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囧天使热线》核子喵

49、第四十九章 死神

　　人们称死亡为回老家。

　　Neil此刻深深地体会到了回老家的旅途艰难。

　　他快死了，但还没有死透，这种半死不活感觉就像被吊在哪里脖子断了一半还没咽气一样。

　　这种折磨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淹没精神的疲惫。

　　有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一直在试图拉着自己的意识下沉。

　　下面即是黑暗，被吞噬的危机感和逃离的本能，让Neil努力抵抗抛开一切不管不顾一觉睡去的诱惑。

　　为了不让自己放弃，Neil不断回忆着牵挂自己和被自己牵挂的人：歪着头努力分辨有机绿色鸡蛋的Cass，总是互相抬杠却谁也离不了谁的兄弟俩，虽然满脸不耐烦但实际上像母鸡护崽照顾自己的Bobby……

　　越想越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意志渐强，脑海里本来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起来，Neil猛然发觉本该失血过多倒在地上的自己站在一个豪华的屋子。

　　不，不是屋子，这是记忆。

　　“你该给我一个交待！在吻了我之后，在揭破我喜欢你的秘密之后，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这是你欠我的！！ ”

　　Neil看着另一个自己坐在轮椅里，对答应成为Michael容器的Sherlock咆哮。

　　那个晚上，他失去了一个可以完全依赖、信任的朋友，以及一份纯粹的恋慕心情。

　　记忆中的Neil气愤地摔门而出，一边瞪着眼睛压下流泪的冲动，一边痛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忍不住轻笑出声，Neil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淡漠。因为被当作弱者抛下，当时自怨自艾了好久，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接下来，仿佛为了证明没有Sherlock自己也能活得恣意自在，咬着牙踏上了不平静的猎魔之路。

　　而现在，鬼怪恶魔已然成了他生命里的一部分，Neil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受Sherlock影响，还是自己骨子里本就是寻求刺激不安平庸的个性。

　　他曾经听Sherlock提起过濒死的感觉。

　　“糟糕的记忆，糟糕到你深深埋葬永远都不想翻出来的记忆。要想恢复清醒，只有面对它们，才能找到正确的出口。”

　　也就是说，惨痛的记忆就像牢笼，如果没有勇气和实力打破它，就会被关在里面，身体于昏睡中死去。

　　Neil打开那道门，走出去之后看到的不是酒店的走廊，而是另一间屋子。

　　沾有不明污渍的墙壁上，墙纸已经开始剥落，周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件旧家具，一种尘封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窗外隐隐传来的庄严钟声。

　　Neil侧头往外看去，入目的是一座祈祷姿势的天使雕像。他终于想起这是什么地方了。

　　自己小时候生活的教堂。

　　钟响之后，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走过去，突然打开柜子的门。

　　里面的黑发男孩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钟响了，那些坏小子已经吃完饭回到房间，现在去厨房帮忙洗碗还能得到几片香肠的奖赏。”不等Neil发问，小孩絮絮叨叨说。

　　Neil差点忍不住捂嘴偷笑。

　　难道自己最糟糕的记忆，就是做挨饿洗碗吗

　　生活时有不顺，比如遭人嘲笑鄙夷孤儿的身世，被抢夺食物实在倒霉了挨几下拳头，打工干活忙得没时间吃饭导致胃疼……可这些都不是太大的挫折，完全在正常人的承受范围以内。

　　童年的自己已经跑了出去，就在Neil愣神的时候，门消失了。

　　难道要跳窗户？

　　房间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Neil产生了以上念头的下一秒，窗户也不见了，只剩下斑驳的墙壁。

　　“作为孤儿，你具有让死神都嫉妒的幸运。”

　　背后的声音让Neil立即转身，后退几步，打量那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女人。

　　她穿着白色短袖T恤，到肩膀的中长黑发，浅浅笑着。

　　作为死神，不算太难看。

　　沉寂几秒之后，Neil警惕地问：“幸运也算不上吧？你是来收割我灵魂的死神？”

　　“是的，你可以叫我Tessa。”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还有……”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Tessa很理解地笑了，让Neil觉得自己是个得不到玩具在闹脾气的小孩。她邀请Neil坐下来，说：“这不是我第一次在战场上带走的战士，所有人也都这么想，认为他们不能离开，胜负未分，生死难定，但是他们都错了，没有他们，战争依然继续。”

　　“我不管他们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我被希望活着。”

　　“被谁？那个天使吗？”Tessa用看透一切的目光注视着Neil，平白让Neil产生一阵心虚。

　　“你知道？”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Tessa说，“死神在意的只是履行职责，收到死亡的名单，到人间收割灵魂，那些天使和恶魔的战斗？没有任何死神会去关心。”

　　“Well，感谢你加强了我对死神的了解，丰富了我的知识，”Neil站起来，“如果我糟糕的记忆只是这种程度，我很有自信恢复清醒。”

　　“你要面对的并不是过去，而是将来。”Tessa并没有丝毫的愤怒，她的语气始终是温柔平静的，“你的父亲为了得到十年富足幸福的生活，出卖了灵魂，你的母亲得知这一点之后，毅然决定和恶魔做交易，同丈夫一起下地狱并换取你一生平安。后来你受到天使保护，也未尝不是因为冥冥之中契约的力量。”

　　“出卖灵魂是他们的选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再说谎？”

　　“死神不需要说谎，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亡是永恒的。”Tessa说出了令Neil意外的话：“我可以让你清醒，看看在你灵魂沉睡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

　　Neil在震惊之中忘记了给出自己的反应。

　　“你准备好了吗？”

　　Neil看懂了死神眼底的情绪，那是和初见Cass时一模一样的悲悯。

　　……该死！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灵魂离体的感觉比被Cass带着瞬移还要糟糕，Neil觉得自己像是被剥了皮的青蛙，浑身凉飕飕的。

　　火堆旁边，Sam正在和久别重逢的Neil说话。

　　“你突然从Jake的身后冲出来把他杀死，我还真吓了一大跳。”

　　“谁让他没有干脆利落地把杀人的活干完，只是让我昏迷了呢？”

　　【我的身体里……】Neil咬牙。

　　【不错，是恶魔。】Tessa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

　　对危险毫不知情的Sam随手添了些柴火，犹豫着问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这里？”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杀了很多具有异能的人？”Neil的脸上扯出一个惨淡的自嘲笑容，“是的，我把他们统统杀了。”一段沉默之后，Neil的声音艰涩起来，带着压抑某种强烈感情的沙哑：“怎么，我的答案令你失望了？”

　　【演技太假了！拜托，Sam，拿出你一眼就能看出Dean想捉弄你的聪明劲来！】

　　“我知道你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这么说不像你，Sam，你应该指责我，痛骂我，毕竟我做的事和Jake谋杀你的行径没有本质区别。你该与我为敌，质问我为什么不想办法逃出去反而被黄眼恶魔操纵。”

　　“逃出去？我相信你已经试过了。”

　　“……嗯，我真的试过我能想到的所有办法了，Sam。”

　　Neil低头看着跳跃的火焰，手臂环绕着自己的身体，将下巴搁在手臂上，将自己尽可能蜷缩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能抵抗双手沾满鲜血的恐惧和冷意。火光印在他清俊的脸上，烘得皮肤不再那么虚弱苍白，长而密的睫毛无辜颤动着，光和影共舞，有种说不出的脆弱味道。

　　Sam挪得近了些，手臂绕过Neil的脖子，拥住他。后者顺势将头放在Sam的肩膀上，交出部分重量，使两人的身体紧紧靠在了一起。

　　“真暖和。”Neil的脸上露出一个恍惚的迷蒙笑容，此时，他和Sam两人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呼吸相闻。

　　仅仅是一个笑容，安慰取暖的纯义气动作立刻变了味道。

　　一丝丝的暧昧在黑暗中滋生。

　　【我要把它送入地狱！！】Neil咆哮。

　　【恶魔占据你的身体，会接受你的记忆、想法，模仿你的思维方式，集中暴露人心最阴暗的地方，一定意义上来说，它就是你。】

　　【我哪有那么yin荡？】Neil暴跳如雷。

　　【你有。】Tessa示意，恶魔已经吻上了Sam的嘴唇，Sam没有拒绝，或者，没来得及拒绝。

　　“这是不对的……”

　　“不要拒绝我，不……不要在这个时候……”

　　一开始只是相互触碰的吻变得狂野热烈，Neil表情木然，冷冷地看着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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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快乐~
抱歉断更了，慢慢会恢复更新，差不多两天一更，时间还是下午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