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境》天坛有路

5、同行

　　这场不对等的战争，最终以少胜多而告终，可是那些躺下的战士们永远也看不到那昆琨晴空，死者一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的。
　　幸存者聚集起来，互相介绍自己。李当户，身穿汉制式甲胄，甲胄与秦朝时期的制式军甲极为相似：上半身着甲身，也就是被称呼为‘玄甲’的衣甲，甲身的构造却十分奇特，几乎整件甲身都是用形状不一的甲片锻制而成，看去十分沉重；下腰着有甲裙，是由好几片长形甲片锻制起来围在腰间及大腿的护具，铁甲片上开有多种形式的圆形小孔，孔处复杂的穿错着麻绳用以把甲片串联起来；另有护住手腕和手背的甲袖；戎服的颜色为赤，绛（分别军衔的军制品）等都属红色，一身的戎装十分威武。
　　另一名存活下来的汉军身上甲胄与之李当户的甲胄相比，略为简单了许多，看上去也比较粗糙，只在各个要害部位才配有皮甲。
　　他俩满身浴血站立原地，身上伤口遍处，但站立间却有一股精悍的军人气势。李当户双手抱拳：“陇西李当户见过壮士！”礼罢一沉声，“家父‘飞将军’李广，敢问壮士姓名？”
　　汉朝风俗，人在介绍自己时加上贯籍和父亲的姓名，这是表示一种礼节和看重有意结交的意思。
　　“我家大人乃是右北平郡‘材官（步兵）’屯长，诸君如此武勇，何不从军以报国优？”那名汉军也是抱拳致意。
　　公孙宏、窦史颜和鹿吾左木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久在边塞怎能不知‘飞将军’李广的名号，李广先后就任过骑郎将和郡太守，是一名骁悍的猛将，镇守之处使匈奴闻之不敢犯，固有‘飞将军’的称号。
　　“竟是飞将军的长子！”三人面面相觑。（原文啊，都是介绍就挪过来了，不要抽我）
　　那三人都介绍自己。其中一人满脸胡须，身材极为壮硕，袒露的胸膛上长满黑毛，他上前道：“久闻飞将贤明，小民窦史颜。”窦姓在关中是大姓，当今汉廷的皇太后也姓窦，不过窦史颜和窦皇太后八杆子搭不到一块，他们一人是皇廷贵胄一人是边郡小民。而公孙宏却是个瘦高的汉子，不过他的眼睛太过与狡诈，写满了算计。鹿吾左木是个庄稼汉子，憨笑的介绍着自己，不时摸摸头。
　　林斌原是一名共和国的□□，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跳下运输机就失去意识，醒来时却已经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与他的同伴一起逃过了追杀，现在相聚在这地狱般的小村子里。他身高八尺，那军人的彪悍的气势不言表。
　　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五月，打量着这个瘦小的形同乞儿的小子，五月大方的笑了笑，混合着血液及黑色泥痕的脸上，闪露出雪白健齿的笑容。“在下五月，这厢有礼了。”学着那电视上书生的介绍说着。五月这个名字可男可女，而五月现在的这副尊荣怎么看都像那书生后面跟着的小小书童。
　　李当户表示是否应召入伍。不知那林斌在想啥，反应的好久才答个“是！”奇怪了，不应该是说“若”吗？五月歪歪头想着，他应该是和我一样是穿来的吧。那气势很像现代军士啊。
　　一伙人总共收缴了乌丸人的三十二匹战马，斩首乌丸首级三十六，统计结束后，因害怕逃走的乌丸人带来追兵，连夜在李当户的带领下赶路。而那林斌并不适应这个时代的乘骑方式，这时还没有出现所谓的马鞍和马镫，只有马嚼和缰绳，人骑跨在裸马的背上，需要抓住缰绳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也正是因为没有马镫和马鞍，林斌没有着力点只能始终紧抓缰绳，有时甚至为了不让身体倾斜摔下马背，更是出手抓住了马鬃，导致座下战马几次出现失控，冲出道路撞向路旁草丛或树木。故此，五月更加确定了，她熟练的操纵这缰绳。（你问，为啥五月会骑，还用说，在猎人世界里，什么魔兽没骑过，这小小马当然不在话下了。）
　　李当户十分不满意这样的速度，但他也没有出言责斥，如今马匹并不普及，一般只有军中骑士和养马户才能熟练的驾马驰骋。因为害怕追兵，他专门选择隐秘的小道走，这样骑马赶路的时间变得少，牵马步行的时间变多，五月歪着头看着那林斌暗自的叹气，很难骑吧，可惜自己帮不到他。附近有是有草药，可是自己可没把握去取，所以坚持就是胜利吧。（这段也是）
　　经过一夜自虐般的骑乘，林斌似乎坐着更加僵直，可以看出他的大腿由于和马腹的剧烈摩擦变得十分红肿，直到天已经大亮时，他们终于在李当户的领路中穿出地形复杂的小路重新回到直道上，在可以骑马的直道驾马疾行，没过多久李当户命令众人下马躲进草丛，他则是自己驭马继续前进。
　　“大人去查看前方我军哨卡是否安全，我等在此处稍候。”左严是那名幸存汉军的名字，是一条忍耐力极好的汉子，年纪不大但却十分苍老，他已经当了四年的郡国兵，算上在本郡训练的一年，总为国效力五年。
　　看那林斌神情疲惫的坐在地上揉大腿的内侧，五月上前去递给他满是绿色汁液的布带，让他缠到大腿上，说：“这是休息时，我去那边采得草药，将就的绑下，会好点的。”又看向左严，知道了那便是在边塞当戍卒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几乎是九死一生。五月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而每年边塞都会从关中、关东或更南方的郡县补充大量的‘戍卒’，也就是在当地受过简单训练的新兵，但补充总是跟不上消耗，每年从内地补充上来的新兵能在游牧民族的入侵中存活下来的极少。
　　像左严是比较幸运而特殊的，本来当一年的‘戍卒’就能向当地的令史申请调回内地，但是左严却自愿留了下来，他每在边塞多服役一年，就会增加待遇，他在边塞服役了四年，除了第一年外，第二年开始有粮饷，第三年无论有无军功皆自动晋升为伍长，第四年若有军功当地会介绍一名当地的女人给他当妻子，要是他在边塞服役超过十年没有特别军功又没战死的话，当地的郡县就有责任在他退役后帮助他建房，且每年发送养老株钱。
　　这也是汉初比较特殊的一套军制，是鼓励男人们在边塞为国效力，内地没有这样的待遇。
　　“我的部下皆已战死了……”左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伤感。
　　林斌有点发怵，这时也才知道边塞郡国兵为什么会自动提拔服役超过三年的士卒为伍长，原来是边塞的阵亡率太大，基层军官的补充跟不上消耗。
　　左严无所谓的笑笑，“只要我再活三年，令史大人就会把我转为什长，若是运气好，戎区的游徼（乡长，相当于现在的镇长）也会为我盖一所房子，那时我就不用再上战场，只需在‘亭’间负责抓捕盗贼了。”
　　多么朴实的想法啊！这些为国守护边疆的战士永远是这么的无怨无悔，要求也永远是这么的简单，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所房子和娶妻生子，传承血脉。（这里）

作者有话说

　　林斌 还没知道五月也是穿来的，只是对他为啥那么关心表示疑问。喵喵这章又是贴又是挪，终于写完了，小路下次不敢抄了，与原文相同的地方做了说明啊。不要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