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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黑爷的好哥们儿,花儿爷的好发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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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爷你在做什么?”
瞎半仙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掐着手指,大拇指从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挨个儿按到底,又从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挨个儿按到头。
“我在算哑巴张和吴家小三爷几时到。”哑巴张自然指的是张起灵,惜字如金而得名。
“那黑爷可算出来了?”
“报信的说两天后到。”
城北的风呼呼地吹着,伴着落日残阳,风吹不散的血红,何等地悲壮!何等的豪迈!
“阿嚏。。。。。。”何等的冷。
“黑爷外头冷,回府上吧。报信的不是说人两天后才到?”
“现在府里头什么状况?”
“鸠占鹊巢。”
“。。。。。。我怎么能回府上呢?哑巴张是我兄弟!他一路风尘仆仆我怎么能在府上好生呆着,黑爷我要迎着第一道曙光替好兄弟接风!”
“那。。。。。。黑爷您等着,小的先回去了。”
黑瞎子寂寞地吸了吸鼻子。何等的不讲义气!
“人呢?”解语花一边处理手上的伤一边语气不善道。
“。。。。。。”
“怎么?打了你的主子不服气?”
“。。。。。。”
“让你带去的东西呢?”
“。。。。。。小菜吃了,酒喝了,衣服穿了,伤口包扎了,小的告退。”
“。。。。。。”
屋子里一片狼藉,就连解语花坐着的那张“椅子”都不过是一块木头撑着一块木板,能坐稳了是他解语花的本事,那情景看着就可笑,没人敢笑罢了。
人哪,一起腻久了就没了界限,他跟黑瞎子都是,总把“黑爷”“花儿爷”的当做救命符,以为这么喊着就会有条线在中间拦着,谁也不越界,都是狗屁!
吵过,打过,睡过,难道还要为他生个种不成!过些日子说不准还得和那厮一起出生入死,他娘的都在骗谁呢!
。。。。。。早乱了不是?
解语花问,可知道这次去的地儿是什么地儿?随口问问。
黑瞎子答,这次去的地儿就是这次去的地儿。随口说说。
解语花问,不知道还是不肯说?且看你这厮又怎么插科打诨。
黑瞎子答, 。。。。。。
“不是不知道。”
解语花手上的棋停在半空,生生落不下去。
他说什么?他黑瞎子说什么来着?哟,怎么不油腔滑调改说实话了呀,还不三不四地拐个小弯儿说。我知你不信我,我他娘的也不信你,可这算个什么事儿,想撕破脸皮还是怎么的!
“不是不知道。”
还说两遍!
“什么意思,你。”
沉默。
棋盘掀翻的声音,棋子啪啦啪啦打到身上,呵,好大的雨。解语花cao起棋盘就往黑瞎子身上砸,黑瞎子在心里稍微估摸了下,这一砸,得躲。
黑瞎子知道解语花在想什么,可他不想点破。他们之间一笔乱帐,算不清,还不清。怎么就复杂了呢?你利用我,我踩着你往上爬的关系什么时候他娘的变得这么复杂呢?!
乱了。
“今天就在这儿结果了你,我好清静。”
“是个好方法呢。”
是下了狠手的,那一刻是真想要了对方的命,没有多恨,更提不上有多爱,他们俩跟那个娘们样儿的字沾不上边。
快刀斩乱麻,没了,病就好了。
上好的古砚台,雕花好,手感重,装什么读书人!解语花照着黑瞎子的肩膀就往下砸,没躲,骨头该裂了,桌子掀了,茶盅碎了一地儿,解语花刚一躲开随即惊觉糟糕,果然迎面而来一张檀木椅,抬手挡下,好强劲的力道,骨头折了,当下算是废了。
黑瞎子捂着肩膀望着解语花垂下的胳膊,牵起嘴角,抬脚一踢一根木头就翻到手里,迈着悠闲的步子朝解语花走去,却突然停下了,对着外头喊:“都别进来,我正跟花儿爷打得火热呢,这不兴奋得都嗯嗯啊啊地叫不出声儿了。”说着手里那木头直朝着解语花的面门打去。
解语花冷笑,一脚踢过去黑瞎子手里的木头应声断成两节,从小拉筋骨的练家子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一脚下去连黑瞎子也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可惜黑爷的那个中看不中用,这不都断了。”
“花儿爷好腿力,无论黑爷我怎么用力都紧紧缠着不放呢。”
一间大屋里头能砸的全砸了,原本能称得上“东西”的东西现在充其量只能是废渣。
黑瞎子狠狠将解语花压在身下,从地上捞起一块瓷器的碎片,握得太用力连自己的手也开始出血了,瓷器的碎片却最终在白皙的脖劲处停下了。
两人大口喘着粗气,解语花被黑瞎子压倒那会儿头撞到地上眼前一片黑,现在慢慢缓过来总算是瞧清黑瞎子的脸了,说不明白是什么表情。
“真想在这儿就扒了你的衣裳,黑爷我的二弟都精神了呢,唔。。。。。”
黑瞎子,你狠不下心是你蠢,我下得了手!
深呼一口气,黑瞎子笑了:“哟,原来花儿爷还藏着刀子呢,怎么了,还有半截呢,不刺进去?”
“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没,你敢,花儿爷只要是为了解家,什么都敢。敢和我黑瞎子狼狈为*奸,敢像个娘们儿似的张*开*大*腿,敢一刀在这结果了这段孽缘。”黑瞎子越说越开心,差点儿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够狠!你他娘的够狠!”解语花替黑瞎子笑了出来,不仅是声音,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刺进去的半截刀子又□□干脆脆地拔出来丢到一边。
他杀不了他,黑瞎子知道,他自己也知道,把刀子刺进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那个部位就是整个刀子都吃进去了黑瞎子也不会性命攸关。
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他娘的!!!
。。。。。。。认了,只能认。
解语花对着黑瞎子腹部就是一拳,一个翻身反倒将黑瞎子亚在身下,伸手就去解身下人的裤头:“哼,不是说二弟精神着呢么,怎么萎了呀?”
黑瞎子一边痛得吐苦水,一边在心里自娱自乐,这个阵仗莫非。。。。。。哦,别,他黑爷那可爱地方的贞洁!
解语花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把脸伸向那个地方,黑瞎子着实愣了一下,随即眼明手快狠狠抓紧解语花的头皮强行将他的头抬了起来,明明是阻止的动作,画面却讽刺得像是欺侮。
不必作践自己,我黑瞎子再下流,再喜欢玩儿也不会缺你一张嘴!可说出口的字句却是:“对不住了花儿爷,我现在提不起兴致。”
“。。。。。。滚,他娘的给我滚。”好一个花儿爷,好一个花儿爷!一个嘴巴子扇得响亮,打在黑瞎子脸上落在自个儿的自尊上。他不觉得去舔黑瞎子那不要脸的玩意儿两口就是作践自己,那是他解语花敢做敢认敢当,可这个巴掌却让自己完全沦落得像个娘们儿。
黑瞎子提提裤头,留了个潇洒地背影。
“黑瞎子,你个孬种!”
听到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黑瞎子”,“孬种”。
摸摸鼻子,推开门,换个表情,笑道:“黑爷我出去转转,府里头花儿爷好生伺候着。”高兴得像是去赶集。
刚踏出门外,却听院子里的仆人尖叫逃窜的声音,然后那个本该在戏园子里唱着歌角儿痴情忆郎君的声儿,那个本该在他怀里低吟喘息的声儿,此时却像发疯似的叫道:“给我滚,他娘的都给我滚!”
解语花疯了一样冲进院子,只要抓到人就狠狠地打下手去,然后冷眼看着院子里乱成一团,冷眼看着那个走得不紧不慢不回头的身影。
黑瞎子想是不是真该在屋子里狠狠shang了他好让他消停,不过若重新回到刚才那会儿他还是不会做,想至此在那肿了半边儿的脸上又自己扇了一巴掌:“对,孬。”
半夜里头,黑瞎子回去了,院子里只剩那“鸠”站着,脸色苍白,就披着件单衣。
“黑爷回来了。”
“带花儿爷去暖暖。”
黑瞎子走过去抱起解语花,肩膀生疼,回到大屋,屋里没人敢进去打扫,一脚扫开地上的木渣子坐下,敞开袍子把那个冻得有些凉的身子包裹在怀里。黑瞎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解语花的肩上,解语花不声不响,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平稳而节奏的呼吸声。
第一道曙光来临的时候,照亮了大屋里两个密不可分的身影。
还是黑爷,还是花儿爷。
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