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场【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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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说，一个玩偶娃娃也值得被人用心去珍惜……
展昭被那人抓着手，心也被他说的话摄住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人，那男人脸上是玩偶一般的冰冷表情，他一只手抚上的他的身体部位，又是灼热的心脏所在……
多么矛盾，而又令人的心也莫名地轻颤起来的奇妙对比……
“所以说，你不要再这样了，我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如果是娃娃坏掉了，你这个主人，也该想想办法吧！”
当展昭的耳边，听到那人这样说时，他顿觉一阵无力感，他抽出自己的手，无奈地告诉他：
“你不会坏掉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
“……”
展昭听了他的问题，也觉得一片茫然，不知该怎样回答他才好。
因为自己受伤了，就感到心里不舒服吗？这怎么像是他对自己很在意的样子……
他那冰冷的玩偶的内心里，也会对人类有感情吗？
“我还不太清楚……总之，这次算我不对吧，以后我会更小心的。”
展昭只得这样敷衍他。
白玉堂虽仍觉得困惑，但也不再追问下去了，他唯一清楚的是，如果自己的心再难受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解药，只要他平安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露出笑容，自己所有的症状就都会被赶走……
这个人与他曾有过的所有主人相比，是那么地与众不同，他第一次感到，一个玩偶娃娃依赖于主人的，也许不仅仅是它的生命……
第二天晚上。
展昭应邀出席一个晚宴的活动，在宴会将近过半时，有一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检察官大人，在这里遇见你，真是荣幸！”
展昭转头看去，见那人高大修长的身材，五官俊朗，有暗红色的利落短发，在这样庄重的宴会上，他出位的发色和左耳戴着的闪着紫色冷光的两个并列环形耳钉，都让这人显得个性强烈，桀骜不驯。
“严先生，难得在这样的活动上见到你。”
展昭微笑着应他。
严冰是某财团总裁的次子，在商界里是出了名的骄傲又难交际的少爷，但是，他坦率正直的本性，自己并不讨厌，反倒还有几分欣赏，这人从不参与上流社会里的肮脏交易，还几次由于破坏了一些人的“好事”而陷入麻烦中，所幸他强大的背景势力，使得无人敢轻易招惹他，只有对他敬而远之。
“那倒是，原本这样无聊的宴会，本少爷是不屑露面的！说起来，这主办人也是沾了检察官大人你的光，才请得动少爷我！”
展昭听了这人的话，努力按捺住自己想冲他这自傲的态度翻白眼的冲动，仍维持着礼貌的笑容问他：
“这怎么说？”
“我是有事情感到好奇，想亲口问问你。”
“什么事？”
“你不是买了那个‘恶魔娃娃’吗？它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什么异常吗？”
展昭听他对那娃娃的事问得这样直接，倒像是他已经预料到了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一样……
“它能有什么异常？不是好好地在我家里放着吗？”
展昭若无其事地答他。
“是吗？但我听到的传言可不是这样！刚刚被你送进监狱的那个人，他家里前天发生的伤人事件，有人说亲眼看到是那个‘恶魔娃娃’的所为！”
“这种荒诞的说法，你也会相信吗？”
展昭若无其事地笑笑，反问他。
“我不相信怪力乱神，但我相信事实，尽管有时事实本身就是荒诞的！”
展昭看到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眼睛，别有深意地说出一句话，令自己不由在心中对他加强了戒备……
那玩偶娃娃一向被人们视为诡异不祥之物，如果白玉堂的事情真的传扬了出去，还不知会造成怎样不能收拾的后果！
而眼前这人像是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眼神，让展昭隐隐地觉得，要想对他敷衍地应付过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流言这种东西，都是一人传给另一人，到了最后，就走样得厉害了，那娃娃在我这里，我才是应该最清楚真相的吧？那种没有根据的说法，不足采信！”
严冰又盯着展昭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见他眼中始终是一片坦然，毫无破绽，不能不收回了目光。
他低头想了想，又勾起冷冷的笑容问展昭：
“你当然是应该知道真相的，但如果你有意地隐瞒什么的话，外人就无从得知了，该不会是你利用了那诡异的娃娃做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你真的想多了。”
这人竟然已经敏锐地说中了一半的事实！让展昭觉得不能再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了，说得太多反而会令自己更难以脱身，反正他也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只要自己不予承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展昭说完，对他微微颔首告辞，就要转身离去。
“你等一下……”
严冰看展昭要走，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离开，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那人的衣服，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地扼住了，那人将自己的手扯回来，冰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来：
“你这个人，真是有够啰嗦的！没看到别人不愿搭理你吗？别对他动手动脚的！”
展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过身来，跟严冰一起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那个人精致美丽得不似真实的五官，淡漠的表情和眼神，灰色的长发在风中轻扬……正是那变幻了的玩偶娃娃！
“你……”
严冰看着那突然出现的人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双眼，他如玩偶一般完美的脸庞不知为何，让人在惊叹之余，又不自禁地感到有些诡异……
“白玉堂，放开他！”
展昭对那人的突然出现，也感到惊讶，自己正在想办法如何消除严冰对那玩偶娃娃的怀疑，他竟此刻就这样出现在了严冰的面前！
展昭让那人放开严冰的手后，不敢再多留，跟严冰道别后，就硬拉着白玉堂离开了。
他没有看到，站在原地的严冰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微眯了眼睛，勾起嘴角小声地自言自语：
“白玉堂么？有意思……”
展昭拉着那人坐上了车后，问他：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带我来的。”
“我什么时候有带你来？！”
“你出门的时候，没发现我在你的大衣口袋里……”
展昭马上明白了过来，是他变成了娃娃，藏在自己大衣的口袋里，跟自己过来的……
“你！我不是让你这两天不要出门吗？你怎么这样任性……”
展昭忍不出对他训道，却见那人微皱了眉，冷冷地转过脸去，不打算再理会自己了。
展昭见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也住了口，这人目无一切的高傲脾性，令展昭头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心里思索着现下要如何度过严冰那一关……
隔天下午，展昭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了那个现在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展昭看到他在家里的对话机屏幕里，抬手挥挥，跟自己打招呼：
“检察官大人，我知道你现在在家，开门吧，把特意到访的客人拒之门外，可不是你这样的绅士该有的作风！”
展昭从对讲机里，听到门外的人有些忍笑地对自己说，他轻叹了一口气，把门打开。
“在你休息的时间没有预约就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展昭看这人进了屋，一边说着心不在焉的客套话，眼睛一边在屋里四下搜寻着什么，展昭知道他要找的是什么……
“哈！你在这里，小娃娃。”
果然看到他在见了摆在矮柜上的那个端坐在宝座上的华丽玩偶娃娃时，冷笑地俯下身，平视那娃娃的眼睛。
“嗯……果然是很像！”
“像什么？”
展昭不动声色地走过去问他。
“你知道的，像白玉堂！”
严冰站直身子，看进展昭的眼中，说。
“是吗？不过，这一个是娃娃，一个是人，没有什么可比性吧？”
展昭对他微笑道。
“没有么？好吧，少爷我一向不喜欢绕圈子，那就麻烦你，把白玉堂叫出来见我吧！”
展昭听他冷笑着说完后，就看到他抬起了手，手中握着的枪，那冰冷的枪口，准确地瞄准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想你应该见过我的枪法吧？我知道你不是个普通的检察官，我们在一次事件中有巧遇过，只是我们都默契地不去深究对方罢了，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有任何的动作，我的子弹，是不会在你的身手速度之下的！”
“你要见白玉堂？但他现在不在这里，我要怎么叫他出来？”
展昭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仍是淡淡地说。
“检察官大人果然好风度！既然你不肯叫他，那我就让他自己出来吧！白玉堂，虽然你只是个玩偶娃娃，但枪械你应该是认得的吧？你如果再不出现，我就让这个人立刻血溅当场！”
“你不会开枪的。”
展昭接过他的话，平静地说。
“是吗？你未免太过信任我了！要不要我先打在你的手脚上，让你验证一下，我到底会不会对你开枪？！”
严冰说着，果断地打开了枪的保险……
就在此时，忽然出现了一道光线……
“白玉堂！不要信他！”
展昭试图阻止那人现身，却仍是晚了一步，转眼间，那个与玩偶娃娃有着相同的容貌，并身穿同样华丽服装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不准你伤他！”
那人毫无感情的眼神看着严冰，冷硬地说。
“你果然是‘恶魔娃娃’！”
严冰说了一句后，突然调转了枪口，指向那人。
“不行！”
几乎就在同时，展昭闪身到了那人身前，张开双臂，将他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你疯了！？这个‘恶魔娃娃’，值得你这样做吗？！”
严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个本就是不祥的恶魔娃娃，竟然会有人像这样地保护他！
“他不是什么‘恶魔娃娃’！就算他能够变幻成人类，也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如果是你的话，应该知道他之前伤的那些人，都是做着不法勾当的人，他不是胡乱伤人的娃娃！”
“你太天真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具有生命力？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制造了他？他这种不正常的生物，还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厄运！他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异类！……”
严冰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持枪的手就突然被人用力挡开了，接着，就是“啪！”地一声脆响，一个耳光打到了他的脸上……
“不要说这么过分的话！不管他是怎样的生命，生存的权利都跟我们是平等的！只要有心灵在，就会有感情，所以他不是什么异类，更不是恶魔！即使他只是一个玩偶娃娃，不管是谁制造了他，他因为我们人类而有了生命，我们不是更应该不辜负他，好好地珍惜他吗？！”
如果有人说，一个玩偶娃娃也值得被人用心去珍惜，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不是如我玩偶的眼睛一样，都是灰色的。
我才知道，原来一个玩偶娃娃有了生命，可能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成为一个人的宝贝，看着你的眼睛，要求你爱我永远永远……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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