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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共同的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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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告别了魏岚的家人。谢雨回到自己家。一推开房门,黑漆漆一片,竟然连外面的亮光都照不进屋里。
谢雨这才想起早上把窗帘给拉上了。开了灯,简易装修的客厅里,空荡荡的。而脚下也是冷冰冰的,整个屋里没有一点热度。
关了门,这一刻从午饭开始积蓄在心底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
屋里很空荡,即使是低低的抽噎也被无限的放大循环。如同受到感染了一般。
次日,阳光明媚,多日的雾气也散了去。
谢雨早早地便起了床,把昨夜写的信寄了,又回到家里拿了从前做的泥娃娃才到魏岚家去。
门一开,魏岚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见到谢雨手中的玩意,立马来了精神,也不等谢雨开口就拿过泥娃娃。
“哈哈,你做的吗?”魏岚双眼盯着泥娃娃,一脸灿烂。
“以前做的,现在送给你!”谢雨进屋关门,笑着道,“做得不好,别介意啊!生日快乐!”
魏岚愣愣地看了谢雨半晌,才走到沙发边坐下。
“谢谢!这是我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魏岚把玩的泥娃娃低声道。
谢雨看出他情绪低落,靠了过去,坐下,侧头看他,“今天你想怎么过?”
魏岚看她,“我想去游乐场,可是,门票好贵……”
“你看这些够吗?”谢雨从衣兜一拿出几张百元大钞。
“够够够!”魏岚连连点头,忽而又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爸留下的,不过我一直没用……我也用不着,拿去吧!”谢雨把钱放到他手里。
看着手中的钱和泥娃娃,诧异的看她,“你不和我一起吗?”
谢雨看着他,“一起”,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见她久久不回答,魏岚拉起的手,“一起去吧,就这么决定啦,这钱咱们一人一半,”说着分了一半给她,“以后等我有钱了就还你!”
谢雨没说什么,接了钱。在她看来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高兴就好。
见谢雨答应了,兴高采烈的魏岚进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番,出来拉着谢雨就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跑回房间,取出那双手套。
“送给你!”魏岚说完就拿起手套往谢雨手上套。
谢雨却连连后退,一张脸白了一圈。
“你,你知道啦?”谢雨不确定地问。
“知道什么?”兴头上的魏岚看了她一眼。
谢雨定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原来他不知道。
“今天不是我生日你怎么送我东西啊?”
“这是奖品知道么?”魏岚给她戴上了手套,满意地看着谢雨戴着手套的手,“奖励你取得好成绩总算不辜负我的细心教导。知道了么?”
“知道了,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礼物。后半句没说完,谢雨就已经哽咽了。
她这一哭,魏岚有些不知道所措,反复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还好谢雨哭了一会儿就好了。
出了小区,突然有钱的两人拦了辆出租车就去了游乐园。
这是谢雨第一次到游乐园,也是很欣喜。她的父母从没带她玩过。所以她看着什么都很新奇,和刚来这城市的时候一样。
走在前面的魏岚买了门票,又买了些零食才进到里面去。
游乐园里很热闹,据说游乐园也才开业半年,本市的人有很多也没玩过,所以都觉得很新鲜。不过魏岚倒是一点也不新鲜,因为早在北京的时候他就玩过了。虽然他很想一来就玩过山车,但考虑到谢雨应该没玩过,所以他首先买的是摩天轮的票。让她慢慢适应着来。
果不其然,从上了摩天轮后,谢雨就拉着他的衣角不放手,小脸苦得跟吃了黄连一样。见状魏岚忍不住哈哈大笑,谢雨脸一红,松开手,抓住扶手,假装镇定的坐着,视线飘向窗外,城市已经尽收眼底了。
好快竟然就到顶了,谢雨暗叹。同时背心收心都在出汗。
魏岚笑罢,又开始安慰,“没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不怕了!”
谢雨“嗯”了两声,还是很害怕。
接下来,他们又去玩了海盗船,这回谢雨好点,也不那么害怕,似乎还有点乐在其中。魏岚放心了。于是下了海盗船他就去买了过山车的票。
很不幸,谢雨上了车后就不说话了,眼睛也闭得紧紧的,全程下来后,谢雨就蹲在路边吐了。
再后来,他们就坐在游乐园里的椅子上休息。直到买来的零食吃完为止。
到后来,每次来游乐园除了摩天轮和海盗船谢雨都是看着魏岚玩。
出了游乐场,他们又到附近的大商场是逛了一圈。魏岚用剩下的钱买了身新衣,谢雨本来对这些不在意,可是在魏岚好多歹说下还是买了一身,不过都是捡打折的过季的买。买到最后想起什么又给老家的爷爷奶奶买了棉鞋后他们才出了商场。
魏岚对谢雨买打折过季货这种行为很是不屑,到了家还在叨扰这事,看着那套衣服也不爽,有股很想剪了它的冲动。但是谢雨却很喜欢。没办法他只能黑着脸看着美滋滋的谢雨。
傍晚刘芳回家了,手里拿着早已预订好的生日蛋糕。
因着美食的诱惑,魏岚暂且把这事儿给放下了。雀跃地跑去,拿起蛋糕,打开,数了十根蜡烛插上。这边看了眼刚跳的电饭煲,谢雨正想看魏岚怎么这么高兴,刘芳已进了厨房。
“丫头,阿姨谢谢你了!现在阿姨来做吧,你去吃蛋糕!”刘芳满是感激地揉揉谢雨的脸。
“嗯。”谢雨点了头,出了厨房便看见,桌上的蛋糕。
蛋糕她吃过的,不过是在别人的生日上。那种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感觉让她永远也忘不了。不过她也从来没抱怨过,因为至少在她生日那天她可以吃一个鸡蛋,奶奶也会亲自下厨炒一盘腊肉来吃。配上自家地里产的青菜,她很知足。
很快,刘芳就把从外面买回来的熟食炒热了,端上桌。
魏岚早已等不及,催促谢雨赶紧上桌同他一道吹蜡烛。
谢雨笑着过去,同他一道把蜡烛点燃。就如同自己也过了生日一样。
见着两个孩子这么高兴,刘芳却一脸心酸。孩子十岁本想大摆筵席的可是魏衡出差,她自己也有工作……如今只能简单的给孩子过生日。
等他们唱完生日歌,刘芳取了刀拿给魏岚和谢雨。
“别只吃蛋糕,多吃菜知道了吗?”给他们面前的空碗中夹了菜,自己又盛了碗饭,才坐下来。
“没想到我的十岁生日是跟你过的!”魏岚一遍切蛋糕一边说。
谢雨看着他,心道我也没想到……突然又有些紧张,“你不高兴吗?”
“高兴啊!谁说我不高兴!只是有些冷清,不过还好,习惯了。”魏岚舔了一下手指上得奶油,不看谢雨。
“你……也一个人过吗?”说完谢雨掩住嘴巴。看着在吃饭的刘芳。
幸好她并没发现什么,只是魏岚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让她一阵心虚。
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魏岚改口说:“我喜欢安静,人多了反而烦!”
“哦!”谢雨低下头。
魏岚一直看着她,对她刚才的话似乎也没放在心里,直到见她放松了下来,才把手里的蛋糕递给她。
“吃吧!”
接着给刘芳切了一块,刘芳接过。
“乖儿子……”原来刘芳在听到魏岚说的话后,就有些哽咽。这会儿更是难掩苦涩。
“哎呀,妈!”魏岚叫道,“今天可是我生日诶!”
刘芳抬起头,笑了笑,去了卧室。
魏岚叹了口气。自己切了块来吃。
“其实今晚十二点后我才过生。”魏岚看细细地舔着奶油的谢雨道,“想知道为什么我却今天过生吗?”
“嗯,想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那个时候的人觉得只有天亮了一天才开始吧!”魏岚说完问道:“你呢?”
“听我奶奶说是半夜。”谢雨放下蛋糕想了想说。
“是吗。听我妈说,她生我的时候痛得厉害,不知道该抓什么只能到处摸一不小心就把手腕上的手表盖磕碎了,指针就停在了凌晨零点零一分的那个刻度上了。”
“你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是吗?”
“嗯。你呢?”
“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他们说收音机里广播快要结束的时候生的我。”
“你有没有听说过,如果上帝让孩子在夜里出生,那么那个孩子生下来后就会很喜欢睡觉。因为上帝欠他们一个夜晚。”魏岚咬了口蛋糕,兴致勃勃地说。
“没有。真的吗?难怪我小时候喜欢睡觉。”
“呵呵呵。你也是啊,我也是也!当时把我妈妈吓坏了,说是从没见过哪家的孩子这么喜欢睡,还以为是生了什么怪病。”
“呵呵呵。看来是真的了!”两人都笑了。
很多年后他们依然记得那天,他们共同的生日,他们一同度过的生日。还有那唇齿间的奶香和两份遗落在角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