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享用》薄***糖

27、027 天作之合

　　伊恋试图寻找帮助，但是，宴会中的景象，实在是太挑战她的底线，刚才还只是纠缠，此刻，场长的男女们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交欢，各个沉溺在情，慾里无法自拔。

　　那样的场景让她羞红脸的同时，更是无措。

　　“其实，小公子，”大概是被外界那些露骨的场景所影响，小莉的声音带上了几丝慵懒魅惑，湿润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喝杯酒，让我们好好享受此刻……”

　　伊恋想逃，却不知那个柔弱的少女哪来的气力，硬实将酒杯塞到了伊恋的唇间，酒一半流出，一半流入，让伊恋咽下。

　　一股热意顺着酒散开的位置，从身体里蔓延开来，心情变得莫名烦躁：“你给我喝了什么？”只是须臾的功夫，伊恋已经大汗淋漓，她感觉到脸上的妆容都好像要融化一般。

　　“寒石散……”小莉说道，“只要吃了这个，便是再冷的天气也不会冷，之所以称之为寒石散，是因为服用之人需要将体内的热气散发出来……要用冰冷的东西降温，奴家好冷……小公子，为奴家取暖可好？”

　　伊恋顾不得其他，猛地一把推开小莉，朝着门口逃去。

　　在她即将到门口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蹿出两个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擒住了她。

　　该死的，脸上的妆已经开始融化，而身体热得不可思议。

　　她不敢相信，若是，此刻，被人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这场活色生香的宴会里，男人不停地交换女子媾和交，欢，她绝对不想成为其中一员。

　　恐惧，和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几乎崩溃。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怎么样才能摆脱眼前的危险。

　　那边苏四公子刚刚发泄完一轮，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朝着伊恋走来，脸上的神色莫测。

　　“小弟，怎么，是小莉伺候不好？”苏四公子随手牵了个全身无遮掩的女子推到她的跟前，“那这个如何？”

　　伊恋闭上眼，双手无法行动，脸已涨得通红：“不是的……我……四哥知道，我的身体向来不好，继续待下去，怕打扰了你们的雅兴……”她受不了这样的画面，简直就是一堆禽兽在媾和，所谓的上流社会，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寒石散可是能够延年益寿的，小弟，不是服了吗？此刻，不是该想着，怎么发泄那热度？”苏四公子的话似近，又似远，不甚真实。

　　伊恋视线几乎都被汗水模糊。

　　她甩了甩头。

　　“小弟，你流了好多汗呢。”

　　伊恋回过神时，苏四公子的脸靠得极近，正拿着不知哪来的手帕要给她拭汗。

　　她瞪大了眼，若是拭去汗水，她就真的无所遁形了。

　　看着他的手越来越靠近，她的恐惧越来越深。

　　“砰砰砰——”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这样完蛋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很是急切，像是要将整个们生生拆了一般。

　　这个大厅忽然安静下来，只余那敲门声不绝于耳。

　　随着敲门声，传来一个恶狠狠的威胁声：“苏瑾，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那声音，伊恋自然是熟悉的，苏瑾模仿她的声音还从来没有如此尖锐过，但她也从来没有觉得那么悦耳过。

　　表面上，伊恋还是苏家的贵客，为苏瑾的未婚妻，苏四公子明面上不敢做什么。

　　伊恋心一松下来就失去了神智。

　　记忆停留在那开门声起的瞬间。

　　“瑾，救我！”伊恋喊着苏瑾的名字猛地坐起身。

　　她无意识地寻找着什么，一双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她慌乱的手。

　　“我在。”那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带着几丝安抚人的淡定。

　　伊恋安静下来，呆呆地掉过头看向床榻边上握住自己手的人，熟悉的脸，熟悉的笑容，她眼泪夺眶而出，扑进他的怀里：“瑾……我好怕……好怕……”

　　“过去了，没事。”苏瑾感觉她便是连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不忍再责怪她的不听劝告，“我在……”

　　她哭得累了，最后，只剩下细微的呜咽，慢慢冷静下来，离开他的肩膀，歉意地看着他一身被她弄脏的衣物，接过他递上的手帕：“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苏瑾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没有告诉你所有事，才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世族公子的生活……很糜烂……”

　　“白天的时候，明明是那么衣着光鲜。”她的身体还有些沉重，但是，已经没有什么不适，“还有那个寒石散……”

　　“这个原因有些复杂。”苏瑾斟酌了下，“你只要记住以后小心便好。”

　　“嗯。”伊恋点了点头，方才的情况，让她依旧是惊魂未定。

　　“小恋，人心险恶，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个是你的兄长……”伊恋低下头，很是伤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

　　“你看事情，总是只看表面，”苏瑾无奈，“这样很容易被骗。”

　　“可是，如果连眼睛看到的都无法相信……”

　　“画人画皮难画骨……”苏瑾道，“人心是最不可测的东西。”

　　“那你呢？”伊恋睁大了眼睛，哀求地看着他，手无意识地拉着他的袖子，“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嗯？”苏瑾愣了下，“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至少不是坏人。”他已经救了她好多次，“你对我很好。”

　　“不是坏人？”他摇头，“你太天真了，没有谁，会没有目的地对另外一个人好。”

　　“目的？”伊恋眨巴眼，“那你觉得，我能给你什么？除了钱，我不够美貌，也无才能……”

　　“呵，”苏瑾拍拍她的脑袋，“笨蛋！”

　　“笨蛋？”伊恋皱眉，捂住自己被他戳得有些疼的额头，“我怎么是笨蛋了？”

　　“若你真的那么一无是处，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咦，那你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吗？”伊恋惊喜地看着他。

　　“利用价值？”苏瑾抽了抽嘴角，“觉得被人利用，你还能如此高兴吗？”

　　“当然，因为，这样，至少证明了一点，我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不愧是商人的女儿。”

　　“哈？”

　　“好好休息，你一定吓坏了。”苏瑾摸摸她的脑袋。

　　伊恋很认真地看着他：“瑾，人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活着？”苏瑾愣了下，苦笑，“大概是因为执念吧。”

　　“执念？”伊恋点头，“对，因为执念，我的执念，就是成为有价值的人，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小恋，你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而活吗？”苏瑾不赞同。

　　伊恋别开脸，陷入空茫的状态：“我吗？我早该在三年前就死了。”

　　“三年前？”他慢慢地引导她，“你母亲的死，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伊恋摇头，将脸埋入手掌，“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换个说法好了，”苏瑾想了想，“在一些地方，会以活人来祭祀河伯，为了保佑来年河伯不发怒，不降水灾，可是，就算是祭祀也照样会发大水，那你说，明明已经祭祀了河伯，为什么还会发大水？难道是因为祭品太丑，参加祭祀的人不诚心？”

　　“怎么可能！”伊恋大声地反驳，“怎么可以用活人当祭品，天灾人祸，根本就不可以寄托在那些不切实际的存在上，发生水灾，需要的是通衢治理，而不是迷信。”

　　“就如你所说，其实，祭祀和发洪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无论祭祀与否，都会发洪水。”

　　伊恋有些茫然：“是这样吗？”

　　“这个，要问你自己了。”苏瑾笑，“而且，答案的话，你心里不是清楚了吗？”

　　“也对。”伊恋点头，低下头看着手腕上包住的白色地带，虽然伤口已经很久了，也该是愈合了，但是，偶尔她还是会感觉疼，钻心地疼。

　　“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伊恋躺下，瞪大了眼看着一点。

　　或许，有些事，她太介意了，但是，怎么可能不介意？

　　她缓缓闭上眼——要克服困难，就要直面。

　　她深吸了口气，如果继续这么害怕下去，她终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明明是想着要帮助苏瑾的，但是，只是一场小小的宴会就吓得她手足无措了。

　　不能老是指望别人来救自己，她一定要学会自保，冷静。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伊恋下了一个决定。

　　“瑾。”伊恋郑重地和苏瑾商量，“我一定要克服自己身体的局限！”

　　苏瑾愣了下：“什么局限？”

　　“作为女子的局限啊！”伊恋到，深深吸了口气，“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比男人还要强的女人！”

　　“小恋，我终于能感觉到伊然对你的感觉了。”

　　“什么意思？”

　　苏瑾摇头：“只要一下子看不住你，你就会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只有不停地犯错，才会成熟起来不是吗？”伊恋双手握成拳，“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

　　“希望如此。”

　　伊恋开始束胸，虽然，她才刚开始发育，但是，已然和一般的少年有了区别，她很努力地用白布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对着镜子练习与苏瑾一般泰然自若的样子。

　　挺胸收腹，昂着头，镜子之中的少年，还真多了几分气势。

　　苏瑾在镜子旁抱胸看着她，上下审视：“太做作了，我是常年生病之人——”

　　“阿咧？”伊恋低下头，思索了下，换了个姿势。

　　“少爷才不会这样笑呢！”小安在旁边喃喃，昨夜，他被伊恋打发回去之后，想来想去都觉得奇怪，推开门时见到真正的苏瑾正在看书，很快便知道了猫腻。

　　“小安，不准没大没小！”伊恋觉得——小安对她的怨念好像很深，总是有意无意用无比哀怨的表情看着她。

　　“伊小姐，我已经知道你不是少爷了！”小安恨恨道，“只有少爷才可以命令我！”

　　“呵，小安，不能无礼。”苏瑾说着这话时，语气是带着笑意的，小安根本不当回事。

　　小安愁眉不展：“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失策，怎么可以让伊小姐这么冲动的人假装你，太危险了吧。”

　　苏瑾无奈地摇头：“这是我与小恋的一个赌注，小安你只要听从命令行事便可。”

　　“哦。”既然自家少爷都不担心，小安也不能说什么。

　　伊恋笑眯眯：“小安，待会，我带你去男人的销金窝。”

　　“男人的销金窝？”小安一脸茫然。

　　苏瑾皱眉：“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你不会还是执迷不悟吧？”

　　“我如果是男人的话，无法避免的，不是吗？”伊恋笑得很是无辜，“每一次，结果都那么狼狈，那么，只能说，我无法很好地扮演你！”

　　苏瑾笑：“与其逃避，不如面对吗？”

　　“是，与其逃避，还不如面对！”伊恋点头，“如果跨不过这个坎，我就无法做好所有的事！”

　　苏瑾点头：“你这个想法不错。”

　　“可是，女子能够进妓院不？”伊恋看向苏瑾，想了想。

　　苏瑾挑眉：“应该可以，不过需要一些钱打点一下。”

　　“唉？”伊恋双眼发亮，“瑾，你陪我去吧！”

　　苏瑾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点头：“也好，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怎么跨过这个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恋是一个越战越勇的人，胆子不是很大，但却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吃惊的事。

　　“伊小姐，你既然害怕，就不要去好了啊，以后尽量避免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再冒险？”小安难以理解她的想法。

　　“害怕？”伊恋笑，“如果，再发生一样的事，瑾却来不及赶来，该怎么办？”

　　苏瑾挑眉——想起来关于她母亲的事。

　　“我必须要变强，必须要克服这些看着不可能被克服的事情！”伊恋手握成拳，很紧，“直到有一天，我可以不靠别人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家少爷一起去？”小安反诘。

　　伊恋理所当然地道：“因为，我现在还不能很好地处理突发事件，而你家少爷是个好人。”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觉到荣幸？”苏瑾无奈地摇头。

　　“瑾，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有个好歹的，你也不会安心不是吗？”伊恋假装可怜，跪在他的身旁，一脸真诚，“我离不开你啊。”

　　苏瑾哭笑不得：“小恋，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看着她装可怜，而那张脸还和自己一模一样，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