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孩等待王子》瑶瑟

18、第 18 章

　　飞嫣他们的话剧因为非常的搞怪，一时间成为了学校中的热门话题。本来许多人是好奇于飞嫣是孙思扬的女朋友才去看表演的，但是当终场的幕布落下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笑得面部僵硬了。当然，孙思扬的后援团依然非常的不满，原本打算看霍飞嫣献丑的，没想到她却能成功演完，着实让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一番。
　　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学校的中心广场已经布置完毕。华灯渐明，一路蜿蜒着从花园一直延伸到中心广场。少男少女们开始寻找他们心仪的舞伴，不同的香气在晚风起时飘散开来，每个暗角都被熏染。女孩子不怕着凉，只为那一个悦己者，着裙装，点绛唇，贴花黄。对镜描眉不知多少次，只为了能够在他的眼睛里，得到惊艳的光芒。
　　“霍纂承——”当飞嫣和霍纂承进入中心广场的时候，霍纂承立刻被一群女生包围。每个女生手里都有或大或小的一份礼物，这是男生节的最后一个项目的前奏——邀请舞伴所必须的。
　　飞嫣被这么疯狂的女生队伍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环顾四周，邬露正巧拿着一杯饮料向她走来。
　　“飞嫣，怎么了？”邬露今天依然是光彩照人，她身后的追求者也不少，但是她却不屑一顾。
　　“我没事。”飞嫣面对这个开放的学姐总是觉得害羞，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魅力吧。
　　“孙思扬在那里哦。”邬露的手指向远处指了指，又是一大群女生聚集的地方，而孙思扬颀长的身影完全被包围在了其中。只是，即使是这么拥挤的情况下，孙思扬也没有表露任何的不耐，而是悠闲的喝着茶，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也许正是他的这种气质，反而更吸引那些女生，使她们对他趋之若骛。
　　飞嫣挪动脚步想上前，但是她实在是畏惧那些女生，她手上也有礼物，但是她无法交到他手里。飞嫣有些沮丧的想，为什么孙思扬会喜欢她呢？她这个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人，连向自己喜欢的人邀舞都做不到，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正在她觉得困惑的时候，周明臣走了过来，看了看远处的盛况，又看了看身边踌躇窘迫的飞嫣，问道，“怎么不去送给他？”
　　飞嫣摇了摇头，默默的转身，她想不明白，也许，真的只是她一相情愿的在喜欢他吧。
　　“怎么了？”周明臣追了上去，飞嫣的眼眶有些红了，而远处的孙思扬完全看不到她。她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如何能注目到她？
　　“他是真的喜欢我吗？”飞嫣不断的喃喃自问，而远处的的他成为一个光点，光芒可以盖过一切，却惟独照不到她这里。
　　也许这个疑问一直都在心里，也许是她自己刻意去忘却和忽略，但是当她与孙思扬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阴霾却从未散去过。“为什么？”飞嫣很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喜欢自己呢？可是她的胆怯她的自卑又在此刻战胜了她唯一的一点勇敢，她连走到他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周明臣看了看远处的孙思扬，飞嫣与他在一起，必然是被不断的伤害吧。他不再说话，他也在犹豫，飞嫣就在眼前，他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放上她的肩膀，也在犹豫该不该安慰她。他知道这也许是一个机会，在他对飞嫣产生了好感的时候，这是拉近他与她之间距离的机会。但他也知道趁人之危是卑鄙的行径，他自己都将不齿。就在放与不放之间，飞嫣突然转身扑到了他的怀里，卒不及防的他抱了满怀温香，还有飞嫣的眼泪，就在抱住他的瞬间决堤。他能听到眼泪一滴一滴接连不断掉落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的心有微微的疼痛感觉。他不自觉的抱住她，渐渐收紧怀抱，然后，让她完全的靠在他的肩头，把她所有的重量都放到他身上。
　　飞嫣的情感已经失控，当模糊中看到孙思扬渐渐被更多女生包围，并且淡出她视线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在乎一个人是这么的可怕。即使一点点的失去，都会让她的情感崩溃。为什么他会喜欢她？心里不断重复着的这句疑问，随着理智的消失而渐渐的变得模糊，只有眼泪不断的冲刷着视线，不断的打湿着脸庞，化开所有精心为他而装点的妆容。
　　周明臣抱着她，默默的品尝着心头淡淡的酸涩味道，他想明白自己此刻的感觉，却发现大脑是一片的空白。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么点点在乎眼前的女生的，他什么时候开始会为了她的伤心而心疼？答案也是一片空白。原来许多东西是真的没有道理的。周明臣这么想着，抬头看天上的点点繁星，多么的瑰丽奇异，让他蓦然心动。
　　“看天上的星星，真美。”他拍了拍飞嫣的肩膀，飞嫣红肿着眼睛抬头，星空广袤无垠，一切都被笼罩其下，壮丽而宁静。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也止歇了哭泣，擦干眼泪。
　　然而，飞嫣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抱着，吓得连忙挣脱开他的怀抱。
　　飞嫣开始疑惑的想，刚才的那一点温暖就是周明臣给的吗？她是什么时候被他抱着的？结果却完全想不起来。意识到的时候，又已经太晚了。她的脸一下子潮红，害羞的不知所措。
　　“学长，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明臣收起了笑，放开了她，一瞬间冷空气取代了方才的温暖。刚才的那么一点点感觉，也许只是幻觉吧。他叹息，然后摸了摸飞嫣的脑袋，“抱我可以，万一碰到色狼可怎么办？”
　　飞嫣连声道对不起，然后匆忙后退。突然，她的表情呆住了，是痛，是怕，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周明臣还来不及分辨，转身就看到孙思扬冰冷的表情。
　　一时间，三个人僵持在原地，孙思扬的脸色越来越差，却什么都不说。飞嫣觉得自己的手在抖，她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怕他，他冰冷的表情让她害怕。
　　周明臣没有歉疚，也是冷冷的看着孙思扬，目光中带着敌意。他不想解释，因为他和飞嫣是清白的，而孙思扬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来质问他们。
　　孙思扬能够听到冷风呼啸在耳边的声音，尖锐中带着讽刺。他多么希望刚才看到的那个景象是假的，他希望他们不曾拥抱过，或者拥抱过，却不曾抱得那么紧，那么久，以至完全看不到从远处走来的他。
　　当他停在他们身后的时候，他发现飞嫣的视线里完全没有他。这个答案让他心碎，也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管什么样的借口，他都不会接受，不管怎么样的理由，事实，都如针一样扎在他的胸口。
　　三个人都不说话，飞嫣在寒风中战栗着，她害怕这样的孙思扬。她有预感，如果他开口，答案将是绝情的。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白光，接连不断的火花瞬间绽放，然后陨落，光芒不断的照射在三个人脸上，反而显得阴晴不定。孙思扬紧抿着唇，飞嫣和周明臣也都看着他。身后是绚烂的礼花，孙思扬最后看了眼飞嫣，眼神里是空洞，然后，缓缓转身，消失在绝美的烟花中。
　　飞嫣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却知道，他从此刻开始，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了。
　　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哭，看着天空中不断交叠的礼花，耳边响起了舞乐声，她就这么听着，听着，然后麻木的看着那些人在舞池里转圈，还有他们脸上的笑容，飞嫣只是看着，看着。
　　当最后一抹白色的烟火在空中燃尽，飞嫣走入了散场的人流中。
　　周明臣只是目送她离开，看着她孤单的背影融入昏黄的街灯里。刚才他是不是做错了？但在他看来，这样的结果才最好吧，孙思扬带给这个平凡女孩的，将永远只是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