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几回春》言笑晏晏

21、第21章

　　“江承翰，你的脚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让医生来看看吧。”我忍不住关切地问。

　　“你真的可以放一百个心下来的，不会有事的，只是有那么一丁点疼而已。”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一路上想得最多的就是你能不能醒来，我看见你直挺挺地躺着的时候，真的是焦急万分，脑海中一片空白。”我故意煽情地说。

　　他却出奇不意地笑了出来，比天宫中的仙子还要美妙，他说：“原来你也会说这样肉麻的话啊！我开始时还以为你一直一本正经的，其实你还好。”

　　“我有那么一本正经吗？绝对没有的，倒是你，原来我觉得你很严肃的，真的，让人有些怕怕的感觉，可是和你相处一段时间觉得开始时判断错了。”

　　我们就这样聊啊聊聊到了大白天，除了当中那个导游又来“搅人好梦”，开始时是他帮承翰付钱的，可是承翰把信用卡都带在身边，他先把那位导游帮忙付掉的钱还给他，后面的钱就由他自己付。那个导游关照了我们几句话后，道了别，就匆匆离开。

　　我们的好梦说实话，是被一个电话打破的，那个时候，应该是八点多吧，我也没有看表，只是听见江承翰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屏幕，又是皱眉，无奈地接了电话。

　　我猜那个电话是李晓慧打来的。

　　“喂。”江承翰口气不善地说。电话那头，我只是听到是一个女声，其他的，至于她说的是什么，我是听不清楚的。

　　“谢谢你关心，我没有事。”承翰的口气冷淡，好了，我应该是可以确定了，那个电话一定……一定是那个李晓慧打来的……

　　“我……没有……”突然我感到承翰的表情慌张起来，他和李晓慧打电话，他又有什么好紧张的？李晓慧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的，不过只会吹几个不成牛的牛，设一听就会穿帮的骗局。

　　“今天回来，好，我挂了。”说完，他摁了手机上的一个键，应该那是结束通话的键吧。

　　“是李晓慧吗？”我轻声问着。

　　他显然是料到我会这样问，就说：“是的，除了她，还会有谁？”

　　“她和你说了些什么？”看他刚才有段时间表情看起来极其愤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不然承翰是不会这样的。

　　“果然，我爸那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就是李晓慧去说的，当然她加油添醋了许多，不然，光我们这样，一定不会有任何事情的。”说到这儿，他突然低下头看了看手机，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对我撒娇般地说：“柳凌，我肚子饿了，你不会想再去折磨我这双腿吧！那你帮我买点东西好吧！”

　　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是阿，我要是再想拒绝，我也忒没有人性了。于是，我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问他：“那你想吃什么？”

　　他飞快地说：“八宝粥，你快点去买哦，不过不要太急，不然你也摔了，我们怎么办啊？慢点走，你要是回来快的话，我可要生气了，那么不爱惜自己。”

　　就因为他这样说，我开始慢慢吞吞地下去，一路上还在想自己应该吃什么比较好，到底是方便面呢，还是就弄点饼干？或者我就和承翰一样吃八宝粥？

　　我在一路上犹豫了很久之后，在那离医院不远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听八宝粥，再买了包饼干，又是慢慢地回去，心想，这下可是慢得可以了，回去后他可再也找不到理由的，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抬起头一看幸而周围没有人，不然，一定会有人把在光天化日之下低着头也会突然笑起来的我当成是疯子的。

　　“好了！江承翰，我回来了。你的八宝粥，我就买包饼干填填饥吧。”我刚站在门口就开始大声叫着。

　　他只是略微点了下头，慢慢地打开那八宝粥，总之什么动作都是慢慢的，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我，动作看起来非常暴力，哗啦一撕，差点就让饼干给掉地上去了，打开包装之后，我去洗了洗手，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般地狂吃一顿。

　　突然感到有束似光非光的东西集中在我身上，我抬起头想追寻，却发现那是江承翰的目光，他傻傻地看着，连我抬头他也没有发现，他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为什么看得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江承翰，你看什么啊？”我不明白地问他。

　　他马上反应了过来，移开了目光，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什么……”

　　一定有事！一定又有什么事！他又有什么事瞒着我！怎么了，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怎么昨天，今天，江承翰怎么变得这么怪？

　　我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就好。”我知道即使我再去追问他，他也一定不会告诉我的，与其白白浪费口舌，我还宁愿选择不知道。

　　他又看了我一眼，说：“快吃吧，你一定是饿了。”

　　结果，我真的是快吃了，当我全部吃完时，江承翰还只吃了一半也不到，这下轮到我无聊了，又不好意思让他停下来陪我说话，突然想到他刚才不是用手机打电话嘛！对阿，可以问他借手机过来玩玩啊！

　　“承翰，你慢慢吃好了，我又没事做，手机也没带，你把你的手机借我玩玩。”

　　他停下了细嚼慢咽，看得出他是不太愿意的，可他没有拒绝我，仍然把手机递给我：“你玩手机游戏是吧，还好我里面有十几个游戏，虽然有几个蛮无聊的，不过都是些益智游戏。”

　　我欢欢喜喜地接了过来，进入主目录，发现第一项就是“信息”，随便看看吧。为了不让江承翰发现我在偷看他的信息，我把手机竖了起来，我先进入“收件箱”，倒想看看平时江承翰都和哪些人发端新，趁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搞笑短信，回去和同学说说。

　　我进入那个界面后竟然发现只有三条短信，而且这三条都是谭斐发来的，暂且不管这是什么时候的，先打开看看吧，对不起，承翰，我不是故意要去偷看的。也就是说，在我真正看之前，我在心中已经道歉了无数遍。

　　我先按到最后一条，我想这应该是最早的一条，我按了“打开”键，我就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你竟然赢了我们的打赌，现在你总该按当时说的那样结束游戏吧！”

　　江承翰赢了打赌？他们又是在打赌什么？而且又是结束游戏，究竟是什么样的游戏？

　　我看了看时间，天呢！竟然就是今天，而且……当我看了他手机上显示的现在的时间时，我终于确信，那是在我去帮承翰买东西的时候……难怪我不知道……

　　接着我又打开了第二条短信，里面赫然写着：“干嘛不回我短信？难道说你不舍得？不要忘记你当时的承诺，你一定是要兑现的。”

　　于是我更疑惑地打开了第三条短信：“你既然那样说，我就放心了，明天回来后就摊牌吧。”

　　短信嘎然而止，我的心中涌起了阵阵不祥的预感，可是我仍然忍耐着，没有去问江承翰，而是……而是打开了他的“已发信息”，那三条中既然谭斐已经那样说了，那么承翰一定是回过他短信了。

　　果然，里面只有可怜的一条短信，看来应该是江承翰一时疏忽忘记删除的，我打开一看：“你放心，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只是一场游戏，明天回去我就向他摊牌，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这话什么意思？完全是他，她混乱，到底是他还是她？这就是发短信的坏处，记得很多同学回我短信时都是错别字连篇，还需要我去认真读个几遍才能明白，可是这儿？到底“他”是错别字还是“她”？

　　也许谜底只能等到明天再去解开了，如果明天他对我仍然像之前一样，如果我们之间相安无事，那他们说的游戏就和我无关。可是如果……也许我现在可以做得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我还没有玩游戏，就把手机还给了他，我的思维已经开始混乱，特别是当我把手机还给他时，他那一抹神秘的笑容，在我看来是异常玄乎，可我没有说什么，就等着他吃完这八宝粥，我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似乎想在他的脸上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很快发现了我少有的不对劲，又是笑了笑，为什么同样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有着天壤之别？他说：“柳凌，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我都感觉我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我有种冲动就想当场质问他那几条短信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终于我还是忍住了，还是平静地看着他，故意说：“你就让我多看一会儿吧！”后面的一句话被我咽了下去，我本来还想说：“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看多久。”

　　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么胆小，我不敢拿着手机质问他，我不敢说出我心中所想，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受到伤害，我希望爱情中只有甜蜜，只有风平浪静，永远没有泪水，可是……可是我的愿望成得了真么……

　　我不敢知道真实情况，哪怕那总有一天会知道，但我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由别人一点点将真相残忍地刺入我的心扉，刺醒我许久的沉寂无言，刺醒我残破的麻木，不管我怎样逃避，怎样忽略，真相终会大白，它不会就那样如人所愿，隐没了踪迹。

　　爱情不落得个两败俱伤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难道这是我最好的期望吗？枝头梨花开得再美，绽放得再娇艳，也终究不属于自己人生的轨道，它如果勉强跟了自己，那也只会是一瞬的美丽，那如昙花一现般的惊艳的一瞬过后，纵使它之前千般万般美丽，也难逃最后变成令人惋叹的残花的命运，造化弄人，也只成就那灿烂后的余烬。彼此的生命若如ｙ＝ｘ，ｙ＝ｘ＋１般没有交点，又何必硬生生扯出个交点？那样的交点于他，于我都会留下遗憾，两败俱伤又有什么好处？终究也难逃别离的宿命。

　　而我们，也许会像那两条平行线，被上帝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将我们彼此并不交错的生命拉拢，甚至重合，最终仍会被无情地分离，由不得我怨恨，由不得我怅惘，就只徒徒剩下了遗憾。我们所难以预料到的遗憾。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到我们下了火车，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我趴在桌子上想心事，想我的明天，而他，应该也在想着什么吧。

　　出了火车站，他总算开了口，开头却是：“柳凌，对不起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我还没走，他却已经走远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