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楼》颜谥

3、第一章

　　现在还在放假，学校允许放假的时候就来宿舍，当然这是安排好的宿舍，所以她坐在宿舍电脑前悠闲的上着网，门和阳台门上各挂着一个招魂铃，窗外阳台上放了几盆不知名的花儿，正对着门的镜子也被花莫哀用镇魂符封住了。这些小小的道具基本上就是花莫哀全副家当了，她天生的能力和妹妹根本不能相比，妹妹是天她就是地。
　　这宿舍的设计怎么那么奇怪啊？整栋塔就13楼有一间宿舍而且只住4个人，虽然这样，但饮水间啊什么的到时一应俱全，供应也挺好，热水要来就来冷水要有就有。宿舍也挺大的，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挺寂寞的，半夜了就他们几个人，而且一进门就一镜子横在那里，风水也挺不好。
　　她没有妹妹花莫离那种高超的感应，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也就算了。
　　想到这里，花莫哀之前第一次看到镜子时的念头现在再次浮现出来，她不安地走出走廊，想证实一下。
　　走廊上风很大，镜子正对着的地方是学校的后花园，一片很茂密的树林，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陆月和蓝怡都不在，就算出现什么，也不怕被看到自己的珍藏。
　　正当她站在走廊上吹风想东西时，一阵尖锐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招魂铃响了。
　　花莫哀一愣，她虽没妹妹花莫离那般好的感灵能力，但总不可能有东西从身边过去而她没有发现的啊，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说是厉鬼吗？
　　紧握着噬魂铃，花莫哀慢慢地走进宿舍，她先左脚踏进门框，然后侧着身子走进去，为自己增加阳气，尽管她手上握的是噬魂铃，仍不敢大意。噬魂铃，和招魂铃是一对的，招魂铃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当使用者摇动的时候可以把附近一定范围内的东西招过来，二是挂在门口或窗口前可以知道附近有没有灵体，因为招魂铃就算被风吹动也是不会响的。噬魂铃相对，也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当使用者招魂后招魂铃因灵体存在而停不下来时必须用招魂铃使其停下来，第二是当有普通灵体不请自来时，用噬魂铃可以将其吞噬。
　　‘叮——叮——’招魂铃不停地响着，花莫哀拿出噬魂铃轻轻地摇着。
　　招魂铃终于慢慢停下来了，花莫哀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看来只是一般过路的灵体，可以经由噬魂铃解决。
　　走到电脑桌前，花莫哀坐下来继续上网，想起昨天林纱来时的情景，当时蓝怡正坐在对面床上看着自己带过来的花，对着它们说话，好像对着自己的孩子一般，说什么好好看着宿舍之类的啊，让花莫哀一阵好笑。然而正当她准备笑出声时，背后却传来一股恶寒，那种仿佛被肉食动物看作猎物的感觉再一次袭来，虽然没有陆月看她时那么令人恐慌，但也足以使她警觉。她惊恐地转过头，却发现自己隔壁床上的陆月正坐在床上看书，虽然这么说，但她总觉得陆月在盯着自己。
　　正当她开口想打破她和陆月之间的沉默时，有人直接踢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染成紫色而且铲了半边头发，170左右高，穿着灰色衣服黑色牛仔裤的女生。她的出场除了伴随着巨大的踢门声之外还伴随着蓝怡手上那盆翠绿色的藤蔓迅速地枯死。蓝怡很干脆地站起来，叉起腰正准备开骂，可是她刚开口，只见紫发的女孩轻轻地眯了眯眼睛，那一刹那花莫哀看见蓝怡身上现出了如同闪粉般的亮光，全身上下散发出蓝色，不过待她眨了眨眼后 ，之前所看见的如同幻觉般消失不见了。花莫哀侧了侧头疑惑地看着陆月，陆月连头也没抬，继续看她的书，好像周围根本没发生任何事。
　　“扑通”一声，花莫哀回过神来，只见蓝怡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瞪着紫色头发的女孩，花莫哀赶紧下床试图调节气氛，可蓝怡愣是想站起来，看那架势是想干一架，花莫哀拉也拉不住，紫发女生也只是静静地站着，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
　　“怡，够了！”
　　还是那种冷冰冰的声音，好像冷到了骨髓里似的。花莫哀抬头看了看发出声音的陆月，她依旧认真的看着书，但不知为何，花莫哀就是觉得有点不爽，总觉得陆月喊蓝怡得很亲密嘛……
　　呸……自己在想什么……花莫哀暗中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腿。
　　“新来的，不介绍一下自己？”依然冷淡的声音，冷得好像某种冷血动物一般。
　　“啧……”始终笼罩在阴影里的紫发女孩开口了：“林纱。”
　　“林纱……。”陆月淡淡地重复了一遍，放下书，看着林纱道：“我们出去聊。”
　　花莫哀当然不知道两个第一次见面说第一次话的人有什么好聊的，只知道他们回来之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林纱变得友好起来了，陆月依然淡淡的。
　　现在天气很热，但是还没开学学校也不让开空调，怎么办呢？
　　花莫哀很怕热，就算只盖一张毛巾她还是会觉得热，平常在家可以说脱剩内衣，可是现在可是在学校啊……
　　眼看关灯时间快要到了，花莫哀突然想起来今天碰到陆月手时她的冰冷，她内心纠结了好一会儿，想和陆月交朋友的想法占了上风，于是她就磨磨蹭蹭地蹭过隔壁床，欺骗着自己这就是和未来舍友熟悉一下嘛，反正要相处四年。然后摆出一副讨好的表情来对陆月说：“那……那个……我很怕热……能不能？”
　　陆月放下书，盯着花莫哀：“什么？”
　　被盯着的感觉很不好，花莫哀悻悻地笑着，还是厚着面皮说：“能不能……跟我一起睡？”
　　这下子4道目光一起射过来了，蓝怡紧张地看着花莫哀，林纱则是一脸看戏的样子。
　　紧张个什么劲儿嘛……难道陆月会吃人不成？花莫哀翻翻白眼回瞪蓝怡。
　　“……”陆月依然看着花莫哀。
　　“行不行？”花莫哀抓起陆月的手巴巴地哀求到。
　　“…………”陆月看着花莫哀，似乎做了一番挣扎，她扫视了一番花莫哀，仿佛要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最终还是妥协了：“嗯……。”
　　于是花莫哀就在蓝怡和林纱两人惊讶的表情下睡进了陆月的床。
　　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晚上没有蚊子什么的，她还是睡得很好。

　　啊哈~~~花莫哀伸了伸懒腰，从电脑椅上坐起来，今天她们都出去了，自己一个也好无聊的，不如也下去走走，顺便买点什么吃吧。
　　外面的阳光很好，散发着暖暖的感觉，淡金色的光芒不知为何花莫哀又想起了陆月。
　　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了，真是的，大早上就不见人了。
　　花莫哀暗道无趣，走进了学校的饭堂。
　　虽然还在放假，但饭堂也已经开始营业了。饭堂在丽育楼和图书馆的中间，分成两层，两层都分别是不同的老板，吃的不一样。
　　花莫哀站定在餐牌前面正想要吃什么好呢，却被一个女生撞了一下。
　　撞倒是没什么，但是花莫哀却老感觉到有些奇怪，到底哪里奇怪了呢？她也说不出来。
　　“哎……对不起对不起！”女生不停地道着歉，这下花莫哀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一头清爽的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白色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的短裤，很清爽很朴素的打扮。
　　“哦……没关系……”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但是那里奇怪呢？花莫哀又说不出来。
　　当花莫哀买过早餐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她再次遇见了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正蹲在树林里，一开始花莫哀并不确定那个人刚才在食堂撞了自己的女生，她只是看见有人一直背对着自己蹲着，还穿得整整齐齐的。难免会觉得奇怪，就悄悄地走过去。
　　结果靠近了才发现那个是食堂女生。
　　她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花莫哀想，不如走过去问问她干嘛吧？
　　正准备直接走过去准备拍她肩膀，可这时，她看见食堂女生速度极快地抓起地上的一点什么直接塞嘴巴里。
　　花莫哀大吃一惊，但是女生背对着自己，自己看不清她吃的什么。日常工具又忘在宿舍里了，早知道就带齐‘家伙’再出来好了！花莫哀有点懊恼。
　　等她懊恼完抬起头一看，面前早就没有人了，只剩下风吹过。
　　什么时候走的？花莫哀讶然，难道一大活人从自己身边走过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感觉也退化到这个程度了？不管了，回宿舍吃早餐吧。

　　花莫哀的一天就在电脑和吃东西之中度过了，也不知道陆月她们去了哪儿，不过一想起陆月，花莫哀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感觉心中痒痒的。
　　到了晚上学校快要关门的时候，陆月他们回来了。
　　蓝怡和林纱看起来都很累，但是两个人居然还是吵着架回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陆月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看起来没有一点想要调停两人的意思，直接走到窗前抓起毛巾跟衣服就要走进洗手间。
　　但她临走到洗手间的时候突然又退了出来，转头望着花莫哀淡淡地说：“对了，你身上有种难闻的气味，你洗过澡了么？”
　　花莫哀感到非常愤怒，有没有搞错！她洗澡洗得那么干净居然说她有难闻的味道？她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瞪着陆月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月直直盯着她的眸子，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反而盯得花莫哀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说完就走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再之后就是哗哗的水声了。
　　花莫哀气哼哼地爬上床，决定好好地睡一觉，可是身边不适时的吵架声告诉她身边还有两个人。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蓝怡大嗓门地喊道。
　　“你吵什么啊！关我屁事！”林纱更凶狠地打断了蓝怡的声音。
　　花莫哀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本来已经够愤怒的了现在还来两个人打扰她睡觉，于是她更不爽了：“你们两个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啊？那么喜欢吵到外面去啊！”
　　两个人愣了一愣，竟然真的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走出房间。
　　花莫哀一愣，怎么回事？这两人怎么那么听话？不过她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困了。当然，她也忘记了自己爬上的是陆月的床。
　　当陆月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跟着也就爬上了床准备睡觉。

　　第二天的早晨天变得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乌云密布着，好像快要下雨了，这天气说变就变，明明昨天还艳阳高照的。陆月又盯着自己看了，花莫哀特地照了照镜子，脸上和身上都没有污渍，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老是看着自己。而自己就有种被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被看得毛毛的。
　　找了个借口翻身下床，洗刷完毕后对尚在床上的三个人说：“我出去买早餐，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三个人明明都应该在睡觉的，却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什么嘛……花莫哀甩头，真是的。
　　谁知道天公不作美啊，刚买完早餐就下雨了，天气变得又湿又闷，花莫哀忘记带伞了，只好站在食堂门口下面等雨小一点。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面前走过去了，花莫哀虽然不好意思，却还是叫住了那人：“那个……”
　　刚经过的人一愣：“叫我？”
　　“啊……啊！”花莫哀一时间愣住了，然后不好意思了起来，想到自己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那么突然地喊停了人家：“那个……我没带伞，能不能……”
　　熟悉的身影正是饭堂女生，她拿着一把黑色的伞，匆匆地准备走过去的时候被花莫哀叫住：“嗯……你住哪个宿舍我送你回去吧。”
　　这人跟陆月真是差不多……都够面瘫的！花莫哀心想。但是有伞还淋雨那就是作孽哦。于是花莫哀顺势走进伞底：“就那座好像塔的里面，你送我到楼下就可以了。”
　　饭堂女生皱了皱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我叫夏涟。”
　　这名儿真怪，花莫哀咧了咧嘴：“我叫花莫哀。”她说，同时还清楚地闻到夏涟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清新的泥土味。
　　到了宿舍楼下，花莫哀笑着跟夏涟道别，甚至要目送她离开，夏涟依然穿着她们第一次相见那身衬衫和裤子，就在快要淡出花莫哀视线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做了一个口型。
　　花莫哀一愣……
　　她肯定是看错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三人都起床了，蓝怡和林纱难得地没有吵架。陆月坐在桌子旁皱了皱眉，抬起头看着花莫哀：“去了哪里？沾了一身脏东西。”
　　花莫哀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除了稍稍有被雨淋湿了一点之外看起来还是很干净，于是翻了翻白眼…不再理睬陆月。
　　放下早餐，花莫哀走出阳台，思索着夏涟的口型。

　　结果，当天晚上，她就明白了夏涟的意思。
　　雨一直没停，天空也是那样阴阴沉沉的。傍晚的时候，花莫哀走出阳台，不经意间向下望，却发现西面有一个打着伞的身影。
　　正觉得着身影熟悉，那人却仿佛知道花莫哀在盯着她般抬起了头。
　　是夏涟。
　　夏涟做着口型，让花莫哀下去。
　　花莫哀不知道夏涟在下面站了多久了，可能还淋湿了，于是就抓起毛巾准备跑下去。宿舍里的另外3个人都没有问她去哪里，在花莫哀打开门的时候，陆月在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句：“有些事，不要管太多，说了什么，也不要去多想。”
　　花莫哀呆了一下，没有明白陆月的意思，所以很快恢复常态：“我下去一下啊。”
　　没有人理她。
　　下楼以后，远远看见夏涟就站在自己面前，花莫哀突然发现自己又忘记了带伞，只好用手遮着小跑过去。
　　站在夏涟的面前，对方的目光不知道在看哪里，没有丝毫地把伞给一点花莫哀的意思，一直站着。
　　“喂！夏涟！我下来了！”花莫哀见夏涟一点让伞的意思都没有，就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夏涟一直定着的眼珠子好像看见了花莫哀的手，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下挪动。说是挪动不过分，她的眸子好像僵硬的一般，慢慢一寸一寸地向下，仿佛机器人一般。
　　手上的伞依然没有动，她连说话都显得一字一顿的：“哦，你，来，啦？”
　　说出来的字好像是一个一个挤出来似得，没有感情，那个疑问句完全是花莫哀自己推断出来的。
　　“你怎么了？”花莫哀问：“是不是不舒服啊？”说着就去握她的手。
　　触碰到的地方很粗糙，让花莫哀有种摸到老人的感觉。不，不是老人，简直不像是人！就算怎么常年的劳动也不可能造成这种感觉，虽然粗糙却又带着点湿润，而且还有一粒粒小石头般的触感，摸上去就像……对！花莫哀灵光一闪，就像摸到泥土一般！她甚至闻到了泥土的清香！
　　“夏涟？”花莫哀惊叫，她惊叫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她所摸到的手感，她还看到了夏涟的脖子，竟然出现了裂痕。
　　“怎，么，了，吗？”夏涟一点一点地向下低头，很慢很慢，随着她的移动，脖子上的裂痕不断地往上扩散，一些褐色的颗粒也从裂缝中往下掉，她僵硬地向花莫哀绽开一丝笑容。
　　‘绽开’绝对是形容她笑容的一个最好的形容词了，因为她的嘴角裂开了，脸上皮肤竟然开始一点点地往下掉。
　　“啊！”花莫哀向后退，一边退一边尖叫：“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夏涟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手中的伞不知道何时掉到了地上，她僵硬地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向花莫哀靠近，雨淋到她的脸上，划出一丝丝暗黄色的线，看起来，就像泥人碰到水一般。
　　“不……别……别过来！”花莫哀不停地向后退，直至退到了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夏涟好像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水淋湿了，她继续一步一步迈向花莫哀，眸子僵硬地盯着她，手脚都硬梆梆的，仿佛商店里的假人模特一样，手脚直直地，流出来的暗黄色的水沾湿了她白色的衬衫，继而渲染成一块块暗黄色的污渍。
　　花莫哀惊呆了，就这样呆着 ，连夏涟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都不知道、
　　等到她惊觉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悬空了。
　　那种粗糙的感觉抓在脖子上的感觉很不好，滑腻腻的，泥土中间夹杂着的小石头磨着她脆弱的脖子，花莫哀开始拼命挣扎。
　　她的护身符其实就在裤袋里，可是她拿不到，她的双手都想要抓开夏涟的手，可是她抓不牢，刚才只是有点湿润而已，现在的夏涟的手，就像是泥鳅一般滑滑的，仿佛沾了水的泥巴，抓不住。
　　夏涟本来还算白皙的手渐渐被雨水淋成暗黄色，就是泥土的颜色，一开始白皙的皮肤随着雨水的滑落而剥落，接着暗黄色的一层竟然也开始掉，渐渐地露出里面浅红色的肉。
　　花莫哀已经开始喘不过气了，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眼前开始有白班出现。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仿佛天籁般惊醒了花莫哀。
　　是陆月，她跟平时一样冷淡，只说了一句：“你们认识？”
　　然而这冷漠的声音在此时在花莫哀的耳中却如同救星来临一样。
　　花莫哀急得在心中怒吼，她都掐着我悬空了，你还问我们认不认识，认不认识都好了先救我啊！
　　只见陆月伸手抓住夏涟的手腕，仿佛不用力般就拿开了夏涟的手，花莫哀跌到了墙角不停地咳嗽着。
　　夏涟呆呆的，手也没有放下，直接转向陆月，伸手就要掐。
　　可是陆月抬起手，仅用一只手指，就止住了夏涟的所有动作。
　　再后来，花莫哀就不知道了，她好像因为喘不过气来而陷入了昏迷。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个梦。
　　梦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直背对着自己，她穿着白色的衬衫，一蹦一跳地走在路上，背景很熟悉，对，没错，就是学校。就是自己的宿舍楼门前的树林，那人蹲下身子，拿着根树枝，不知道在挖什么。
　　一边挖一边哭，隐隐约约地听到她说：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突然，她停下来了，花莫哀可以看清，她面前的泥土里，有一具人形的棺材。
　　啊？花莫哀倒抽一口气。
　　据她所知，那具棺材并不是木头所做成的。
　　那是个真人混合泥土烧成的。
　　很久以前就已经被禁止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这个做法过于残忍了，杀掉一个体型相仿的人，挖空内部只留下一层皮，把亡者放进去，然后外面裹一层薄薄的黏土，直接烧制而成，目的是要让棺材里面的主人以后能复生。那么残忍的手法只是因为迷信里面的人可以复生，却忽略了被烧成棺材的那位临死前所怀的怨恨。
　　通常这么做的多数后果就是导致被做成棺材的那位怨念久久不散，要来外面找人来发泄仇恨，让别人经历和他一样的痛苦。但这样的棺材要不然是埋着重要的人，要不然就是整具棺材当成法器使用镇住某些东西的，为什么会埋在学校？
　　花莫哀想起了夏涟脸上不停往下掉的泥巴，以及身上经常闻到的泥土味儿。
　　“啊！！！”花莫哀惊叫醒来，却讶然发觉自己正蜷在陆月的怀里，躺在宿舍的床上。
　　“怎么了？”陆月开口，喷出一口凉凉的，冷气。
　　花莫哀一时间愣在那里了。
　　“做恶梦？”陆月没表情地，眼睛都没睁开，就这样对花莫哀说。
　　“没事……”花莫哀惊讶，难道自己真的做梦了？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差不多8点了，这3人也不知道晚上干的什么，8点钟了还在睡，她要下去买早餐了：“让让，我下去买早餐！”
　　陆月放开手让花莫哀下去，花莫哀想到原来自己只不过在做梦，不禁感到一阵雀跃，走路都连蹦带跳的，嘴角还带着笑，走进了厕所。
　　猛然，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镜子里，花莫哀还算白净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淤痕。
　　她看不到，被埋在树下的夏涟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乌黑的，微微红肿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