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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郭家的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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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如山,枪如林,雪亮的铠甲,高大的马匹喷着白气,冰冷的空气中散发着焚尽一切的火焰,死亡的气息笼罩着鸦雀无声的队伍。
曹纯□□是匹白马,一身亮银甲胄,没有了风流浪荡之气,神情肃穆,威若天神降临,薄唇紧抿,使人如沐春风的星眸此时乌黑幽深,如同判人生死的阎罗,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酷气势。
他身旁仗剑而立的曹丕则骑着一匹纯黑的大宛名驹,黑色的铠甲,大红披风被寒风吹起,似乎空气中也染上了鲜血的腥甜,英俊无伦的容貌如同地狱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
“你走不了,袁谭,趁早归降,我家大人也许还能留你一命!”曹纯朗声说道。
“呸,曹纯,想让我投降,别做梦了!”深身是血的袁谭领着残兵败将站在曹军对面,面对强大的虎豹骑,他身后的士卒斗志已消,在听到主帅拒绝投降后,不禁有些动摇。
“闭嘴,都给我闭嘴!”听到背后众人的小声嘀咕,袁谭恼羞成怒,大声喝骂,以期能够制止手下之人的议论。
曹纯冷冷一笑,“袁氏众将听着,有想归降我曹军的人,现在就站一旁,不想投降的,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曹纯,你别想鼓动我手下众将投降!”
“哼,袁谭,我虎豹骑已经将你围得水泄不通了,趁早归降,省得我们动手。”曹丕看着浴血的袁谭,冷冷的抛出了一句话。
袁谭一见曹丕,眼登时红了,牙龈紧咬,嘴里瞬时弥漫着血腥之气。
“曹丕,你这个不知廉耻的无义小儿,不顾人伦,强占我兄弟袁熙之妻,想让我向你这种无耻之徒投降,简直是痴人说梦!”
曹丕听着袁谭的唾骂之话,脸色铁青,双眉一竖,朗声道:“是你袁家的女人想嫁给我曹丕,是袁熙这个窝囊废没本领,连自己的女人也看不住,与人无尤!”
“你强占人妻,灭伦丧德,你和那个该死的贱人全都不得好死!”
袁谭骂得双眼放光,满面通红,长剑拄地气喘吁吁。
“哼,我的生死还不轮不到你来判定,不过,现在你的生死却掌握于我手中!”
曹纯眉毛微皱,忍不住低声道:“子桓,大人吩咐要活捉袁谭,你切不可……”
曹丕打断他的话,冷声道:“切不可什么?二叔,爹让你活捉袁谭,可你也听到了,他口出大逆之言,若是让大人听到,只怕也是难活,还不如,让我在此了结了他!”
未等曹纯答话,曹丕拍马而出,玄甲玄马,如一股黑色的火焰喷薄而出,俊逸的面庞挂满寒霜,噬血的光芒在那双乌黑如潭的眼眸中一闪而过,鲜血四溅,有几滴喷在曹丕的脸上,如同雪地上开了几朵红梅,透着诡异的妖艳。
曹纯看着大肆杀戮的曹丕,再想制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袁谭被曹丕斩杀于马下,至死也没闭上眼睛,那股凶暴狠戾之气始终布于面部,在寒冷的冬日下冷冷的看着前方,不知害怕为何物的曹纯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子桓,你今日实在太莽撞了!”曹纯瞅了个空子,在曹操发完火后溜了出来。
“哼,难道你就可以任由那畜牲如此骂我?”曹丕板着脸孔道。
“哎,他说的话确实有些难听,不过,不过,也是事实,啊,好了,好了,子桓,是我说错了,你别生气了!”一把抓住欲离开的曹丕,曹纯陪笑道。
自从我离去后,曹丕就一日冷似一日,直把曹纯也弄得毫无办法,这次在南皮阻击袁谭,也是想让曹丕分分心,想不到结局变成这样,是他始料不及的。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是我,是我强娶人妻。”
“好了,子桓,死人的话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再说,这件事真正的始末只有你我知道,那甄宓如此也要嫁你,看来袁家也是命该如此,你就别想了。”
“若是,若是我当初没有娶她,郭翾也不会离我而去,以至于现在都杳无音讯。”
“说起来,这个丫头也的确可恶,你为了她做出如此重大的牺牲,她倒好,居然不见踪影,要让我看到她,哼哼,定要让她好看!”
“曹将军想让谁好看?不知末将可不可以知道?”清朗淳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把曹纯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不禁抚胸怪叫,“伯济,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眉目清朗,五官鲜明,英武中透出一股书卷清气,能将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揉和得完美无缺之人只有一个,郭淮。
看着表情严肃的郭淮,曹纯忍住牙齿的酸意,这郭家之人,各个古怪。
郭嘉气质若竹,却行事狠辣,算无遗策,已经是曹操不可或缺的谋士。
郭淮看起来气质儒雅,却精明之处不让郭嘉,兼且武功高强,智勇兼备,军功卓著。
郭豫虽然武功不高,却能言善辩,通晓经略,文学素养很高。
郭配是郭家的另类,虽然文韬武略不输郭淮,风流浪荡不输于曹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在成家之后,居然变成了个居家好男人,着实让曹纯跌落眼珠。
郭表年纪最幼,却也是文武双全。
而我,更是他眼中的鬼丫头,不能以常人思维揣度。
按理说,郭家之人,各个有才,是曹氏之福,只不过,曹纯也不知如何,总觉得郭家众人透着难以言豫的古怪,至于何处古怪,却又说不出来,只是见着郭家人,除了公事外,不想与他们有任何接触。
刚想找个理由拉着曹丕离开,却不想曹丕好死不死的主动开口。
“郭将军,二叔只是说笑,还望郭将军不要往心里去。”一反适才的阴冷,曹丕的笑容使人如沐春风。
“哪里,二公子言重了,末将只是适才经过,听到一言半语,又岂会往心里去。”郭淮浅浅一笑,如玉之润。
“嗯,我,我有一事,想问问郭将军,却一直未得空闲,今日恰好将军在此,”不顾曹纯的拉扯,曹丕悄悄甩脱曹纯的手指,“还请将军赐告。”
郭淮长眉微挑,乌黑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曹丕一眼,又瞅了瞅站在一旁干着急的曹纯,唇角微弯,微微躬身道:“二公子要问何事,若是末将知道的,定知无不言。”
喜色爬上曹丕的眉宇,急切道:“嗯,将军可知道郭翾现在何处?”
“哦,原来二公子挂心我家老五,可惜,末将也不知她在何处,请恕末将难以告知。”抱拳行礼,郭淮就想离开,曹丕情急之下挡在郭淮身前。
“怎么,我家五弟向来是和叔叔住在一起,二公子见她应该很方便,却为何一直来问末将,是何道理?”
“郭将军,郭翾最近离开了一段时间,我,我心中甚是忧急,盼望郭将军能告知一二。”也不理郭淮的言语中的冷意,曹丕一心想知道答案。
“我虽是翾儿的大哥,却不太管她的事,她已经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主见,怎么可能事事告诉我,二公子还是问问别处吧。”
“哼,郭将军,我若是知道她在何处,今日也不会相询,但盼将军告知,我感激不尽,今日我定要知道她的去处!”
听到此,郭淮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冷冷笑道:“二公子,你已经快要当爹了,还来纠缠我家老五,难道要大人知道,你才会罢手吗?”
“喂,伯济,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叫子桓纠缠她呢,若不是子桓,只怕你家郭翾已经死于非命,你可好,不说感激我们子桓,却来责备于他,我,我可不能让你来欺负他!”
“曹将军,郭某虽然军阶不高,却也识得高低,你不用来压我!”面对曹纯的指责,郭淮半步不让。
“我,我哪里压你了,我是为我家子桓抱打不平,他哪里对不住郭翾,事事处处为她打算,现在只不过是想知道她的去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叔,你别说了,要怪就要怪我,”曹丕拉住曹纯,转身向郭淮道,“郭将军,我对郭翾一片真心,天日可表,希望你能够告知。”
“我郭家虽非门第显赫,却也是书礼世家,”郭淮微微一笑,“二公子,你已经娶妻,要如何安置翾儿?”
“这……”曹丕略为犹豫,甄宓已经怀孕,在曹家的地位稳固,想休了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杀,也着实不太好下手,郭淮的话倒是灌了他一盆冷水,清醒不少。
郭淮暗叹一声,道:“难道你想让翾儿为妾吗?”
“不,不会,我怎么可能委屈她为妾,只是,现在确实有些难办,但是我对她之心并无异志,还望将军明见。”曹丕的眼睛晶亮,痛苦焦虑之色隐现。
“说句实话,翾儿自有她的主见,就算是大哥,也不能左右她的意志,所以,恕难告知,还望二公子见谅。”
看着远去的郭淮,再看看抱头不语的曹丕,曹纯忍不住将足下的尖石狠踢一脚,“这郭家人,果然个个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