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造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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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徐小小和暮清逼着喝了一点粥，这才躺下，身上没什么力气，浑身软绵绵的。徐小小不知对暮清说了些什么就回去睡觉了，暮清则留下来陪我。但他一直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让我如何休息？
……
半晌我憋出一句话来：“暮清，你去睡吧，这些天你受累了。”
暮清不语，却伸出手替我整了整被子。
我没话找话，“现在，几更天了？”
“约莫四更，已快天明。暮鸢，你快闭上眼睛好好睡吧。”
暮清的声音很低，像在耳朵边吹气，听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都睡了好几天了，不想再睡。……听说暮北暮晚他们留在了万剑门……这，这让我……”
“你担心他们吧？放心，我自会前去打探，他们不会有事。”
我点点头，暂时放心。唉……我究竟有什么价值可以让他们作出那样的牺牲，连命都不要了？！两条命和一把绝世宝剑，我的命真的那么值钱？
“……以后，不要再为我做这种事。”我躲在被子轻轻地说了一句，也不知他听见了没有。
昏黄的灯光摇曳，暮清投在帐上的影子也随之摇动，我闭上眼睛，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不同的是，那视线没有了之前的焦灼感，反倒让我觉得安心。不知何时，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我吃力地抬起身子四下里一望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心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过这种没来由的惆怅还不到一分钟就被打破，从来人闯进门的方式我就知道那人定是徐小小无疑。
“啊呀！你醒啦！”徐小小看到我坐了起来，两只大眼睛睁的更大，朝门外招了招手，“小鬼！进来啊！”
小鬼？是童真么？
一个扎着两个总角的小孩子畏畏缩缩地探出一个头，忽又缩了回去。我笑道：“是童庄主吧？”
童真的声音又轻又细：“绝剑山庄已不在，我也……不再是什么庄主了。”
这话说的极低，带着不合他年龄的凄凉。
“童真，过来。”我向帐外招了招手，那孩子终于缩着身子慢慢走了过来。我拉住他的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也只是低头无语。
徐小小插话进来：“你不用安慰他了，这小子已经被我教育过了。等我们去万剑门把武暮北和暮晚弟弟救出来的以后，我们就带他去外婆家。”
这话提醒了我，我低头问他，“你外婆家在哪里？”
童真低头还是不说话，徐小小替他答道：“他妈妈娘家在扬州，听他说他外公是个在汴京当官的，想想大概现在还在汴京才对。”
“汴京？好……等救出暮北暮晚就去汴京。小小，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徐小小的眼圈一红，转过头有些别扭地说道：“算你还明白！以后你可别再出什么大事吓我们了，我的小心脏承受不起。”
“是！是！”我笑着答应了，不过还是有事让我挂心，“奇怪了……”
“怎么了？”徐小小回头问我。
“暮清呢？他怎么没来？”
往常总是会见到他的，今天却没看到他的人影。
徐小小询问的表情变成了洋洋得意，“哦~~~~他啊！”
“别卖关子，快说！”
“当然是去万剑门打探情况了！”
我有些担心了，“万剑门……他去多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徐小小一点也不担心，往一张椅子上一坐，高高翘起了二郎腿，“你放心吧，我们都计划好了，过几天去万剑门大闹一场把他们救出来就是。”
“我担心他们人多势众……”
“放心吧，说话有我，打架有你和凌木头，啊对了！还有童真弟弟，他功夫也不错。等救了人立刻就跑，而且……嘿嘿，嘿嘿。”
徐小小咧开嘴，嘿嘿笑了起来。鬼丫头主意多，她这么笑一定有阴谋，我问她，“莫非你有了什么计划？”
“让我喝口水，这事啊……得轻声说。”徐小小倒了两杯茶两口全喝了，拉近椅子过来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我已经放出风声去了，说万剑门的人抢了无音剑，还抓了魔教长老武一北，我还说武一北怀有一张前朝藏宝图。总而言之呢，剑、人、图全在他们那里，过几天可就有的热闹瞧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惊，“你这是要做什么？人一多，耳目不就也多了？这让我们怎么救人？”
徐小小得意地说：“人一多呢，混乱也就多，也就越有机可乘，哼哼。你放心，耍阴谋诡计我最在行了，这回看我不整死他们！”
“可是万一有人认识我，如果被认出来……”
“那就改妆呀！哦，对了，这里叫易容。呵呵呵呵呵呵……”徐小小笑得更阴险了，肯定没好事。
我了解了个大概，可是依旧没有完全明白徐小小打算做什么。下午的时候暮清回来了，对徐小小耳语了几句，从徐小小那得意的样子来看，似乎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我满心好奇，乘着徐小小不在，我问暮清今天他去干什么了。
暮清什么也没瞒我，“我按徐姑娘的吩咐，前去打探关押两位师弟的地点。不过那个地方很隐秘，无法找到，徐姑娘就叫我故意惊动万剑门，一路上挑了不少人，不过却特意让我对两个人故意放水……”
“难道是投石问路之计？”
凌暮清摇头道：“不是，他们也聪明得很，防守布局得很平均，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召集人手赶过来，速度极快。我只是一人，否则定可以查到才是……”
或许是她有什么其它打算呢？……我实在猜不到。
“哦，对了暮鸢，还有一事。”
“什么事？”
“鬼斧门被灭门了。”
我听了一惊，忙追问道：“怎么回事？”
“听说天落衣失踪，鬼斧门门主被人活活用掌力震死，想来应该是那白邪动的手。”
“嗯……”我突然想起童真来，“童真知不知道这件事？”
凌暮清想了想，道：“江湖传言已久，想来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无语，不知这事会对童真产生什么影响。
又过了一天，徐小小兴奋地跑来说万剑门终于有动作了。这次不知外面得了什么风声，反正各大派还有不少小帮派都吵着闹着要上华山万剑门，大家明着是要修理武暮北一个，不过事实上绝剑山庄明明被暗香宫给屠了，这剑不知如何到了万剑门手里，再与鬼斧门被灭门那事联系起来，其中大有文章可作，还有那张前朝藏宝图，也引了不少贪财的人。据说仅仅是昨天一天，就有不少人上华山“叨扰”，江湖消息传播速度之快可见一斑。大家都想着那剑和图，加上武暮北那无敌“号召力”，万剑门就不得不广发英雄贴，召开武林大会，明着为商讨如何处置武暮北，暗里其实都是为了那把无音剑和那不知在哪儿的藏宝图。
徐小小得意的说，这简直就像是倚天屠龙记里的屠狮大会，无音剑像是倚天剑，那武暮北就是金毛狮王谢逊，我则是张无忌，徐小小自诩为赵敏，凌暮清则被形容成了小昭……我砸了她一个栗子，倚天屠龙记我不是没看过，比喻是可以，但人物关系可不能乱了。徐小小叹气，说什么她把赵敏的位子让给凌暮清算了，结果又挨了我一下。
不过徐小小的话让我心中一动，如果事情真的像倚天屠龙，不知那背后黑手“圆真”又是谁？
因为事情有变，三日后，童真收到了英雄贴，六月十五华山朝阳峰观日台召开武林大会，但我却没有收到。徐小小又生气了一回，说万剑门看不起雨暮派，咬牙切齿地直骂。我劝她说可能他们以为我还病着，所以不好意思打扰我，结果反被她说了一顿。总之，万剑门在徐小小口中成了个个不得好死的坏蛋。
离六月十五还有七天。
这七天徐小小没闲着，天天在外面晃悠，暮清也时不时地凑热闹“拜访”万剑门。当然我也没闲着，天天打坐运气，童真也是一样，每日勤练掌法。可每每我见他练武的时候，他原本纯真的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火，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我心里隐隐觉着不妥，他在想什么我也明白，但小小年纪就卷入恩怨是非之中实在不是我所乐见。
没得清闲的不止我们，此刻的万剑门一片混乱。光是对付一些夜里不请自来的客人就已经是头疼的事了，这会儿还要开什么武林大会，着实是把他们忙坏了，不仅要布置会场、采办果品、买卖布帛、桌椅，还请了很多厨子、进了很多食材。看他们如此忙活，徐小小的整人目的已经到达了一半。万剑门如此忙，却没有把童真忘了，三天两头来送礼，什么干果、丝绸、银两，整整堆了一屋子。我很惊奇地看到果品里甚至有人参的影子，足足有我两根手指那么粗，这可是大补啊！当下我就把它给煎了，分给大家喝，暮清、童真喝完人参汤都说对真气有补益，还直追问我那是什么。
徐小小懒洋洋地替我答了：“这个叫人参……他X的，这万剑门怎么这么不识货……哦不！幸好他们不识货，才把这种千年难得的好东西送我们，嘿嘿，嘿嘿。”徐小小刚得意完，忽又感叹起来，“可惜武暮北和暮晚弟弟不在，喝不到老师煮的爱心大补人参汤……”（作者按：见注释）
我拍了她一记后脑勺，“等把人救回来了，自然会给他们喝。”
徐小小直摇头，“只怕到时候再没有傻瓜万剑门送这样的礼了。”
转眼到了六月中旬，明天就是六月十五，晚上的时候徐小小幽灵般的出现在房门口，手里提着一些衣服嘿嘿直笑，笑得我连连后退几步。“梆铛”一声——椅子被带倒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造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