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成功养成！》文澈

68、神雕侠侣

　　看着镜中人，李莫愁甚是恍惚。她这一生，虽被亲生父母所遗弃却也因此被师父收养教习得一身本事。年少时在古墓中日子虽说沉闷，但是自己总是偷偷跑出古墓在附近山谷玩耍，而且在溪涧中与那青衣少年相遇后沉寂的时光亦变得多彩。虽说自己总是喊他呆子，将他背的书练的剑弹的琴说得一无是处，但是回到古墓却又是在猜测明日他会在那里做什么。后来他告诉自己要走的时候，自己还是懵然，他要去哪？为什么说告别？为什么要说以后不会过来？一气之下，甚至将少年方才递送给自己的锦盒狠狠摔在溪涧旁的碎石上，清脆的玉石断裂声响起，莲花玉石灯盏断裂在锦盒之中，而自己头也不回地跑回古墓。那天她越想越后悔，可是当她再回到原地，那锦盒和碎裂的莲花灯盏都不在了，而那少年再也没有出现。再然后，她也不怎么想起那个少年，直到那一天她在溪涧上捡到受伤的陆展元。在为陆展元疗伤的那段日子里，她有点明白自己年少时对待那青衣少年的心情，可那青衣少年已经不在了，那个记忆中安静的少年甚至与自己都未认真相识，自己记忆中的他甚至模糊了模样。想必，如今的他会像陆展元这般好看，偶尔会严肃地板起脸来说大道理。对了，他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所以自己才会记得一些有的没的东西。
　　就那样，她，李莫愁爱上了陆展元。陆展元说他会回去携礼提亲，她信了。甚至，不擅女红的李莫愁亲手绣了一方锦帕。她知道的，姑娘们会为喜欢的人赠上锦帕表明心意，因为他和自己说过。
　　在古墓中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她也不堪忍受漫长的等待，为此，她甚至背叛了师门。可是，在自己满心欢喜去寻得情郎，见到的却是他迎娶他人为妻的情景。你不是说过一旦许诺便是一生一世的吗？为何却能这般轻易毁诺？她不悔自己在喜堂上动手，只恨自己武艺不精，打不过那大理天龙寺的高僧，还被迫订下那十年之约。那陆家庄喜气洋洋迎娶新妇，而自己只能抱伤孤身一人离开。
　　不知该怎样回古墓去的她便如失魂人般到了沅江。见到沅江之上的货栈船行招牌上的沅字，她愈发生气，想也不想便出手损毁。那些货栈船行可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好在有一青衣公子仗义出手制止了那祸首，与那青衣公子同行的侍从还好言抚慰更是大方奉上银钱作为赔偿。
　　与那青衣男子交手，李莫愁的怒气更甚。这个男人就跟陆展元一样，都用这身好皮囊四处招摇。那游刃有余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就讨厌！凭什么对人说教？奈何技不如人，被对方压制住，再遇上旧伤复发，一口气没上来的李莫愁就这样晕了。更气人的是，自己身上的伤都是被对方治好。他就像个老好人似的，即使照顾自己的侍女都受不了她的话语，他都无动于衷地继续给她疗伤甚至安抚动怒的侍女继续照看自己。
　　她李莫愁不是傻子，她知道他的武艺比自己高得多，她也知道他有多受那些姑娘们青睐，她也知道他是为她好。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可是个坏女人。
　　你并不坏。
　　你，喜欢我？
　　在喝茶的人被噎到。
　　你就不怕我喜欢上你？
　　还请姑娘莫要将那二字时常放在嘴边。
　　你身边的人可是怕极我看上你呢！
　　还请姑娘谅解，在下会好好管教他们莫要污辱他人声誉。
　　你也觉得我不好是吗？
　　不，姑娘你很好。
　　李莫愁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即便是她，在与他眼眸对视之际，心神还是会荡漾。
　　你治好我的伤就不怕我继续滥杀无辜？
　　姑娘重诺。
　　可我不想许诺。
　　即便是青衣男子，亦一时无言以对。
　　你娶我可好？
　　男子愣住了。
　　你娶了我，不就可以看管我了麽？期限就是一辈子尚在唇中未吐出。是的，她李莫愁并非只能停留在过去自怨自艾。你陆展元不是自负皮相武艺上佳麽？那我便寻一个并不逊色于你的男子。
　　你怎可这般轻视作践自己？！出乎她意料的是一直不动声色的男子怒了。你怎可因一时之气将自己的终生大事轻易搭上？
　　你又怎么知道我只是一时之气呢?
　　姑娘还是好生歇息罢了。
　　我便这般配不起你吗？这一刻，李莫愁心中真的万般委屈。
　　男子幽幽长叹气一声。
　　你还是放不下他。
　　我放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许你一诺。
　　你与我许诺什么？
　　我等你。
　　你，等我？
　　待你心里不再有他，我便许你一生。若你心中有了他人，我亦赠你嫁衣和十里红妆。
　　说是等我，你又等多久？
　　等到你放下。
　　那轻柔的微笑如清风般拂过她的心，让她心绪不宁。她知道，他说的话跟陆展元和自己说的话不一样。而与他分别后，她想起更多的人已经是他而不是陆展元。可是她知道自己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恨。即便如此，在路上偶遇采买物品的侍女，她忍不住偷偷地跟上去。见到侍女觅得上好绣娘做那红色嫁衣，她慌了。他会不会亦毁诺了？他不等了吗？一路尾随那侍女，她到了那种满桃花的岛上。待她亲眼目睹他将那大红嫁衣予与那黄衫女子，她心中的怨恨比以往更甚。
　　但是，这次，那人真的在等她。
　　在桃花岛上，李莫愁见到了杨郎的母亲，她方明白杨郎身边那位少女对自己的埋汰缘由。那位本应年逾半百的女子容颜仿若年华正好的少女，美艳若桃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动人。以一己之力抚育腹中孩儿的寡母在孤儿心中是何等地位可想而知。她开始怕了，她怕极她的不喜。也毫不意外，待她从养女霜儿口中得知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望向自己的眼眸冰冷如霜。
　　也是，她的孩儿举止风雅，文武皆能，怎能被一个空有颜色的女子所戏弄呢？
　　庆幸的是，杨郎履诺。她甚至可以重返师门。
　　她后来才知道，师父和杨郎母亲有几分交情。杨郎年少曾在终南山下停留。记忆中那早已模糊的青衣少年模样瞬间清晰可见。他没有丝毫的改变，那个清风般的笑容一如往昔，而他一直不曾离去，自己只需要回眸便可寻得他。
　　你，是不是特意去那寻我？
　　你离开古墓后，你师父很担心你。她致信母亲，母亲便让我去寻你。
　　你，是不是一开始便认出我？
　　是的。
　　那为什么当初走后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是古墓派的弟子，也不晓得母亲和古墓派中人有来往。
　　敢情当初那两小无猜，青木竹马都是双方家长默许。
　　怪不得师父从没逮到自己偷溜出古墓！
　　怪不得母亲从不过问自己的玩伴！就连自己拿破碎的莲花玉石灯盏回去也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坏了就坏了。
　　她李莫愁前半生寻错了人，亦迷了路，好在她的良人寻回了她。
　　再后来，成为杨夫人的她生下了杨家的长子，亦成为了逍遥谷的谷主夫人。再度在江湖中行走，谁不尊称她一声杨夫人？她有夫君的爱护，膝下儿女无一不是人中龙凤，门下弟子更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少侠豪杰。这一切，都是陆展元给不了她的。他陆展元甚至不能和何沅君携手几载便撒手人寰。江湖中人谁还记得那个在陆家庄婚宴上失礼离开的李莫愁，他们只知道逍遥谷谷主夫人是江湖女子最羡慕的女子。
　　而此刻铜镜中的女子哪里有几分杨夫人的娇艳神色？夫君为她觅得天下最好的绣娘为她缝制的锦衣华裳都穿不过来，她又岂会穿这素朴的道袍。夫君爱她灿若夏花的神采，能工巧匠打造的首饰供她随意挑选，谷中鲜花所制成的最好脂粉便是在自己的妆台上。就连小女儿菀青亦说父亲将母亲宠得依旧如二十的少女。
　　“师父！”
　　“谁是你师父？”看到匆忙推门进来的女子，李莫愁不假思索回话。虽说师父原谅了她，但是她心中依旧有悔，因此在心中立下誓言永不收教古墓派弟子，古墓派中事宜一切皆听从师妹。
　　“是弟子过错，放走了陆无双那小贱人。还请师父不要动怒。”洪凌波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陆无双？那是谁？”李莫愁皱眉，这说是自己徒弟的女子怎的这般说话。要知道杨郎母亲是诗书人家出身，故逍遥谷中不曾有人这般说话，就连自己，养尊处优这么久，也没法将那个词说出口。
　　“师父，您不记得了？”洪凌波小心翼翼地抬头察看李莫愁神色。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今天的师父比以往更加难以捉摸。
　　李莫愁瞪了洪凌波一眼，洪凌波便吓得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李莫愁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只是小睡一会，醒过来自己不仅不见了夫君，就连师妹也跟自己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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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各位告诉小文，你们惊不惊讶？惊不惊喜？
也是对上文杨莫CP做一个补充说明。对哒，两个本来恶毒的人在人生的某个时候拐了个弯，结果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