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鸿》花开盛世

24、中原北望气如山

　　书愤
　　陆游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正当时志飞沉浸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自卑失落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山下又有探子传回消息，两个小队的鬼子正护送着两车粮食从南边的淸泽乡方向过来，应该是给附近乡镇负责围守的日军配送军需的!
　　邻县的淸泽乡是这附近地区的一个鬼子据点，因为淸泽乡的绥靖政策，鬼子在那里发展了不少的汉奸保长、皇协军，也算是本地日军的一个粮草基地，基本周边的军需物资、粮草集输都是从那里周转！
　　云锦接到了消息，马上赶到议事大厅，几个当家的陆续过来，大家一边等着大当家的一边商量着对策！云锦思量着，鬼子刚刚吃了个大亏，这条路上的粮车又被劫过了两次，他们怎么还敢贸然的从这条路上运粮？而且押运的还只有两个小队的兵力？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云锦怎么算都觉得出兵的风险太大，其他人也都同意云锦的看法。众人正商议着放弃这次行动的时候，就听手下来报，大当家的已经带人下山了！
　　按照云锦当初帮着鸡鸣山制定的出兵原则：任何一次行动的的前提都必须是保存实力！然后，在严防死守的基础上，不放过任何一次有利突袭的时机！坚决不能干“一锤子买卖”——没有了本钱，以后还怎么打鬼子？所以，遇着实在紧急的战机，又没有太大把握的情况下，临时放弃突袭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今天的时志飞，实在是头脑发热。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窝囊气，一听鬼子的车队已经快到他们打过两次埋伏的地点了，一挥马鞭子，带着百十号人就向山下冲去！
　　“他怎么这么冲动？你们怎么也不知道拦着？”云锦一惊，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来，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拦，拦了……没拦住啊！”底下回报的家伙吓得脸都白了，“我们本来拉着大当家的马头，不让他走的，小六哥也劝他：打仗的事儿还是应该先听听军师怎么说！可是，可是大当家的说……”
　　“说什么！”云锦看他有些犹豫，很是焦急。
　　“大当家的说，‘军师也不是咱们山上的人，早晚要走的，没了军师，以后还能不打鬼子了？’小六哥还要拦，被大当家的兜头抽了一马鞭子，只好叫我赶快回来报告，他自己先跟着下山了。”
　　云锦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这个家伙！竟然存的是这样的心思！
　　跟她赌气也就罢了，这样的事情也是能拿来赌气的？
　　当下咬了牙，赶紧吩咐了下去，既然拦不住了，又来不及追回来，那就只有多派人手下山支援！各个山头的人马一齐出动，兵分两路，一路人直接后援，越快越好！另一路人绕道后山，不求包围鬼子，只为监视淸泽乡的方向，随时防备鬼子后援的来袭——这如果是个圈套，那鬼子就决不可能只有两个小队的兵力！
　　另外，将仓库里剩余的五十多只枪全部取出，派人拍马送去保安团，请求他们马上出兵协助。更有云锦的亲笔信交到沈鸿鸣手里，信里郑重承诺：事成之后，再谢五十只枪！
　　人马都派出去了，云锦坐立不安的等在山上。越想越是心惊胆战！这次鬼子的粮车明显是个圈套，时志飞这个家伙怎么就能糊涂成这样？
　　保安团，唯一的希望就是保安团了！如果他们置之不理，或者稍微的犹豫上一时半刻，那么都可能会要了时志飞的命！
　　想想时志飞对待沈家及沈鸿鸣的作为，想想沈鸿鸣看向她和时志飞的眼神，云锦几乎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
　　不行！不能坐等！保安团坐落在文州城外的落霞坡上，从山上下去有一条较为宽广的官道。送信的肯定是攀小路下山，但是，如果骑马过去，应该也晚不了多少！
　　“马！马！给我备马！”云锦冲出门来，翻身上马，直奔山下保安团的营地而去。
　　云锦几乎是纵马冲进营地的，好在保安团大半的人都认得这位鸡鸣山上的女诸葛，纷纷躲避禀报，丝毫没有拦截。
　　云锦下马尚未站稳，已经看见了迎出来站在了门口的沈鸿鸣和张彦书。
　　沈鸿鸣手里展开的正是云锦的那封求救的亲笔信。
　　云锦顾不上研究沈鸿鸣望向她的惊异的眼神和满脸的阴郁，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二人面前，一张嘴就是开门见山：“为何还不发兵？”
　　张彦书却一脸笑容：“云女士是稀客啊！来来来，我这还存着些上好的碧螺春呢，不防……”
　　“沈鸿鸣，你知道我所为何来！”云锦顾不上礼貌，打断了张彦书的话，直视着沈鸿鸣的眼睛逼问。
　　沈鸿鸣点点头，晃了晃手里的信纸，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就这么着急？一封信还不够吗？”
　　云锦略静了静心神，望望眼前波澜不惊的二人，深吸口气后方才冷冷的开口：“很显然，这封信还真的不够！”
　　“哼！知道就好！就凭你一封信，就要我保安团上千将士为了那个没有脑子的家伙去送命，是不是也太便宜了一些？”
　　“便宜？一百枝枪也叫便宜？”云锦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的保持口气的平和，“何况，你要救得也不是时志飞一个人！甚至要救的不光是我鸡鸣山的兄弟——这也是救你们自己！”
　　沈鸿鸣一挥手，怒道：“少给我讲什么唇亡齿寒的大道理！不防把实话告诉你，我保安团不比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我们不用占山为王，我走到哪里都能打鬼子！我更不是倚靠他时志飞才能在这文州城里站稳脚跟，没有他鸡鸣山，我一样能保一方平安！”
　　云锦难得见到沈鸿鸣有如此不理智的样子，这样不讲道理的沈鸿鸣是她不熟悉的，要说服这样的人，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把握！
　　“沈鸿鸣，你不要把私怨带进公事里来……”
　　“公事？你是为公事而来？好好好……”沈鸿鸣怒极反笑，“我的妻子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跟我谈开了公事！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云锦终于怒道：“沈鸿鸣！你要讲道理！我早不是你的妻子了！从你把我赶出沈家大门的那一天起，我就跟你沈家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了！”
　　“哦？你也承认你仅仅是被我沈家赶出去的了？我们可曾离婚？或者你手里有我的休书也行……”
　　“你……你不可理喻！”云锦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沈鸿鸣，“你，你简直是自取其辱！沈鸿鸣，我看不起你！”
　　“我用不着你看得起我！我告诉你云锦，我沈鸿鸣自认不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你不要我了，我不会继续纠缠着你。但你要我为了你的心上人而发兵救援，打这场对我们毫无意义、毫无好处的仗——云锦，你是不是也有点欺人太甚了？”
　　“好！咱们废话少说。沈鸿鸣，我不跟你做这样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你要什么，你尽管开口就是！”
　　沈鸿鸣还要开口，张彦书已经一把拦下：“好了好了，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鸿鸣兄，就当卖我个面子吧！云女士既然是一番诚意前来，咱们也应该从长计议。”
　　云锦冷冷看着张彦书，静静等着他的后话——目前，至少是目前，鸡鸣山被灭，对他们保安团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只要价钱合适，她就不信他们会坐视不理！
　　只是云锦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有料到，当她随着张彦书进屋以后，第一眼看见的会是端然正坐在大厅之内的沈老乡长！
　　云锦一愣，沈乡长已经开口：“云老师，请上座！”
　　云锦心急如焚，却知道现在的情形实在是急不得的！沈乡长的态度太关键了，与公与私他都有足够的能力左右保安团的进退，而显然，与公与私，他都没有任何帮助时志飞的理由！
　　“你不要着急，我也是来催他们发兵的，不过，现在的情形……鸣儿，还是你们说吧！”老先生一脸肃穆，话是冲着沈鸿鸣说的，一旁开口的却是张彦书。
　　“云女士，其实，我和鸿鸣兄也很着急，收到您的信后，我们就想发兵了。真的不是我们见死不救，沈老先生进门时，我们就已经把人都集合好了！可是——刚刚收到的线报：淸泽乡内的鬼子已经大规模集结，已经掌握的至少是一个大队的兵力，而他们的目的地正是我们文州乡所在的方向！
　　鬼子这次的胃口可不小啊！先用粮草吸引我们的突袭，然后小规模伏兵包围我们突袭的人马，等我们发兵援救的时候，他们再将预先准备的大队兵力放出，将我们所有的人马全部包围！这是典型的围点打援！他们是想一次把文州乡所有的抗日力量全部吃下啊！只要把我们都吸引了出去，没有了地势天险，围点打援、各个击破，我们山上山下总共不到三千人马，这一仗，一个不慎，就要全军覆没啊！”
　　云锦听完，一身冷汗淋漓而下！
　　再看沈老先生和沈鸿鸣，都是一脸肃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云锦暗自后悔，他们实在是被之前的几次胜利冲昏了头脑！早听说过小鬼子熟读中国兵法，这次方才真正领教到他们的用兵之道！
　　“云女士，云老师，我敬重你的才华，更钦佩你们大当家的胆识气魄，但是，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顾全大局！不是私怨，没有半点私心。云老师，现在鬼子的大队人马已经上路！没有别的办法——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们的援兵了，他们必须撤退！只有这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云锦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她想象不出，现在的战场上会是怎样的一副惨烈情形！撤退，撤退！这又谈何容易！张彦书的做法没有错，如果他的人去的快，应该来得及拦下后来支援的那些人马！但是，时志飞一开始带下山去的那百十号人……舍卒保车，这是理智上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这是一百多条人命啊！何况……还有……他！
　　嘴角总是勾着一抹似有还无的坏笑，乱乱的留海儿下是一双狡黠慧黠的双眸！他的笑容总是那么张扬而温暖，仿佛这世上没有一件事情可以为他增添忧愁！气急了他也可以将马鞭子甩得噼啪作响，但是，一转身就又是那灿若夏花的笑颜——云锦突然发现，现在的她竟然是如此的想念那张笑脸！从来不曾有过的想念！
　　“那么，人……就是救不得了……”沈老先生颤颤巍巍的开口。
　　“沈老先生……”张彦书一脸歉意，“我们会尽力的……”
　　“尽力……，就这么坐着，等着……”老人的声音虚无缥缈、几不可闻，可惜，屋里太静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沈鸿鸣已经低下头去！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老人的目光空落落的游移着——刚进屋时，云锦看他还算是精神矍铄，只这片刻工夫，仿佛已是虚弱无力的耄耋老人！
　　“难道真的是局死棋？”云锦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嘴里还在不甘心的低语，“不会，不会，不会的……有办法，有办法，一定有办法……”
　　如果不能支援，如果不能正面去解救，如果正面的对敌打不败日寇……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些鬼子撤退，要怎么样才能让日寇放弃对时志飞他们的包围……
　　时志飞只有一百多号人马，但全部都是鸡鸣山的精锐……对敌至少两个小队，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两车粮食全部是埋伏的日军，那就是至少四个小队……后援他们的人马有三百多，及时杀到勉强可以跟这些日军对敌……另外五百多人从后山过去，拦在通往淸泽乡的路上……鬼子还有至少一个大队的兵力要从这里通过，他们根本拦不住……这基本上是淸泽乡全部的日军兵力了……就是保安团全部人马扑上去了也是拦不住的……淸泽乡全部的兵力……淸泽乡全部的兵力……云锦的思路一点点的渐渐清晰！
　　有办法了！云锦兴奋的腾地站了起来：“他们围点打援！那咱们就围魏救赵！”
　　屋里的三人都把目光投入到了云锦身上，云锦激动地原地转着圈子：“保安团不用正面支援，只要向淸泽乡的方向出兵即可！鬼子为了这次的行动，几乎动用了淸泽乡全部的兵力，现在他们乡里的守兵必然不足！如果老窝受到威胁，他们必然会首先考虑回防……”
　　“可是咱们这点儿兵力怎么可能能打得下……”
　　“不用真的进攻！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们是从南边过来的，只要我们从北边佯攻，既不用跟他们的大部队碰上，又能逼他们撤兵回防！”
　　沈鸿鸣兵法不熟还在梳理着思路，张彦书已经越听越是兴奋，越听越是点头：“对……对！可行的，这样可行！可是……太冒险了……太冒险了……但是，是有可能成功的……不用真的攻到淸泽乡，这一路过去，鬼子有一处碉堡守卫，还有三处关隘设卡……我们只要能攻下一个！……我们还可以申请炮火支援，那就更像是大举进攻了！……兵行险招，兵行险招啊！”
　　云锦连连点头：“这次我们打的就是心理战！鸡鸣山正面支援的人马继续，后山拦截的人马可以改阻拦为放过！放鬼子大队人马通过！等他们通过了以后，再反方向向淸泽乡方向进军，不仅要急行军还要故意让鬼子的大队发觉——他们肯定也会接到保安团北路进攻的消息，就会以为这是南路的配合，必然急着后撤追击！那样时志飞他们就有救了！而且这些鬼子肯定有重武器，只要南路这帮家伙机灵跑的快，就能让他们两边捞不着……但也不能跑得太快了，鬼子会怀疑……”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沈鸿鸣突然站起来，“彦书，我们这是擅自行动……”
　　张彦书也是一愣，一腔热血瞬间冷却：“是啊，如果是在文州乡范围内的战略行动，我们是有支配权的，但是，如果是跨乡作战……”
　　云锦不明白他们军队上的规矩，也大体听懂了其中的关节，急道：“不是真的打，就是出兵佯攻……”
　　沈鸿鸣打断了她的话：“云锦，正因为是佯攻，才师出无名！如果真的能够打下淸泽乡，甚至不用打下来，只要能打出士气，打出战绩，我们都可以跟上级有个交代，但是，这次的出兵只是为了救援……救援……一伙土匪，这实在是……”
　　云锦仿佛被他兜头泼下一盆冷水，一伙土匪！一伙土匪！时至今日，时志飞连同他鸡鸣山上的众人在外人眼里竟然还是只是一伙土匪！云锦颤抖着，气的说不出话来！
　　突然“砰”的一声，半天不做声的沈乡长重重的一墩手里的白玉手杖站了起来：“好、好、好！你说，一伙土匪！他……他们就是一伙土匪！”
　　老先生激动地几乎喘不上气来！沈鸿鸣大惊失色：“父亲！”
　　老先生一撩手杖，手杖擦着沈鸿鸣的面颊而过：“不要叫我！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父亲？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就不记得他是你的兄弟！兄弟啊，你们是兄弟！手足至亲，唇齿相依！他们正在浴血奋战啊，他们现在是在血溅沙场！你、你竟然还叫他们土匪！还在顾虑着你的上级！你，你……你……”
　　老先生连声咳嗽，说不出话来，沈鸿鸣才要上前，老先生已经一甩手杖跪倒在他面前：“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他们都是我文州百姓的脊梁，他们都是我泱泱华夏的根骨！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但是，一个人、一条命，也不能用来舍取、用来放弃！
　　沈鸿鸣吓得后退一步，赶紧侧身避开，这才上前来赶紧的搀扶：“爹，爹，我错了，我知道我说错了！可是，我现在穿着这身衣服，太多事情身不由已啊，何况还需要友军的炮火支援……”
　　张彦书也赶紧上前搀扶：“老先生快请起，折杀死我们这些小辈了！沈兄也不要再说了。炮火我想办法——二十三师现在离咱们不远，他们的一个副师长是我父亲当年从死人堆里背回来的，这回少不得借着老爹的面子要他还了……”
　　云锦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沈乡长会如此的鼎力相助。倒也顾不得说什么感激的话了，只是一双眼睛焦急的望向沈鸿鸣！
　　沈鸿鸣沉思一瞬，沉声道：“这样太冒险了，云锦，你可想清楚了！如果是现在放弃，你们损失的只是时志飞所带去的这百十号人马，但如果按照你的计策施行：一个不慎，你们鸡鸣山的这近千人就是全军覆没。”
　　云锦坚定地点点头：“我想清楚了。鸡鸣山的队伍都是靠着时志飞归拢集结起来的，有他在，自然都是齐心合力。但是，如果没有了时志飞，鸡鸣山就是一盘散沙，肯定是要四分五裂！到时候人马剩下再多，也不可能再成气候！”
　　“那好，马上行动！”沈鸿鸣一挥手招传令兵进来：“再派两个人给鸡鸣山的那些家伙送消息去……！”
　　“等等，”云锦过来拦住了传令兵，“鸡鸣山的那帮家伙本来就都桀骜不驯的，你们这样两次三番的送消息过去，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听呢！”
　　传令兵苦笑：“我正要汇报呢，刚才去传话的人回来说，前山和南路两拨人马都是一听要他们撤退，张嘴就开始骂娘——我们的话，人家根本不听！”
　　“前山的那些人不用你们管了！后山南路的那部分人马还需要你们再跑一趟！” 云锦从怀里摸出时志飞送她的那把匕首，“南路带队的是罗胡子，这个人骁勇善战，但是刚愎自用，除了时志飞，谁的话他也不听！你派人过去传话，一定要先亮出这把匕首！”
　　沈鸿鸣接过匕首，目光深邃的看着云锦：“那前山……”
　　云锦一笑：“那个不用担心，我自己过去！”
　　沈鸿鸣一惊：“你要去？你知不知道哪里……”话说一半，一咬牙闭了嘴。云锦的性子他又不是不了解，多说无益！
　　云锦继续道：“一定派个稳妥的人去传话：罗胡子这一路是关键！既要让鬼子及时发现他们的去向，又不能跑得太快引起怀疑！而且，他们只有五百多人，行进过程中必须要拉长队伍，如果能够保持沙漏形状的队形最好。”
　　“沙漏？”沈鸿鸣不解。
　　“对，沙漏！就是去年你送小宝的生日礼物，记得吗？刻着惜时如金的那个？两边宽中间细的形状！这样的队形，至少能显得人马多出一倍！”
　　“明白了，是不是还应该在马尾巴上捆上树枝？”
　　云锦失笑：“那就不必了，人家的望远镜也不是白给的，如果被发现了，可不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交待完了，云锦转身就走。走到门口了，却听沈鸿鸣身后叫她：“云锦……”
　　转身只见沈鸿鸣一脸的忧色：“小心……”
　　云锦点点头，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