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野草》盛*

17、 第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商队大陆人马在客栈前集合，点一点，独缺壬十二。
　　“我去叫他。”我向众人毛遂自荐道。
　　众人同意。
　　我兴冲冲的跑回客栈。本来我是不会揽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可我是壬十二的保人，至少在我俩任何一个人离队以前我都有责任看护好他。
　　“当当当”无人应门。
　　“当当当……”连续敲了一段时间依然如此。我火大了，用力推门，入内一瞧，房内空无一人。这小子去哪了？难道是昨晚负气离开了？这么一来，不等于（我）为康玄净赚了两千两白银？哇哈，这下功劳大了。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我得意洋洋的从壬十二房间走出来，恰巧看到店主背着一个包袱从此经过，随便问了一句：“老板，你知道住在这间客房的客人去哪了吗？”
　　店主笑呵呵的答道：“我已经不是这儿的老板了，新老板在里面，您有什么事，去问他吧。”
　　我顺着“原店主”手指的方向，看到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人——青衣蓝衫。
　　“壬公子！”他真的把这家店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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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相信，他真的把那家店盘下来了，只为了我的一句气话，为了和我赌气。
　　他家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多少钱？他的头是不是小时候被门掩过？我头顶上冒出一堆问号，却不方便向当事人询问。
　　我、虹蔷、壬十二三个人坐在马车里。虹蔷向来话不多，她从上车到现在一直在闭目养神，其实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剩下我和壬十二，正处在“交战期”，说话半句闲多，只能大眼瞪小眼。实际上瞪眼的只有我一个，因为他的视线根本不在我身上，就算偶然与我视线交汇，他也会很巧妙的避开。
　　“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队前有人传话。
　　我等这个时候等了两个时辰了！我像重获自由的小兽，第一时刻冲出马车。车门外康玄一把接住我。
　　“别乱跑。”他笑着把我放到地上。
　　虹蔷，壬十二随后下车。
　　“这次可不能到处乱跑了。”连虹蔷也学老太太的样子在我耳边续道着。
　　我向她敬礼，我说：“我知道了，我保证。”
　　他们都笑了，只有壬十二表情僵硬。他甩头走去一旁休息。后来虹蔷也被人叫走——护队长新学了一套剑法，有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向她请教。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块儿空地。护队长首先比划了一番。不多会儿，虹蔷拔剑，使出了和他一样的招式，只是虹蔷的动作比他更快更狠。
　　“太美了。”看那轻剑纷飞的美景我陶醉不已，仿佛他们不是在练剑而是在练舞。舞的主角是虹蔷的长剑，它忽上忽下，忽而画圆，忽而笔直刺去。
　　我兴正浓，一只小白鸽从天而降。
　　虹蔷收回长剑，捧起白鸽，退回到马车内。
　　飞鸽传书？
　　“是什么人寄来的？”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康玄漫不经心的答道：“她的主人。”
　　我不禁大吃一惊：“那你呢？”
　　他听后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方答道：“姑娘未免太抬举我了。”带着这样一句话，带着他眼角的泪水，他骑上马，一声令下，商队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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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又是城郊的一家客栈。赶了一天的路，已是人困马乏，人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用过晚膳，便各自奔向自己的房间。
　　“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退了衣服，发现骆归雁送我的玉佩掉在地上。捡起来端详了半天，不过是一块雕有麒麟的白玉，为什么猫男看到它时会显得那么吃惊？它、骆归雁、猫男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又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想着想着，门外嘈杂声起。
　　我披了件外衣，准备一探究竟。突然门外闯进一人。
　　我受惊不小，手里的玉佩再次落地。他捡起来问我：“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我一把从他手里夺回来：“不知道壬公子深夜造访有什么事？”
　　“我……”他话音刚起，就见从窗户钻进一人。这人的装扮与昨天那伙黑衣人一般——黑衣蒙面，在夜晚更加可怕。
　　我害怕极了，战战兢兢的退到门口。
　　但壬十二可不是吃素的。他拔出匕首，与黑衣人战成一团。壬十二的匕首与黑衣人的长剑在空中相互敲击，互不相让，看得出，他们都想速战速决。但越是急于求成，越是章法大乱。好在壬十二比他技高一筹，才能抓住黑衣人的空当，对准心口，一刀下去，黑衣人当场毙命。
　　“不要紧吧？”康玄姗姗来迟。
　　“没事。”我指着地上的尸体问他：“这个怎么办？”
　　他很平淡的答道：“待会儿叫人把它埋了。”
　　说完就要走，走了几步却又回来对我说：“刚刚我那边也遇袭了……”
　　“没受伤就好。”我不想听他解释。
　　一时间房间寂静得吓人。
　　“你今晚别住这儿了，去蔷儿的房间睡吧。”他盯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嗯。”我应了他的意思。
　　康玄走后，壬十二来到我身旁对我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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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过去三天了。
　　这天中午，人们正在中途用餐。康玄带着虹蔷走到众人中间。领队摆出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兄弟，这些天辛苦了。”康玄首先向众人问好。
　　人们听了纷纷笑道：“不苦不苦。”，“二爷太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在众人的表态声中，康玄继续说道：“本来我是该留下来随各位兄弟赶赴贤梁，怎奈老爷子催我回去，书信今早刚刚收到。兄弟们，父命难违，还望众位谅解。”这才是他想说的。
　　“二爷，有我们在您就放心带着蔷姑娘回去吧！”人群中有人高声附和道。
　　我坐在原地，视线中是他高大的身影。我知道离别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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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结束后，康玄牵着马走到我面前。他温柔的将我扶上马车：“我们走了。”
　　我沉默。
　　“你有事可以找队里的人商量，他们会帮助你的。”康玄依稀嘱咐道。
　　我点头。
　　“我们该走了，你保重。”跟在他身后的虹蔷同样牵着一匹骏马，她绕到康玄身旁小声催促道：“走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告别的场面，转身钻入车内。
　　车外马蹄声起，渐渐的消失在远方。他们走了，也许这一别，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我不哭，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所以就算泪水滑过眼眶，我也只能把它晾干。“你们保重。”我在心中默默的祝福他们。
　　壬十二一直坐在对面注视着我。
　　想不到他第一次主动看我，我竟是这般窘态。

作者有话说

　　新年到了，祝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