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难为》天子脚下一根草

21、第二十一章 艰难抉择

　　“如晦，你一定要记住：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从此之后这把剑便是你的分*身，无论何时何地，决对不可丢弃。”
　　那年，十五岁的傅如晦从师傅手中接过了逐风，至此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佩剑。而且，这把由精铁锻造、威力不凡的宝剑，其实就是他傅家的家传之宝。
　　犹记当年，如晦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傅若海因佞臣所害被判抄家，这把宝剑也随之被私藏于当时前来抄家的官员手中。
　　傅如晦的师傅因敬佩傅若海为人，亦为报答其往日的救命大恩，冒死救出了尚在襁褓中的傅如晦。而这把傅家的传家之宝逐风，他则追寻多年，才把它从那个已升至太尉的贪官的金库中盗了出来。
　　因此，在傅如晦心中，逐风的地位不言而喻。

　　戴纳紧盯着傅如晦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
　　从这个兽族雌性的眼中，戴纳看见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猜得果然没错，那个形状怪异的利器即便是傅如晦晕倒的时候还被他死死抓在手中，足以说明它对傅如晦有多么重要。
　　而这一切，则正是他想要的。

　　只见傅如晦将逐风紧紧攥在手中，目光随即低垂下来，盯着这把陪着他出生入死的伙伴。
　　过了许久，在深吸一口气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目，正视戴纳，一脸决然地回答道：“只要能找到埃利奥斯，这把宝剑逐风我傅如晦双手奉上！”
　　“好！那就跟我来吧。”戴纳十分满意地笑了，立刻转身离开，傅如晦顿了顿，也大步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很多精灵族人都站在路旁指着戴纳身后的傅如晦窃窃私语。
　　而傅如晦也发现，传说中神秘得不可思议的精灵族部落，它的部落结构其实和狮虎族里差不多，唯一让他觉得大相径庭的是，精灵族人不仅每个人的长相都堪称完美，而且他们全是一头银发，看得傅如晦真觉得有些晃眼。
　　不过，这些人也让他不禁想起了狮虎族里唯一的银发雌性——赫伯特。
　　戴纳转头看了看傅如晦，见他一直在打量着族人们，笑道：“怎么？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银发的精灵族人是不是觉得很惊讶？毕竟在兽界大陆的其他地方是看不到银发的精灵族人的。”
　　傅如晦回过神，摇摇头，回答道：“不会，狮虎族里也有一位银发的雌性巫师。”
　　“哦？是这样么……”戴纳一听，眼中闪过灿然之色。

　　跟着戴纳，傅如晦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中。
　　让傅如晦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的，并不是里面站着五个满脸皱纹，看上去不知已经多少岁的精灵族人，而是那棵生长在洞穴中，从树梢到树根处都笼罩在一片淡淡金色光辉下的神树！
　　它是如此的高大而粗壮，仿佛已经在这里矗立了上万年。
　　傅如晦仰起头，发现大树的顶部已经差不多快要和这个洞穴一样高了。
　　洞穴的顶上被人工凿出一个大洞，使得阳光和雨水能够时刻浇灌滋润这棵神木。
　　眼前的情景让傅如晦震撼得无法言语，此刻，他整个身心都不可自拔的深深沉溺在这片金色光芒中。

　　戴纳见傅如晦站在原地正盯着圣树发愣，自己则独自一人走近了那五位精灵族人。
　　最后，戴纳站在了中间那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精灵族人面前，弯下腰鞠了一躬后，然后说：“西斯长老，我想请您和其他长老们帮我一个忙。”
　　白胡子已经一大把的西斯望了一眼站在洞口处的傅如晦，随后才问戴纳说：“他就是你亲自用魔力救治痊愈的雌性兽人？”
　　“是的。”
　　“他看上去……不是普通的雌性兽人。戴纳，你是因为这一点才决定用你那日益衰竭的魔力给他治好了伤么？”
　　戴纳无言的点了点头。
　　“好吧，关于这点，我们几位长老也就不追究了。可现在你带着他来我们精灵族的圣地做什么？”
　　“因为我接受了他的请求，要为他在亡灵之森中寻找一个狮虎族的雄性兽人。”
　　“什么？！”
　　“你说什么戴纳？”
　　“要我们去找一个雄性兽人？”
　　这下子，不只是西斯长老，其他四位长老也跟着一起都炸了锅。
　　“戴纳！你是不是疯了！”西斯长老听罢之后十分愤怒，“你竟然想让我们消耗宝贵的魔力在广大的亡灵之森里寻找一个雄性兽人？！”
　　戴纳看了这几位像是炸了毛的精灵族长老一会儿之后，他又说道：“西斯长老，这个叫做傅如晦的雌性已经将他最重要的宝剑作为交换条件，而我也代表精灵族在他面前做出了承诺，希望长老们能答应我的请求。”
　　“你是认真的吗？戴纳？”
　　戴纳直视西斯严厉的目光，道：“千万年来，我们精灵族一直都视兽人部落跟那些无血无泪，毫无感情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但我从不相信辛迪亚姑姑她会为了一个无血无泪的野兽而离开精灵族，致死不归！”
　　“戴纳！你竟然敢说出那个叛徒的名字！”另一位长老十分愤怒的指责他。
　　西斯长老一摆手，阻止了那名长老喷发的怒火。
　　“戴纳，难道这就是你想在精灵族人面前证明的事情么？”
　　戴纳再次无声的点点头。
　　“好吧，仅此一次。”西斯长老叹了口气，“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固执的孩子。”
　　听见西斯的话，戴纳微笑起来。
　　“各位，准备一下，我们开始仪式吧。”西斯长老一声令下，其他四位长老皆转过身，面对圣树，闭上了双眼。

　　傅如晦见戴纳回来，心急的问道：“怎么样？”
　　戴纳笑着安慰他说：“放心吧，过一会儿我们就能知道那个雄性现在在哪儿了。”

　　于是，傅如晦有幸看见这奇迹般地一幕。
　　在五位精灵族长老的咒语下，原本笼罩在这棵神树周围淡淡的金色光晕越来越强，最后，整个山洞都被它的金光照亮，灿烂夺目！
　　忽然，傅如晦听见了很多声音，尽管十分微弱，但那些语言交织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首美丽的歌，一直回响在傅如晦脑海中。

　　“这是什么声音？”傅如晦立刻转身问戴纳。
　　“你听到了？”开始戴纳还有些惊讶，不过他随即便笑着为傅如晦解释道：“我们精灵族人可以与大地万物进行对话。而这棵圣树就是我们精灵族与这片大地对话的通道，也是我们精灵族的力量之源。”
　　“那现在长老们是在……对话？”
　　“没错。他们正在与亡灵之森的所有生灵对话，包括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和其他一切自然之物，用来寻找你所说的那个狮虎族的雄性兽人。”
　　傅如晦重新望着前方。
　　多么神奇！精灵族果然如传说一般，拥有无以伦比的力量！

　　过了好一会儿，耀眼的金辉才渐渐淡了下来，五位长老看似都有些疲惫。
　　西斯长老则转过身来，走向戴纳和傅如晦。
　　戴纳迎了上去，问：“西斯长老，有线索么？”
　　西斯点点头，回答：“此刻整片亡灵之森中，只有一个雄性兽人。我们相信他就是这个雌性要找的人。”
　　“长老！请问他现在在哪儿？”傅如晦急忙问西斯道。
　　“他受了重伤，现正被围困在默克图蟒龙的巢穴——蟒龙谷地中。”
　　“那是哪儿？”傅如晦一头雾水的听着这个陌生的地名。
　　“谢谢各位长老！我们先走了！”戴纳拉起傅如晦就快速走出了山洞，一边走一边对他说：“我身为族长不便出去，不过放心，我会派一名族人带你过去的。”
　　“谢谢你。”
　　“为什么要说谢？我可是拿了你最珍爱的东西作为交换。”
　　傅如晦闻言，苦笑了一下：“我不敢奢望你们能无条件的帮助我，但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没有要求我留在这里？”
　　戴纳看了傅如晦一样，笑了：“我知道，只要我说出这句话你一定会留下。但那个时候，你也就不再是你了。而且据我所知，兽人部落都是很护短的，特别是对部落中的雌性。我如果真的这么做，不就是在向狮虎族宣战了么？毕竟，我也是一族之长。”
　　傅如晦听后愣了片刻。
　　“我会派出最优秀的族人带你去那儿。救人之后，你将逐风交给他，就直接带那个雄性回狮虎族的部落去吧。精灵一族从不欢迎雄性兽人。”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