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听书

23、第 23 章

　　转眼间飒飒的秋风唏嘘地掠过，寒冰的隆冬将至，尽管风雪未降，但寒意侵染，骤冷的空气蕴藏着冷洌凄凉的冬之彩华，仿若身在寒潭的寒冷，浓烈的气息有如丝丝岚烟窜进所有人的心头，引起一阵的哆嗦。业已凋零枯黄的落叶轻悠悠地随着寒透人心的风儿徐徐地在空中飞旋，宛如落日最后的仙子一样飞飘，不停地旋转，不停地跌到又跃起，贯彻最后轻盈的灵动力，幻出最为脱俗高贵而凄迷的景致。

　　顽皮又可恶的寒风袭来，未见到半分的预告，看似多情其实是无情地卷走了昔日的温暖，带走了枯黄，呼啸而去。温暖已经涓滴不剩，被留下的仅仅是寒刺刺的冷。秋的金黄，仿佛没有影子一半，半点痕迹不留，可以想象很快那令人惊叹的银色世界将会铺盖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沉默其中。

　　风是多么的多情又是多么的绝情！！！

　　被窃取的暖和渐渐消失在指尖上，图留无力的苍白与苦楚，昨日种种如黄花败去，妄想停留片刻也不允。适应该放开的，偏偏他却没有办法放开。他可是昔日的豪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范家的下任当家，可谓是天之骄子，武林高手前辈们的宠儿，娇妻美眷伴生……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风光，他是人中的龙凤啊！

　　现在他是什么身份？！没有人看得起的泥巴！他想要重拾昔日的富贵，可能吗？

　　不行！肖怀（即是范秋宁，以后还是用肖怀的名字）叹息。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音解，好歹他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兼现任的情人。他不能够不说清楚就离开的。但是他能对着他说清楚自己已经有妻子，要离开么？好难啊！还有辜负的嵘儿，几年来都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想起当日的断绝，为了未来的名誉，抛弃了他。心也不由得微微抽动，曾经想要好好照料的人儿，为了他弄得如此下场。那场血色的婚礼，他难以忘怀……

　　倘若他在一次遇见他，他绝对要好好地对待他，以便弥补他以前对他的伤害。

　　上天怜悯他，竟然让他见到以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相见的嵘儿！！！

　　是真的嵘儿！真的他！

　　谈笑风生的嵘儿！

　　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把拉着他的手臂，逼切地想要与他诉说他的悔意，以及想要重修旧好的心愿。可是下一秒钟，他震慑于他身边的冷峻男子的寒冰如刀的尖锐目光，局促地笑笑，很自动地松开自己的手。但是他依然没有死心，温柔地呼唤：“嵘儿……”纯真的嵘儿一定会原谅他，然后回到他的身边的。

　　“噢噢！是你呀！是喔！忘了他一定会将你带在身边，差点儿忘记了。”葛舍淡淡地搪塞着回应，最后一句则是小声地自言自语。音解怎么没有看好他？

　　“嵘儿，终于见到你。我好想你！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以前做得太过分，嵘儿，我的好嵘儿，你不会怪我吧？”没有注意到葛舍犹如陌生人的神情，径自地说道。

　　“秋宁，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这样亲密地叫你。一切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想再提起。而且我现在也释然了。以后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是你，我是我，当初的情分就让风吹走吧。多年养育的恩义，我已经报答过。”范家一年前曾经遇到过没有跨过的困境，是他帮忙化解的，养育之恩就这样报答。而当初秋宁的绝情，他也狠狠地报复过。毕竟他会离开，会失去记忆，会遇见音解全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结果。当日他已恢复自己的性情，难堪的场面使得他不客气地离开，但是又不消气，所以用催眠术使得秋宁忘记自己所有的记忆，然后抛在小路上，随之生死。没有想到竟然让他遇见上山的音解。而解开催眠的关键就是秋宁爱上另外一个人，可以为他生为他死的其他人。

　　至于未来他们两个的结果还不知道是怎么样，这一些得要他自己选择。当初其实想要毁了他的，但是在半路上又突然改变主意。否则，这世上早没有他。现在的情况还算不错，他已经不再在意以前的事。他终于可以从困境中解脱出来，也即是，范秋宁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成为过去。

　　肖怀顿时听了，不由得停一下，有点难受地倾听着不再属于他的甜腻的声音，他的嵘儿在说什么？这……一定是他听错，一定是。“嵘儿，你忘记了吗？我们可是发过明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啊。虽然我以前是对你不起，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错，难道你就不会原谅我……”

　　“范家的哥哥，你不必再说下去。我曾经犯过的错误，是绝对不会再重复的。我已经对你没有当初的感情。”

　　“不可能！”

　　“我花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来忘怀，忘记我的愚昧，忘记我的伤悲，重新开始。你也应该放弃你当初的执著的心思吧，已经不同于当初，你自己好好把握未来。难道你现在过得不好么？你知道吗？贪心的人只会在最后的那一刻痛苦，悔不当初，可是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肖怀沉着脸，不客气地责问：“你爱上别人？对不对？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

　　“是的！我爱上了别人，哪又怎么样？我爱谁由我决定，你是谁？你只是我认识的一个人罢了！你……凭什么管我？而且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你还认为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吗？你可知道那些日子，我是什么样子？你以为我还是那样的纯真么？”葛舍深沉地淡笑，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懦弱的嵘儿。

　　“你……”

　　“还有，嫂嫂一直还在家中等候，不曾放弃搜索你的踪迹。范哥哥如果你舍得的话，不妨回家去！早些回到那个温暖的家，不需要再想什么是现实，这样也是很好的选择。在外面流浪终究没有在家中好。”选择哪一条路是你的问题。葛舍退回伊戈稔的身边，而他身边的人就是自己的最佳选择。

　　肖怀茫然地盯着他看，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葛舍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嵘儿竟然这样对他，那么冷漠、那么绝情绝意，这一幕，好像在那儿看见过一样。好像……他猛然一睁大眼睛，“你……你……是你……”

　　葛舍了然地耸耸肩，他冷狠的那一面，他之前看见过的，就是他失去记忆时候。“哦噢？你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吗？真得那么不愿意面对现实？”

　　他想起来，想起来了！是眼前这个人做的！是他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术使得他忘记所有一切，而且将自己掳出范家的人也是这张无情的脸！

　　“是你！原来是你！不是！你不是嵘儿！嵘儿不会这样对我的！你究竟是谁？”这一切的不幸由遇见他开始，他被逼流落他乡，然后遇上善良的音解得到解救，但是在飞流中被人羞辱折磨，这一切不堪回首的记忆，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发生！是他！骗子！幻化成嵘儿的样子欺骗自己！他不是嵘儿！不是！

　　“那么你以为我是谁？”好笑地看着肖怀自寻烦恼。

　　“你是谁？！”肖怀想要冲上来质问，不过被一直保持沉默的伊戈稔拦截。

　　“我是童砌嵘，也是葛舍，偏偏却不是嵘儿！也可以这样说吧，那个嵘儿菜是虚构的，他是不存在着一个世间上。他可算是一个试验品，可是他失败了，所以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骗人！你骗人！嵘儿怎么可能是假的？不可能的！我们可是相处十几年的！你胡说！”

　　“其实你自己知道事实，不断反驳也无补于是。你难道认为一个人吐了一滩血还能够活着？那么多，整个范府在任何一个角落都可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道，这样的嵘儿还算是人吗？说是妖怪，比较能够更加让人信服呢！”

　　在后头的仰久（还有其他人，不过都是在看戏状态，所以忽略不计……）倒是很赞同地点点头，就是啊，葛舍是妖怪这一点，他是绝对比任何人都不怀疑！！！

　　“你！”肖怀怒火狂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火，总之心里头不舒坦，藏在身上全部当作是暗器的东西全部扔出去。自从他记忆回来后，他的武功同时也回来了。

　　很可惜。他面对的人，不是一些下流小瘪子，而是伊戈稔，所以，暗器很完整地被挡回去。
　　葛舍则是在某人的背后冷冷地瞪昔才一脸赞同的仰久，瞪得仰久一直缩，缩，缩，缩到最后面去了。

　　其他的师兄弟而是仰首望天，今天的白云意外的白。

　　“算了。咱们走吧。我不想引起轰动。”

　　其他人不由得别了外面重重的人墙一眼，轰动？他们早已经是老百姓们眼中的好戏，现在这样说迟了吧？

　　这叫做睁眼说瞎话吗？

　　不算！在某人的阴险笑脸下，同时很没有骨气地放弃反驳，乖乖地分散离开。

　　接受了连番打击的肖怀在错愕惊疑下，正想要拦住他们，不准他们离开，他还有一些事情不明白，一定要问清楚。究竟当初的嵘儿，他怎么了？这位眼前与嵘儿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又是何方神圣，他问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嵘儿的事？他又是谁？嵘儿，他真的不在了吗？

　　伸出的手被重重的人群拦住，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影中。

　　“肖怀！原来你在这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今天一大早音解拉着肖怀出去逛逛市集，准备散散心。谁知道，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个晃神，对方的人影不见，两个人被人群冲散了。他好不容易跑了许多地方，终于在这儿找到他，音解马上喜上眉梢地拉着肖怀的衣襟，而后，冷然地看着被甩开的手掌。

　　肖怀推开他眼前的音解，怅然若失地站着，前面的路已经没有他们的任何踪迹，该死的！

　　只见音解旋即若无其事地站在他的身边，望了一眼他注视的方向，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
　　哪里有什么？你怎么啦？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出现才对。”

　　“没……没什么……”任何人都可以窥探出其中敷衍的意味，他的眼神连一眼也没有正视他。一定有古怪！

　　“是吗？”音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笑地拉着他的手臂，“那么我们回去吧？反正已经逛得差不多，是该时候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我想再走走。”话音一落，人影不在。匆匆忙忙地拨开众人，借以寻觅消失的身影。

　　音解无奈地站在人群当中，颓然地苦笑，那么迫切的神态，那么焦急的语气，不像是平常的肖怀，难道竟然在这个边陲之地遇上故人吗？如果只是朋友还好，要是他心中那重要的人……他可怎么办好呢？真是讽刺！以前是失去记忆的他害怕自己会变心，天天跟随他的身后，如今轮到他遭受这种痛苦么？那种想要追也追不上的感觉真得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