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说得好听（12.23）》铜钱串

5、第四节 古人的功用

　　警报声响起来。
　　现在是深夜，非言才刚入睡，被刺耳的声音吵得有些迷糊。她单独一个人在岛上住了八年，刚开始偶尔会有周边国家的巡逻舰因为这座岛的全机械化装备令人起疑，而满怀戒备地登临过几次，之后相处得时间长了，缪沙也把各关节打点疏通完毕，剑岛成了太平洋上公开的秘密，堂而皇之地平安存在到如今。
　　警报声一直在响。非言关了警报打开监视器，从屏幕上看到岛的东南两面都有几个小黑点在慢慢向岛的中心靠近。
　　未经许可而进入，谓为侵入。
　　非言慢吞吞把刚穿上不到十分钟的睡衣脱掉，换上日常穿着的工作服。
　　推开门正看见萧铳站在她的门左侧。“我不明白这么大的声响是什么意思，所以来问问你。”
　　他身上穿者的是她为他准备的大号工作服，他来时的衣服已经被她拿走进行成分分析之后保存了起来。那是古董，唐朝时期的棉织物，能够保存如此完好十分难得，不应该再穿在身上暴殄天物。
　　“怎么不进来？”她的房门从来不锁。
　　“我想你可能在睡觉，不方便打扰。”古人有古人固守的礼节。
　　“唐朝不是民风开放？”
　　“唐朝？”萧铳不懂。
　　隋文帝、隋炀帝，583-608，非言在脑海中复习了一下萧铳的自我介绍。唐开国在618年，李渊逼杨逊位，自立，国号唐，建元武德。
　　“旁枝末节，不用多做理会。”非言很豪爽地冲他挥挥手，当先领路，两人一起来到监控室。
　　打开监视器，已经有七八个屏幕无法显示图像，摄像头已经被闯入者毁坏。同时又有两个监视器在转动着捕捉画面的过程中，啪的一声失去了图像，只来得及看见屏幕上瞬间出现的一双皮靴和半片衣角。
　　两百多台监视器，连一个人脸也没有照清楚，对方不止有备而来，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情况使非言有一点小挠头。
　　打开麦克风，声音响遍全岛：“这里是私人岛屿，如系误闯请即离开，否则……”岛上并没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很难对付这些个高手，该怎么进行威吓呢？非言有点为难地想了想，终于还是使用电视连续剧中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个流行成语：“……后果自负。”
　　手忙脚乱地把麦克控制键推回OFF。眼光瞄到控制台上另外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只要把它按下，缪沙立刻会知道这便遇到危险，并且派人支援，可是……她不想麻烦那个变态，欠他人情绝对是一件让人感到绝望的悲惨事。
　　“那个……”一旁的萧铳出声。
　　非言转头看他。
　　“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她颦眉的表情，令他无法坐视不管。
　　“你会干什么？”
　　“我会一些武功，领兵打过仗。”当然他还会琴棋书画，不过现在用不到。
　　“领兵打仗……”厉害是很厉害，用来对付现代枪械却显然螳臂当车了点。说到现代枪械……非言想起某件古董，去屋角的杂物柜里翻了半天，拖出两只箱子。
　　八年前出厂的K4机关枪，还有二十枚微型炸弹。
　　枪支搁置太久，满身都是疲惫。非言灵巧地拆开它们，擦拭、上油、组装、调校。枪也只不过是一种机械，对于常与机器打交道的非言，要拆要装都不是难事。

　　非言扔了一把调整好的枪给萧铳，教他瞄准射击和更换弹药。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又有十几台显示器受到侵入者的攻击黑了屏。
　　非言叹了口气。
　　“怎么？”萧铳看着她愁云满面，不由探身靠近她一点点。
　　“人类真是麻烦的动物。”非言感叹。
　　“人类？”又一个似懂非懂的词。
　　“你，我，还有外面的那些侵入者，可以被叫做人的四条腿的动物的总称。”
　　萧铳笑起来：“人类当然很麻烦，打仗，争斗，总是会为了一点点私利拼得你死我活。”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很适应这个梦境和这个梦境里的少女。
　　非言倒是很惊讶：“古人也会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么？”
　　“古人也是人。”萧铳故意模仿非言的强调和表情。非言被他逗得大笑。

　　笑声却被巨大的爆破声吞没。整个城堡被炸得摇摇晃晃。不用再看漆黑了一半的监视屏幕，也可以知道侵入者已经到达。
　　几乎是在震动开始的同时，萧铳丢开正在打的靶子，一个箭步冲过来，护着非言躲进桌子底下。他的身体在她的身上形成第二层的保护层，却细心地没有与她的身体过多接触。
　　“你是从什么时候学会男女授受不亲的？”非言半趴着，仰起脸，很好奇。
　　“我忘了。”萧铳笑笑。通过窗口，看到城堡外一片小小的天空。
　　非言跟随他的目光，看见窗外夜正浓。“要不要把灯关上？虽然地球已经被污染得严重，但偶尔还是能看见星星。”
　　萧铳点点头。

　　剧烈的震动已经停止，非言从桌子底下爬出去，直接关掉了控制室和整个城堡的总电源。
　　设在环形墙壁最上端的窗口，细细一长条，像是墙壁与屋顶间的整齐裂缝，又像是悬空的屋顶在接触墙壁之前，已经停止了脚步。
　　“你小时候有没有试过，披着床单，躲在桌子底下，整夜整夜的看星星？”
　　萧铳摇了摇头。
　　“视线很低的时候，窗户看起来就象天空一样高，窗外的星星看起来象隔了两重天那么远。”
　　“当然，它们本来就不近。”非言专门为适应古代人的理解水平，做了小小的补充。

　　“你……很寂寞么？”

　　关了灯才知道夜晚有多么明亮，尤其当眼睛适应了黑暗。非言只要稍微侧过脸，便能够看清近在她身边的萧铳的表情。
　　寂寞，这个词似乎之前也有人跟她提过，可是……

　　“寂寞是什么呢？”非言忽闪着大眼睛，露出略带困惑的微笑，“我从来就不明白寂寞的感觉，却常常被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是不是，因为一直呆在寂寞里，反而不太明白什么叫寂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