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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景阳宫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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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无碍了,你回去歇着吧。”四爷再睁眼时,怎么看眼前的人怎么生厌,直接出声赶人了。
八爷也正不自在的着紧,听到床上那位主动说了话,正中下怀,也不多言,简单福福身,便告退了。
四爷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可刚刚知道的如今的环境,让他再也无法歇息。人躺在床上,脑子里却是一刻未停,暗暗作着将来的计较。
按下这边的四爷不提,先来看看另一边仍在纠结的八爷。
虽是一夜未眠,回了屋子歇息的八爷也是无法入眠,暗里生着恼。八爷觉得自己简直是昏了头,刚才怎么鬼使神差般关切起了老四。
是因为突然在这个孤独的天下突然见到曾经认识的人的缘故吗?一定是!可这个熟悉的人是应该恨之入骨的仇人!哪怕活了第二世,不说捅刀子报仇,至少也该不管他的死活,让他多受些苦楚才是!怎么还会主动关心起他,还担心起他了呢?这么做,怎么对得起被他生生折磨至死的九弟!怎么对得起被他圈禁一生不得自由的十弟!
是为了爱新觉罗家的天下吗?爷都被他逐出宗室,除了宗籍!再说有他来了,这天下还关爷什么事?顶多爷不给他后院添乱,让他能一心收拾这个烂摊子罢了!爷怎么还会巴巴的叫人去备合他口味的清粥小菜?嗯,爷应该是想再多确定下他的身份,他的口味与永琪大相径谓……单凭他昏迷中的几句胡话,不能轻易下结论……
想到四爷的胡话,想到四爷喃喃念过的“小八”,八爷心头一紧,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个称谓,多少年没听过了。
该是那年雪夜争执,他拂袖而去后,便再也没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吧……“八爷”“ 禩贝勒”“允禩”“廉亲王”……记忆中除了冷嘲热讽的时候,就连“八弟”这个称呼也没再从他嘴里正经听到过了……似也是自那晚起便行同陌路了。莫说手足情,便是连普通的朋友情谊都不存在了……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便是一殿之臣的同僚都做不得,势如水火,两看生厌,恨不得将对方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的呢……不,不对,爷从未想过要害他性命……唉,老九,老十,你们说的没错……只怕爷两世都会毁在这“心软”的弱处上了……唉……
咱们再回头看看四爷这边的状况。
且说侧福晋索绰罗氏得了奴才报信,说是主子醒了,正用着早膳,忙不迭的抓紧时间更衣梳洗要赶去献殷勤。一边忙乎一边心里咒骂太医。
明明太医说爷这场病生的恶猛,至少要两三天才清醒的过来,怎么这么快便醒了!要不是这样,怎么可能容那个女人守这第一晚,白白让她在爷眼前争了情份!
“爷~妾身担心了一晚,您总算醒了!”一进屋子,索绰罗氏扶着腰,挺着大肚子就冲到床边,一双桃花大眼满含热泪,眼眶子里的泪水欲落不落,饱含关切,娇媚中显出几分坚毅。
“咳,咳咳……”正倚在床架边喝着燕窝清粥的四爷被冲到身前的女人一把抱住,呛了一口粥,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女人便放开自己,转头喝斥奴才:“狗奴才,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去预备爷最喜欢的燕窝蜜枣羹和桂花糕!(作者无能,食物名称皆为胡编,反正听起来就是一个甜就对了。)就拿这种清粥糊弄主子?谁叫你们拿这些东西进来的!”
“放下。”四爷阻止奴才想取走刚喝的清粥举动。四爷没打算马上开始调、教身边这些人,暂时按下了训斥的念头。从眼前女人大着的肚子和她的举止,四爷还没看清她长的什么模样便猜到了她的身份,这会离的远了些,正好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听到四爷不同往日她的“爷”温柔的说话腔调,索绰罗氏心里边生了点儿忐忑。却没想太多,还只以为是“爷”身体还没完全康复的原因,还是忙着抓紧时间上眼药,一心只将嫡福晋守护“爷”一晚上得的功劳,有可能得“爷”宠爱的可能都扼杀在摇篮中。
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换上了一腔温柔嘴脸,望着四爷说道:“唉,要不为了小阿哥,妾身怎么会不守在爷身边,让没操过心的人伺候爷。爷别怪罪,妾身也没料到岚妹妹连爷的口味也没去询问过,妾身原该多嘱咐几句的。”抹抹泪,一脸的幸福满足自豪状,笑着说道:“爷,咱们的小阿哥现在就知道心疼阿玛呢,昨晚上他可是厉害,又踢又闹的,折腾了妾身大半个晚上!怕就是怪妾身没伺候在爷身边,不放心阿玛呢!可是个孝顺儿子!”
哼,进了门也不给爷请安,直接就扑过来!什么东西!一个侧福晋罢了,竟敢这么称呼嫡福晋,这么明目张胆的上眼药!言语都是这样,平日里的行为还不定怎么过份!
四爷心里虽然早给那位嫡福晋贴上了厌恶的标签,却也绝容不下在自己眼前出现这种以下犯上的行止。他怎么会听不出索绰罗氏耍的小把戏,这种内宅争宠的戏码,四爷从来最是憎恶。只是来日方长,这个女人又怀着自己的重孙,只要她不太过份,四爷还是不打算马上动手整治她。不过,先敲打敲打,让她安份些,还是有必要的。
“嗯。候着。”四爷眼神扫过床边的椅子,示意索绰罗氏坐一边去。
“爷……”对于“爷”的冷漠,索绰罗氏还没反应过来,还想继续生事,被“爷”冷冷的目光一扫,突然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打了个寒颤,乖乖的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传福晋过来。”四爷给奴才下了指示,继续喝起了粥。
索绰罗氏不明所以,这样威严,这样冷漠的“爷”是她从未见过的。虽说近来“爷”因为自己射伤了才入宫那个妹子的缘故(这个说法当然是永琪告诉她滴),一心要当个好哥哥,补偿自己的愧疚,对自己的关心少了些,可也从来没象今天这样不给自己面子……难道,就一晚上的时间,那个女人就得了爷的心?她能有这样的手段?不会吧……
索绰罗氏明面上瞧起来较一般纤弱女子粗放,内里却是个有心思有计较的女人,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拿捏的住永琪,守得住这景阳宫。
不说新进门的嫡福晋如今在这景阳宫里就只算个摆设,就是这么些年,宫里宫外打着各种由头想给五爷塞女人的人还少么,不都被她断了念想么?她暗里琢磨爷突然变成这样,是什么缘故,却不打算在摸得清爷的想法之前再做什么动作。自家这位“爷”她最了解,一直宠着她,喜欢的就是她貌似不矫揉造作的“大气”和善解人意的“善良”。
男人嘛,无论多宠爱一个女人,让他只守着一个女人都是不可能的。索绰罗氏很明白这一点,哪怕为了面子,永琪身边也不可能只自己一个女人,与其让旁人捡着漏洞送人进来,不如自己早做打算。于是很久以前,当她摸清永琪的喜好后,便主动为永琪寻了个妾氏。胡氏是弱柳迎风类的柔佳人,生的貌美如花,风姿绰约,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但永琪却不可能真的喜欢这么柔弱的女人,偶尔尝尝鲜算个调剂罢了。
胡氏的家人早就握在自己族人手中,她不敢生事,也没那个本事生事。事实说明,自己的安排是多么的正确。让胡氏进门,不仅让自己在永琪心里深深留下了大气贤淑的印象,更是因为有意安排的一些事端,让永琪觉得自己“善良”极了……而这么些年都是靠着自己与胡氏一刚一柔,才守住了景阳宫的大门,赶跑了无数大小狐媚子。哼,如今看来,误打误撞的还断了那个嫡福晋的后路!那个女人不也生的美貌纤弱么!正跟胡氏是一路货色!容貌却还比不过胡氏!有了珠玉在前,再加上肚子里的宝贝,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有抬头的机会!不过从今天的情形看来,到真不能小瞧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胡氏使了个眼色。
胡氏心领神会,纤纤柔柔的上前请了个安,卖弄着风情,为四爷布起了小菜送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