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糖果法则》黑醋栗

39、07·来自意大利的消息

　　赫妮还记得塔尔波在完成她的委托时对她说的那番话，那番沉重的话语连同沉重的制成品被一并交到了她的手上，就算是赫妮瑟斯，一时半会儿也有些承受不住。

　　塔尔波说，如果她选择的人是斯夸罗的话，就必须在事先做好面对会在将来发生的各种可能性的思想准备。

　　比如说她会失败、比如说他们其中某人会先一步死亡。
　　如果她成功了，那么她和斯夸罗的将来可能会如同她的父母一样幸福，但如若她失败了，就必须做好另一个觉悟。

　　塔尔波说，从表面上来看，她和卡利斯继承巴利安的可能性一半一半，但事实上真要说的话，应该还是三七分，她七，卡利斯三。
　　就算他没有亲眼见过卡利斯，但是从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所提到的种种迹象上——比如在她所在的时代，Xanxus已经把巴利安的事务全权交给她处理——来看，赫妮从Xanxus那里继承巴利安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卡利斯。

　　性别并不是问题，巴利安从来就是以实力说话的地方，所以打败了剑帝杜尔的斯夸罗应该成为巴利安的首领，所以被斯夸罗认同的Xanxus成为了巴利安的王。
　　同样是Xanxus和赛薇的孩子，赫妮瑟斯和卡利斯这两个人之中，赫妮瑟斯更适合成为下一个统领巴利安的人。

　　并不是她是姐姐的缘故，单纯只是能力上的差异。

　　仅仅只是和赫妮瑟斯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塔尔波就能察觉到从赫妮瑟斯身上流露出的，是身为上位者才有的气质，只要假以时日，她便是巴利安当之无愧的首领。

　　然而这才是问题真正的所在。
　　除非是嫁给巴利安的人，或者是她未来的丈夫入赘，不然身为巴利安的首领，赫妮瑟斯无法像一个普通的女性一样——不管是不是黑手党——嫁给别的男人、然后和她的丈夫住在一起。

　　因为她是巴利安的BOSS，而巴利安是黑手党彭格列最黑暗的那一面。
　　黑手党内最强的暗杀部队，要成为与其相配的的首领，尤其还是一个女性首领，所承担的远比普通的首领要重得多。

　　所要的付出的，自然也是要多得多。

　　如果从Xanxus那里挑起大梁的人真的是她的话，这就意味着她的婚姻可能真的会成为一个大麻烦。

　　无论是彭格列当年的八代目、还是基里奥涅罗的露切和现在的艾丽亚的情况都是这样，她们虽然让家族变得更加得强大，却无法很好地维持自己的婚姻。

　　身为女性首领，其实要比男性更加地不容易。

　　仅仅只是为了这一点，塔尔波也会默默地祝福着赫妮瑟斯和斯夸罗能够走到一起。

　　赫妮瑟斯从佛罗伦萨乘飞机出发，直至抵达并盛的时候都在反反复复地思考着塔尔波的那些话，他让她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好好考虑一下她和斯夸罗的可能性。

　　他说有些事情，明知不会成功还偏要去做那不是执着而是愚蠢。

　　但是赫妮瑟斯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塔尔波的，她说，“不会成功？你错了，塔尔波，我是肯定不会失败的。不过并不是所谓的巴利安品质不容许自己失败，而是因为……”

　　“因为我是赫妮瑟斯啊。”

　　“大姐头？”前来接机的卡利斯伸手在赫妮面前晃了晃，此时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中，“你在想什么，想到这么出神。”

　　“卡利斯，你说……”赫妮看了眼车窗外正在急速后退的风景，“我到底会不会成功？”

　　听到自家大姐头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话，卡利斯愣了愣，却立刻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你是说斯夸罗的事情？我可不知道我们家的大姐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

　　“自信？我赫妮瑟斯最不缺的就是自信了，”赫妮笑笑，立刻明白过来自家弟弟这是在安慰自己。
　　但是那张神采奕奕的脸突然变得黯然，“只是啊……我最近突然真的变得很不安，卡利斯，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预感，就好像马上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赫妮瑟斯的话音刚落，她放在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悠扬的旋律回响在出租车内。

　　姐弟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赫妮立刻拿出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我是赫妮。”

　　“赫妮，是我，玛蒙，”对方听见了赫妮的声音后迅速答道，然后顿了一顿，这才继续说道，“我打电话给你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BOSS回来了。”

　　>>>

　　赫妮瑟斯现在的心情的确有些复杂，在听见父亲终于从冰中出来的消息，她原本应该是兴奋的，只是每当她想起了自己那第三个任务时，那种兴奋就会像是被立刻泼了冷水一样，顿然消失。

　　她原本计划着当老爹出来后就立刻回家的，只是现在这一行程将会被无限制延期，直到她的老爹和沢田纲吉打过之后才能被正式执行。
　　也就是说，只要他们不打，她和卡利斯就不能回家。

　　只是从另一方面而言，她又希望着这一天永远也不到到来，因为他们之间的战争一旦打响，就意味着她必须正面背叛她的老爹、背叛巴利安。

　　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使得赫妮瑟斯在回到日本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睡过一顿觉，甚至还夸张地瘦了几斤。
　　身为人弟的卡利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除了变着花样准备三餐外，他无法为姐姐做出点什么。

　　卡利斯并不是不知道九代目给自家姐姐的第三个任务内容是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之下，他完全没有办法插手，只能任凭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因为赫妮和他都清楚，这是属于历史的一部分。
　　即使他们想要篡改，最终也只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下去。

　　赫妮的状况沢田等人也知道一些，虽然不明白“五十岚君”的姐姐为什么会一下子变得那么憔悴，但是身为好少年的沢田君，还是提出要想办法帮助“五十岚君”让姐姐变得高兴一些。

　　契机很快就来临了。

　　除了赏樱祭外，日本的另一个特色就是独属于夏的夏日祭。

　　从海报上看到了今年夏日祭举办的时间之后，卡利斯立刻为自家姐姐准备好了夏日祭要穿的浴衣以及一系列的配饰。
　　他不是不知道自家姐姐对于夏日祭的向往，因为他也和赫妮瑟斯一样，从小便从十代家族成员那里听多了关于日本的故事，其中就有夏日祭。

　　赫妮在见到那套浴衣后的表情就如同卡利斯所预料的一样，是充满着惊异与惊喜的，只是那种表情迅速地转变成了他所不明白的复杂神色。

　　带着一丝怀念，仿佛是勾起了沉睡依旧的回忆。

　　一直在意大利长大的姐姐在看见浴衣之后，并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完全不知道当初斯夸罗带着赫妮参加过夏日祭的卡利斯这么想道，但是那些疑惑在看见赫妮的笑容之后，迅速地被他抛在了脑后。

　　“一起去夏日祭吧，大姐头。”
　　卡利斯对自家姐姐笑道，“平日里的烦恼暂时就抛到脑后吧，今天可是特殊的日子。”

　　>>>

　　卡利斯并没有约上其他人，或者说，他更希望和姐姐单独参加夏日祭……而不是和其他人一起。

　　纵使他们现在和沢田纲吉是邻居，而卡利斯也和沢田、山本、狱寺是同班同学，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
　　虽然他们本人并不知情，但是不代表赫妮和卡利斯都忘记了他们将是巴利安的对手这件事。

　　一想到自家父亲将被一个14岁的少年击败，姐弟两人就算在原本的时代对沢田纲吉这个十代目还存有些好感，但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也不会对未来的十代目家族太过亲近。

　　说白了，就是两个还没长大的小孩在闹别扭呢。

　　穿着自家弟弟为自己准备的墨色浴衣，脚上踏着的是第二次体验的木屐，赫妮瑟斯想到的却是那件被自己放在行李箱最底层的、来自斯夸罗的礼物。

　　她还记得那一天在夏日祭上的斯夸罗宛若一个合格的男友，一举一动完全都是斯夸罗专有的体贴。
　　赫妮还记得，那时斯夸罗对不安的自己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这么想来的话，明年我再陪你来就是了。”

　　只是回到了意大利之后没多久，她便为了任务离开了巴利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回去过。

　　现在就是当初斯夸罗说的“明年”了，她又一次站在了夏日祭上，只是当初陪伴在她身旁的人，现在却不知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

　　大概是在BOSS的回归而兴奋着吧？
　　又或许是在为即将开始的战斗做着一系列的准备？

　　赫妮瑟斯不知道，不过她却很清楚，纵使她并不愿意，但是现在一切的无可奈何，在将来都会被当作背叛的依据。背叛了巴利安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知道他的事情了。
　　下一次见面，她或许就会是他的敌人。

　　“大姐头，”卡利斯拉了拉赫妮的衣袖，“不是说好今天不再去想那些了吗？”
　　他自然清楚赫妮的走神是为了什么，也暗自下定决心，下次见到斯夸罗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地抽他一顿，然后拿他去抡墙。

　　只要大姐头的第三个任务还没结束，他就不怕没有这个机会。

　　“如果实在忘记不了的话，”卡利斯将她拉到某个摊位之前，“就疯狂地玩一把吧。”

　　赫妮看着放置在她眼前的长枪，曾经参加过夏日祭的她自然清楚这是一个射击的摊位，因为那天她就是在射击的摊位打到了那一对狐狸面具。
　　现在那对狐狸面具一个还在她这里，另一个则是……

　　不知道他丢了没。

　　已经替赫妮付完钱的卡利斯看着自家姐姐非但没有如他所料那样，兴致勃勃地拿起了枪，反而的一脸的患得患失，对，就是患得患失，就算是自称最明白姐姐心意的卡利斯，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来参加夏日祭，”熟悉的声音在姐弟两人的耳畔响起，穿着玄色浴衣的小婴儿站在了桌上，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不好好享受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Reborn……”
　　“阿尔克巴雷诺。”

　　Reborn拿起了其中的一把枪，挑衅似的看着赫妮瑟斯，“要来比比看么，我听说你最擅长的就是枪了吧。”

　　赫妮扬了扬眉，爽快地拿起了另一把枪，“我还以为这个听说，指的不是我，而是某人呢。”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在赫妮和Reborn之间蔓延开，而前来围观的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这让一旁的卡利斯无奈地抚额叹气。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而且……让他家大姐头振作过来的人，似乎是整个巴利安——除了他们的母亲大人外——都痛恶至极、每每提到都咬牙切齿的Reborn？

　　只是卡利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Reborn并不是特意来帮赫妮瑟斯振作的，而是有事要来“询问”她。如果赫妮萎靡不振的话，那么他的问话自然不会成功。
　　当然，就算赫妮瑟斯振作过来了，他的问话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成功的。

　　然而等到卡利斯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时候，他们的对话内容也变得越来越诡异。

　　“说起来，你应该已经死了吧，”Reborn对准打下最底下的某个玩偶打了一枪，“那时你坠崖的事情，就算是在日本的我也听说了。”

　　“是吗？”赫妮无所谓的笑笑，也扣下了扳机，顺利命中，“那您的情报网还真是发达呢，Reborn先生。让我猜猜是谁告诉你的……唔，要我猜的话，应该是跳马吧？”

　　“说起来，你还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赫妮瑟斯。”
　　Reborn对于赫妮的问题不置可否，又迅速地换了另一个话题，反正两人的对话都是以意大利文来进行的，也不怕被其他人听懂。
　　“当初你从迪亚士的囚室逃脱的那件事也是一样，除了你以外，至今都没有人知道你是怎么从那间密室里逃出来的。现在你又奇迹般地在坠崖之后生还，你是怎么做到的？”

　　赫妮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只是那笑意并没有抵达到眼底，“想要知道？很简单啊。”

　　“你大可以像当初那样，再设计我一次，然后24小时密切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样你就可以知道我是怎么密室逃脱、坠崖生还的了。”

　　一旁的卡利斯一怔，虽然他有听说过自家姐姐曾经身中七枪，却没有想到那件事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他就说自家彪悍的姐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俘、还受了重伤，但如果Reborn这个阿尔克巴雷诺也搅和进去的话，那就想得通了。

　　完全没有想到赫妮其实是故意被抓的卡利斯，默默地把仇恨值转移到了Reborn的身上。

　　想到了赫妮说这话的用意，Reborn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什么，手中的枪再一次对准其中一个玩偶，再一次转了一个话题，“我记得你前不久去了意大利一次？那你应该知道吧，那个人回归了的事。”

　　“怎么？接不下台词就想要换话题了？”赫妮挑衅地看了Reborn一眼，却也没有再抓着之前的话题不放，“不过那件事的话，我的确知道哟。”

　　一旁的卡利斯担心地看着赫妮，但是在看见自家大姐头那平静的脸色之后，也没有上前制止。

　　因为他知道，这是属于赫妮的战场。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到她的战斗。

　　“在我回到日本以后。”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Reborn耸耸肩，“说实话，你和那个人还真是相像，尤其是……”

　　“‘尤其是这双眼睛’，”赫妮笑着接口把话说完，她口中的那双眼睛对上了Reborn的视线，“你是想这么说，是吧？”

　　Reborn轻哼一声，“你倒是清楚，是因为之前已经有人说过类似的话了吗？”

　　“啊……是啊，的确有呢，”赫妮打下了最角落的那个鲨鱼玩偶，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枪，“很多人都说过这句话呢，‘太像了，这双眼睛’什么的。”

　　“呐，老板，我只要那个鲨鱼玩偶，”对着痛哭流涕的老板说道，赫妮在接过玩偶之后转身只要离开，只是她的脚步很快就停下了，“呐，你说……我除了眼睛外，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和他相似，比如说……”

　　“愤怒的火焰？”

　　Reborn看着赫妮和卡利斯渐行渐远的背影，敛起了脸上了原本的笑容。

　　而另一方面，捏着被姐姐强行塞到怀中的鲨鱼玩偶，卡利斯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没有丢掉，“呐，大姐头，为什么要对那家伙说那些话？”

　　“哪些？啊，你是说和爸爸很像那些话吧？”赫妮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嘴唇，然后笑得狡猾，“你不觉得让他头疼会很有趣吗？”

　　向来都是Reborn让别人苦恼，现在也该是让他尝一尝纠结到死的滋味了。
　　让他去纠结她到底有没有愤怒的火焰吧，反正他什么也查不到。

　　“大姐头你还真是……”虽然对于自家姐姐的行为感到无可奈何，但是卡利斯坚决不同情Reborn。

　　会发生今日种种都是他自找的。

　　“对了，大姐头，你知道么？”卡利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偏着头看向赫妮，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发生的一阵骚动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并盛中的风纪委员长带着手下的风纪委员们开始收保护费罢了。

　　“一想到未来被称为最强的云守曾经是个会在夏日祭收取保护费的中二少年、彭格列十代目也是从裸.奔开始，我突然觉得其实爸爸没当上彭格列十代目说不定是件好事。”赫妮瑟斯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云雀，突然发出了如此感叹。

　　“别这么说，大姐头，我们马上就可以遇到熟人了。”

　　“诶？”

　　卡利斯故作玄虚地冲赫妮眨眨眼，“我今天早上得到消息了哟，复仇者监狱最近逃了一群犯人，其中领头的人名为……六道骸。”

　　赫妮沉默了几秒，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