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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第三十四章 大结局 ...

  •   贺希希走出监狱,沉重的大门在她身后闭合,歪歪斜斜的扭声撕扯着她的心脏。
      她呼吸着监狱外清新的空气,阳光点点暖人心,照亮她毫无血色的面孔。
      前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间大雪后,缠绕了城市多日的阴霾彻底散去。冬季暖阳亲切,天空蓝得温柔,空气仿佛被滤过般,清清透透。外出的人多起来,在阴霾下压抑了数周的城市又重焕活力。恰逢年关将至,商家促销卖力,酒店大张旗鼓,大街小巷,挑着灯笼,贴着春联,飘着窗花,一只只“福”字明晃晃,喜庆逼人。
      可是——贺希希双手插兜,她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幽幽一个呼吸,冷透了五脏六腑。
      她抬起沉重的脚步,慢慢走着。很快停住了。
      落叶凋尽的老杨树下,在寒风中两颊微红的湛明婵正立在那里,显然等了很久。
      贺希希怔了一下,走了过去。
      “她怎么样了?”湛明婵问。
      “我全都说了。但她很平静。”贺希希道。
      “她想出来吗?”
      贺希希摇摇头,“门庭冷落,颜面全无,学籍也被开除了,何况再也无家可归,世间只留她一人,出来又能去哪里呢?何处是归宿呢?我理解她不想出来的选择。与其在阳光下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不幸。不如……在阴暗的地方,和大家一起抱怨着不幸。”
      湛明婵愀然,“她的身体和精神如何?”
      “身体还好。精神上……”贺希希有些愧疚地垂下头,“你知道她听完我说的事情经过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她说,那时候,我是真的把你当亲姐姐看了。”
      贺希希露出惭愧的神色,“我骗了她,让她以为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攻入她脆弱的心灵,然后暗示她,唆使她,搅乱她的理智……她落到这个地步,我的罪责,很大。”
      大概是无力维持站立的姿势,贺希希缓缓蹲下来,环住自己的双膝。
      湛明婵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恨吗?”
      贺希希的头发抖了抖,“恨?”声音闷闷的,“我宁可她还知道恨的滋味。也好过现在,年纪轻轻,心似槁木。你知道吗?我诉说真相的时候,她好平静,好淡然。似乎不在乎家破人亡,不在乎前途尽毁,不在乎被重判了二十年,不在乎曾经拥有而失去的一切璀璨……什么希望都没了……我……看着难过……”
      湛明婵闭上眼睛,这个结果,太令人沉重。
      “别给自己太多负担。毕竟钱莘心底的恶魔才是始作俑者。若不是她在对待爱情上,能够信守和薛维琦的承诺,恐怕成灿——也不会放过……”
      贺希希猛地抬起头,嘴唇蠕动许久。她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未曾宣诸于口。
      “如果对我讲不太方便。你可以去看看薛维琦。再过一段日子,她就要搬走了。本来她是不准备搬家的,她想留在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但是我建议她还是离开的好,这不是守护记忆的问题,而是为她一家人的安全做打算。包括你也是……”
      湛明婵还没说完,贺希希已道:“我不会找她的。再也不要联络。永远不要有关系了。”
      她闭上嘴,紧抿着,仿佛被胶水粘住。少顷,又扯开了,“她……她那时候,跟我说了是要永别的。我……我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了。”
      湛明婵苦笑。
      贺希希站起来,长吁一口气,“我回去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搬家,找新的工作,或者考个学,回到校园,再一次感受友情的温暖与宁静。”
      湛明婵与她一起走到车站,在安静中候车。
      她们望见贺希希要等的公交车已经出现在路口的那一侧,准备着进站。
      湛明婵忽然问道:“透过成灿的眼,你看到过的最刻骨铭心的一幕是什么?”
      贺希希讶然,公交车闪着右蹦灯靠边,人头攒动,纷纷向着车门涌去,霎时有小范围的嘈杂。
      贺希希忽地靠近湛明婵,她轻声说:“我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蛾子,飞翔在空中。我看到简画蝶高高兴兴地上了成金的车,我看到常若俪杀了简画蝶。我飞到河边的树上,看到他们趁着夜色,架起妖障,拖尸,辱尸,埋尸,还听到他们狞笑着,无情地商量着如何处置成灿……”
      贺希希的脸上带着悲凉的笑,“这些,是我被成灿附体的时候看到的。我是在透过阿灿的眼,去看……”
      公交车的门哗啦打开,不耐烦的人们一个接一个挤上去,很快,门口就空了,司机探了探身子,准备关门。
      贺希希退后着,“去看阿灿曾经亲眼目睹的一幕幕。”
      她赶在车门关闭的刹那跳上了车子,随即转过身,紧紧贴着车门玻璃,望着伫立在车站的湛明婵。
      她的嘴唇在动,大大的口型。
      “永别。”湛明婵读懂了。
      永别了。贺希希。我们再也不要相见。正如我与薛维琦的约定一样。从今往后,即便路上相遇,我们也是陌路。
      湛明婵叹了一口气,白色的哈气轻盈散去。
      早该想到,为何成灿会在简画蝶被埋的地方上吊呢?因为她知道,那片冻土下,埋着被爸爸杀死的妈妈。
      所有人都以为简画蝶失踪了,她为何知道?
      因为,成灿目睹了妈妈被爸爸杀害、埋尸的一切。
      但却没有丝毫动作。
      或许是力不从心。
      也或许,是合乎心意……
      湛明婵摇摇头,她不想再探究了。

      这天下午,湛明婵准时来到河边,按照她的指点,到场的警察们已经开始了铲土的工作。湛修慈和齐惠风也在,两个玄黄大佬在稍远处谈了一会儿,随后齐惠风开车离去。湛修慈则踱步过来,站到女儿身边,没说一句话。
      湛明婵先开口了,“大哥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吗?”
      湛修慈没吭声。
      “大哥破坏我的法阵,强行进入,攻击成灿,却不动用杀招,意图就是迫使成灿为求自保而出手。而大哥自己兵行险招,不做防护,是为了逼得我在亲哥哥和成灿之间,做出一个选择。逼迫我,去亲手结果了成灿,如你们所愿,让那些你们眼中的妖孽,一并完蛋,再不给你们添乱。”湛明婵惨然一笑,“我是人,我还有良心,我做出了选择,你们很满意吧?可你们做的事却是在玩弄、利用着我的良心。如果哪一天,这颗心被玩残了呢?别榨干了呢?”
      湛修慈淡淡道:“事情都结束了。身为掌门,你该安心准备一下送神迎神、祭祖等各种新年事宜了。”
      湛明婵冷笑,“有您主持大局,还需要我做什么?”她停了停,“成灿不是傻子,她知道大哥想做什么,她早就知道了。她和大哥都抱着同一个心思,都要逼我,都要利用我。可她到底不是我的亲人,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我只想问问您,玄黄界就这么容不下成灿吗?哪怕把她交给冥府处置……”
      “让冥府的上层都知道齐家和蝶、蛾两族干过这样的荒唐事?看透玄黄界的笑话?或者拿个把柄吗?”湛修慈嗤笑着,他脸上又流露出鄙薄的神色,仿佛眼前不是自己的亲女儿,而是一条讨厌的真虫子。
      “掩耳盗铃。”湛明婵一字一顿地讥讽。
      湛修慈没搭理她。
      警察手中的铁锹和铁铲有力地铲着冰冻的土地,一块块土坯被丢到河堤旁,细碎的尘土与石屑滚落着。
      “把你拿回来的那个护聻罐送到该送的地方去。别成天放在家里碍眼!”湛修慈斩钉截铁道。
      湛明婵说:“我倒是想送到塑灵池去。但是我无知幼稚,可不知道怎么和冥府的主事者们联系。塑灵池也不是我可以随便动用的自家游泳池。冥府对魂魄的审判和惩处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总之,我年纪小,面子薄,能力不够,智商不行,嫩得很。这些不都是您一清二楚并且批评教育过我的吗?那个护聻罐,恐怕还得在家里放上好一阵子,甚至一直放下去了。”
      湛修慈没有接话,脸色阴沉,平视前方。
      而就在这时,一个警察喊道:“有了!”
      虽然只有几步路,但湛明婵几乎是奔过去的,她探头望向那个被掘出来的、长方形的土坑——
      几副铁铲小心地拂去腐烂衣物上的泥土、石块、碎屑、枯草。
      呈现在天日之下、众人眼前的,是一具完整的成年女性尸体。
      尽管过了五年,她苍白的脸上依然带着温暖的笑。
      简画蝶。
      “她到底还是变成人了。”湛明婵喃喃地说。
      竟未化回原形。
      看向表情依旧淡然的湛修慈,“蛾子变成了人,人又变成了什么?禽兽?或者连这个都不如?”
      湛修慈依旧没说话。
      可是,过了片刻,就在湛明婵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湛修慈突然寒声道:“冥府那边我会去联系,你的任务,就是赶快把那个护聻罐给我送过去!不许惊动任何人,尤其是齐家人!”暂且顿了顿,“塑灵池最快也得百年,所以,这之后的事,便再与你无干了。该学习就学习去!成天四处乱跑,像个什么样子!”
      湛明婵对后面的批评充耳不闻,她只长长舒了一口气。
      简画蝶,你听到了吗?
      这是我能为成灿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她求仁得仁,可我也有自己所要求的仁啊。
      湛明婵望向天空,万里无云,天蓝如洗。

      一周后,湛明婵意外地收到季警官家的电话,说有事找她。
      怀着一颗好奇的心,湛明婵来到季家。她不太明白季警官的家人为何会认识并找上了她。
      但很快她就恍然大悟了。
      “这是曾警官托付我交给您的。”季警官的妹妹客客气气地将一只信封呈上,“曾警官遇害的那天下午,突然来到我们家,将这封信交给我,并留下了您的联络方式。他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等上一周再去联系您。而且拜托我一定要将这封信亲自交给您的手中。”
      湛明婵接过信,封口完好无损。
      “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他不幸的消息。”季警官的妹妹难过道,“他和我哥哥是最好的朋友。却先后遭遇不幸……好在我完成了他最后的遗愿。”
      红了眼圈的姑娘不再说下去。湛明婵捏着信封,站起来,深深鞠躬。

      信纸轻柔展开。
      明婵丫头:
      见信安好。
      此时,我一定在另一个世界里逍遥自在。那个世界,身为玄黄掌门的你,也一定很熟悉。所以,不必难过,更不许抹眼泪。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这条路是我自己去选择,自己踏上,并坚持走下去的。无论何种结果,都是平静接受,谁也不怨。
      丫头,我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一直都是一个叛徒。从一开始,从我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
      当初,小季遇害后,我在悲痛之时又接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可怜的小侄子患了重病,急需大笔治疗费用。一个我们全家都负担不起的天文数字。
      这个消息对你、对看了太多电视剧、小说的孩子们而言,恐怕是最恶俗不过的情节吧。
      但它却是可以真实上演的,而对我而言,更是无比残酷的。
      我与我的哥哥,兄弟情深。我的嫂子也是个温柔和善的好人,我的侄儿,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他应该生活在阳光下,校园里,朋友们之间,父母的关爱之下。他不该比我们这些人更早去品尝死亡的刻骨铭心与阴间的冰冷孤单。
      作为叔父,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我的侄儿。但是我能去哪里筹集这样一笔钱呢?
      你的父亲出现了。
      他一出手就解决了所有的医疗费和药费,甚至包办了住院费和营养费。他请了著名的医生前来会诊。他雇佣了最好的护工,二十四小时守候在病床旁,将我的侄儿照顾得妥妥当当。他所做的一切,为我的哥哥嫂子减轻了负担。而且这些费用,他表示,不需我们偿还。
      他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当时,我的哥哥、嫂子,我的母亲,都跪下给他磕头了。
      他安然站在那里,享受着感激涕零,手没扶一下,腰也没弯一下。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是无偿的。有些偿还要的不是金钱,却比金钱更恐怖。
      他选择了我,要求我做一件事。
      你现在一定猜到了。没错,他要我到你的身边去,扮演一个忠实可靠、帮你搜集情报的好帮手。
      “我有个女儿,被我纵容得不成样子,从来不听我的话,正义感泛滥,喜欢当警察,喜欢四处乱破案。但是她又不会求我,没有一点头绪,没有一点线索,能破什么案子呢?到时候真遇到挫折,还得劳累我去安慰她,保护她,给她收拾烂摊子。我不能任她这样下去。本来,她只是需要一个警察,一个可以接触到刑事档案、拥有一定社会人脉的警察。她自己也找了个季警官,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了。估计现在她也找不到帮手了。既然她这么想掺和,身为父亲,与其看着她四处乱撞,丢我的人,还不如我替她包办了去。她不就是想要一个警察当帮手么?这有何难,我给她准备好就是了。”
      这是你父亲的原话。
      丫头,从一开始我就是个叛徒,是个奸细。
      你的父亲直接指导了我接近你、陪伴你的每一步。甚至最开始我对你的冷漠、拒绝、反感,都是他所要求的。他说,这叫欲擒故纵,同时也刚好磨练一下你的意志力和脸皮。
      我承认,我没有把你给的那些护身符分发给线人们,他们早就着了成灿的道。我承认,我隐瞒了太多的线索。其实我可以查找薛维琦与贺希希的网络信息、手机信息;其实我知道她俩一直活跃着;其实我还知道车牌与常若俪的关系,身为人脉广泛的刑警,我早就查出那个车牌的主人常若俪正是钱憬的妻子。
      但我没有及时说。因为我该跟你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要经过你父亲的认可。他认为什么时候可以让你知道什么线索,那就给你什么线索。他坐在湛家主宅,足不出户,却控制了你的每一步。
      他太可怕了。
      丫头,我对不起你。面对你的执着、坚强、顽固与坚持,我谴责过自己的虚伪,我唾弃过自己的假面,我鄙视过自己为金钱而折腰的行径,我不是没有动摇过。但是,我侄儿的后期康复需要钱。我母亲经过这一场磨难后,也缠绵病榻,需要准备一笔钱以作医疗费用。当初为了给侄子治病,我嫂子辞了工作,我哥哥也因为心不在焉、工作中几次失误而失去升迁加薪的机会。我和妻子也不是富裕的人。我承认我有些不干净的道上关系,但我不会贪婪地收取大笔的保护费。
      我们家需要钱。我需要维系曾经的温暖亲情。
      而你的父亲,可以满足我对钱的一切需求。他定期给我家汇钱,少则千元,多则万元。有了这些钱,哥嫂很快就还了借款,侄儿也得到了最好的照顾,甚至还请了家庭教师帮他补习病中落下的功课。我母亲的病也得到有效治疗。惭愧地说,就连我自己家也因此宽松起来。他还许诺,如果我在执行这个任务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变故,他会照顾我一家老小,会给出大笔的抚恤金。那数额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我知道你父亲是个冷漠刻薄的人,但我清楚他不至于骗我。我算老几呢?他说会给钱,就一定会给。在他眼中,我恐怕还不配让他欺骗。
      丫头,曾哥是俗人,曾哥有世俗的烦恼,没法吹一口仙气就解决难题。曾哥无法舍弃救命的稻草。抱歉,真的抱歉,我需要你父亲提供的钱,而我则必须为他服务,去不断地欺骗你、监视你。
      丫头,我知道这次去河边,我将必死无疑。
      但是我愿意如此。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不单是为了拖住时间,给你赶来的机会。而是只有这样,我才能洗净我的良心。
      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我才知道原来我愿意拿命去换个清白。我都没想到,我竟然还不算是个大坏蛋。
      我坚信,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我会无比坦然。
      我更需要这份良心上的安静。
      丫头,如果你还愿意再信曾哥一次,那就听听曾哥最后的劝告:
      小心你的父亲。
      我承认他爱你,倘若不闻不问,对你全然没有感情,那么他肯定不会自己掏腰包,花大力气安排我到你的身边。他绞尽脑汁地想接近你,控制你,他渴望知道你在干什么,确认你的安全。这个社会上,有太多忙于工作而耽搁照顾子女的父母。而他也是日理万机,却依然肯费大把心思在你身上,甚至花钱给你做一场戏。我想,他其实还是疼惜你的。我跟他汇报你的进展的时候,他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和一个普通的望女成风的父亲没什么两样。其实,我感觉,只有提起你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几分人情味。
      但是我并不为你高兴,反而更加担心你。因为他所以为的爱,和你的理念,和我的理念,都格格不入。他手持大权,高高在上,他说这就是爱,你又能如何?你的一切反抗,都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他不屑于理解你,不屑于和你谈心,不屑于换位思考。他的强势铸造了他的自信与自私。在他的世界,他就是中心。在他的世界,他来安排秩序,做出每一个定义。
      他对你的爱,是与对你绝对的控制、你对他绝对的服从捆绑在一起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我毛骨悚然,胆颤心惊。这种爱,太可怕了。
      要知道,你是湛家的掌门,而他呢?
      这微妙的平衡,绝对不会永久保持下去。曾哥不是在挑拨离间,不是在诅咒,而是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人类本就是自私的动物。正如曾哥一直以为自己会为正义而战,但到头来也为了金钱折腰。
      而一个父亲,一个已经大权在握却偏偏没有正经掌门名分的父亲,面对他那长大成人、可以自主行使掌门权力并不断挑战自己的女儿,他的亲情或许不会泯灭,但我不敢肯定,他在对权力的渴望达到顶峰的时候,会不会出现一个亲情的低谷。
      当低谷到来的时候,那将是漫漫谷底路,黑夜无边,两边峭壁,前后迷茫,进退不得,举步维艰。
      丫头,你千万要小心啊!这是曾哥唯一能叮嘱你的了。
      好了,想说的,曾哥都说了。那些没说的,那些你好奇的,找不到答案的,也只能这样了。人世间,岂能不留遗憾?
      曾哥永远祝福你。好人一生平安。
      最后,曾哥希望自己在你心中的形象,不要太过龌龊。我只期待在你的追忆中,对我还能有哪怕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印象,是美好的。
      曾哥其实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啊。
      别了,明婵丫头。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从不后悔。
      曾志诚绝笔

      湛明婵默默地叠好被泪水打湿的信纸,放在了心口。
      天空还是那么明澈,曾经在同一片天空下的人,却各奔东西了。
      化聻的,离世的,形同陌路的。
      安详的,惨痛的,心如死灰的。
      湛明婵忽然笑了。
      曾哥,你是害怕自己家会被我父亲借故搜查,所以才把这封信通过季警官的家人,转给我吧?
      “曾哥,您真强。”她轻轻地说。

      全文完(请大家再注意一下“作者有话要说”的绿字内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8章 第三十四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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