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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问候您的危险二 ...

  •   秋季的好收成激发了农场主的好心肠,往常勤快的伙计都在万圣节前夜得到提早收工的待遇,茜拉自然也在太阳落山前就早早地回到了公寓。

      随意清理了一下房间里的衣橱,她满意地将过冬需要的厚实衣物一件件整理好——成为商人儿子的女友当然不需要再为吃穿发愁,更何况她在接近詹森父子的同时还能拿到秘密情报局的工资,足以解决物质方面的难题。

      打扫过屋子以后,茜拉便挽起袖子开始给公寓的三楼布置节日装饰。想到今晚镇子里的小捣蛋们一定会来大干一场,她就干劲十足——尽管那些小恶魔们会理直气壮地说着“trick or treat”,可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他们看上去挺可爱。

      等她忙活完时,已到了平时农场收工的时间。前一天已经和彼得说过她今晚没空,因此她也不担心他会突然去农场找她。

      在走廊里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茜拉三两步来到楼道口,趴在生锈的扶栏边往二楼张望了一番——夜幕降临后二楼的办公室依旧没有一点灯光,相较起三楼的节日布置更是显得冷清而幽森。

      哦,即使阿诺德先生今晚又不会出现,那他也不至于要这样吓跑她的小客人们吧?

      莫名的沮丧感蹿上心头,茜拉有些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回到屋子里拿出两个南瓜灯,提着裙角飞快地跑到二楼将它们挂好,接着又从三楼拿下了三张事先准备的剪纸糊在了二楼的墙壁上——这才让公寓二楼看上去没那么阴森。

      双手叉腰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她又踮起脚打算调整一下门口挂着的南瓜灯,好让它调皮的笑脸向外。可就在她专注地站在门前伸手去够那个南瓜灯时,面前紧阖的门忽然就被打开,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响起:“你在做什么。”

      “诶?!”被这冷不丁出现的声音一吓,茜拉踮起的脚尖一下不稳便向后栽去——好在这个突然从办公室里打开门的男人及时拽住了她的手,不然她可就要形象全失地四肢着地了。

      惊险地稳住了脚步,她拍了拍脑袋吁了口气:“谢谢……不过您吓到我了,阿诺德先生!在万圣节前夜忽然从没亮灯的房子里走出来是会吓坏小鬼们的!”

      “我说过不经允许不能来二楼。”不着痕迹地收回捉住她手腕的手,阿诺德瞥了眼她挂在门口的南瓜灯,微微蹙起眉心,显然没有要道歉的打算。

      “因为您让二楼太冷清了——再怎么不合群也不能一点节日概念都没有吧,先生。”正想要抱怨二楼的阴森感会吓跑她的小客人,茜拉就恍然想起自己对桑恩的保证——倒吸一口冷气,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立马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看向阿诺德:“哦先生……说起来我这几个月都没有再见过您的脸——您还在生气吗?那次舞会的事是我的错,实在很抱歉……我向您郑重地道歉!您就原谅我吧?”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阿诺德的神情,原以为他会对她冷嘲热讽直到她苦苦乞求原谅,可没想到他仅仅是眉心比刚刚拧紧了几分,略微有些不耐烦地抬了抬下颚示意她看向那两盏南瓜灯:“我没有生气。但是在我出门之前没有把这里恢复原状的话,我会让你尝到教训。”

      一瞥湖蓝色的眸子,阿诺德稍稍倾了倾身体倚在门边,像是在给她机会收拾好这里。他本来是要在镇子里巡视一圈——赶在猎物开始捕猎以前,但没想到会恰好碰到茜拉。

      既是幸运又不幸的是,她的行为提醒了他今晚是万圣节前夜。这种特殊的时间会让事情变得非常麻烦。

      茜拉闻言赶紧将南瓜灯取下来,又匆匆跑到走廊里把糊在墙壁上的剪纸撕下来,嘴里还不忘反驳他的话——“可您一定是生气了!不然这几个月也不会一直没有现身……”

      哇哦,难道她一直在想这个?

      抬眼看了看她忙碌的模样,阿诺德不免觉得可笑,却难得提不起要嘲讽她的兴致。

      那次在马车上他的确相当恼火,甚至已经打算像上回在火车上一样给她一次见血的教训——只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按照他往日的心理,他人的看法根本不会给他带来影响,他完全没有必要因此大动肝火或者用行动证明她的认知是错误的。

      他似乎因为这个女人的言行而有了过多不必要的情绪。这也是唯一让他不满的地方。

      最让他不悦的是,这些不必要的情绪也是从她对他放松警惕以后开始逐渐产生的。因此阿诺德已经准备像一开始一样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更加不可能因为她惹恼了自己而对她疏远、甚至刻意避开她——那只能证明这个女人对他产生了影响,他当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所以这几个月没有出现,仅仅是因为他一直待在瓦杜兹。皇室那边对基石的线索有了新的要求,为了掩盖基石已经在自己手上的事,他必须作出处理。

      把视线挪向前方,他余光内不期然闯进几片亮光——一群孩子戴着用动物皮毛做成的头套,脖子上还系着雪白的披风,手里的南瓜灯因蹦跳的动作而微微颠簸。他们已经到了公寓楼下,正兴高采烈地踩着吱吱作响的楼梯跑向二楼。

      “Trick or treat!”突如其来的稚嫩叫声显然吓坏了正费力地将残留在墙壁上的剪纸一点点抠下来的茜拉,她手中拎着两盏南瓜灯,有些不知所措地被这群小捣蛋们包围起来,瞧见他们都好不矜持地伸出手来蹦跶:“Trick or treat!”

      兴许是因为只有茜拉手里拿着南瓜灯,敢跑去阿诺德身边的孩子只有少数几个,可他们此起彼伏的叫嚷声也足以让阿诺德渐渐失去耐性。

      “噢好了小魔鬼们——跟我上楼吧,我会给你们糖果和巧克力。”赶在阿诺德失去耐心以前开口哄劝,茜拉不出所料地听到了孩子们胜利的欢呼声,接着就被他们拥簇着上了楼,甚至来不及和阿诺德道别。

      看着他们一涌而上了三楼,阿诺德也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公寓——镇子里的孩子不多,在这种节日里总是会分成三四群一起活动,他现在必须去确认其他孩子的行踪。

      而没过多久,好容易用糖果打发了这群小魔鬼的茜拉故作嫌弃地挥着手将他们轰下楼,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得到阿诺德的原谅——她一溜烟冲到楼梯口向二楼张望,果然早已不见铂金发男人的身影。

      失望地挠了挠头发,她站直身打算回房间收拾收拾就去洗澡,却意外地发现她的屋门口还站着一个孩子,一声不吭地盯着她。

      略略一惊,茜拉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您的伤有留下疤痕吗?”那孩子见她发现了自己,忽然就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从嗓音听起来似乎是女孩儿。

      “疤痕?”愈加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茜拉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

      女孩儿犹豫了两秒,还是将头上遮住了整张脸的狗头头套摘了下来,露出了她蓬松的红褐色短发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一双澄澈的棕色眼睛怯怯地望着茜拉,攥住头套的小手收得很紧:“我很抱歉……那次在集市里对您开枪。也非常感谢您能带我逃出那里……您真是个好人。”

      借着她这番话,茜拉认出她就是那回在黑市里对自己开枪的小姑娘——这让她有些吃惊,但很快便笑起来,走上前揉了揉这个战战兢兢的小女孩的头发:“噢,居然是你——在那之后你去了哪里?我记得我把你搁在了那附近的一间农舍,你有回家吗?”

      “嗯。托您的福,我找到了我的姐姐,她很担心我。”羞赧地一笑,女孩儿点了点头,抬眼诚挚地凝视着她——“谢谢您。”“不用这么郑重地道谢,这样我会羞愧的——我当时可是有想过要把你丢在那儿不管呢。”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茜拉笑道,“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儿回以她甜甜的笑容:“我叫贝蒂。”

      “好的贝蒂,你……”正打算邀请她进屋喝杯热可可,茜拉的余光内就忽地闪过一抹靛青色的光芒,熟悉的危险感顿时敲响了她脑内的警钟——扭过头向公寓外那群孩子离开的方向看去,她惊诧地见到那些提着南瓜灯的孩子在走进巷子时巷口竟出现了魔爪似的雾气,霎时间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见鬼的!”她狠狠咒骂了一声,便顾不上对贝蒂交代些什么,迅速冲下了楼——还站在走廊里的贝蒂像是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到,有些惊慌地冲她喊:“等等,您——您要去哪里?!”

      “快躲去公寓里,把门锁上!”来不及多说,茜拉匆忙跑到公寓楼底朝她用力挥了挥手示意她躲进屋子里,接着就向那条巷子跑了过去。

      茜拉来到巷口时就嗅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这让她刹住了脚步,谨慎地抬起左手摸向自己的右手——确认指环安稳地戴在手上后,她才放轻脚步,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踱进了巷子。

      这里的幻术已被撤除,她借着昏暗的光线勉强辨清了前边的道路,感受不到这里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空气里弥漫的黏腻的腥甜味让她有种强烈的不安感。

      这是条偏巷,似乎是蟠蜿着通向镇子西面边缘的一条泥泞的小路,她记得从那条路一直走下去能到达一个小村庄。摸索着在巷子里前行了许久,茜拉忽然被脚边什么东西绊住了脚步,长时间的警惕令她反射性地一惊,点燃了指环上的火焰——而就在她借助火焰明黄色的光芒看清楚脚边是什么东西时,浑身一下震颤,用力地捂住嘴,险些尖叫出声。

      ——那是一具男性的尸体,从血液的凝结程度来看,大概是在上午死去的。他的一只手臂被残忍地扯断,喷溅的鲜血残留在冰冷的水泥墙上,被什么人用作涂料写下了触目惊心的“Delicious”,在阴晦的巷中尤显诡谲;而男人的腹部到胸口已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般仅剩下裸/露的白骨上残存的细碎肉渣,内脏被粗鲁地扯出弃置一边,吸引了成群的蚂蚁沉醉在血液的甘甜里。

      茜拉后退几步,扶着墙蹲下身。强烈的恶心感让她想要呕吐。

      最让她感到头皮发麻的是,这个男人她见过。他同样是阿诺德的手下,昨天早上曾在公寓里出现过,好像是在和卡夫瑞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想起昨天早晨她出发去农场前,卡夫瑞问过她打不打算为万圣节前夜准备,得到她肯定的回复以后便点点头没有再解释什么——而今天早晨她一反往常地没有见到桑恩,平时偶尔会碰到的几个阿诺德的下属也没有现身。

      一系列被她忽略的细节蹿入脑内,茜拉猛然想起就在刚刚阿诺德说过的“在我出门前收拾好这里”,顿时恍悟这一切并不是巧合,秘密情报局早就收到消息,今晚这个镇子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正想要站起身折返,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向她扑来!

      茜拉闪身躲过,只可惜已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在她腰间的衣物上划开一道大口子,左腰侧的皮肤也已经绽裂开来,剧痛感令她紧紧捂住了伤口后退几步,眯起眼看向那个扑向她的黑影——并非什么野兽,那是个高大的男人,双手都燃着和她手中指环上一样的晴属性火焰。

      他并没有急着再向她发起攻击,而是缓缓站直了身,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这让茜拉看清楚了他脸上两道骇人的伤疤:“真是幸运,居然有能够使用火焰的女人……她看起来很美味,我可以吃掉吧,阿拉斯特尔大人?”

      “Kufufufu……”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声在巷子上空响起,男人声线的尾音带着诡魅的上扬,就像是恶魔眼底的笑意一样令人背脊发凉:“当然可以,摩洛克。”

      两个人,意大利语。茜拉咬咬牙,能够猜到另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家伙一定是术士——就算她能够解决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一定可以顺利逃出这条巷子。

      而情势的紧迫不容她多想,那个脸上有着两道疤痕的男人已向她冲来——他奔跑的姿势根本不像是人类,反倒和捕猎中的猎豹极其相似,敏捷的行动自然是茜拉避之不及的。她放弃了躲闪的想法,决定赌上一条胳膊来保住她的性命。

      在这个男人如野兽一般疾扑向她时,她挥出左臂来抵挡,不出所料地被对方咬住了手臂——他的牙齿就像凶猛的兽类那样尖锐,深深地扎进她的手臂,力气也大得仅用一秒就能够将她的手臂撕扯下来!

      她没有给他这么做的机会,几乎是在他咬住自己手臂的同时伸出右手揪住他的头发,用尽全力拔腿向一旁的墙壁撞过去!不受控制的力道让她成功地将这个男人摁进了水泥墙里,墙壁因受到猛烈的撞击而坍陷,她狠狠按着他的脑袋,怕极了没将他的头骨撞碎。

      幸而她这迅猛的一击得到了成功,这个男人咬着她手臂的牙齿松了开来,她立即抽身后退,刚要松一口气就见这个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死去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茜拉甚至没有躲闪的时间,他就已经飞快地站起身扑向她,利爪似的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紧接着就要用他尖利的牙咬断她的脖子!

      电光石火之际,茜拉只见眼前闪过一抹紫色,耳边便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咔嚓”——钢铁碰撞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来,近在眼前的男人顿时被无数环状的手铐束缚,霎时间成了钢铁木乃伊!

      什么人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这个男人跟前扯开,她踉踉跄跄地退后两步,见到的是身着黑色风衣的铂金发男人干净利落地将这个已成为钢铁木乃伊的男人一脚踹开,握着手铐的手上戴着的指环已点燃漂亮的紫色火焰。

      “阿诺德先生……”早已被刚才惊险的一幕震慑得冷汗涔涔,茜拉睁大双眼想要保持冷静,唤出这个名字时却连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阿诺德并没有应她,他紧捉着她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破碎的墙壁,湖蓝色的眸子里铺上了一层淡薄的杀气。

      而那面墙就像是在回应他的敌意,忽然扭曲起来——墙面好像漩涡一般向内凹陷,靛青色的雾气从缝隙中渗出,逐渐汇聚成的模糊人形终于立体起来,成了一个身型颀长的男人——他手里似乎是拿着三叉戟一类的武器,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容貌。

      “Kufufufufufu……有趣。”那独特的笑声从男人嘴边传来,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眼阿诺德,言语间的愉悦带着说不清的诡谲:“看来情报的内容不假,这里有一个很强的男人和特夫瑞•拉兹是旧识。那么……你是基里奥内罗的人?”

      顿了顿,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层——“又或者……是彭格列的人?”

      “你闭塞的大脑只将敌人分为这两种吗。”冷笑一声,阿诺德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先发制人。

      男人没有回答,握着三叉戟的手上却亮起了一团靛青色的火焰,这也让一直沉默的茜拉看清楚了他戴着的那枚指环——一颗有着红色瞳仁的眼珠。

      火焰让他身遭迅速笼罩了雾气,等到雾气消散时,这个男人和适才被阿诺德的手铐铐成钢铁木乃伊的男人都已消失了踪影。

      茜拉两腿一软,脱力地扶住身边的墙壁,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调整紊乱的呼吸。

      阿诺德松开了她的手腕,目光掠过她身上的伤口——腰间的划伤还在淌血,左臂已被咬得皮开肉绽,而她的双肩因被利爪刺伤而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早已将衣服染红了大片。

      她似乎也很是吃痛,在缓过一口气后迅速用指环上的晴属性火焰替自己处理这些伤口——在明亮的火焰靠近后,那些皮肉伤已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愈合,终是让她放下了紧提的心。

      “回去公寓。”将手铐收起,他平静地启唇,接着就径自转身向巷子更深处走去——茜拉闻言却倏地站起身,三两步跑到他身边用力抓住了他的手,镇静的语气和方才的紧张判若两人:“我和您一起去。”

      停下脚步,阿诺德皱了皱眉,碍于她的力气并未试图挣开她的手,再次开口时则换上了不容置疑的语调——“回去。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不。”她出乎意料地将他的手攥得更紧,深吸了一口气,给出的回答同样是笃定而坚决:“除非您打断我的腿。我知道您不会做这种蠢事,因为那样的话您还得把我拖回公寓。”

      茜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很清楚说出这种话很可能将阿诺德惹恼,他绝对可以打断她的腿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如果是这样,她觉得她甚至能够不让自己这么痛苦。她知道刚才那个术士手上戴着的是地狱指环中的地狱之眼,而这种地狱指环的拥有者都是拥有极强精神力的术士,他们在多种程度上来说根本无法和正常人相比,是彻彻底底的怪物。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敌人的数量是多少,又或者还有没有敌人同样拥有地狱指环。

      不论阿诺德有多所向披靡,在只有一枚普通A级别的云属性指环的情况下去迎敌多半是凶多吉少,可她不能阻止他做些什么。

      对茜拉来说,这种时候选择回去公寓自然是最安全的,但她做不到。

      她宁可自己真是被阿诺德打断了双腿,不然她没办法放弃要跟他同行的疯狂想法。这种冲动就像决堤的洪水似的快要将她淹没,她觉得有无数蝼蚁正啃食着她的心脏,让它化成可怕的黑洞,叫嚣着要将她吸入未知的黑暗。

      这一刻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冲动与矛盾的原由,可她不能将它根除,她手足无措,她只能被它推搡着前行。

      “……啧。”没有料想到她的固执,阿诺德不得不重新将手伸进风衣外套的口袋中,握住了冰凉的手铐——而就在他要将它拿出,好彻底斩断这个女人莫名的冲动时,他感觉到她正在颤抖。

      “不,不可以。”她拼命摇了摇头,另一只手也攥紧了他的袖管,语调冷静得可怕:“您休想阻止我。就算您打断我的腿我也会爬着和您一起去,我不可以回公寓。”

      “你在固执什么。”阿诺德觉得他快要失去耐性,他已经拿出了手铐准备将她扣在这里,这句话本是用来表达他的不满,可他万万没想到它换来了她平静得不可思议的答案:

      ——“我觉得我爱上您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问候您的危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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