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青梅》墨染蔷薇

3、杜家众生相

　　“秀秀，你看咱们杜家的三少奶奶如何？”正院里，杜夫人随意的和郑妈妈闲聊。
　　“奴婢看着，夫人的眼光还真是好，这三少奶奶一看就是和顺的。”郑妈妈闺名秀秀，是杜夫人的陪嫁，后来嫁给了管事郑福。郑妈妈是杜夫人的亲信，这么多年来，杜夫人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
　　“嗯，大少爷那边最近没出什么乱子吧？”杜夫人也觉得老三那暂时用不着她多操心，老大和刘姨娘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大少爷那边还好，大少奶奶有了身子，大少爷最近一直都是由房里的怜儿服侍。这大少奶奶倒是个贤惠大方的，把大少爷房里整治的一点乱子都没有。”郑妈妈长的慈眉善目，平日里也很少发火，说起话来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和善的老太太。
　　“嗯，老大也是个有福气的，老爷给他挑的自然是贤内助。”杜夫人虽然嘴里赞着，心里却很不得劲。
　　当初大少爷杜云和二少爷杜行要说亲的时候，那刘姨娘撺掇着老爷亲自给两位少爷选媳妇，硬是不让她这个嫡母插一点手。虽说杜云的正妻顾氏是商人之女，但你拦不住人家钱多啊，哪像杜行那个媳妇秦氏，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权没多少，钱更是没有，只剩下官家人的清高傲气，老是在她这个婆婆面前给她添堵。
　　还好老三不受重视，婚事直接让她这个嫡母安排，不然这杜家说不准又得来一个闹心的，虽说老三现在看起来老老实实，也没什么本事，但是要是娶回来一个不省事的，撺掇着他夺杜家的家产，那也是个麻烦事。

　　杜家老太太房里，刘姨娘正在伺候杜老太太喝药，一副孝顺媳妇的模样。
　　“老太太，您这身子可得快点好，三少爷还等着您身子好点带三少奶奶来拜见您呢。”刘姨娘说话柔和，动作也麻利，这伺候老太太喝药的事她这些年做了无数次，不可谓不熟练。
　　“呵呵，你啊，什么三少爷，什么三少奶奶，见不见都罢。”在老太太的眼里，只有她儿子杜老爷、侄女儿刘姨娘和长孙杜云才是她的亲人，连杜夫人这个正房夫人她都不在意，何况是杜夫人的陪嫁丫头谭姨娘的儿子杜延呢？
　　刘姨娘听了老太太的话，笑意深了些，她早知道会这样，老太太素来跟她亲厚，提起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只不过是顺口，她根本没把杜家三少爷放在心上。这杜家，只能是她儿子杜云的，而她最大的敌人就是杜夫人和杜行，至于杜淳那个药罐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威胁，只要她把老太太和老爷的心拴住，这杜家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刘姨娘伺候着老太太睡下，就去了杜云的房里。
　　“姨娘来了，快坐。”顾氏一见婆婆过来了，连忙让小丫鬟上茶。
　　“行了，你也别忙，我就是来看看你。”刘姨娘笑着说。
　　“不忙，这些丫头平时也没什么事，再不让她们动动，那我还养她们有什么用。”顾氏在家里的时候就管过家管过铺子，在说话和行事上显得非常圆滑。
　　“大少爷去铺子上了？”刘姨娘随口问道。
　　“是啊，三弟不是新婚嘛，老爷就让三弟休息三天，三弟休息了，这事情还是在，夫君和二弟的事儿也就多了些，想来这几天都要忙些了。”
　　“呵呵，要不还是小儿子招人疼呢，当初大少爷和二少爷成亲的时候，可是一天都没休息就去忙铺子上的事儿了。”刘姨娘虽然是在说笑，可也未必没有一点酸意。
　　“姨娘这话说的，弟弟新婚休息几天，哥哥帮帮忙也是应该的。”顾氏像是一点也没听出来似的接话。
　　“大少奶奶身子还好吧？”刘姨娘来这还不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宝贝金孙。
　　“姨娘放心，我身子好着呢，这孩子也是调皮，老爱动来动去的。”顾氏的肚子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了，她身边也有个专门调理身体的丫头，身子也被调理的不错，只等着生了。
　　“大少奶奶的身子好，那我就放心了。”刘姨娘听了笑眯了眼，孩子调皮那肯定是儿子，只要这长孙是顾氏生出来的，那杜云的地位又稳了一些。

　　“二少奶奶，喝点汤吧，大夫说了，这汤对孕妇最补了。”秦氏的陪嫁丫环英子耐心的劝着。
　　秦氏的身子不太好，这一胎也来得比顾氏的晚半个月左右，所以肚子比顾氏要小一些。秦氏自从嫁到杜家，就有点不痛快，她自觉是官家女儿，应该嫁个官老爷，做官太太，没想到嫁到了商家，虽然杜行是嫡子，可也再怎么嫡出，他也是商人之子。
　　秦氏是不甘心的，可她什么办法也没有，总不能让丈夫去考科举。偏偏在子嗣上她也不顺心，没能抢在顾氏前头怀上孩子，秦氏这心里真是太难受了。
　　不过，谁知道顾氏怀的是男还是女呢？如果顾氏生了个女儿，自己生了个儿子，那这杜家就是儿子的，再培养儿子读书，有了杜家的财力，将来考个状元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氏想着，这辈子她当不了官太太，她也要当官老爷的娘，说不准儿子还能给她挣个诰命呢。

　　杜延和余青梅回了院子，也开始忙活起来，杜延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了过来，让他们拜见新三少奶奶。这也是正式承认了青梅的身份，让青梅在杜家生活的更便宜一些。
　　杜延的院子人不多，小厮杜小四平时一般是杜延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所以才能进内院，不过以后杜延的院子有了内眷，他就只能在有公事的时候进来了。
　　荷花和莲花是杜延房里的大丫鬟，也是杜夫人给杜延准备的通房，不过杜延不喜欢丫环服侍，什么事都自己来，而且他也不打算要什么通房，他从来不觉得男人不做那事就不行了，当年保健课都有教，那事得适量。杜延觉得有一个妻子就够了，他没想到的是这妻子还很合他胃口，短期内他也不想换口味。
　　好吧，或许这些都是他找来的借口，真实原因是杜延看不上这两个丫环，他当年在现代什么美女没见过，这两个虽然也算清秀，可是怎么看都有一股子土味，让他实在提不起兴致。他可不是像真正的毛头小子一样，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
　　荷花和莲花虽然长得也算是清秀，可是她们俩都是杜家的家生子，当下人当惯了，自然有点畏缩，还好她们对于爬杜延的床这事并不积极，否则杜延也不会让她们留在这院子里了。
　　除了小四和两个丫头之外，院子里还有几个粗使丫头和婆子，看上去都算比较老实。
　　青梅带过来的下人除了桃子之外，还有栗子，桃子比较懂事，栗子还小，两人也都是青梅用惯了的。杜延院子里的下人拜见了新奶奶之后，青梅也让桃子和栗子拜见新姑爷，这些都是基本的礼数，让下人们认清楚主子。
　　认完了人，青梅想着也该去看看杜延的生母谭姨娘，虽然谭姨娘不是她的正经婆婆，但是毕竟是夫君的生母。青梅跟杜延一提，杜延自是乐意的，这谭姨娘虽然老实的有点懦弱，但是对他还是不错的。
　　“桃子，去把礼物拿上。”青梅刚吩咐完，荷花就来禀报：“三少爷，三少奶奶，谭姨娘来了。”
　　杜延一听，急忙迎了出去：“姨娘您怎么就过来了，我和青梅正打算去您那呢。”
　　杜延都迎了出去，青梅自是紧紧跟上，话也是接的刚刚好：“可不是嘛，这头一回见面定然是咱们晚辈去拜见长辈，怎敢劳烦长辈亲自来瞧咱们呢。”
　　杜延挥手让下人们都下去，陪着谭姨娘，带着青梅进了厅里。
　　“怎么当得起三少奶奶的拜见呢，我毕竟只是姨娘，让夫人知道你们亲自去看我，可不会太高兴。”谭姨娘见厅里里没别人，就把自己的本意说了出来，“我就是怕你们会过去看我，才赶忙过来了。”
　　青梅把谭姨娘让到主位，谭姨娘却不肯坐下。
　　“我的好三少奶奶，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规矩不能废，夫人平日最重规矩的，在杜家，凡事按照规矩来，就能安安稳稳的。”谭姨娘这二十多年就是靠着“规矩”二字在杜家安然至今。
　　“娘，这屋子里没有外人，您就先把这规矩放一边吧，儿子和青梅给您敬茶了。”杜延把谭姨娘按着坐下，现倒了杯茶，递给青梅。
　　青梅接过，正欲跪下，却被谭姨娘扶住了。
　　“大礼我可受不得。”谭姨娘接过茶，喝了一口，才对杜延和青梅说，“你们早日给我生个孙子，我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谭姨娘这话惹的青梅一阵脸红，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
　　“娘放心，不会太久的。”杜延笑嘻嘻的接话。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一下，抓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