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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独来独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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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一段日子里,迫于菲利普的压力,奥克塔薇尔天天都准时来上课。
只是她回头就把那套别扭的粉色裙子扔了,改穿稍嫌朴素的校服裙,那看上去确实是顺眼得多。
是的,奥克塔薇尔才是她的真正名字,同学们很不习惯,大多还是称其姓氏:格罗亚。
她原本就不怎么合群,现在突然变了女装,男生们不敢走太近,女孩子之间也融入不了她。反正她也独来独往惯了,不上课时就拿本书自己看,或者皱着眉想事情。
那晚在门湖边温柔得不像话的的相处,似乎真的只是个特许,即使在同一个班,佩拉和格罗亚之间依然毫无交集。好几次,看着格罗亚独自坐在窗边孤独的身影,佩拉都有走过去和她说句话的冲动。但到头来还是没勇气付诸行动,佩拉在心里对自己说:至少她现在每天都来学校了,也很好啊。
现在,格罗亚身份的秘密也不再是秘密,少了这层关系,她们之间最大的联系,恐怕只剩下教室里、走廊间、校道上那些不经意的相互注视罢了。
窗外已经是初夏了,教室边的树上开出小小的白花,透出一股清新气息。格罗亚正专心考虑着今晚去看望小安吉娜的事。小安吉娜知道她的“未婚夫”是女生后,对格罗亚的态度也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很喜欢粘着她玩。就是为长大后不能当她的新娘有点不高兴而已。
不过她这次去的重点不是小安吉娜,而是其顿亲王。一来其顿亲王是激进派里有分量的活跃人物之一;二来在他的大宅子修整好之前,他们一家都暂住在皇宫里,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能有接近女王陛下的机会。
但是——格罗亚按了按太阳穴继续想道——千万不能让姐夫知道,他那个西里带来的吟唱师被弄成哑巴,正是她的杰作。吟唱师失去声音,就如同剑士没有了双手一般。说起来那个倒霉的哑巴吟唱师应该一早被送回西里了……
此刻坐在窗边专心思考的格罗亚,远远看上去倒也有了些静美之感觉。完全没发觉同班的葛顿和库史正看向这边。
葛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库史小声道:“喂,没想到那家伙穿上裙子看起来还不错哦。”
“不就是个‘男人’穿裙子。”库史懒洋洋应了一句,但还是抬头仔细多看了两眼,那画面果真是有些意外的好看,于是他又改口道,“哎哟,还真不赖。”
“是吧!”葛顿若有所思的把手臂抱在胸前,“你看现在都没人敢跟她说话,如果我们过去搭两句,哄得她开心了,说不定就把我们当好朋友了呢。”
“你这什么品位,要搭就搭第一名小姐还更可爱些。别忘了她还是个少爷的时候就没拿正眼看过我俩。”
“你才不明白。那个聪明过头的伍德虽然长得不错,但到底还是个平民而已,还有派克那小子守着,麻烦得要死。你想想格罗亚家是什么地位啊,如果我们能跟她搞好关系,那可是个大靠山。虽然她以前没拿正眼看过我们,可现在变成女人就不同啦,只要在她脆弱的时候拉她一把,就会很受用。”
“那倒是……”
……
“很抱歉。”一个男生的声音打断了格罗亚的思考,抬头看到是派克,微微弯了下腰诚恳的说道,“去年的事很对不起,如果知道你是女生,一定不会……”
派克是发自内心的道歉,虽然当时不知情,但打了女生这事实一直折磨着他的内心。另一方面,派克也安心的认为,既然格罗亚是女生了,自然就不会对他和佩拉构成威胁,因此,他对格罗亚的敌意顿时减低了许多。
格罗亚瞥他一眼,不领情:“哼,我不会听错了吧?”
“真的很抱歉。但必须说明,我仅是为了打了女生这一点而道歉。”
“你是来嘲笑我的话就请回。”
“我只是为该道歉的事道歉罢了,至于接受不接受,随你。”
“本是粗人,又何必假装绅士。”
恶毒的话语激怒了派克:“格罗亚小姐,别以为我道个歉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格罗亚一手撑腮瞪他,正准备回敬些什么,突然,葛顿和库史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发话:“派克,你想干什么?”
“没你们的事!”
“我们就是看不惯你欺负格罗亚小姐!”
“好笑,她是我欺负得了的?”
“谁不知道你跟她有过节。”
……
佩拉本来眼睛就一直盯着这边,见吵起来了,怕又闹出什么事,快步走过来站在派克身边。
看到她过来,格罗亚的眼皮稍稍紧了一下。
葛顿冷笑一声嘲讽派克:“哼,你看,有人自己没本事,别人看不上,求婚求不成,就恼羞成怒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派克被戳中痛处,整个人暴怒起来。佩拉忙拉住他手臂:“别吵了,派克,回座位去。”
佩拉边把派克往后拉,边对这两个给格罗亚出头的贵族子弟说道:“葛顿,希望你能注意下你言语中的礼貌!”
葛顿才没有停息的意思:“看,说中了吧!我说伍德小姐,你到底帮的是谁呀?”
派克踏前一步:“你敢再……”
“啪!”背后传来的书页大力撞击的声响让大家消停了一瞬。
一直沉默的格罗亚用力合上书本站起身来:“吵死!”说罢夹起书往教室外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对葛顿和库史道:“你们两个,我想我还犯不着让你们多管闲事。什么样的身份做好什么样的事。”
听了这句话,葛顿和库史脸色难看死了。原本想着嘛,格罗亚家平白无故多了位小姐,虽说脾气可怕了点,可终归还是个美人,想找机会套套近乎,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与格罗亚家攀上亲事,飞黄腾达。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看穿,还被喷了一脸,恨恨的咬了牙,表面上却还不敢发作出来。
格罗亚的背影消失在明亮的门外,佩拉看着那空空的门,总觉得太沉重。她的以后会怎么样?被作为侯爵之子养大的她,从今后还是得走上侯爵之女的道路?成为名利的筹码,嫁给某个王孙贵族,以联姻壮大家族的实力?
佩拉隐隐觉得她不会,这个对出身重视得近乎偏执的人,高傲不可一世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甘于那种日子。即使处境再艰难,恐怕她也会固执的闯出一种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