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苦闷的四爷 ...
-
四爷的日子过的很不轻松，细细核查二十多年来的吏部旧档，考察可用的官员，还有文山会海各类应酬，各种大小事物让他每日忙的脚不沾地。
这一铺开了，也更加让四爷恼恨起这个身子的前主人了。
满脑袋稻草石头！正经事一件没装！正经差事一件没办过！还有，他从前结交亲近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脉相承的小败家子！就靠着一点皇子的俸禄和弘历那小子偶不时抽风的赏赐过日子！经手的钱财到是不少，全都左手进右手出的挥霍掉了！一点理财概念的都没有，他还真当这大清的天下将来就是他的了？！一点儿为将来作打算的自觉也没有！
一文钱也能难倒英雄汉。四爷近来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意义。拨了几大笔钱银出去，景阳宫里的内账几乎空了。宫里的宝贝到是不少，可多数都是弘历随意赏赐的，真要冒着风险卖御赐之物了么？
当然，四爷能肯定，真拿出去卖了也就卖了，就算被人抓着，弘历也不会把这个儿子怎么着，说不准还会因此再多给些银子。可钱财的去处到时候会不会被追问？
四爷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找找另一个儿子。现下还在犹豫，是因为一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二是以现在这个身份去认儿子，还找儿子要钱，他觉得丢人……
相对而言，八爷的生活就比从前惬意多了。
有了十三弟的关照，八爷在皇后面前的日子也好过多了。他每日去皇后宫里请安是名正言顺，也比从前更加自觉自愿了。皇后宫里有十三弟，就算现在还没什么正事可做，可每日里兄弟能见上一面，述述兄弟旧情，忆往昔风云，彼此都觉快活。
当然，时时挑唆一下，听十三骂骂那个不着调的“永琪”，就是八爷私心内独享的乐子了。
嗯，虽然十三口中骂的是从前那个“永琪”，可听着十三痛斥所谓的“五哥”以往在上书房内种种的恶行，八爷怎么听怎么觉着舒坦。
隔三岔五的，八爷还是会去别的几个宫里走动走动。不为别的，就为了只去令妃一处，就是个现成的随时可以拿出来恶心老四的理由。
至于小燕子，八爷随意给了点阳光，如今也成了好姐妹。一个不愿听，一个不愿叫，“五嫂”“还珠格格”的称呼也变成了相互直呼其名。没试探两次，八爷就觉出来了，这个“格格”怕是有问题，而小燕子本身，其实没什么坏心，她就是不大懂规矩咋咋呼呼的一个野姑娘罢了。八爷也没花太多心思调/教规劝小燕子，这是个人形秘密武器，将来没准有大用。只在他的影响下，小燕子对皇后宫里的两个“小家伙”和善亲近了许多。
同一时间，宫外那对“山无棱，天地合……”，每日凄凄婉婉，相对泪眼，互诉衷肠的人儿，也正演绎着他们的故事。
…………
“小姐，爷说今天还是在福晋这处摆膳。”西林觉罗氏的陪嫁丫头小翠满面兴奋地向八爷报喜。
“哦，你预备着去吧。前儿个的茶泡的不好，今儿个用心点儿，别再出错了。”八爷神色淡然，眼皮也没动一下，只微勾了嘴角，露了个轻轻的笑容。
小翠敛了笑，福福身，悄悄退下。小姐真的长大了，不耍小性儿了，也不轻易骂人了，可小姐的笑，怎么就让人那么不自在呢？唉，反正主子怎么嘱咐，做奴才的就怎么做，还是少动些脑子琢磨，反正小姐的主意总是没错的。
在小翠心里，这个自已从小伴到大的小姐越来越让她瞧不清了。可作为祖辈几代都是西林觉罗氏家养奴才的她，心中只有忠诚。
四爷缺银子的难处，这些日子八爷全瞧在眼里。
虽说真正有用的人才不单是银钱可以买到的，可几十年过去了，一切都要从零开始。买消息，插眼线，收心腹，安抚奴才，结交朝臣，哪一样少得了使银子？当年哪个兄弟不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当年……好在有老九这么个财大气粗的撑着自己。都知道老九会敛财，又有几个留意过老四这家伙，往实里看，他理财的本事是哪个兄弟也比不上，现在他缺的只是时间。
当年，若说败，实则是从一开始就败在这家伙手里了。八爷党的银子撒的多、人手交的广，却象是扔在了水面上。再多的银子、声势，一均了，一广了，那声响虽够大，可真正能用到的力也薄了。不象老四，他是只往刀刃上使力，使足了，也使准了。
八爷琢磨了几日，觉得眼下老四的难处可以借来一用。
十三现在年岁太小指望不上，自己成天困在宫里，若是旁的兄弟生在了宫外，自己不想法子出宫走动，何年何月才有可能相见？八爷盼着能有九爷十爷，或者旁的兄弟的消息，若是稍有点指望有点背景的身份，八爷很想上演一出假死私逃，海阔天空的戏码。
当然，八爷绝不承认自己潜意识里有想伸手帮四爷一把的打算。
老四想弄银子，哪里弄不到？实在不成，找他那个荒唐王爷的儿子去要就是了。过了这村没这店，趁他还没到那一步，舍点银子或许还能换来点自由。若等他真找儿子开了口，自己这点本钱倒贴也没用了。
这几日正是合适谈这事的“好”日子。
…………
四爷从前对男女之事就并不热衷，要操心的事也多，原就大多独宿书房。现在，也暂时没有再收侍妾的兴趣。景阳宫里原本就只有三个女人，不管是为了做表面工夫，还是为了观察身边人，四爷一开始，还是平均着各处走动了一下。矮子里寻高个儿的，几番走动，四爷觉得现在身边的女人，还就嫡福晋一个能勉强入眼。
大肚子的那个，每次一见面就是儿子又动啦，他知道阿玛要来啦，儿子真聪明。妾为爷怀着长子，一点不辛苦，真的不辛苦，就是儿子老想见阿玛，晚上折腾的妾睡不好觉……翻来覆去都是变着法子想留人的言语，整的四爷例行公事去过几次后，干脆再不想露面了。
另外那个嘛，模样到是过得去，可话也不少，老上杆子的献媚，就养病的那一两天工夫，四爷就觉得自己肯定是无福消受的，一个小妾，扔在一边就是，四爷没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要染指。那日一时兴起，一起吃了餐饭，却没想到吃完了饭，那女人竟取了一堆丹药出来……四爷这才想起来，永琪有“助兴”的癖好。四爷火冒三丈，将药全烧了，那女人也被无限期禁了足。
可对于这位嫡福晋的眼力劲儿，四爷很是不满。
难不成自己转了世，放冷气，下脸子的功力就弱成这样了？爷一见你满脑袋的金钗子，一身的花花绿绿就头疼，一听你提起那两个女人就恼怒，爷这满面的黑气你就瞧不见么？你就一点觉察不出爷的不满么？（四爷现在也习惯了自己的新身份，哪怕只是心里想想，也不再自称“朕”了，万一哪天说漏了嘴就是大麻烦。）
四爷为了好好观察这位嫡福晋的真面目，这段时间一直耐着性子只多看只多听，绝口不挑明自己的喜好。一开始不过是走走过场，顺便探查，却不料也有意外的收获。
来过几次后，四爷发现在嫡福晋处享受到的款待十分合自己的心意，她身边那个叫小翠的丫头用起来格外顺手，小翠的伺候让四爷依稀看到了上一世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内侍影子。
茶要九分热，酒倒七分满，小酌即止，酒不过三杯。除下的衣衫不仅挂起，还要捋顺了捋直了，哪怕是用完了随手扔在一边的手巾帕子，也要马上整整齐齐的折好收在盘子里……（好吧，四爷可能有洁癖，还有点强迫症什么的毛病。）
不用多吩咐一个字儿，样样都合了四爷的心意。（废话，八爷精心调/教的武器，能不合四爷的心意么。虽然时间短，强度高，小翠还有许多不足，可相对那些还没受过四爷专门训练的奴才，肯定是强多了。）
偶尔，这没脑子的傻女人冒出来的傻话，歪打正着也提醒了四爷一些要留意的事情。
比如她会说“五爷”现在领了差事，果然是精神气儿都不一般了，跟换了个人似的。那威风，比皇阿玛都不弱，有人夸过爷没有？有人怕爷么？
再比如，她会说“五爷”领了吏部的差事，得了机会多关照照自家人呀。那个谁谁是我阿玛的学生，那个谁又是我大哥的同门，还有个谁是当年玛法都夸过的表兄……
虽是明目张胆的套近乎，提携亲人，可几个名字装在四爷脑子里一过，查查旧档，再见见人，就发现虽然毛病或多或少的都有，贪财，好色，清高，孤傲，人缘差，各有不同，可相同的，这几个人，个个都是能干事的人，算得上能吏。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该用的时候用，该清算的时候再清算就是。该怎么用，能不能用，四爷做了这么些年皇帝，心中自然有数。
用几个多一层关系可拉拢的人，也能省不少事。
四爷近来越来越习惯的往嫡福晋处走动了。
相对媚眼如丝，四爷觉得西觉罗林氏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看起来要舒坦的多，那张一开始瞧不顺眼的眉眼，如今看来越来越耐看了。
她的话少，够安静。在这里的大多时候，四爷都觉得清静、轻松，能有难得的放松。
当然，若这个小女子不那么糊涂，别为了迎合讨好“永琪”，把自己的服饰装扮水平降格成野燕子一路，别总在爷有心情的时候提什么“令妃娘娘”、“小燕子妹妹”，那就更让人顺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苦闷的四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