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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台 ...

  •   这所大学的物理系教授林老头以上课无聊和讲课速度奇慢而闻名全校。上了两堂他的直叫人打瞌睡而且10分钟的内容要半小时才搞定的催眠课后,我做了一个事后认为是很明智的决定――逢其课便翘。
      物理系的教学楼一共有8层,算是我们学校的高层建筑了。顺楼梯爬到天台后,顿感眼前一亮,当初报这所大学的原因之一就是它周围依山傍水的风景十分之不错。现在一看,更是叫人心情愉快。在天台上找一个温暖的地儿躺下,我仰视头顶的一片蓝天,蔚蓝地没有一丝污染的晴空……两个小时的课程仿佛转瞬即逝(没上课看美景时间当然过得快啦),想想到了午餐时间,我摸摸饿瘪了的肚皮恋恋不舍的离开这个宝地。
      下一堂林老头的物理课,我当然也是照逃不误,一路小跑登上天台。没想到,却有人捷足先登。那是一个非常白而且清秀的男生。微长的头发柔顺的贴在脸庞,随初秋的微风轻轻晃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好看的栗色光芒。白皙的皮肤,仿佛透明一般。我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怎么看也只能说他是漂亮的男生。不过,让我及其不爽的是,他成大字形躺倒的地方正好是前天我选了七八个地方最后选好的宝地!!不过,看他好像睡着的样子我也不想再麻烦的叫他起来,懒得再找地方了,我挨着他躺到,掏出烟和打火机,边欣赏美景边抽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感觉到身边的人好像醒了,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声音“嘿”。当时我正在观察头顶一片白云的变化状态,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回答,我叼着烟,用含糊不清的声音答到:“嗯。”而后,再无说话。
      第三次翘课,上了天台后我又看到了躺在我的宝地的那个男生。这天阴天,没有了往日的美景,我就感到一阵空虚,很想找个人来说话。刚想开口,那个男生忽然睁开了眼睛,用栗色瞳看着我,笑了笑,说道:“我叫丁零,丁子的丁,零分的零,你好阿。”
      “哦,你,你好,”我搔搔头发,挺惊讶他的突然开口,“我是赵嘉,嘉是嘉奖的嘉。”
      说完又躺到,拿出烟来抽。
      “你抽的烟是不是七星?”身旁的丁零问道。
      “嗯,”又是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呵呵,味道阿,以前我又一个好朋友也抽这个牌子。”
      烟味有什么不同么?我在心底纳闷,不过也没有问出口。
      “你是物理系的?”我问。
      “对,今年大一。”
      “哦,我也是。怪不得每次上林老头的课都能在这看到你。”
      “现在他的课能有一半同学去就很不错了。”
      “没有营养的课,没有听的价值。”
      “呵呵,也是。”
      这个阴天,我们聊了很多,聊了各自的兴趣爱好,家庭背景等等。我发现,我们很合得来。
      “我先走了,后天见阿,”平常一起吃饭的朋友打来电话,我起身,拍拍身边的人,“你啊,再不去食堂就占不到地方了。”
      “嗯,我一会就走。”丁零微笑着招招手。
      走到天台的门口时我回头望了望他,少年躺在那里又闭上了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嘴角仰起天使般的笑容。
      让人很轻松快乐的男生。我想。

      两天后,我又在天台遇见了他。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总是在我上了天台就能看到他的躺倒的身影。
      “喂。”我站在他前面,嘴里叼着最爱的七星,双手叉腰,低下头看他,影子投射到他的身上。
      “我来了。”又说了一句。
      “嗯,”许久,他长长的睫毛才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呵呵,早啊。”
      “睡得很熟哦,当心被秋风吹了感冒。”我拉他坐起来,握住那双稍显苍白的修长双手时我愣了一下,那双手,是怎样的冰凉阿。
      “你很冷么?手这么凉。”
      “啊,没事。”
      ……
      “你看这天台四周的围栏。”他说。
      “嗯。”
      “有加工过的痕迹。”他走过去,抚摸那些半人高的栏杆。
      “原本的就底下那层那么矮吧。”我的视线随着丁零的身影,看他将头探了出去。
      “唉?赵嘉你说,如果从这上面掉下去,会不会死?”他回过头来,做了个掉下去的手势。
      “这里是天台哦……一般是活不了。”
      “原来如此。”他垂下眼睛。
      “你整天都想些什么阿,死不死的。你看学校都把围栏加工到这么高了,谁还能掉下去阿。”
      丁零好像是被我的话触动了,浑身颤抖了一下,紧咬住嘴唇,像是要说些什么。
      “我……有个朋友……就是……”瘦弱的身子站在那里,像是马上就要随风飘走一样。
      “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待我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抱住他的动作了。
      丁零比我矮半个头,抱住他,有一种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觉……
      他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声音有一点呜咽,“他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那次从天台回来,我有一点魂不守舍。从他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就这么直直插到我的心口……
      他是我最最喜欢的人……
      这个他,直觉上告诉我,是他而不是她……
      晚上少见的失了眠,满脑子想的都是丁零。
      他睡在天台的样子,阳光照射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柔软的栗色头发,还有那好像若有若无的呼吸。
      他睁开眼睛,侧过头来对我微笑的样子,栗色的瞳像是能放出光彩,嘴角稍稍翘起,出现两个小小的酒窝。
      他说话时的样子,眼睛顶着头顶的天口,嘴唇一开一和,声音温柔。

      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他是我只见过三次的男生,我们之间的交往,只有六个小时,而已。

      两天后,我犹豫了很久,还是上了天台。
      丁零依然在那里,像是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那里似的。
      或许是前天我突然拥抱了他,彼此见面都稍稍有点尴尬,互相问候了,就谁都没有再开口。
      我躺在那里,今天的天空依然晴朗,白云一朵朵,飘的自由自在。
      心里又突然有了勇气,我握紧了拳,起身,看了身边的他。
      丁零大睁着双眼,望向天空。
      我低头,吻了他。
      前后大概有一分钟吧……
      他的唇,柔软,冰凉。
      丁零没有反抗,只是将视线转移到我的双眼上而已。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丁零,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
      丁零听完,用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眉头微皱,用气愤的声音说:“赵嘉,你这个骗子。”
      而后,他起身离开,消失在门口。
      我又躺下,心里想着,不是个滋味。
      正常的男生,应该是很鄙视同性恋的吧。
      没有经过他允许就抱他,又吻了他,所以他生气了吧。
      总之是我不对。
      心中的裂口又扩大了一些。

      从那天往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丁零。天台我去了好多次,没有他。
      大一物理系我几乎找了个遍,居然没有人认识他。
      丁零,像是青空送给我的天使般,又在青空的注视下,消失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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