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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醉 ...

  •   一
      卯之花烈还清楚的记得以前的事。当然她记得的以前并不是仅仅局限于来到尸魂界之后,包括更之前的。没有死前的事,依旧是清清楚楚。
      并不是刻意要记得的,事实上忘了还是更好。也许通过所谓的三途川时,孟婆忽略了她吧。还是有意要让她记得那些一辈子也梦不到的事物?
      总之,那是想抹去也不能抹杀的。
      是提醒,是惩戒。

      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记下了他的身影了吧。棕黄色的头发总是在自己的眼里如此特殊,尽管那不过是柔和到不行的色调。

      二
      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爱情这回事恐怕是遥不可及的梦幻了吧。即使耳边还是能听到从战场上传来的动地的爱,卯之花不过是一笑而过。
      再美丽的爱,再羡煞众人的爱,如果其中一人不在了,就会成为悲。到时候是假装难过吗?用虚伪的言辞去安抚旁人的心,还是带着嘲讽去笑他们原本就不该爱?
      卯之花烈在旁看得清楚明白,真正的旁观者才能置身事外。
      出生在那个时代的她,早已做好了不爱他人的准备。或许我们叫她早熟。

      女人们喜欢围坐在一起,做着她们的洗衣做饭管家事,或是说说笑笑讨论着男人们的战争。间或抱怨抱怨生不逢时,日日如此,仅此而已。
      卯之花不喜欢这种大趋势的聚集,她静静地端坐在家,学习茶道,花道和医术。本来是没有医术这门课的,在卯之花的苦劝下父亲还是做了让步。这时候的女子,也是该为自己做点打算了,如果不想死的话……
      完全的格格不入。旁人眼里,这种乱世下,学习也就无所谓了已经。

      三
      卯之花家的对面人家也算是凑和,在本来也就不存在富人的时候,像他们这种既不是饥饿生死线边缘,又不是挟款逃亡的人群,才是最自由的所在。
      但是对面的人不知是该说傻还是雄心壮志,没事跑去参了军。放下自家里的妻子,硬是积极地投身于战争事业当中。卯之花还记得,那个像精神病患者的人叫做蓝染。

      呆在家里的妻子没有多久就去了,原因或许是思念成疾,但据医者的说法,是不幸染了什么怪病。名称不明,效果不明,甚至连苗头也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就致人于死地。
      卯之花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番。那些天灾人祸,总是喜欢集中在同一时段,无暇顾及另一方的时候,就开始肆虐起来。

      那女人的埋葬卯之花一点也没有听闻,只是几天后另一些无事的闲聊者大声说起的时候,才知晓有这么一回事。
      没来由的,卯之花突然想起蓝染了来。
      也许是在想那人会不会痛哭,会不会回来,会不会离开这是非之地。

      四
      蓝染回来的时候约莫他妻子已经离开了一年,回来的时候满面笑容的,一看就知道什么消息也没听到。大家也什么都没说,意思是不好点破。蓝染回到对面那座已老久没有整理的房门前时,只认为是妻子辛苦,来不及忙这忙那。
      好在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也没有给他的妻子立墓碑。一切看起来就是平静再平静不过。
      蓝染在屋子里绕了几圈,没见他妻子的身影,四处瞅了瞅,灰尘盖了一层又一层,想是妻子搬了个地儿。也没再多想,腾了块地方出来,径自睡了。
      看的出的疲惫。

      卯之花趁着清晨精神好的时候,看着医书。毕竟那无聊且裹着冗长的无用话语会让人产生眼皮打架的念头,不得已只好牺牲早上的睡眠时间了。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放下书,打开门的卯之花怎么也没有想到,蓝染会跑来敲门。

      虽说是门对门,但两家人没对上过一回话,都是在自家里耕耘着自己的田。从不相互过问。
      “打扰了,请问您知道内人的所在吗?”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啊……我想想。”纵然卯之花是知道内情的,但到底该不该说真话呢?真实的往往对应的并非所想的。
      过了一段思考的时间,他的脸凑得近了些,甚至能感到他的紧张。
      “或许……死了吧。”卯之花的语气虽然不甚确定,但也只是假象而已,若真的不知道,也就无须用这种话伤人了。
      “什……”蓝染诧异地抬起头来。另一边传来父亲的叫唤,怎么人全冲这一个时间点来了。
      “啊,请问您还有事吗?父亲在叫我了。”
      没有理会他的僵直表情,“她,真的死了啊。”轻轻地喃呢着,边把门关上。

      最后那句话,其实蓝染听到了。这点连卯之花自己也不否认。

      五
      卯之花的脑袋里,总会下意识地呈现出蓝染的脸,即使捶着脑袋也忘不掉。
      翻动的医书完全像是摆设般的放在桌上,风吹动一页页的翻也没有招回卯之花的心绪。敢情这就是所谓的恋爱中少女?
      好半天才慢慢从净是蓝染净是眼镜的画面中逃脱出来,父亲已经喊了她数次。
      “想睡觉的话,就回床上吧,免得着了凉。”语重心长的声音,却又勾回了蓝染的影子。
      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在思念他的妻子……

      躺在床上晃了晃脑袋,根本没有睡意。起了身走至窗边,依旧是一幅断壁残垣,不过是添加了些许人和声音罢了。
      突然视线停在了一处。尽管是背对着,但谁也分辨的出来那是谁,那个地点,那个身影。
      就像是贵族姑娘一年一季的赏花,卯之花坐在窗前向下俯看,争取一举一动,一分一毫。
      这个动作,很久以后也影响着卯之花。下意识的,没理由的,总是如此。

      六
      战争扩散的速度总是可以媲美于人逃亡的速度。战场由西北部转至了东部。总而言之,哪里都不再安全了。
      父亲说要做好离开的准备了,离开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纵是不舍也还是次于生命。就当是年少无知的情窦初开,喜欢上了飘渺的沙尘。

      事实上选择离开也并没有给卯之花家的父女二人带来所求的远离战争。
      还在路途上的父亲没有得以支撑下去,在离开的一个月后。如此想一想,假若不是在逃难而是静静的呆在那个小世界里,对外界的战火不听不闻,会不会活得更久?
      想了也白想,只是无故地浪费脑细胞罢了。
      把父亲埋在了靠海的地方,记得以前他说过,大海是如此的宁静又安详。只是这对面的海,再过不久也会被血染色吧。
      卯之花折回了头,逃亡究竟还是做不到。

      其实不是责任的原因,只是她自己觉得可以做些什么。譬如说治疗。
      身为女性,在乱世里的资格,不该只是逃命而已。

      七
      路上恰巧碰到了一小队赶往前线的医护人员,卯之花也没多想便一脚参与了进去。
      早就有了觉悟,不管是生死还是再见到蓝染。尽管不确定蓝染会不会再次选择战斗。
      可惜没时间去验证了。

      到达前线的时候已经急走了几天了,终于来到目的地的时候也没得闲,伤亡很多,人手根本就不够。
      一个接着一个,不知道是否有意要将医护人员弄垮。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
      终于稍稍稳定下来的时候,卯之花偷跑着去河边散步。就像望着同一个天空感觉近在咫尺,看着终究汇集在一起的河流,也就像站在父亲边。河水并没有成为血腥的代名词。
      这还是一条清澈的未经沾染的河。
      歇息了半个小时左右,卯之花起身打算回去。四下里很安静,远一些的地方看得到一个士兵的身影。竟是分外的熟悉。
      卯之花跑了过去,试图转过那个身体。许是过于专注了,许是敌人谨慎非常。枪声响起来,傻瓜似的中了弹。前面的人如愿的转过了身,可惜卯之花看不清。
      莫名地觉得像蓝染。

      会不会这样才叫如愿以偿。

      八
      像是被突然袭来的凉意惊醒,伏在桌上的卯之花清醒了过来。梦自那时就已完结,剩下的记忆被尸魂界的所有给占据。
      门开着,卯之花走了出去。
      事实上四番队和五番队只有一墙只隔。事实上带着记忆的人未必幸福。
      就好比是这样,记得,不记得。

      花太郎在门外靠着而睡,打算回屋的卯之花把他也带回了屋。本来是有什么事要通知的吧。

      春天的时候,果然容易倦怠容易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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