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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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文的聪明，不会不知道入乡随俗的好处吧？却坚持用生前的名字，开了一家中式医馆，之后美颜堂也完全中式，你一直在坚持自己原来的样子，同时又能得到大家的好感和钦佩，这是你的优势，非常了不起。
医者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每个人问起，你会微笑着告诉他，这是中医；你开着美颜堂，七家连锁店，同样如果有人发问，你也会说，这是从古老的中国流传下来的，当时的中国人就是这样美容、塑体、养身的……
放眼看看那些同样穿越到异国他乡的同胞，无论男女，有几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只有小文，只有你！单这点，你就比任何人强！你是一个色彩鲜艳、明亮的女人，身上有着别人无论如何也修不来的闪光点，为什么非要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呢？
醒醒吧，小文，你只是暂时被恶念附身，想想你以前刀子嘴豆腐心，善于照顾人的样子，多关注自己身上最值得称道的地方，因为你是最优秀，也最应该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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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我坐在高山美香家一楼客厅的落地窗前，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
天气真好呢，希望等会的进展，也和天气一样好吧。
不管怎样，这一刻，终于来了。
算算时间，被软禁在下沉式庭院里的小文应该看完我给她的留言，也适当消化了吧，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如何。
“大傻缺准备好了吗？”高山美香出现，盘腿坐在我身侧。
“嗯，差不多了。”我倒在高山美香的肩膀上。
虽然再次向她慎重谢过了关于通关文书的事，但我和她之间，已经到了完全不需要说谢字的地步。
“等会大傻缺和许，可以说日文吗？”
嗯？我用眼神询问她。
“很抱歉现在不能让你知道，但我之所以这么做，有不得已的原因。可以吗？”
“这个稍微……”我面露难色，就算我愿意，小文也不肯配合啊。
“嘛，是我强人所难了，别往心里去。”
拿起身侧的两把刀，一把斩魄刀鬼宿，一把苗刀，我起身走出四层楼地中海风格的豪华别墅，拐个大弯走向下沉式庭院。
深呼吸，待心情逐渐平复，再缓缓跨过结界，踱下庭院的阶梯。
500多平，花和阔叶植物相映成趣。入眼非常漂亮，还有少数藤制家具，人可以在里面小憩，单用看的就觉得放松舒适。
一身绛红色旗袍的许裴文，正姿态优雅地坐在藤椅上，背对庭院入口，有人入了结界也不动弹。
我用日文道：“许桑，好久不见。”
她一僵，猛回转身，满脸湿漉漉的，异常狼狈。看到我的样子愣了愣，但很快认出了我，迅速擦泪，讥讽地翘起唇角，回我中文，“做老外很开心嘛，连自己的国籍都忘了？！好久不见，换了张皮啊。给我写这东西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说着将桌上我写给她的书信揉成一团向我砸来。
我一偏头避开，径直上前，与她相对而坐，也切换成中文模式，“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看不起人？”美香，我努力了……
许裴文看了自己的苗刀一眼，不做反应，再不屑地斜眼看我，“拍马屁不是你最擅长的吗。可惜，不是什么人都吃这一套。话说，我捅了你一刀，差点杀死你，你就不恨？”
既然是拍马屁，那你哭什么？我垂眸，“一开始确实是恨的，但后来看清了，当时你手上拿着的，是苗刀。”
她不以为然，“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可大了。
我边说边组织语言，“一个人，见识过外面的繁华世界，甚至生活在那个繁华的世界里，却始终不忘生养自己的地方，哪怕那个地方有很多不完美。这样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小文，你这样，叫我怎么恨得起来？”
她的呼吸猛然急促，忙尽量控制，撇开头，“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这种时候还在死鸭子嘴硬？
酸意瞬间袭击眼眶，讨厌，现在可不能任情绪泛滥啊。
可是太好了呢，即使发生过那样的事，她还是她，她的内心，始终保持着原貌。
“是你把自己想得太坏了。”我尽量让语调平静，“为什么小文不肯相信自己的优秀？是因为我能进真央，能当死神而你不能？”
“你！”她狠狠瞪我，想撑起气势，但最终还是脱力地伏在桌上掉眼泪，“为什么现在才来和我说这些？！太迟了……我对樱田做的事……你也知道了吧。当年注射血清的实验，成功率已经上升到七成，我只是想，如果让她拥有力量，她一定会感谢我，而不再对我无意间暴露的阴暗说三道四……我虽然不喜欢她，但真的没想过要让她死的……从万和堂开张的时候她就跟着我，再苦再累也没抱怨过，相反我还总是压榨她，但真的没想过要让她死……”哭着哭着就抱成一团，不住打嗝，“一开始，我的实验对象是青蛙、小白鼠、兔子，在医学院选修课的时候就经常接触，已经很熟练了。再到各种各样的虚，因为物种不同，它们的痛觉神经又迟钝，我就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同时各种尸体，然后……太迟了……回不去了……上野酱油，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主动接近蓝染，不会被他利用，更不会有这样的经历！我恨你！”
她说着猛站起身，抡起藤椅作势要砸我。
我淡定地坐在原地，“是吗，恨我。”抬眸看她，“小文，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正好我对她能够释放强腐蚀性的苗刀挺有兴趣。
她一怔，怒极反笑，“好啊，终于肯说实话了。正好我也这么想。”
场地换到独立建设的二楼训练场，800多平，除了几乎全部占据四面墙的窗户和桦木地板外什么也没有，足够我们折腾了吧。
二人面对面站立，我将苗刀扔到许裴文手里，拔开鬼宿，“开始吧。”
“上野酱油，这是你自找的。”换了身深红色劲装的她露出得意的笑容，也拔开苗刀，带着浓厚的战意瞬上前。
锵锵锵锵锵……
刀锋碰几下，我就知道，轮剑术，她不是我的对手。
丧失了七八成灵力的我依然是副队长水平，昨晚浮竹十四郎为我做大小周天后，又恢复了一成，而以表现来看现在的她大概是十二三席吧，不存在隐藏实力的说法，因为即使她越来越拼命，也奈何不了我。
再这样下去根本没意义。
我跳开一段距离，摆好姿势，“解放你的刀吧，小文。”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她毫不客气道，“我的刀，叫怜双华，是看了萨尔阿波罗对斩魄刀的研究资料后，自己摸索着做出来的，能力想必你也见识过了，是释放强碱。虽然发招前大叫招式名字或念始解语真的很傻……”刀尖斜指向我，“怜双华，万象归无。”
话音落，刀尖喷出极细极细的白色粉尘，转眼间占据整个空间。
我下意识打开镜门，把自己保护在内。
“没有用。在强碱面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完好无损，陶瓷除外。”
果然，随着她的话，镜门发出嗞嗞声，冒起阵阵白烟，很快出现漏洞。
我忙加大灵力输出补上，同时鬼宿划弧，“恶灵退散！”
强烈白光和悦耳长鸣后，许裴文轻松地站在原处，“为什么不放强酸，怕敌人受伤吗？抱歉，忘记和你说了，你驻守现世，和虚战斗的时候，灵子、灵力运行和战斗方式已经被萨尔阿波罗全部解析过，所以，现在你的招式对我不管用，而且放不放强酸都一样。”
不用她说我也想得到，科学家真讨厌！
“所以你专门练成这样的招式来克我？你知道实力比不上我，加上我经常绑着负重物，就算真的被砍中，也不一定受伤，但刀带着强腐蚀性就不一样了。”说到这里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你苦练了多少年？不会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吧？”
“你！”她瞪眼，“少自作多情，谁会想你这种人！”
四周的白色粉尘变得更浓郁，团团包裹镜门，一时白烟四起，嗞嗞声更甚。
拼灵力吗，就她这种程度，未必会……
突然粉尘变成极细的若干股，有次序地排列成数个六角形的六个点，用力钻，顷刻间镜门整个碎裂，我猛地再次开新镜门瞬开，但右前臂还是被波及了，一阵剧痛袭来，眼看创口就要飞速扩散，我当机立断将鬼宿换到左手，再挥起一切，整个右前臂飞落在地。令人牙酸的白烟和咕嗞咕嗞声过后，地上多了一团黑漆漆的物体。
——好凶残！
我强忍剧痛为自己做治愈系鬼道，暂时止住血。
由点到面吗，不愧是理科出身，还是尖子中的尖子，很懂得学以致用的那种。
她愣住，四周空气也倏地一轻，是她把招式收了回去。“你傻啊！不是告诉过你陶瓷除外了吗，为什么不变出来？！”
敏锐地扑捉到她眼里隐隐闪现的自责和痛苦，我淡淡一笑，也收起镜门，“我丧失了金系的能力。”所以无论强酸还是陶瓷都无法凝结。
她顿了顿，大概想到蓝染升天时我确实在燃烧自己的灵力吧，一瞬间表情出现扭曲，“蠢货！……蠢货！蠢货！做圣母很爽吗？骂也骂不醒，你干脆死掉算了！”
“怜双华，万象归无！”
白色粉尘再次蔓延，我提起鬼宿，在镜门的掩护下瞬飞上前。
她不可能真的要我死，否则，当时的那一刀瞄准的就是心脏正中央了，而且，腐蚀性肯定释放得更多、更彻底，蔓延得更快，不会给浮竹十四郎任何反应的机会。
只要先用治愈系鬼道拖着，到时候总能排出碱元素完全治愈。
只是没想到我竟然会燃烧自己的灵力而导致她的计划出现变故吧。
她不会杀我，更不可能真的恨我，当时不会，现在也不会。
理由是……
粉尘由点到面，镜门再次碎裂，我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强碱的重重围攻之下。
刺激性极强的味道弥漫四周。很快我眼里、鼻子流出血来，衣服被烧灼，整个皮肤、呼吸道、胃里也火燎燎的疼。她吓呆了，手忙脚乱地收起招式，眼看鬼宿越来越近也不做反应。
叮——
刀尖对准她的心口处直刺，果不其然被挡住了。我翘起唇角，再不怎么大力地向前一推，她顺势跌坐在地，看起来晕乎乎的。
就算没有了金系的能力，我的基本眼力还在。挡住攻击的，理应是菱花状的金银平脱镜，很久以前她亲自挑选的样式，再由我凝出来送到她手上的。
我和美香，以及她，三人都有随身携带金银平脱镜的习惯。我的是正圆形，美香的是梅花型，她的是菱花形，分别代表三种不同的特性。
正圆形的我，迫切希望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达成非常完满的和谐，并为此不断努力。
梅花型的美香，对与外界的交流持开放的态度，灵活而包容，但感受性太强，容易感动，也容易被极小的一件事影响，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有坚强的一面，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倒的人。当然她平时掩饰得极好，只是我和她太熟了……
再到小文的菱花形，她一选这个我就知道了她的大概性格：虽然也属于开放的社交型，但棱角过剩。那个棱角对着外界，也对着自己，且极易受他人影响，只有随时随地地保持优人一等的位置才能保持愉快和自信。
早该想到的，医生在这里等于上流社会的代名词，即便是死神也得时常看贵族的脸色过日子，所以觉得她已经是一个倍受尊敬的医馆大夫就没做深究，耍小脾气的话纵容纵容也就过去了，乍逢友情变故时却显得茫然和不知所措，直至今天。
是的，直至今天以前的自己，真的好年轻啊。
“大傻缺！”老早就守在一旁的高山美香焦急冲上前，烟斗在我身上点几下，泛起阵阵金光。很快痛楚消失，创伤痊愈，同时我的右前臂长出，碎布状的衣服也恢复了。
我甩甩手腕，再动动手指，发现没有任何不适——美香的金子好了不起！比我半桶水的金系能力强多了。
“谢谢，美香。”
“为什么非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大傻缺！”高山美香恨铁不成钢地用烟斗猛戳我，“来跟我念，大、傻、缺！大、傻、缺！”
我不住轻笑，别扭地躲了又躲。
许裴文横进来，依旧用中文道： “是啊，果然是大傻缺，傻到没药医。如果，你有一点讨厌我，针对我……当年你明明是最喜欢我的！为什么非要去考真央，为什么要当死神？！为什么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保持原样不好吗？我又不是养不活你！”
看我傻眼，她有点尴尬，但很快摆出以前最常见的凶神恶煞架势，“是！我就是独占欲和掌控欲这么强的人，我就是讨厌你对别人好而把我排在后面！你要恨就恨吧，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
她说着说着气势渐弱，眼眶再次湿润，索性把头撇过一边。
呃……这就近尾声了吧。事实上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我比她更尴尬。不自然地捏捏耳垂，我道：“我不恨，但也不会轻易原谅你。”
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压着心口恨恨喘气。
“不过，”我补充道，“我愿意给你悔过的机会，这是你应该做的。”
她呆了呆，哼了一声，“上野大圣母，伪！”
我反唇相讥，“许大善人，伪！”
二人对视，停顿好几秒，不约而同地笑出眼泪。
很奇妙的感觉，我和她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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