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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刑律 ...
听到舒篱的一句再平淡不过的回答,我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僵立住。
就连手中的茶团掉在地上,也丝毫没有半点感觉。
用力吞了口干沫,我这才稍稍缓过神儿来。
“你要杀更渊?”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
“我反对!绝对不同意!”
放下手中的公文,舒篱颇有几分无可奈何地看着整个人都几乎要爬到桌上来的自家台辅。
“这并不是谁说反对就可以改变的事情……”
“你说不杀就可以啊!难道你想同窗相残吗?!老修知道也一定会伤心的!”
“牧雨……”
默默地叹息后,舒篱站起身踱到窗前。
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知道那个背影看起来如花自飘零般寂廖。
“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不是我想要怎么做就可以左右全部的决定。而且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想因为任何原因而伤害到自己认识的人,但是更渊触犯的不仅仅只是我而已,他是在动摇王权危害到整个燕朝。你知道秋官长怎么说?”
秋官长……
我回想起曾经在蓬山甫渡宫外遇到过的那个男子,——重光。
那时他还只是先王朝遗留下来的小司寇,但现在已经成为掌管国家刑律的最高长官。
——像他那样严酷的人还会说什么呢,自然是唯死而已。
心底些许气恼并着深切悲伤的复杂情绪,虽然知道重光的决定未必便是源自于个人喜恶,但只要想到他那张自信到近乎卓傲不驯的面孔,就让人有种隐隐的不安。
见我不言语,舒篱自顾自地喃喃道。
“有些事……我并不想把你也搅进来……”
“拜托!先搞清楚一件事,不是你要不要把我搅进来,而是从一开始就是我把你拖下水。”气呼呼地鼓起双颊,我走近到舒篱身边:“把别人拉下泥塘,自己却拍拍手扬长而去的事情我绝对做不到。更何况你不是说过这是我们的国家,呐…你现在是想把我当作高级宠物养起来吗?”
“呵……”
轻不可闻的笑声从对方唇角边溢出。
舒篱转回身,终于舒展开眉头仿佛刚刚才放下了一桩心事。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放过更渊他们了吗?”
“你真的这么希望放过他们?”
奇怪地看了一眼舒篱,他怪怪的口气让我稍觉诧异。
“他们的罪名是弑君叛乱……”
“未遂——”
我加重语气强调道:“最后不是没有成功么。”
“那如果成功了呢?”
舒篱定定看着我,黑黢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扭过头去,我努力想要忽略掉心底一阵心惊肉跳的慌乱无措。如果成功了……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一阵深深的后怕穿透我的每根神经。原本固执己见的态度也随之软化下来。
似乎听到了舒篱叹气的声音,但是抬眼看时对方仍旧是平静无波的面容。
“既然你坚持,我也无话可说……”
半是宠溺半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舒篱把手轻轻放到我肩上。
“我没办法拒绝你的要求,请记住这句话。”
愣愣地注视他显得有些哀伤的表情,我心底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说到拒绝要求,先前一声不吭地偷偷把我丢到老修那里的人,难道不正是你吗。
闷闷地瞥了他一眼,我确定他的下半句只是想说:所以我不会给你太多机会要求什么……~>_<~
和柳国的耗子洞监狱相比,芳国的监狱至少看起来高大雄伟。
唯独只有这一点可以和别的国家相比,真是件让人伤心的事情,监狱再宏伟又有什么用啊?总不能让我带着其他国家来访的使者,参观我国别有特色的监狱吧?
然而走进到里面,我这才知道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好臭!
原来无论哪里的监牢都是这种猪圈味,一种故地重游的感慨不禁让我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在这里没人想深吸一口气)。同样是以法立国的柳和芳,似乎在监狱管理上也是按照同一模式在进行,——不管、不问、不打扫。
强忍着刺鼻的味道,走进更深的一层。
跟在我身边的凤鸾已经呈现出半昏厥状态。很显然如果有一天他要面临牢狱之灾,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直接上吊自杀,也免得被迫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炼狱煎熬。
“台辅!?”
见我走近到栅栏外,正蹲在墙角边呈现石化状态的更渊吃了一惊。
“您怎么会到这里来?”
——反正不是因为白痴到拿着刀子在王的脖子上比比划划……
看到更渊的一刹那,我才知道自己的怨气远比想象中要来得更强烈。
面对他的惊讶外加稍稍的惊喜,我的态度则要冷淡得多。
“你现在清醒一些了没?”
“……您是专门来看望我的?”
“那你以为呢?”难道还可能是闲来无事随便走走吗!
没好气地看了看神色委顿的前•傅相大人,在对视上他那双因为我的到来而变得烁烁闪亮的眸子时,我的心头微微一动,绝对不仅仅是错觉而已。
这不是一双透露出欲望的眸子,同样此刻也并没有多少失落和挫败。
“有句话,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
“在您面前我没有必要说谎。”
更渊坦然正视的表情,让我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你……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要杀舒篱,对不对?”
“台辅为什么这么问?”
他不答反问道。
“我所做的事情,您不是也有亲眼见到。”
“眼见的未必便都是真实……”
回想起那日的变故,我不禁皱起眉头。
大司徒符元因为受到挑唆想要杀王另立或许还说得过去,更渊的做法却有着颇多疑点。他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就算是真的杀死舒篱,他又能从中获取到什么好处?仅只是僖州令尹的出身,并不足以让他因此而一步登天。换句话说,那样的做法完全是为他人做嫁衣。
到头来没有半点实际利益……
除非他能确定自己会成为王,不过那种事想也知道绝不可能。
“呵呵……台辅这么问,我是真的答不上来。”
默然垂下视线,隔了片刻更渊才又道。
“我其实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那一日台辅若没有赶到。我会不会真地杀了他……”他微微苦笑,摇头:“也许真的会那么做,也或许到最后的关头反而失去了下手的勇气。毕竟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像自己想得那么顺利,就只是这样而已。”
愕然瞪视著面前神情恍惚的男子,我只觉得一阵啼笑皆非。
也曾想他是因为嫉恨舒篱,同样身为老修的弟子而无法屈居人下;再不然就是又要拿些家国天下的大道理,来为自己突兀的行为作掩饰。
然而他的理由……
竟然如此简单,甚至简单到让人感到荒谬!
尽管如此,我却能模糊地体会他的心情。
对于他来讲,这一切的计划布局就象是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而不幸的是——他赌输了。
见我放缓了表情,更渊也随之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如常微笑着续道。
“从陛下告诉我整个计划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即使明知道是不对的还是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那么做了,又会怎样呢?然后等我忽然间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付诸于行动了。怎么说呢,应该不算是后悔,只是辜负了主上的信任多少有点抱歉。”
我了然地点点头,这就是所谓心魔吧。
在看到更渊拔剑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已经迷失了本心。与其说那是在阴谋弑王,不如说他只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他所言,其实舒篱又何尝不是如此。
“后来见到台辅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轻快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快慰,更渊深邃的眸子闪动了一下。
“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不在那时就杀死我?”
“因为你的眼神在请求我那么做。”
我黠慧地微微笑起来,内心却苦涩地几乎没有办法抑制:“可是我讨厌总要满足别人的愿望,特别是傅相大人您!”
可能因为太少机会真正面对这种两难之境。
作出选择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困难,逾越本分去救他或者安安静静的无视?
尽管明知道舒篱的做法也许是对的,但只要一想起离开监牢时,更渊久久跟随在我身后的静谧视线,就有一种好像五脏六腑都被人狠狠攥住的痛苦。
“魆女……”
破天荒第一次在州厅的书房里,叫出了自己的女怪。
现在已经没人会介意我在这里做些什么,原先唯一会抱怨我缩在椅子上打瞌睡的那个人,此刻正蹲在幽暗的大牢里,一边发霉一边慢慢被遗忘,也许再过不久就能看到他亲体培养出的香菇……
感受着魆女柔软的怀抱里,我已然习惯了的温度。
起起伏伏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但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挣扎。
“我到底要不要为更渊他们求情?”
“您只需要忠诚于自己的想法就好……”
魆女的声音柔柔的,抚过我不安的情绪。
“可是那样做会让舒篱为难。”
“台辅……我想王一定会理解您的心情。”
“就是因为知道会理解,才更觉得好痛苦啊!”
勉强扮了个异样难看的鬼脸,我把脸深深埋进魆女怀里。
“你知道么,我小时候有段时间经常会生病,妈妈每次都会把我带到医院里去打针。真的是超长的针头诶,扎进去推药的时候痛死了,我就一直哭一直哭。但就算是那样,妈妈也只是按住我不让我乱动。她从来没有问过我要不要打针,因为知道只要问过,我一定会说——不要!”
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不知道魆女究竟听懂了多少。
只是心里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更严重了。
“其实每个人都会作出对自己而言更容易接受的选择,但这个选择不一定是对的……”
“您的意思是……?”
“嗯……”
闷闷地哼了一声。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和舒篱想到了一起,更不愿意和秋官长的想法不谋而合。
心底里还是颇有几分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麒麟啊?
不是说麒麟都是仁兽的吗……
为什么我的大脑可以如此冷静地想到更渊应该被处死,以及近乎冷血的全部理论根据?
至于之所以本能地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似乎也仅仅只是出于无法想象自己认识的人会死去。
唉……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更渊不必死也可以恕罪就好了。
忽然间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对呀!
——是谁规定,犯上作乱就必须要死?
飞快地蹿出州厅,就连等候在门口的凤鸾也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台辅,发生了什么事?”
他飞快地跟上来,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小小的不满。
“别管那么多了。我要去找秋官长有事。”
“诶,去找秋官长?”
愕然停下脚步,凤鸾郁闷地叫住我:“您又走错方向了。”
“哈?”
我也满头雾水地停下来:“不是这边吗?”
“那边是回去内宫的路才对,台辅!”
面对每次都会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主子,凤鸾再次无语望天……
“唔……按照这条来看……”
恶狠狠地扫过律典上白纸黑字的条文,该死的居然真的有说叛乱要受的刑法,更为可恶的是不但有而且极为详细。
『持兵刃胁迫公位以上者,车裂而死……』
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透体而过,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走。车裂是怎样残酷的刑罚,我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可是传说中鼎鼎有名的四分五裂,残忍程度仅次于凌迟……
变态!真是变态的律法!
难怪最后混到被杀头,换成是我也要抓狂了。
忿忿然死盯著这一页不放,我郁郁恼怒的愤然目光中几乎要蹦出大朵大朵的火花来。偷眼看了看不远处还在埋头公务的府吏,见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举动,我的手于是忍不住不由自主地一点点挪到了律典下侧。
——不知道偷偷撕下来吞掉,会不会被发现的?
犹豫不定的指尖反复抽了几抽,终究是没有能下得去手。
倒也不是没有勇气吞下去,只是让我感到为难的是即使撕掉这一页,天知道秋官这里还有没有备份,咱可没有“饱食诗书”的恶习。
虽然窥言的胃口不错,但它毕竟不是绵羊。
即使是绵羊,这么脏的纸它也未必肯都吞下去。
当然了,在我想来顶好是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时,一把火烧了这间专门用来放典律的房间。
心下正左右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
忽然间蹦出来的一个声音,险些吓掉我半个魂!
“台辅在研读律典吗?”
“呃、……是~啊……”
看着一脸欣慰状的大司寇重光,我头上冷汗直冒。
要是让他知道面前心怀鬼胎的台辅大人,之所以如此认真的表情其实是在考虑一把火烧了他的老窝,估计非但不会感觉欣慰还要大大地雷霆震怒一番,像是从此以后在门口挂上“台辅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想了解关于哪方面的内容呢?下官可以为您详细解说。”
“关于……”
支吾着不知要怎么说才好,反正我就是不想这个家伙知道我的目的。
当初在蓬山遇到时,他就坚持主张杀月溪以平民怨。
现在我要是说为了更渊的事而来,怕是只会起到反作用。搞不好这位仁兄兴致高涨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个先斩后奏,那可就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见我神色古怪,重光似乎也隐隐起了疑心。
“台辅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啊……其实是这样的。”
舔了下嘴唇,面对重光锐利的目光我反倒是镇定下来。
“我在想前王是以法治国,一定有留下很多的珍贵资料……”
——前王、立法。
两个无意间蹦出来的词在我脑海中碰撞之后,激起了我恍如隔世的模糊记忆。
“等一下!”
我忽然间恍然大悟,激动万分地一把扯住了重光的前襟:“律法是由王来决定的?!”
困惑地看了我一会儿,重光微颔首。
“君王制订的法律称为地纲,只要不违背天纲都是被允许的。”
改朝换代=更改律法=有漏子可钻,迅速在大脑中建立起新的等式。
第一次,我感觉到自己手中牢牢地把握住了状况。
嘿嘿~心头不禁得意地晃过一句经典台词。
——什么是法,本大爷我就是法!
FT了,早不弄、晚不弄偏偏这会儿电路整改……具体是咋回事俺还没搞清状况,最近几天更新可能会乱套(飙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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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刑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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