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如此》燃琴

5、第 5 章

　　日子一久，江澜发现任小念其实是个很懒惰的人，有事能假他人之手的绝不自己动手；早晨第一节没课时一定会蒙头大睡决不会参加全校的晨练，等到第二节课前十分钟才收忙脚乱的收拾并打电话让他帮忙买早餐；学生的作业能不布置就不布置，能不改尽量不改。
　　她是全校唯一只任一个班课的老师兼班主任，为什么这么懒的人还会当班主任，那是因为没人愿意接高一八班这个烫手山芋，没错，就是传说中的放牛班，每所学校都有的特产。当时全年级的老师以她最闲的理由将这个火红的芋头丢给她时，她也因为懒得抗议而“毅然”接下。而他自己则因为是新来的，自然也只有挑起前辈们遗留下来的重担，接了这个班的数学课。
　　话说这个一年八班，第一，不像电视里或大家知道的常规放牛班该有的班风，上课出奇的安静；第二，这个班的人上课不一心二用，下课不打架生事，尊敬师长团结同学，笔迹认真做作业按时交，各种文体活动积极参加独领风骚，怎么看怎么一个模范班级的表率，刚开始他是怎么也不明白这个班怎么会变成烫手山芋的，后来期中段考成绩出来后，他才吓出一身冷汗来。
　　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150分的题全班最高分也不过89分，全部在40-50分徘徊。试问，有哪个智力正常的班会在如此认真的情况下考出这种分数？纯属恶意捣乱！在惨痛的教训后，他终于体会到现在小孩子的可怕。
　　想想当一个老师正沉浸在这个班的学生真让人省心的自我陶醉中时，那血淋淋的分数会给老师多大的打击？如果他们像常规那样乱来他至少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于是他的首战就在任小念同志的的嘲笑中落败。
　　可是，出乎人意料的是任小念这种懒人教的语文这个班的成绩却是几门课中最好的，而且学生好像也很喜欢她，亲切地喊她“小念姐”，借由这些学生们他又发现了任小念其实是很贪玩很好动的，对于她的这两个看似矛盾的特点，他江澜只有一句话总结，那就是“上班风一吹就倒，下班狗都追不到。”
　　这天，江澜一如平常的走进一年八班的教室，却没有听到平时那声清脆的“起立！”他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教室里稀稀啦啦的几个人，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教室了。
　　终于开始暴露本性了？但本着教师的职责他还是得询问学生的去向，结果却大出他所料。
　　“男生们跟着小念姐在球场打篮球，剩下的去看热闹了。”班上一个女生如实回答。
　　这也太乱来了！他的课也就算了，要是被年级主任知道，准又是一顿好料。看样子遇上任小念他注定劳苦。
　　于是，对教室里的同学宣布自习，而他自己则前往体育场找人。很远就听见同学们的喧闹声，这个小念也真是的，居然比人家正常上体育课的还嚣张，看样子这杯主任办公室的咖啡她是喝定了。
　　“小念姐！你很逊耶！”班上一个很帅气的男生很不屑的瘪了瘪嘴，这个男生好像叫白鹏飞吧，貌似是这个班的发号司令的人。
　　“就是，就是！小念姐，你那是正常人该有的运动神经吗？”
　　“真的很逊耶！出去别说是我们班主任，丢人啊！”
　　“小念姐，你行行好下场吧！我们已经输得很惨了，别再添乱了！”这边同队的人也受不了了。
　　“都给我闭嘴啦！不就是打个篮球吗？我太久没练才生疏成这样的！”某人有些窘。
　　“给你们看我的三步上篮！”某人抱着球直奔篮筐而去。
　　“四步啦！”有人起哄
　　“罗唆！”
　　江澜就这样看着她，和学生打闹的她脸红红的，大眼闪亮得惊人，绑成马尾的长发在身后飞扬，美丽得惊人，江澜觉得自己的心被很很撞击了一下，他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意味着什么，可是，漫天的自卑随即向他扑卷而来，他更清楚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如此美好的人他现在根本不敢奢望。
　　“江老师！”就在他自怨自艾的当头，班上的学生发现了他。
　　“江澜！你来啦！借你一节课帮我血耻好吗？”任小念快乐的向他挥了挥手。
　　原来她还知道这节课是他的，现在已经上课快10分钟了，借都借了他现在能说不吗？大不了那杯主任的咖啡他们两人一起喝，他实在不忍心看见她失望的脸。
　　看见球场上因为抢不到球而急得像只跳猴一样的任小念，江澜不由得笑出声。
　　“什么不学尽学别人的违规动作，球品真还不是一般的差。”
　　“江老师，你也会打篮球吗？”
　　“呃？以前经常打。”有多久没打过了？他几乎都快忘了那种在球场上奔跑的感觉了，甚至快忘了用自己的双脚跳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是吗？那跟小念姐比起来，你们谁打得好？”问话的学生显然不相信残疾的他会打篮球，居然拿他和那个堪比球盲的家伙比较，被人看轻了呢。
　　“应该比她强。”话就这么不加思索的出口了
　　“小念姐！江老师说，他的篮球打得都比你好呢！”某些好事分子向场上喊道。
　　场上的人一记凶光射过来，接着一个篮球抛了过来，“比！”
　　江澜愣愣的接过篮球，神情有些恍惚，轻轻地抚摸着纹路规则的表面，曾经，篮球占了他生命的很大一部分，往昔种种熟悉的感觉，他深深地记得它在他手上灵活跳动的节奏，记得场上流着汗的畅快，记得场下那震耳欲聋的加油声以及那双一直凝望他的多情双眸……
　　在任小念及所有同学诧异的眼光下，他拿着篮球蹒跚的步向场中央，右脚先迈出一步，左脚再僵硬的跟着拖上前，场上静悄悄的，为了他眼里突然迸发出的狂热。
　　“江澜，篮板！”
　　“快跑！”
　　“三分！三分！”
　　耳边传来队友熟悉的呼喊，江澜将球举起，右脚突然发力，身子跳了起来，篮球以完美的抛物线姿势脱离了手掌，空心！球进了！(请参考灌篮高手三井投三分的慢镜头，偶实在写不出来啦)
　　“咚！”在众人回过神来时，江澜已经摔倒在地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