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与变态在一起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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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成功地被人耍了。
在这个花花绿绿的地方一个人住了好几天，对四周精致的小玩意儿我一点也提不起兴趣，相反的，我只觉得这里鬼气森森，静得吓人。原本季湘的房间现在让我住了，这个谷变态难道不怕我在这里捣乱？
曾经有好几次我随便拿起个什么东西就想砸，可刚举过头顶又觉得东西又没什么过错，我不该拿死人的遗物出气。最后还少不了物归原位还朝四周拜了几拜。季湘季姑娘您大人有大量，只管在阴间里找你情人去吧，可千万别回来找我，要找也找那个变态，是他让我占了你地盘的。
……啊呸呸呸，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我可是个接受过正统唯物论教育的知识青年，这世上根本没有鬼，没有鬼……
我缩在床角一个人玩着指甲絮絮念，明明知道这世上没有鬼神，可我还是忍不住朝四周阴暗的角落偷瞄几眼。
没有人陪伴的日子真得好难过，也难怪我会胡思乱想。啊，对了，以前也曾有一段日子被关在这里过。
那回我记得谷变态理都不理我，不过这次却大不一样。那家伙不仅三天两头鬼头鬼脑地来张望一下，还让听兰竹玉两美女给我鼓捣了一身特女性化的衣服，在头上被强安了个假头套，钗啊花啊戴得满满的，活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这还不算，还给我穿了耳洞，当然是强迫的。出事的那天，那俩美女神秘兮兮地进来，阴森森朝我抿嘴儿笑，突然亮出一根比我妈的毛线针还粗的铁针，当场把我吓了个半死。听兰不顾我死命针扎，强按住我脑袋，竹玉就拿烧过的针往我耳朵上捅了两下，痛得我呦……还好没发炎，现在耳朵上垂着超重无比的大耳坠子，脑袋一晃那两玩意儿也跟着晃荡几下，既不舒服也不方便。当然，改变是有的，代价也是巨大的，现在我只要朝镜子里一看，自己也会吓一跳……妈呀！我保证连我亲妈见了都不认识！
我现在成了这幅古怪模样，不知道老师见了会作什么想法……多半会嘲讽我几句，然后温柔地摸摸我的头。嗯……一定是这样。其他人么，凌木头有选择性失明，眼里只有他的暮鸢，对我这身装扮肯定没反应；武暮北一定大赞一通，狂拍我马屁；暮晚弟弟最老实，不过肯定也会先说几句好话，然后小心翼翼地告诉我还是以前的我看起来舒服；至于仇暮谦……那只好女色的笨家伙，不要打我主意我就谢天谢地了。
……
这些人……大家……大家现在都在哪里啊？我好想他们啊……好想我老师……
“在干什么呢？”
！！！
沉浸在思念里的我突然像吃了苍蝇一样被严重恶心了一下，抬头怒瞪那个少年白，“有门不会敲啊？”走进来都没声音的，想吓死我么？！
“我敲过了啊，没听到就不要乱说。”谷大变态若无其事地拖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然后盯着我的脚瞧。我立即把脚缩回裙子里，挑衅性地回瞪他。谷变态的目光从我的脚上挪到我脸上，问道：“这几天住得惯么？”
“……”
我不理他，这几天我算是嚼出味儿来了，这家伙就是找抽，越骂他他越爽，我就偏不理他，把他郁闷死。
“那，吃得还习惯吧？”
提起吃的，我忍不住真想开口骂。那什么菜啊？！一盘好端端的茄子夹肉，闻着香喷喷的，吃了，从嘴巴辣到胃，貌似被浇了高浓度白酒；几片糯米糖藕，明明是甜品却被撒了N多盐；酱爆羊肉，看上去不错，但不知是不是抹了胆汁之类的东西，奇苦无比；还有汤！乌漆抹黑，疑似遭到严重工业污染！最绝的是那米饭，白白的，亮晶晶的，看上去很美，可是味道却五花八门，甜不甜、咸不咸，飘着股古怪的肉味，可真是回味无穷啊……
上次被抓至少伙食还不错，关了十天我还胖了呢。他X的……故意的，这次绝对是故意的！
“……”
看到他乌溜溜、亮晶晶的眼睛，话到嘴边我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差点着了他的道儿——我忍！
谷变态一定没想到我耐性这么好，沉默了一阵子，正在我得意之时，忽听得让我瞳孔都缩小的三个字——
“丑八怪。”
……
呜哇啊啊啊啊！！！
足足愣了三秒钟的我举起硬邦邦的瓷枕朝他脸上扔过去，果然被他单手抄住。随即我拔下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朝他乱扔，距离虽然近可我的“暗器”还是被他一只手全数接下。扔完了，谷变态朝桌子上哗啦一抛，亮晶晶地撒了满桌子。
“……”
“扔完了？就这么多？”
谷变态笑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他一定觉得很好玩，很有趣。他X的，这变态把我当猴耍！
我背转身，郁闷地嘟起嘴。
“怎么了？生气了？”
废话！是人都会生气！
“哎，我说的可是昨天进了厨房的那头猪，长得可真丑。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
有时候我真想两眼一翻死了算了，可我一花样年华的好女子，怎么能屈服于一个变态的精神虐待！我一定要坚持下去！嗯！不仅要坚持，我还要反击！
一夜过去之后，忍无可忍的我向竹玉拿了纸笔，大笔一挥，写了副对联，兴冲冲地全数贴在那个变态的小门外。左面龙飞凤舞地写着“遥知不是雪”，右面则是“为有变态来”，横批：“未老先衰少年白”。
我虽然没什么文采，不过对自己这幅杰作还算满意，拍了两下手随即收工回家。一路上想着不知那变态看到这些会露出什么表情？当然越扭曲越好了！哈哈哈哈……
当夜平安无事，只是饭菜还是一样的难吃。
隔天我刚推开房门，“哗啦”当头一大盆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听兰竹玉在一旁掩着嘴儿窃笑。我湿淋淋地站在原地，不怒也不恼，平静地把头上的那个铜脸盆拿了下来，然后端庄地关上房门，自己解决善后问题。
第二天所有人都看到了走廊上雪白的墙壁上都被某人涂了鸦，细心的仁兄可以发现，这墙上的完全是部武侠巨著！讲的是武林第一美男击败大坏蛋救出江湖第一美女的故事。嘿嘿，聪明的就自己对号入座吧。
第三天我开门，照例“哗啦”来了个醍醐灌顶，我正嘟哝着这变态没什么新意的时候，突然发现这水是甜的。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大片的“嗡嗡”声，走廊那边赫然出现了一大群蜜蜂朝这边飞来！我目瞪口呆！这变态做的也太绝了吧？！竟然在这里COSPLAY小龙女放蜜蜂玩！不要！我不要当赵志敬！
后来因为我闪的慢了些，头上被盯了两个大包，而且门口堆了一群蜜蜂，害的我不敢出门，所以这天连难以下咽的饭也没的吃，饿了一整天。
第四天，我躲在房里闭门不出，直到听到某人悠远的惨叫随着最后“砰”的一声回归沉寂，这才吐了口长气，舒爽了。嗯，那桶竹玉MM提供的油没白费。
……
礼尚往来乃我国光荣传统，我也算是把它发挥到极致了。这几天我整他他整我，就没消停过，听兰竹玉跟着看热闹，每天有乐子可以白看，真是爽死她们了，或许我该收她们点观赏费？只是我势单力薄，越来越觉得疲倦，那边倒是情绪高涨斗志昂扬，哪天我不玩了，他倒会过来兴冲冲地问我有没有事，要不要提供一点整人物品。我怒起来一鞋子扔过去，他X的大变态！大妖怪！整个一个犯贱！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几天，晚上我正琢磨着明天怎么去耍那变态，快要想破头的时候遇上外头有人敲门，是听兰竹玉。那两人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把我朝梳妆台前一按，给我鼓捣起头发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挣扎着就要起来：“这是要干吗啊？”
听兰手里攥着我的头发，把我重重地按了回去：“宫主宴请徐姑娘，请徐姑娘梳妆。”
“哦～～～”估计那边又有什么整人计划，那我奉陪就是了。
竹玉给我扑了点薄粉和胭脂，耳朵挂上两个明月铛，换了件乳白色的长儒裙，套上一纱制的外套，披了条紫色的披帛垂在胳膊弯这里。听兰则为我梳了个简单的发式，一根黑色垂饰斜插在我单薄的发髻上。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还行。
听兰拉着我仔仔细细地从头瞧到脚，点头道：“嗯，不错……徐姑娘，你认真打扮起来可是不输季姑娘哦！”
“谢谢。”虽然被称赞了，不过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论相貌我是绝对比不上季湘的，虽然我连她一正脸都没瞧过。
竹玉难得说了句话：“那就走吧，宫主怕是等急了。”
跟着美女们向上走去，方向是甲板，不过却是船尾。听兰竹玉打开舱门，船里的烛光照在了甲板上，谷大变态上半身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他那头万年披肩发今天全扎了起来，在头顶束成了发髻，正式得有点不正常。
谷变态手微微挥了一下：“你们下去吧。”
“是。”听兰竹玉立刻关上舱门，仅有的光亮也随之消失。
少年白走近一步，指了指旁边的桌椅，“坐吧。”
我早就看到桌子上堆满了吃的，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几回，一听他这么说我也不推辞，走过去坐下拿起一个不知什么饼开始吃起来。
这几天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今天算走运，这桌子虽然都是小食，不过味道属于正常范围，总算能填饱肚子了。
我啃着饼，耳边吹来一阵阵丝竹之声，貌似是船头那里传来的，我探头张望了一下，只见那边灯光璀璨人影叠叠，好像很热闹的样子。谷变态一直背着手抬头看着月亮作感伤状，背影看上去挺煽情可我瞧着挺假，眼下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只有嘴里的饼才是真的。
急着啃完饼，我伸手去抓桌子中央的一盆螃蟹。虽然在月光之下瞧得不清楚，不过反正螃蟹多，个头也挺大，我掰了一个又一个，而且非常奢侈地只吃蟹黄。之前在红楼里看人家大富之家吃螃蟹羡慕得要死，今天我也浪费一把，实在是爽到家。
就在我去抓第五只螃蟹的时候，一把扇子按住了我的手。
“螃蟹性冷，不宜多食。”
我抬头看他，谷变态背对月亮站着，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他推来一个高碗，我闻着是菊花茶，拿起来便要喝却又被他拦下。
“这是净手用的，可不是喝的。”
听口气他在忍笑，我也不是不知道规矩，只不过一时得意就忘了。幸好月色虽亮不过毕竟不如我们那时的电灯泡，亮度有限，不然我这脸红的糗样还不让这变态给笑死。
嗯……说起来，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大哦……莫非是……
“今天几号了？”我问。
“什么？”
“我问今天是几月几日。”
“八月十五，乃是中秋佳节，各家团圆赏月之时。”
原来是中秋节，怪不得船头那边平白无故地在奏乐呢。中秋节……团圆的日子啊。往常我肯定会打电话回家给爸妈问声好的，如果我碰巧在家，那可就有妈妈特制的毛蟹炒年糕吃了，现在想起来那个味道还是记忆犹新，那个叫人间美味，给我一百万也不换。
……
妈妈……爸爸……还有死党，你们还好么？
还有……老师……他现在在哪里？又在与谁团圆呢？
我那群可爱的师弟们……可不要被人吃了才好呀……
“在想谁呢？”
“没想谁。”我把菊花茶推到一边，忍住眼泪继续啃月饼。
“想你师父了吧？”
我白他一眼，放下月饼反问道：“那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季湘？”
“不关你的事！”
他口气有些重，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季湘是这变态的逆鳞，不太好碰。
谷变态在我对面坐了下来，面对着船尾漆黑的江面轻轻摇起了扇子，这个动作又让我想起了武暮北，这个时候他又在哪里呢？想着想着突然过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一个一个见过的，知道名字的和不知道名字的人的影像像走马灯一样地闪过。回想起来，才短短几个月我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活了二十年，值得回忆的事统统加起来都没有这几个月多。欢乐、悲伤、恋爱、离别……人生百般滋味全都尝了一遍，我也知足了。现在我没什么其它愿望，只希望凌木头早日找我老师真情告白然后两个人幸福地过上一辈子就好。呃……再加我个电灯泡那就更完美了。
对面的谷变态今天难得这么沉默，对着江面半低着头不言不语。他人虽然变态，不过不可否认，他的确很漂亮。嗯，完美强受一只，鉴定完毕。若有哪只色胆包天的小攻看上了他，记得一定要狠狠地SM！不虐他就对不起江东父老！
“盯着我在想什么呢？”沉默了许久的谷变态突然开口问，头也不转一下，我却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没，没什么。”
我做贼心虚，回答得自然底气不足。幸好那变态没有追问，继续沉默地摇扇子，耳边一片嘈杂的吹打声还有波浪的起伏声。这变态这么老实反倒让我如坐针毡，与他斗嘴都习惯了，这么无语地对坐着是要做什么？
忍着坐了一会儿，江风吹得我有些发冷，对面那人已经完全成了思考者，难道他想让我陪他一起吹冷风挨一夜的冻吗？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背后，虽说他不许我下船，但现在走与不走是我的自由。不过在走之前，我要让他小寒一下。
“我回去了。嗯……晚安喽！小雪！”
嘿嘿，小雪……我这说的人都想笑。
“等等，你说什么？！”
谷变态突然转身拉住我胳膊，目光炯炯地盯着我。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我，我说晚安啦！”
“晚安后面那句，你叫我什么？！”
“小……小雪……”
“再说一遍！”
谷变态很激动，捏住我胳膊的手都在抖。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反正我现在被他超乎常人的变态反应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会按他说的做。
“小，小雪。”
“再说一遍。”这会儿他口气软了很多。
“小雪。”
他突然站了起来，立在我跟前。这会儿他又是背光，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仍然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炽热和压力。
我突然害怕了，直觉告诉我情况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于是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我肾上腺素爆发，奇迹般地甩脱了他铁钳一样的手，打开舱门狂奔下楼，扑进季湘的房间忙不迭地倒插上门，捂着心口背靠着门直喘气。吓死了吓死了，刚才那什么古怪气氛，真是比侏罗纪公园还恐怖！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与变态在一起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