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 血宴 ...
-
这就是安德家的庄园？
高耸入云的哥特式城堡掩映在半山腰上，整座山峦在浮云缭绕间仿佛就如安德家一般俯瞰平原和大地！
但是谁谁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骑着马上庄园城堡啊？我苦练了两个星期的华尔兹却没人要求我骑马！
“小姐？你怎么不上马呢？”玛格丽塔疑惑了。
“我……”我呆立半晌，那边崇大人的颜色不会已经很不好看了吧？“我能坐马车吗？”
“啊——小姐您难道——不会骑马？”
笨蛋玛格丽塔！有必要这么喊出来吗？我真是早已经黑脸了。
“你没骑过马？”崇大人啊，您这么高高在上自然不了解民生疾苦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哪里还有机会骑马？还有这这骑马装我也没穿啊！
安德家的马仆很恭敬地鞠躬，“如果这位小姐没办法骑马，那就只能请一位绅士带小姐上马了！”
“绅士——！”我条件反射就抬头对上了萨洛谬，不过这家伙好像兴致慵懒，仿佛没听见似的看热闹。
“崇叔叔！姽姽！你们终于来啦！”
救星——！我两眼一发光，目光炯炯柔情似水，“森——你来得正巧！”
“啊？”森这孩子愣愣地看着我抓着他的手臂，好像有点脸红？“那个姽姽……我是父亲派我来欢迎你们的！”
“我不会骑马……”我眼看着萨洛谬都快憋笑憋不住了，赶紧装作可怜的模样，“森你就带我一程吧！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家怎么这么高！”
“哈哈哈哈！”崇大人竟然笑了，“安德少爷，看来你们家的城堡也不是个个人都喜欢的，我们家的姽婳就懒了，这孩子，尽会给人惹麻烦。”
崇的声音和谬的阴沉脸色一下子扫过我的眼前。
我们家的姽婳？崇是在强调他对我的所有权吗？
“你只是我父亲手里的玩物！”萨洛谬也曾这么说。
不、我不信！森小心翼翼地带我上马，我故意不回头去看萨洛谬的脸，他阴沉不定的神色让我胆战心惊！
金碧辉煌的大厅！水晶灯饰！摇曳舞裙的贵族妇人！这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国吗？不、我绝对是穿越到了维多利亚时代吧！
“森——这是波提切利的画作？”我惊奇得难以复加，“不、这里怎么还会有提香的！天哪森你们家的不是开画廊生意的吧？”
“那只是我们家族旗下的一个小产业罢了。”安德森微笑着牵过我的手，刹那间，我有种他化身王子的错觉！
森低下头来，轻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背，“我心爱的姽婳，你能来到我家，我无比荣幸和快乐，请允许我成为你第一支舞的舞伴好吗？”
森……竟然褪去了那丝文弱少年的羞怯，流利而自信地说出了这样一番邀请！
我呆怔在那里，安德森的双眸如翡翠般轻易让人沉溺……这样清澈的眸子……这样单纯的眼神……谁能拒绝？谁又愿意拒绝？
“真不好意思，第一支舞，我早就预定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手瞬间被拉离了森，然后反手被另一个人给抱住，是谬——那气息！危险而又变化多端，怎么都无法揣测的气息！
“是这样吗？”森有点沮丧，却还是执着地看着我。
“我……”我有点不忍心……但……
“你可不是来享受舞会的！”那邪魅的声音在我耳边鬼魅般响起，我颤抖不已的双手被他牢牢拴住，可是森看不到！他看不到我被萨洛谬给控制住！
“对不起，森。”我看到森的眼神瞬时黯淡。
“小姐，看来我之前的警告你还不没搞明白。”谬在森走后，笑脸蓦然就变成了漠然，“我父亲可就在不远处看着你呢。”
“这里可不是我要来的！”我对他怒目而视。
“你以为我猜不到你的用意？你居心叵测地勾引安德森，不就是想借他的力量试图摆脱我们？”
我听得可笑，立刻反唇相讥，“真好笑，崇大人可是和我有过约定的，约定完成后，我自然就能离开。”
……一阵沉默，萨洛谬轻轻一笑，“我这个做儿子的好心告诉你一句，我父亲，萨洛崇，是最不屑于约定这种东西！”
“姽姽亲爱的——！”
“不姐姐你不要跟我抢——！”
我无奈地闪出这个念头，为什么同样是长老贵族，埃维家这对姐妹就显得那么……活力四射呢？好吧这只是个褒义词……
埃维莉娜御姐式地投向我身边的萨洛谬，“谬，你不会又要欺负我们女孩子了吧？”
“我有欺负你们吗？”
莉娜赶紧控诉起来，听得我一愣一怔的，原来埃维姐妹俩从小和谬一起长大，而作为男孩子竟然从来不让半分的萨洛谬每次恶作剧都会让埃维姐妹背黑锅！
“还好现在我们长大了，再也不用和这个家伙玩游戏了！”
萨洛谬抽抽嘴角，“是我先不喜欢的吧？你们两个每次玩都耍赖！”
“那是你耍诈！”“那是你耍诈！”
埃维姐妹愤慨万分，“姽姽你的舞伴是谁？刚刚我看到安德森带你骑马哦，他有约你嘛？”
这还真是撞到枪头上了！我干脆赌气，“我不想跳了还不行！”
“她由我负责，你们别插手。”
“萨洛谬，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姽姽羊入虎口的！”
“你们……”看来谬对这两姐妹也没辙，我偷笑得格外开心。
“可是怎么办呢……”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落入了他的怀里，萨洛谬俯下身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在我面颊边一擦而过。
“萨洛谬你这个色狼！……”西亚尖叫起来。
“我只对她色，对你们我早厌倦了。怎么样，莉娜，西亚，还是你们不死心想要再试试勾引我一次？”
“变态变态变态变态变态！”西亚和莉娜的嚷叫让谬似乎笑得更加地猖狂。
“你最好别想再搬什么救兵。”谬低下头来对我微笑，我瞠目怒视，立刻挣脱了他，拔脚就朝大厅里走去。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上来。
第一支舞每个人都是要跳的，我知道。
可我在舞池中，萨洛谬却没有出现。我孤单地站着，舞曲即将开始，这觥筹交错，流光溢彩，可是我只能看着我的倒影。
萨洛谬，他到底心里充满着怎样的恨意？才能让他在崇面前委曲求全，而只有在其他时刻，时不时我才偶尔能捕捉到他眼里的那丝颤动的情绪？
他就如暗夜里的蝴蝶，美丽而仓促飞翔着，人人只觉得他美而无害，却不知他会忽然吐出嫉妒和怨恨的毒液……
罢了，我不应该去关心他！我现在每走的一步，都是为了我自己，我的命运，根本不会他有任何牵扯！
谬还是没有来。我看到森担心地看着我，他的舞伴是埃维西亚。
没有舞伴的舞，就如失去了翅膀的蝴蝶，颤抖着……悸动着……
“小姐，请让我和你跳这支舞。”
我惊异地抬起头来，是他！他的肌肤苍白如皙，睫毛缓缓地筛下影子，如此近的距离，我震撼于他的美貌，谬不愧是这里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男人，如月光般皎洁，又如夜色般鬼魅……
“我都误会你和哪位贵族小姐花园幽会忘乎所以了。”我戏谑，同时把手放在他的手里。
舞会正式开始。
这是怎样的世界？我流连于华尔兹旋舞中，被谬时而推向前，时而又倒回，我突然有种错觉，我原本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之前十七年的我！都只是梦的序曲！
“谬——你喜欢我吗？”舞的高潮中，我能看见谬的面庞在灯光下泛着夺目的光华，月色透过玻璃，我看见无数的精灵在空中肆意拍着翅膀……
“我不喜欢说这个词。”迷离的幻境，我突然微微笑起来，其实我想问的是他喜欢这样的自己吗？或者，他有非执着不可的东西吗？
血族，这个圈子就是为永生而存在。
但，就如吸血鬼的生命本身就是永生之神的悖论，血族所渴求的东西，也不过是人类自身贪婪的呈现！
看似繁华奢靡的表层之下……阴暗的恶之花就要绽放了……
这样的预想，在舞曲告终，幕布缓缓拉开的时候，我的心刹那间被摧毁——
二男二女，不或许说得更准确些，是四个身披纱裙的少年少女！我的目光在停留在其中一个上时——顿时心神俱震！
那个跪在神坛上的孩子，在偏头时我认出来了，是托兰！是玛格丽塔暗恋的托兰！
“明天的血宴，会有贡品献给安德家侍奉的那个吸血鬼！”贡品！托兰就是其中一件贡品！我不知道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脸上都浮现出欣喜又郑重的表情，有人低声碎语着“终于要开始了”“这才是真正的血宴”……
不，不会的！我心底在呐喊，为什么会是托兰？为什么他会成为贡品？
“你要做什么？”在我无意识地踏出那一步前，谬提前将我拦住。
我仰起头，我想我的眼神里此刻是充满了仇恨和怨愤，“贡品？这就是你们献上去的贡品？活生生的人？你们真的疯了，疯了吗？！”
“疯了的人这世上还不多吗？”萨洛谬反唇相讥，在瞥到我颤抖而苍白的双唇时软化了些，“你冲动就什么都毁了，放心，他们四个不会死的，只是……”
“……？”我无声的眼神依然在控诉，在质问！我要质问个明白，他们，到底是真的杀人凶手还是早已丧失了人性的良知！
“不过是需要点血做食物罢了，四大家族每家贡献一个，在玫瑰之宴上作为仪式，不会真让他们死掉的，没有这个必要。”
象征？仪式？真可笑，我的指甲狠狠地陷入手心。
周围的人都匍匐了下来，我心知那就是安德家侍奉的吸血鬼要出现了，我的心悲愤交加，而在那一刻，我听到不知是谁的一丝惨叫——
但是没有人理睬，虽然神坛上的“贡品”是自由的，但他们的脸上除了惊恐，并没有逃跑的意思……
“奥德加大人，我们的贡品呈上，但愿大人您愉快享用这份美食，我们族人永远追随大人及其族人的脚步，生生不息，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生生不息！……”所有人都呢喃这四字的献词，瞬时之间，我几乎以为我错觉了，飞快的动作！暗黑的影子！空中恍若闪过一道光！
“多谢了，安德。”柔媚到极致，我的心在晃动。
“不要……不要……”没有人理睬和动弹，我能感受到奥德加的气息，那死亡的气息——他走近那个惨叫连连的少女，那抹笑容，何曾熟悉——
“呐，如果你不乖乖的话，我可就不保证吸多少了哦——”
少女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她仓促地倒退，而她身边的另外三个“贡品”，包括托兰，依然匍匐着好不动弹，“你们、你们就甘愿成为他的食物？你们……你们还是人吗？”
话音未落，奥德加神色一变，早已将少女握在了手中，“哦，你难道是质疑——我的存在——还是——你的族人的存在——”
少女泪水涟涟……“不、不要……”
“我还是让你闭嘴的好……”
随着这毛骨悚然的花语，我听到了伤口撕裂的声音，以及……血液渗入牙缝……冷冽，血腥的气息弥漫……
不知为何，我的内心惶恐消失了！
那种甜蜜的香味……和记忆里被封存的过往……相似得近乎缠绵……
这怎么可能！我腿一软，下意识地要瘫倒，“谬——”为什么要喊他？他的讥讽我还看得不够多吗？可是也许他能懂？或者……
“闭上眼睛。”我被他的手给覆盖住鼻子，气味消失了……我的心置身黑暗之中……却难得地安稳。
“结束了。”他再次松开的时候，奥德加已经不见踪影，我急匆匆地站起来，冲向托兰——
“托兰！”
“小姐……”托兰的伤口触目惊心，我刹那间才知生死一线！“托兰，你要好好地，要好好地……”
“托兰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托兰只是下贱的平民……长老大人没有要托兰的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为什么还在流血？为什么托兰的声音这么虚弱？我惊慌失措地扶起他，“托兰，玛格丽塔喜欢你，你知道吗？”
托兰蓦地睁大了眼睛，虚弱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线的光彩，“不要……告诉她……求求您……求求您……”
“好，我答应，但是你也答应我，不要放弃，不要。”
“托兰不会死的。”脖颈上都是血的少年手轻轻抚摸了下伤口，血色刹那弥漫了我的视野。
我眼前忽然一暗，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我已经无声无息地晕厥在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5 血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