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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赶药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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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初晴的天空下,一辆简陋的马车顺着坑坑洼洼的路面缓缓前行,由于才下过雨的原因路面显得异常泥泞,马车经过的地方总是能溅起大大小小的泥点。仔细看去,那车行得歪歪扭扭的,似乎没有人在驾驭,由着那匹褪毛老马在路上扭来扭去的乱走,只在快跑到路边沟里的时候才会被车上的人轻轻一拉,又回到路面进行他那歪歪斜斜的旅程。所幸,这条路上行人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不然以马车这样的行驶法,早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象没有骨头似的倚靠在车门上,一顶旧草帽斜斜戴着隐隐遮了半张脸去,手拿缰绳昏昏欲睡的半眯眼睛,头随着马车的晃动一点一点的,时不时的碰在身后的车门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只在感觉到车歪斜得太厉害的时候拉一下缰绳,免得连人带马掉进沟去。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很多次了,路面没什么大的能跌死人的坑洞,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所以我才能这么放心大胆的‘假寐’。恩… …也许下次应该考虑在门上装上些软垫就更完美了,摸摸被磕的有点痛的后脑,喃喃抱怨着。
马车里装满这一季累积下来已炮制好的药材,淡淡的药味从门缝里若有若无的飘出,薰得原本就瞌睡的我更加想睡了。今天让我起个大早的原因就是这个——赶药市。
要说起这药市啊,可算是这边陲小镇一大盛事,每三个月也就是一个季度一次。小镇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虽是西华的领土,但却处于西华、敬羽、北佑三个大国的夹缝之中。三国之间关系不太融洽,时常会有些小争斗,于是这块地方成了个三不管地带。奇异的是,尽管如此数年来,时间一到每季一次的药市便会照常开放从未中断过。届时,附近地区和各国的药商都会汇集到这里收购或交换各种普通的、珍贵的药材。这个时候小镇就会被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已经存在很多年的奇怪势力保护着,而在这股奇怪势力的保护下,药市也被严密的保护着,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没什么人敢在药市上闹事。至少我参加的这几次就从未出过什么乱子。
一路颠颠簸簸漫长的路程突然让我觉得有点后悔,真不应该选离镇子那么偏远的小山村住下,弄得现在要赶一次集要走三个时辰。老早就得起床不说,单是这颠簸得让人头晕脑涨、浑身酸痛的泥泞小路就让人受不了。可是不住在那里又上哪里去弄到这些那么好的药材呢?要知道那里是离飞鸟崖最近的一个村子了。
飞鸟崖——顾名思义就是飞鸟才能上得去的悬崖,山崖高耸入云,墨绿的崖顶常年笼罩在云雾之中基本没什么人能上得去,也因为这样山崖上才能长满奇花异草和各种珍奇草药。曾经为了这些珍奇草药一些大胆的人结伴上崖,结果上去的人不是丢了性命就是残了腿脚,回来的人都说能看见满山的草药,却也没见有什么人有能力采下一株半棵的药材带回来,一来二去的渐渐也就没什么人提起也没有人敢去了。
本来还在辗转旅途中的我正考虑要去哪里,无意间听人提起这飞鸟崖有好的药材,挑起了我这个半调子‘大夫’的兴趣,想起师父留下的《医经》里记录了许多险为人知的珍惜草药,就想要去碰碰运气,也许在这个悬崖上能觅得它们的踪迹呢。
自从搬到那个叫雾村的小村子后,我就仗着一身轻功和胆子大,迫不及待的天天跑去爬那个飞鸟崖。别说,这山上还真发现了许多的奇花异草和草药。没想到为了这些草药,我在小村里这一待就是一年多。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个阻碍的万丈悬崖,却给了我一定的帮助。原本我就有不错的轻功底子,加上吃了那条奇怪的鱼以后,功力竟然大增。按理说吧,作为学武之人这算是天大的好事吧?可是跟着那个牛鼻子老道师父学习的时候除了基本入门的内功心法和轻功我就没学到其他的东西,跟着小骞也只是学了几招粗浅的剑术。也不能浪费了这身内力呀,没办法就只好天天运运气、爬山练轻功。练来练去、爬来爬去的,这本来最开始要三天才能爬到顶的山崖,练到现在只要两个时辰就能轻松上去了。这也算是收集到珍贵草药以外最大意外的收获了。现在的我估计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内功奇高,武功奇烂,轻功无敌的‘高手’了。
思绪渐渐飘远,离开轻歌多久了呢?不去刻意的记住时间,所以也就忘记了里开他到底是一年还是两年?我常常在想,为什么就对他动了心呢?难道是他的笑容和枫有几分相似吗?又或许是因为十几年来的孤寂让我抗拒不了那么温暖的笑容?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离开而对他有所淡忘,相反的,他的一个眼神、一抹淡笑仍清晰的篆刻在心上。始见面的那双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眸子,踏歌会晚上有点邪邪的表情,几分妩媚、几分诱惑的笑容,刹那间的心动,这一生也就只这么一次了吧?匆匆的相遇和匆匆的离别,却在彼此的心底留下深刻的烙印。人生奇怪的际遇就在于此了吧?本来应该是擦肩而过的两个陌生人,在不经意间竟然也能够这样情根深种。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还能记得我跟他的约定吗?虽然这里离彤云很远,也并非消息闭塞,这两年来没有听说皇家有举行过婚礼,想来轻歌还是把那件事情压了下来。当初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让我离开的?只记得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了一句话:“你不愿意躲在我羽翼的保护之下,喜欢追求自由、想看遍天下,那么我不会阻挡你的脚步,你只要知道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总有一天,我会处理好手里的一切去陪你的。”
手习惯性摸上胸前衣服内那块细润透明的冰玉,心里充满甜蜜,这是那天离开时轻歌硬挂在我腰上的,用他的说法就是,怕我跑太远不回去所以就用个物件栓住我。呵呵,说是栓住我,看他给我东西时略微发红的脸,恐怕是‘定情’的物件吧?虽然我不懂玉,但从那绿得让人心醉的颜色上就可看出这个东西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不能丢了,于是我干脆就把它挂在脖子上藏在内衣里了。
远远的传来喧哗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提醒着我小镇快到了。伸个懒腰坐直身子,顺便把草帽上的薄纱拉下来严严实实的把脸遮了起来。这张脸随着年龄渐长,越发妖娆得祸国殃民起来,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绝对不能让人看见的,就怕又惹出什么事来打破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紧紧手里的缰绳,示意老马加快速度,果不其然,在转过一个大弯以后,一座不大的城镇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出现在眼前。
看见目的地已到,老马知道可以休息了也是精神一振,一扫刚才颓废的样子,尥起蹄子就向集市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