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好》苏旎

2、第一章 孤独的开场

　　在我们学校里，操场的人气是最高的。虽然电子阅览室的人气也很高，但是至今无法撼动操场的霸主地位。
　　“老鹰捉小鸡”基本上不再是我们游戏的内容。除了某个无聊的人，在某个无聊的时刻，还会想起这个童年游戏，用它来聊以慰藉自己空虚的灵魂。
　　我们钟爱的是各种球类，诸如篮球、足球、羽毛球。操场上从来不乏玩球之人，以及他们的拉拉队。有些时候我们完全不知道，到底是在看球赛，还是在看拉拉队赛。
　　某些人纯属“闲云野鹤”，他们占据着操场很小的空间，分散式分布，自得其乐地进行着体育活动。当然，还有恋爱活动、谈话活动、习题活动……
　　一个人的哭泣，两个人的争吵，一群人的呐喊，所有人的狂欢。

　　二〇〇八年。记得那年的夏天很热。至少泠汐是这样认为的。
　　“泰戈尔是印度著名的文学家……我今天……重点介绍他的《飞鸟集》……《飞鸟集》……”大脑在最不该空白的时候空白。
　　无声胜有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在泠汐心里横冲直撞。泠汐已经感觉到了太阳的接近，她很希望就此被融化，这样就不用在这里继续尴尬地站立。
　　“里面有一首诗，相信大家都很……熟悉……”
　　除了电风扇吱呀吱呀地乱叫外，一片沉寂。
　　她幻想着电风扇突然掉了下来，砸伤了某位同学，那位同学痛哭不止，接着，全班的注意力就此集中到此事上来。班委全部出动，老师忽略了课程，紧随受伤同学左右，无关闲人也在此时不住观察形势……而她，便在这场混乱中安静地退去。下堂课，她会信心满满地站在教室前，掌声此起彼伏……可是，可是。
　　泠汐望向同桌，以寻求某些可能的帮助……她早该想到，别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她熟睡的同桌。一时间她感到孤立无援，高高的城墙下没有王子在唱情歌，只有等着看她跌下来的某些人。
　　深吸一口气：“嗯……世界上最遥远的……”
　　在“距离”两字还没说出之前，老师就将泠汐与泰戈尔隔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安泠汐，先回去吧。”老师叹了口气，“看来你和泰戈尔的距离确实很远……后天从新来过。还有，希望同学们在演讲之前能够准备充分，我们的时间是宝贵的。高考不会等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努力追赶高考！好，同学们，我们现在进行今天的课程……请打开……”
　　泠汐回到座位上，没有预想的太过窘迫的状况发生。她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太倒霉了，太丢人了。
　　在接下来的二十五分钟里，泠汐完全没有听课的心思。她在不停地假设着如果，在假设疲劳后她开始关心今天的晚饭。

　　电风扇还在吱呀吱呀地转着，没有砸到人。而熟睡的某同桌、转笔的某大侠、看小说的某文艺青年，暗送秋波的某男某女，在一曲“兰花草①”之后，全部从教室里消失了，去向不明。

作者有话说

　　注：
①兰花草：我们学校的下课铃声为电子版的“兰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