《[尸鬼]死》夏夜修罗

7、第尸话

　　9月3日，星期六。

　　*
　　“姐姐……”
　　耳边传来小仁断断续续的声音。
　　“怎么了吗？”我揉了揉眼睛，“现在几点啊？”
　　“六点半了……姐姐，我的头好痛……”
　　我吓了一跳，翻身看着旁边脸色泛红的小仁，摸了摸他的头。
　　“好烫！发烧了……也难怪。”我随即反应过来，“现在就去医院吧。”
　　小仁看着我，双眼微闭着点点头。
　　小仁出生的那天晚上，奶奶死了，而且一直都体弱多病，难免让人怀疑和奶奶的死有关系。
　　而且，小时候小仁总是爱和同伴们一起去树林里去玩。
　　那个树林，是埋葬死人的地方。
　　小仁每次从那里回来总会发烧，而他的同伴们却很健康。
　　一定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爸爸妈妈这样想，于是就不让小仁再去树林里了。
　　每次带小仁去参加葬礼，小仁也会如此。
　　爸爸妈妈对这个情况很是担心。有时候即使是我，也会想着奶奶是不是想勾走这个最可爱的小孙子。
　　我是不愿意的，小仁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承担这些东西？
　　被朋友们知道的话，一定会被下意识的疏远，被隔离。
　　那么，现在的发烧也和妈妈有关系。
　　如果那根本不是妈妈或者说妈妈死而复活了的话……

　　“奈夜。”律子从医院的准备室走出来，随后瞄向我背上的小仁，“小仁怎么了？”
　　“发烧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把大家吵起来。”
　　“哪里，昨天晚上院长也让我们早点来的，因为今天预约的病人也不少呢。正好现在还没有人，奈夜快进去吧。”
　　“嗯，谢谢。”我朝律子点点头，律子帮我打开诊疗室的门。
　　院长正端坐在桌子旁看着一张纸。
　　“雄彦和理惠回来了吗？……小仁怎么了？”院长摸了摸下巴的胡渣，抬头看见小仁有些惊讶。
　　我将小仁轻放在椅子上，小仁靠着我，呼吸有点沉重。
　　“高烧啊。”院长皱了皱眉，将手放在小仁的额上，拿出抽屉的体温计，“律子，带小仁去量一□□温。”
　　律子从隔壁的房间出来领走了小仁。
　　“院长，小仁他没关系吧？”
　　“没事，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又是看见了什么吧。”院长舒了口气。
　　除了家人之外，知道小仁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就会发烧的人也只有院长了。
　　“嗯……”我踌躇了下，下了决心，“爸爸妈妈回来了，就在昨晚。”
　　院长突然严肃起来，露出凌冽的眼神。
　　“雄彦和理惠有什么状况吗？”
　　“妈妈……”我的手在颤抖，说不出口，感觉一旦说出口一切就都完了。
　　“嗯？”
　　“妈妈看上去状况不错，应该是病好了。”我的话锋一转，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等等——昨晚我给妈妈递过毛巾直到回房间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是一片空白？
　　院长抬头愣了愣：“好了？”
　　“嗯。妈妈说爸爸已经带她去出差那边的大医院看过了。吃过药就好了。”
　　不是的，妈妈什么时候说过！为什么控制不了我自己所说的了！
　　“这样啊。”院长略微沉默了会儿，“那就好。好好照顾你弟弟。”
　　“嗯，谢谢院长。”
　　不对啊！这完全不对啊！
　　买完药后带小仁出了医院，好像都十分自然，可谁也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
　　走过小路，看见夏野君站在路边看着那片被用来埋葬死人的树林入神。
　　“夏野君。”我朝夏野君点点头准备离开。
　　夏野君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突然抓住我的左手臂。
　　“这个是……”
　　手臂上有两个类似于蚊虫叮咬的印子。
　　“大概是虫子咬的吧。”
　　夏野君诧异地看了看我背上睡着的小仁：“这是你弟弟小仁吧？生病了吗？”
　　是啊，在村子里这种状态下生病确实让人担心。
　　“发烧而已，应该是昨晚着凉了。”
　　“你脸色似乎也不怎么好。”夏野君说道。
　　“是吗。夏野君有空来家里玩玩吧。”说出了极为平常的一句客套话，“我先走了。”
　　“嗯。”夏野君也没有多说，朝另一条路走去。

　　到了晚上，我不自觉地就在房间里放了一把切水果的小刀。
　　似乎没有动机，没有理由，但就是令人不安心。
　　小仁吃过药后又在床上睡觉了，我坐在客厅等着爸爸妈妈回来。
　　“奈夜。”门外传来妈妈温柔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走过去开门。
　　妈妈的脸色确实没什么异样的感觉，而爸爸却更加糟糕了，整个人病恹恹的。
　　“爸爸妈妈，回来了啊。”
　　说完这句话，妈妈转身将门锁住。
　　“妈妈——”我愣了下。
　　妈妈突然抱住我，像是要哭出来了：“奈夜，对不起……”
　　“诶？为什么……”这个怀抱中，真的，没有心跳。
　　“妈妈其实已经死掉了。但是却又活过来了，我自己也很难以置信。兼正的那个年轻人说我成了尸鬼，威胁我回来，不然要对你和小仁下手……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些话，紧紧抱住我，眼泪不断流出。
　　听到妈妈对自己坦白，反而释然了。
　　“果然是兼正捣的鬼。尸鬼是指那个传说吗？”妈妈的皮肤很冰，而且变白了。
　　“尸鬼是以吸人血为生……”妈妈微微张开嘴，我看见了那两颗獠牙，上面还有点血迹。
　　尸鬼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那个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虽然知道并不一定，但确实是如此想的。
　　妈妈继续说道：“雄彦早就知道了……可是为了让我活下去就让我吸他的血。”
　　我看了眼摇摇欲坠的爸爸。
　　爸爸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对不起，奈夜……原谅妈妈吧，妈妈也是想要回来保护你们不被其他的尸鬼袭击。”
　　还有其他的？难不成清水他们都变成了……！
　　“昨晚我怕你告诉了院长就给你下了暗示，”妈妈看着我的手臂，露出了难过的神色，“但是我怕你会死，就只吸了一点点，只够维持半天。”
　　“嗯……妈妈，谢谢。”
　　即使是伪装的也好，我想要温柔的妈妈回来。
　　会如此轻易地告诉我，是怕我说出去，在言语中就已经告诉我兼正在拿小仁的性命做筹码。
　　如果我说出去了，小仁就会死掉……妈妈一定很怕。
　　妈妈还一并告诉了我关于尸鬼的事情，想必是让我随时保持警惕。
　　“我家……已经向尸鬼敞开大门了啊。”

作者有话说

　　尸鬼：被尸鬼或人狼吸血的人会出现发困，贫血等症状，直至死亡，死亡后血液改变性质，复活成为尸鬼。
尸鬼以人的血液为食，尸鬼的主要力量来自于血液，尸鬼的血液不含白血球和红血球，他们的静脉和动脉都流着鲜红色的血液，血压为0。
他们的皮肤可以直接的进行呼吸，不需要用口鼻呼吸，尸鬼的血液在一定时间内如果没有得到人类的血清，就会变为暗红色，直至失去活性，尸鬼也会因此而死去。
尸鬼与吸血鬼一样害怕阳光，皮肤若接触到阳光就会溃烂。尸鬼害怕十字架、咒符、佛珠、香灰等东西，但与吸血鬼不同，十字架无法对尸鬼直接造成伤害，不能攻击尸鬼，只能起到自保的作用，尸鬼的身体并非真的害怕这些宗教物品，只是内心潜意识的恐惧。
尸鬼没有心跳、脉搏、呼吸，自身的治愈能力高的惊人，所以用刀刺穿心脏等都没有用处，各种药剂对尸鬼也没有作用，只有用木桩扎入心脏或背部的动静脉交汇、并行处，使尸鬼无法自己治愈血管才会死去，在尸鬼沉睡的情况下，只有测量它们的脑波才能看出他们是否是尸鬼，心脏虽死亡，大脑却依然活着，所以砍下尸鬼的头也可以杀死尸鬼。
尸鬼与丧尸不同，它们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想法，它们延续了生前的记忆，部分尸鬼还能保持人的良知。尸鬼不能食用普通的食物，它们的消化器官已失去功能，如果吃下人类的食物，要不会在胃里腐烂要不就会吐出来。只有被尸鬼袭击至死的人才有可能复苏成为尸鬼，复苏机率不是100%，几率是十分之一，这跟遗传因子有关，父母复苏后，子女复苏的机率会很高，若父母都没复苏，子女估计也不会复苏。尸鬼在白天会有无法抗拒的睡意，沉睡后跟尸体没什么两样，因此在太阳升起之前尸鬼必须找到一个没有阳光的封闭空间睡去，但是尸鬼在被人类猎杀时，即使是白天也会被疼痛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