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亮维]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还魂草

5、第 5 章

　　“哦……去看兵备……好！”我听到门外小姜将军的声音。“丞相也去？……我这就动身！”

　　某根弦动了一下，我迎出门外去：“将军我陪你去吧！病都已经养好了，你看。”跟他出去，也许能探听到更多军情，若能知道什么机密，想办法让成都那边知道，也算不枉我阴差阳错(这词倒合适)地来这儿一遭。

　　这次他终于没反对。那位刘侍卫长冲小姜将军点点头就走开。一会儿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个刘侍卫长有些眼熟。……刘七？黑了些，瘦了些，可是，太像刘七了……

　　也许看差了，我对自己说。刚才吃的药让人有点恍惚，又毕竟是惦记着成都的人和事。不要再给自己添乱了。我把刘七的相关的胡想从脑海中挥除，跟着这位姜将军出府。

　　骑在马上，方才感受到这具身体里年轻的力量。最近的记忆还是永安宫里白天晚上的昏昏沉沉，东征时经常缠绕在侧的乏躁和怀旧。如今身体有了重返年轻的机会，时光却永远不能倒流。

　　我向四周望着民情风物，却不由心惊。这里分明更像是汉中……汉中。若汉中已落入他人之手，成都不亦危矣？一路向北，到了城郊的营寨。放眼看去，寨中肃整，好像充分准备着下一场战争。

　　提防和敌意最盛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侧传过来：“伯约，你也来了？”

　　我向一边看去，愣了好一会儿。魏文长，清清楚楚轮廓分明地立在那儿的魏文长，我怎么会不认识！以我对文长的判断，这人桀骜不驯是不安生的主，但不会投魏，何况他旁边还站着王平张嶷……一时间头脑似乎不大够用。

　　那姜伯约倒是恭敬地答礼。可看文长虽在打招呼，语气却听不出热络来。气氛各种说不出的不对劲。更抑郁的是，还没有人能让我明白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我跟着这几个将军一路往前走。营寨，兵备，将军兵士，连带周遭的空气，都弥漫出越来越鲜明的熟悉感。我渐渐明白正走在哪里，却无暇体会当下的心情。

　　接下来，一个拐弯后，我在路尽头的营寨旁望到一身鹤氅的背影。这个背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今我确信无疑——他正拿着不知什么军备端详。阳光从南面倾斜着照过来，记忆被拉回到成都的某些午后。我走进某间屋子时，他有时也正专心看着什么。听到脚步，回头，或者有时听不到脚步，直到我走得更近一些。

　　我走在姜伯约的后面。前面众人的脚步在靠近他。

　　于是他转过身来，向众人望来，而后带着些笑意点头道：“诸位将军都来了。”

　　孔明老了。我注意到。白帝城的时候，只是看到他鬓角有几丝白发，如今头发竟已花白得醒目。暗暗算来，却应该是应该没几年过去。他的眼角眉梢还能与记忆中重叠，多了些威肃沉稳的气质，笑容则带着些陌生的、模糊而遥远的感觉。

　　而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目光，第一次没有在我身上丝毫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