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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怎么,你还想我是你的那位‘小小’?”江子路冷笑一声问他。冷冷的眼神与韩昌对视。
      “对阿,我怎么会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呢?”韩昌露出一个清冷的笑容,“你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看你游刃有余穿梭在各色人等之间,便不会是我的小小。看来今晚真是喝得太多,看到了幻像吧。”“大晚上来不问问我的伤?”一瞬间,江子路又摆出一幅讨好的神色。韩昌却心生一股怨怒——恼自己几次三番将他认作了江小小,也恨他这样反复无常的戏弄自己。
      “没什么好问的,你还死不了。来了这么多人探视肯定没事的。”
      “话说得太没良心。”
      “他们一个个都不是愁眉苦脸,你就一定没事。”
      “这么笃定?”
      “当然。”
      江子路斜斜看一眼他,腹诽了起来——如果你只爱江小小这个名字,也枉我等了这么多年。
      片刻,韩昌再到他床前,看了看他脸色,再仔细打量番他的五官——酷肖小小,却又不是——不是又怎么样呢?没什么怎么样,只是心里放不下罢了。
      他挤进江子路的被窝,好似很疲倦。两个人挨得严严实实,他才偏了头看牢江子路。
      他的手忽然摸索到江子路伤口的位置,低声说:“是不是疼得厉害?”
      江子路说:“没什么。上了药,只要我不乱动就不怎么疼。”
      “是么?”韩昌不知在寻思着什么,一只手在江子路胸口隔着纱布摸来摸去。
      “喂喂,你这时候难道想……”
      “想什么?”韩昌半眯着眼问。
      “现在想和我做?不要啊,我现在连动胳膊都难受!”
      “所以就只懂嘴皮子?呵呵,我是想,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再说连风国的公主都来了,我怎么敢留恋花丛呢?现在非常非常——”他的手停在那道伤口处,柔声说,“想往这里再刺上一剑,好少一个惹是生非的东西!”
      “我可不是东西。你要是想,喏,剑就挂在床沿上。”江子路还是那不怕死的模样。盯着韩昌的眼睛透亮透亮的。
      韩昌突然坏笑一声咬住他的唇,抱住他用力的吻了起来。
      这吻不知为何,江子路吻得有些乏力。大概和这剑伤有些关系吧。
      募了韩昌眼神恍惚的看着他,看了又看,好像他脸上长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子路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别再想他了,他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现在就算挖开坟墓,也只是一具腐烂到看不出长相的尸体了。韩昌,你何必还要再想?你的小小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何必还要再留念?
      韩昌的手在他额头上停滞,江子路的眼睛在任何时候不安定的时刻都这样睁得大大的。
      “你是不是怕什么?眼睛老睁得这样大。”韩昌问。
      江子路笑了笑:“怕。我怕很多东西。只是你不知道。”
      “堂堂江子路还有怕的东西,真是难得,告诉我你最怕什么,以后我好用来吓唬你。”
      “我最怕——”江子路默默地看着韩昌,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忽然又笑了起来,使坏的模样说:“不告诉你。我应当保持自己的神秘感。怎能将弱点告诉敌人?”
      “我是敌人?”
      “是啊,是必赢我的敌人。”
      “又讲胡话了。”韩昌巧妙一笑躲过了他的暗示——也不算暗示,江子路从来都这么坦白。只是今天不想听这些。
      隐隐的,担心他的伤口会不会很严重?
      这是怎么了?会担心他?还是应该担心韩龙的事吧?

      江子路休养期间陆陆续续真来了好几位公主。江子路掐指算算,看来清晨真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公主一个个都安顿好,他就算尽了犬马之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哪怕那横来的一剑。他趁这小伤窝在竺园,好似在躲着韩昌。明里不声张,不再主动去招惹韩昌。若是韩昌一时兴起来这里,多半会听见他和风过那帮文学大夫谈天说地。
      难道人的感情就像水,沸腾的时候干柴烈火,却逃不过最终的一凉?
      韩昌也莫名的有些失落。胸中仿佛有数不完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这日正风和日丽,韩昌却没有心情找那些公主。看到落日又被朔洋骚扰的奏呈大为光火,摔下奏呈在宪章殿里来来回回十多趟。
      小小的朔洋也敢犯我边境!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可是如果落日一带的百姓不乏有颠覆之心,毕竟从前是祥国的地方,现在许多人心里一定还是想着光复祥国。赤祥之争后,祥国贵族四处逃亡。据说,曾经的祥国太子、丞相都到了朔洋。如果传言属实,不清扫这党余孽,赤国是必要经历一场大劫难。
      忽然听人来报,风国特使无名觐见。
      韩龙?他来做什么?
      韩昌狐疑的看着韩龙上来,不跪不礼,俨然一派王子气概。
      韩昌没有心情看他的傲气,淡淡说:“不行跪拜,有失礼节,原来你们风国就这样教导臣子的。”
      韩龙蔑视的看他一眼,昂首道:“如果你摒退这里所有人,关于江小小的消息还有得商量。”
      江小小三字一出口,韩昌神色就变了。他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令旁人侧目。韩龙当然是知道的——他心里始终有那个人的一席之地。从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起,就对那个人念念不忘。
      “什么叫还有得商量?你威胁寡人。”韩昌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面对韩龙,他不是没有畏惧。可是帝王的身份容不得有一丝畏惧!
      “哈哈哈!”韩龙连笑三声,“威胁你?你还没那个资格!江小小的事你要听,就让这群奴才都滚下去!不听,我怎么来得怎么去!”
      韩昌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愣在那里——韩龙的狂妄,威严,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过去!灌注于他脑海中的声音,都令他瑟瑟的想起以往种种!
      “呵呵!”韩昌忽然孤傲的笑了起来,“丧家之犬何足惧也?你们都下去!没有寡人的命令谁也别进来!寡人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出个一二来!别以为有风国帮你撑腰,要是你说不出来,寡人就是与风国结仇,也要让你做鬼去!”左右人等赶忙下去,谁也不想成了君主怒火下的炮灰。
      一时间,冷冷清清的宪章殿异常阴冷,独剩下两个人在默默对峙。
      韩昌居高临下,冷冷看着韩龙,声音锐利的说道:“说!”
      韩龙哈哈一笑道:“你以为你现在的王位是谁给的?你以为你之前的荣耀都是谁给你的?你真以为自己君临天下就不可一世了吗!”说话间连连逼近,竟到了韩昌附近。随着他的逼近,带来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韩昌被他气势所压,只觉得双耳雷鸣头脑嗡嗡作响胸口犹如压上了千斤巨石难以呼吸,被迫跌坐到椅子上。
      “你生来不过是一个渔人的儿子,为什么能进来皇宫,做了万人之上的太子?你难道不明白是谁给了这一切给你?哈!韩昌!最后忘恩负义的人又是谁!”
      韩昌惨白了一张脸,却没有失去君王的镇定。他依旧昂首挺胸的说道:“你难道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别忘了留你下来的理由!”
      “江小小,不就是一个娈童吗?你还是忘不了?当初还差点诬陷是我下毒。你啊你,人长得漂亮心却狠毒?你们远在风国我怎么下毒?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就为了夺这一国之利?”
      韩昌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他愤怒的看着韩龙,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他是我的人,你可以得到我,但是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人去侍奉别人!”
      韩龙听完更是放肆大笑一番:“你果然喜欢痴人说梦!”迅速逼进到离韩昌不到半尺远的位置,猛一伸手抓住了韩昌的手腕,拉他到跟前,眼对着眼,鼻对着鼻!对他脸颊轻吹一口气:“你的愿望还是落空了。江小小没有死,他也没有如你所愿的成为贞烈之人。他是肖云龙的男人,是朝中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男人!你的把戏落空了——”最后一句好似替韩昌无限同情,却又带着嘲弄的狞笑。
      韩昌抖着嘴唇,半晌才颤着声音说:“滚!滚!滚!滚!滚滚滚滚……!”
      “让我滚?你太自不量力!”韩龙猛力将他拽出椅外,压倒在地,危险的看着他笑道,“你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能给你,就能夺回来!”韩昌感到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叫道:“来……唔啊!”出口才一个字,下颚已经被韩龙紧紧钳住!韩龙一边解开他层层叠叠的衣服,一边听似温柔的说:“你太不念旧情了。这么狠心扔下我。还在我胸口上足足戳进了七刀。若不是上天有眼,我早见了阎王!被你这妖精迷住,想脱身都难!”
      回忆——那些斑驳的、残忍的回忆!
      铺天盖地的记忆、耻辱,伴随着韩龙的调笑声令韩昌感到震耳欲聋。
      “你看,你想忘记我,可是你的身体。这里……这里……不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我?”
      不不不!韩龙!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已经忘记了下颚被钳住的痛苦,那些来自身上湿润的触觉才真正令他心颤。
      韩龙发出一连串的笑声,轻轻柔柔却带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他的手灵活的将那些冗繁的衣物剥的一干二尽,舌头要舔过韩昌身上每一处平日私密的地方。
      “你的江小小人尽可夫,枉你当初偷走我那么名贵的若谣用在他身上。你心疼他,他什么时候心疼过你?救我的人就是他。”
      他救的?他怎么能救韩龙!
      韩龙的手指在韩昌那处留下自己印记的地方久久停留,清晰的,即使再过十年二十年烙在身上的印记还是清晰的!韩昌像触电一般抽搐着。那道记忆太过深刻,金印烫金皮肤的那股焦糊味似乎还能嗅到,皮肉发出的嗞嗞声,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现在就在煎熬着自己!
      “你从没有忘记我……那现在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翅膀长硬了就想飞?我让你飞!以前你说要做太子,我就把太子之位让给了你。你说要游历诸国我便安排人陪你游遍各国。国内的战势没有一天让你操心过,这王位稳稳当当就到了你手上!到头来你却针对我!恩将仇报……恩将仇报……”
      韩昌用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韩龙的手心——哪怕能打中周围的器物也好,他却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落空。
      韩龙将扯下的韩昌的腰带勒住韩昌的嘴,让他不能发出很大声音。然后将韩昌的手臂紧紧压住。
      霸占的欲望在他眼中闪动——
      “唔唔嗯……啊嗯……”
      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词语,韩龙只像对待动物般的看着他。
      “我说过,你可以向我要东西,但是不能离开我。否则后果自负。你真是学不乖……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厉害!可还是会败在我手下!”
      似乎在空气中出现了血腥的气味。韩龙鼓涨的下身在韩昌身上磨蹭——
      韩昌绝望的挣扎,明知没有用,还是一次次挣扎——
      远远的传来江子路和外边仆人的吵声:“……都说了有要事!连我都阻拦!去去去!天塌下来有我扛着!”子路!子路!快来救我!
      “江大人……江大人……”
      “好啦好啦!你别过来就可以了!”
      “韩昌!”江子路那样欢快的跳进来,转过头来看到的景象却令他差点失常——他立刻拔剑而出吼道:“滚!!!”
      韩龙有点失望的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衣装,慢悠悠的走到江子路身边。一指撇开他的剑:“我只吓唬了他一下,不算违约。”
      江子路注视着韩昌,冷冷的对韩龙说:“我叫你滚!”
      韩龙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走出殿外。
      江子路跑到了韩昌跟前,生怕慢一步就会永远的失去他。
      韩昌、韩昌——
      我不该这么长时间不来陪你——
      韩昌几次想扯下勒住嘴的东西,可是他没有力气了,被吓到了,三魂六魄都像被阎王爷招了去——子路……还是小小?你究竟是谁?韩龙刚才的话难道是真的?你救了他——会不会也同他一样折磨我——
      江子路心疼的把他嘴上的布取下来,将他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你安全了……”
      他们的脸紧紧贴在一起,江子路很快就感觉到脸颊被一股暖流浸润。
      韩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
      我不想哭的,早在那些无人的黑夜中就流光了所有眼泪——
      可是为什么现在,在身上还有那些令人羞耻的记忆!
      “子、子路……”他终于发出一个完整的词语,他的手紧紧攥着江子路的袖口,即使已经捏到了江子路的皮肉上也没有发觉。
      “没事了……”江子路攥着他的手,他的每一根指骨都像被粘连一般紧紧相扣——“不要怕了,他已经走了……”
      江子路也感觉到心里那一阵难以言明的痛苦。
      伤悲?
      痛心?
      同情?
      是什么,竟让他有了一同哭泣的感受!
      “不要走……”
      韩昌竟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埋头在江子路胸前痛哭!
      ——韩昌!不要——不要这样柔弱的在我跟前!我会狠不下心报复的——
      江子路收紧自己的双臂,好像这样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希望能永远——永远的——不放手——

      君主告病休息十天。

      君主的得是什么病?宫里众说纷纭。有说着了魔鬼附身的;有说得了不治之症就快去了的;有说是被风国的无名刺伤的……从韩昌屋里出来的医师不敢透露半句。只是君主一病,无名便被软禁在紫云轩里,连风国公主都不能随意探视,这不禁让有的人胡乱揣测了。

      博锦楼里韩昌在床上躺了两天,江子路就两天没合眼,看着他睡着、醒来。韩昌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有时候梦见了什么,眼泪就会不知不觉地流出来。哭着哭着便醒来,一睁眼看到江子路巴巴的望着他,红着眼睛,不吭气,心里就觉得踏实。这时候才能喘口气,又睡了过去。
      到了第三天,韩昌才下了床,吃了点东西。
      江子路一见他醒来便露出欢喜。韩昌坐在桌边忽然捂着脸又低低的哭了起来。
      “韩昌……”江子路按住韩昌的肩,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良久,他像胸中盛满恶气的说:“韩龙我已经让人软禁了起来,要杀要剐你一句话!”
      韩龙!
      韩昌打了个颤。他忽然想起那个耻辱的标记——
      “子路!”他抓着江子路的手,伸到自己腿根处,“这里的那个印记!帮我烙掉!用铁烙把那印记除掉!或者剜掉那块肉!”他抓着江子路的手像着了魔一样抽搐着。表情渐渐变得扭曲!他是疯了!和韩龙有关的所有记忆都会把他逼疯!
      “别这样……”江子路是知道那处印记的。但是他怎么忍心?
      “动手啊!”韩昌叫道。
      江子路艰难的摇了摇头——不!
      “你、你……”韩昌不知是气还是害怕,在颤抖着,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着。
      “韩昌,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即使你吝惜自己的感情不愿给我,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爱。我会保护你的。只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子路……子路……”
      韩昌耳边响起韩龙的话——你的江小小人尽可夫,是他救了我——
      他感到侵入肺腑的寒冷。
      “子路你是不是小小?你是不是小小?”韩昌像只被利器伤到的猛兽,满脸的忧愁,满脸的无助。
      “……”江子路心内像万只蚂蚁在啃噬着,那样噬骨的无奈。
      承认还是不承认?倘在平时他一定毫不犹豫的说“不”,可是现在——韩昌这样可怜的模样,他也糊涂了自己是不是该这样坚持下去?
      在他犹豫之际,韩昌不知如何突然发力,抢过了他腰间的配剑!
      “啊!”
      他一边用剑戳进了那处印记一边发出惨叫!
      “韩昌!韩昌!”江子路夺过配剑,看着血迅速的流出来,韩昌就像没有感觉似的还要伸手夺剑!
      “御医!御医!御医!!”江子路朝着满外大吼,抱着韩昌用力挟制着他。
      “放开我!放开我!你动手就让我自己动手!”韩昌一边哭着一边挣扎。
      “不!不!”
      我不会让你伤害自己的!韩昌!难道你不知道你那一剑下去足可以让自己却一条腿吗?你难道要我看着你在床上渡完余生?不!我不要你受到伤害——即使我即将带给你痛苦!可是——可是我不能看着别人伤害你,不能看着你自己伤害自己!
      韩昌的哭闹,撕心裂肺般吼叫。江子路爱莫能助的悲伤——

      让我杀了自己吧!

      江子路在心底叫道。
      江子路只是江子路,不再是江小小——小小,为什么你还要出现?我……不再是你了!

      韩昌没有生命之忧。可是他这次病得真得很重。
      梦话、胡话,不知道那一句是真的。
      在梦里哭得那么惨。比之前更可怜的君主,让江子路萌生退意——还是不要再掺和这趟浑水了吧,明知道自己是赢不过他的,何必还要这样固执?
      韩昌再次醒来时冷静了许多。
      江子路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他已多日没有合眼。看到他醒来才安心了一些。
      “子路。”韩昌平静的叫他。
      “是。”
      “我睡了多长时间?”
      “如果从第一天算起是五天……”
      “我用剑之后算起。”
      “三天。”
      “三天……”韩昌在思索着什么。
      “你该好好修养几天。烧了三天,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江子路强打起精神来,还是那样的温柔。
      “我发烧了……”韩昌动一动,腿上的伤疼得他皱了皱眉。
      “别乱动。御医说了,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你得好好修养段时间。”
      “只是一点小伤。”韩昌不耐烦地撇过头,看了看门外,“把韩龙的监视取消了。他毕竟是风国来的人。看得出,那个公主很喜欢他。”
      江子路愣了愣:“为何不借机杀了他?他伤害君主,可以谋反大罪论处!”
      韩昌摇了摇头,又露出深邃的神情:“这事就这么定。还有,准你回去休息一天,但是公主那边还要你照看着。这些天,没有我的召见,就别来招惹我。”
      江子路愣在床边一言不发。
      韩昌伸手抓件衣服披上,见他还没有离开,便又说:“回你自己那儿去吧。我要在这里看前几日的奏章。你留下不方便。”
      江子路默默看了看他,挂上一道惨淡的笑容,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韩昌的头又开始传来阵阵痛楚。

      ——你到底是韩龙的朋友,还是我的小小?

      时间毫无征兆的流逝了。
      韩昌“病”一好,江子路就吩咐人解除对韩龙的监视。韩昌让他休息一天,他却一刻也不消停的到各位公主那里。像一个跑堂的伙计忙个不停。
      表面上看着他和公主们和和气气有说有笑,私低下却有人说他和清晨一样,被韩昌冷落多时了。
      江子路在公主那里不仅担任照顾她们的责任,公主们想寻欢逗乐时他就像活宝贝一样出现。常常逗得公主们欢声不断。
      韩昌埋头公事,虽然时不时见见公主们,公主与自己已经熟识。他已经能熟练的知晓哪一个玩笑出自哪一个公主之口——但生活里好像总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不就是很久没有见江子路了,对韩龙的警备已经到了顶点——
      哦——清晨快回来了……
      他一去两载,不知可有变化?
      大概是想念他了。才会有些不安。是不是在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做些什么呢?等他一回来,就可以商议着决定公主的事情。这么多公主,让自己如何选择?清晨总会告诉他一个答案。
      为什么不问江子路?自从韩龙的事情之后,他们——似乎变得相当生疏。江子路也不主动来讨好他,他们之间唯一的主动权被舍弃,谁还会重新拾起这段感情呢?
      韩龙就像一道鬼魅,时常出现在韩昌举办的各种宴会上。乐公主果然是对他青眼相向,喜欢得不得了。
      江子路有时在自己屋内和那帮风国的“相好”们玩得天昏地暗,有时又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影,不见客。

      清晨要回来了。大概都是因为这个吧。

      清晨回来那天,江子路称病未去见他。与清晨一道回来的还有几个被一同派去的使臣。他们游说来的公主,已有十四人。年纪最小的尚不足十五,最长者也不过十九。
      清晨一回到邯泺,韩昌就派人召他进宫。清晨以为有什么大事,不敢怠慢。
      一到呈阳殿韩昌就一个满怀将他抱个牢实。清晨突然间竟羞得满脸通红:“你、你,真是乱来!”
      韩昌乐呵呵的笑道:“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这话说得太动听,清晨也满心的欢愉了起来:“说想我,这些年除了公务也不写点别的给我!我还以为你老早就把我忘了!”
      “没有忘,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日思夜想就盼着你回来。”
      “那个江子路呢?你不是那么喜欢他的嘛!”
      虽然一口醋意,韩昌还是听得甘之若饴,他说:“不知道,好长时间没有见他了。他去处理那些公主的事情了。”“我不信。你怎么可能很长时间不去见他?”清晨一歪眉毛,狠狠咬了韩昌一口,“你明明就见过他!”“哎唷!你可冤枉死我了!”韩昌称冤道,“不信你可以问问下人。”“问他们?”这好像比较可信。可是清晨美人还是保持着狐疑说,“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被你先收买了的?”
      “我收买他们?”韩昌气得瞪眼睛,“我怎么会干这种事!你啊你啊,要是再不信,今天我就赶你回去!”
      “我信我信!”清晨一听忙不迭的叫了起来,“你还说想我!又要赶我走,难道不是……”
      “不是什么?”
      “是想我,是想我!”清晨一脸笑容的贴到韩昌颈窝里,说得韩昌直笑。
      “你得胡子扎得我脸疼,怎么不先剃掉?”韩昌不满的嘟囔道。
      清晨一听更乐了,一边来回在韩昌脖子上蹭来蹭去,一边念念有词地说:“就是要扎你、扎你……”
      两人的嬉笑声传得很远,远得连在屋里闭目养神的江子路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了。
      听到?或许是心灵感应吧。明明不可能传来的声响却分外清晰。
      江子路心里轻轻泛起一阵涟漪,这样酸涩,连自己最讨厌的醋也比它甜上几分。
      江子路叹口气,看着窗外,忽然感到身心俱疲。
      是不是自己太执著了?
      还是本来这段姻缘就是错误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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