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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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走得摇摇晃晃，车外徐小小叽叽喳喳，与武暮北聊天聊得起劲。因为太无聊，我就按照凌暮清教我的运气的方法调息，那个叫真气的东西在体内周转了几圈之后，眼前顿时一片清朗，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车外传来凌暮清的声音：“暮鸢，累不累？”
我答道：“不累。”
“暮鸢，渴不渴？”
“不渴。”
“暮鸢，饿不饿？”
“不饿！”
徐小小抢先替我答了，我从车里轻踢了她一脚，她立刻夸张地叫起来：“老师打学生了！无视教育法呀！！！”
车旁车窗帘子被掀了起来，是武暮北。
“掌门师兄看来心情不错。前面不远就是一处奇险，那里两面绝壁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却是个绝好的埋伏之处。”
徐小小冲了进来趴在车窗口问：“啊？！你的意思是有人准备要袭击我们？”
武暮北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不作兴的。”
我在车里也戴着那顶奇怪的帽子，看人看物只得个大概轮廓，隐隐约约不够真切，四周景物自然也不知如何。听他这么一说，我从车里探出头，掀起帽沿向前方远眺。果然有两处绝高的崖壁竖着，底下一条羊肠小道蜿蜒绕曲，小道拐了个弯就看不见尽头，果然是处奇险。不过看那岩壁的高度，人怕是无法上去，不然若是有人从上方掷下大石，武功再高也无法幸免。但如果有人从路的两头两边夹击，要突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缩回车里：“应该不会那么巧，继续往前走吧。”
“嗯。”凌暮清答应了一声，马鞭一抽速度便加快了些。
嘴上那么说，心里却很担心，我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却没有发现附近有人的迹象。徐小小坐在车里也有些不安，不停地往车外张望。
渐渐地车子驶入小道，因为路窄车阔，武暮北骑着马跟在车子后面。
提心吊胆地行了一阵，既不见埋伏，也不见有尽头。徐小小渐渐也不紧张了，趴在窗前时常探头出去仰头看天也不知在看什么，嘿嘿哈哈地一个人瞎开心。我也逐渐安下心来，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耳边是清脆的马蹄声，一声接着一声，节奏不紧不慢。我在车里晃悠得就快要睡着了，这时车身猛地一震，徐小小坐得不稳立时扑倒在我跟前，我想出去看看却被凌暮清死死拉住车帘不放我出来。
“别出来！”
我听他这话说的惶急，越发想看个究竟，无法出去我只得叫起来：“怎么了？外面怎么了？暮北！”
车后传来武暮北模糊不清的声音：“掌门师兄快收声！是花……雁！”
徐小小不明就理，掀开车窗往外看，我一见外面迷蒙粉红的一片，连忙把徐小小拽了回来，立即捂住她的口鼻。
是毒雾！
“暮清！暮北！”我焦急地叫起来，身处这毒雾之中不知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呜……呜！”
怀里徐小小挣扎出声，我这才发现我捂得太严实她无法呼吸，已经脸色发青就快要背过气去了，连忙撒手。徐小小急喘了几口大气，向我怒目而视：“想谋杀我啊！外面是不是放毒气了？”
嗯？没想到这徐小小的脑子转得倒也快的么。
等不及我解释，外面便已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这声音响得极快，看来是打起来了，只是不知暮清与暮北现在情况如何，是不是有危险。
“啊呀，打起来了！我看看去！”
徐小小说着就往车外爬，我连忙扯住她的领子把她提了回来。
“留在车里别动！”
我说完，把心一横飞快地蹿出车外，马匹已经倒在地上眼见不活了，匆匆扫视一番便瞧见一片浓厚红雾之中隐隐有人影闪动。我捂住口鼻，向前飞奔，奔了不得几步忽的视线变得清晰，想不到竟然被我冲出了毒雾的范围。再定睛一看，凌暮清正与几个白衣人缠斗。那几个白衣人有的拿剑有的拿刀武器各不相同，将凌暮清围在中间死缠烂打。刀光剑影之中凌暮清手里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硬是将所有攻击都挡了下来。
不知刚才那是什么毒雾，他有没有沾到？
“暮清！”
我刚喊出声，立即有五个白衣人从凌暮清那里分身而出转手向我攻来。惊吓之下，手无寸铁的我只得转身逃跑，这时不知为何天上却传来武暮北的声音：“掌门师兄接剑！”天上传来破空之声，一个物体飞快地下落被我顺手接到。
一把明晃晃的利剑。
我抬头大喊：“你给我剑干吗？！我又不会使！”
天空中一声惊叹：“啊？！”
即使我百般不愿淌这混水那些人却不肯放过我，一把利剑已从左面向我刺来。我不得已，只好左手持剑把它荡开。一会儿右面又有刀照着我的右臂劈过来，我转身格挡了一下，接着一剑反扫过去，把那人逼退了几步。我这几个动作令人吃惊的顺畅，脑子都不用动便使了出来，一点都不像是个连剑都没握过的人。
此时脑后生风，已有两人乘机绕到我背后一人攻上一人攻下。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我立即跳起，一脚踢中攻上人的手腕，那人长剑立刻脱手，另一脚踩中攻下的人的长刀。持刀的人死命拉了拉刀，见拔不动立刻松手退后几步，右手捂住自己口鼻左手迅速一扬，撒出一片红雾。
那人撒毒之前我瞧见他眼珠转动就知道他要出什么坏招，这下正好被我料中，幸亏我避跃的早，但这一跃用力太过，着地时背后撞着个什么人，那人“唉呀”叫了一声，接着“砰”的不知撞到了哪里就没动静了。
背后有人有气无力地低唤了一声：“暮鸢……”
我转回头，是凌暮清。
匆忙回顾虽瞧得不真切，但他身子摇晃步伐不稳显然已是支撑不住。我连忙想上去扶他，旁边忽然伸过两把剑，一把横挥向暮清，一把却是来阻我的。我心中恼怒，这帮人死缠烂打以多欺少竟还乘人之危根本不要脸！我见那剑来的不快，右手伸出轻轻一搭竟然就被我牢牢捏住了剑身。来不及细想，手腕立时翻转，那剑软得好像面条做的似的被弯成了弹簧，我一松手，那个握剑的人手腕被剑身的扭力反弹到，长剑脱手，我跟着一记猛踢正中那人肚子，那人竟直直地飞了出去，躺倒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
“暮清！”
等我赶去想帮忙时，站着的只有凌暮清一个人，另一个人已经被他打倒在地。我见他摇晃不止，急忙抢上前扶住他。
“暮清，伤哪里了？”
我焦急地检查他伤势，发现除了几处细小的剑伤以外并没有很大的外伤。
他不顾自己伤势却问我道：“暮鸢，你还好吧？”
“笨蛋！都什么时候了！我看你都快死了！快说！伤哪里了？！”
我死命摇他，偏偏这时还剩下的人又掐准时间攻过来。我一股气直冲上脑门，快被这些黏人的家伙们气炸了！
怒不可遏的我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你们还有完没完！！！”这声音在狭窄的山道里回荡，“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有完没完有完没完……”仅是回声就是没完没了。
这一声直吼得地动山摇，声音大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所有人捂着耳朵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天空中有人跳了下来，是武暮北。
武暮北落地时站得不稳身子晃了下险些跌倒，样子颇为狼狈。他咳嗽了一声，相当辛苦地说道：“掌门师兄……你这狮吼功……可把自己人也震到了。”
“啊？什么什么功？”我正要询问，忽然想起凌暮清还在我肩上不知如何，连忙去看他情况。
“暮清，暮清？！”我推他，方才他还有意识，现在却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师兄怕是被震晕了。”
是我害的么？
……
“啊，还有小小！”差点把她忘在车里。
“无妨，我带她出来便是。”说着武暮北向上一纵不见了人影，一会儿他抱着徐小小从天上跳了回来。我上去察看徐小小的情况，她与暮清一样怎么拍都不醒。
“师姐也昏迷了。依我看还是尽早离开这里为好。”
“嗯。”我略略思索了一下，把凌暮清轻轻放在一边，然后上去抬脚踢醒一个倒在地上的白衣人。
我用剑抵着他的喉咙居高临下恶狠狠地问道：“说！前面有没有埋伏？”
那人本来神智有些不清，不过看到明晃晃的剑就在鼻子跟前立刻吓醒了，连连向我讨饶：“饶……饶命！好汉，好汉饶命！”
我听了心里觉得不舒服，这口气怎么好像是我打劫他一样？
“我问你前面还有没有埋伏？！”
布置如此周详，很难说前面会不会有第二批人马。
那人勉强点了点头，我想起他们刚才的那些惹人生气的作为，现在看他吓得脸白如纸，心里排解了稍许。
行至路口，我对着后面的武暮北招了招手，武暮北头一点足一蹬，人蹿上几米高的崖壁就没影儿了。我踢了那白衣人一脚，将他踢上前。路口前面白光一闪，那人慌得直叫：“慢！自己人！”
前面有人低声问：“黄的白的？”
“白的。”
“嗯，干得好，回去掌门重重有赏！货在哪里？”
“这里。”
“干吗不带过来？”
那人回头看我，我冲他晃了晃手里的剑，那人吓得立即转头道：“他们好生厉害，伤了很多弟兄，我本也伤了的，一人将货运到此处已……已是……”
对面的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那等着，等我们收了再来帮你。”
路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在拆解机关，一会儿便没动静了。我终于等到了时机，先一脚把那人踢飞，然后自己抢上前找人。出人意料的是人没找到，地上反倒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个个双目禁闭不知是生是死，武暮北正站在人堆中间，手摇扇子面带微笑，神定气闲。
我俯下身伸手去探一人鼻息，还有气。
“都没死呢，掌门师兄不用担心。”
我有些诧异，抬头问他：“都是你做的？”
武暮北头点点，“雕虫小技罢了。不过这儿的机关确实厉害，不仅可喷出毒雾来，竟还有天工机杼的罗鱼网，桐城派这回真真是下了本钱！若不是掌门师兄你机警，兴许连我都逃不过。”说着他拿出一条银色渔网来朝我晃了晃，我对那个没兴趣，抬脚回去找凌暮清和徐小小。
我背着徐小小，武暮北带着凌暮清，两人疾行了一会儿，就离那鬼地方远得很了。这时我背上的徐小小醒了，于是就地做了些休息，不一会儿她便又神气活现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凌暮清却依然不醒，我有些心焦：“暮清怎么了？他为何会这样？”
“这个……”武暮北略微迟疑了一下答道，“师兄原本中毒已深，适才力敌数人早已体力不支，再加上……掌门师兄你一记狮子吼……内伤怕是更重……”，
我羞愧得脸上发烧，心里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那现在该怎么办？”
武暮北怔了怔，反问道：“听说掌门师兄你医术高明，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徐小小胳膊肘推了推武暮北嗔怪道：“笨！人家不是急昏头了么。你说中毒加内伤，该先治哪个？”
武暮北沉吟了片刻道：“嗯……凌师兄内力不错，而且那毒也真不怎么样，怎么想都是内伤比较严重。”
我问道：“那是不是该给他调息？”
武暮北奇道：“掌门师兄与凌师兄同出一脉，这个掌门师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心慌意乱之后我终于冷静了下来，也明白这个武暮北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调息……凌暮清只教过我一点点而已，是不是能治他那所谓的内伤我也不太清楚。或许现在能救他的只有我一个，可我又不是医生，这，万一治死了可怎么办……
像是被看穿了心中的忧虑，徐小小很适时地凑上来鼓励我：“现在他晕都晕了，再不治看上去就要死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老师你就试试吧。”
情况危机，也不容我想太多，当即我把凌暮清扶坐起来，自己坐他身后，回忆凌暮清给我调息的步骤，自己先运了一口气，然后两掌贴上凌暮清的后背，调整內息将自己的气从他背后透入。只是我的气一进入他体内，立刻被他紊乱的气息给弹了回来，两掌也被弹开。
武暮北这时提醒我道：“无需冒进，按部就班即可。”
我点点头，于是放慢速度，重新为凌暮清调息。这一次果然比刚才好得多，没有激起他体内内力的反击。不过他的內息实在乱的可以，像群无头苍蝇乱窜。我用自己的气将它们规导起来，努力地将散于他经脉各处散乱的气息全部归于它们该有的轨道，就像是将迷路的小孩子们全找回来一样。这项工作耗了我不少力气，沿着他的体内周转了几圈这才收气。想站起来时却讶异地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竟然连站立都成问题。
徐小小过来伸手想扶我，我不想她帮忙就朝她摇摇手。
“不用扶。”
武暮北给凌暮清搭了搭脉，过了一会儿转头便笑道：“掌门师兄真真好本领，凌师兄的內息平稳，已然恢复得差不多了。”
“嗯。”
“至于这毒么……我看也已无大碍，掌门师兄不用过于挂怀。”
徐小小这时发问了：“那些人是谁啊？下手怎么那么狠？”
武暮北大笑：“光是闻他们那身臭味就知道，会喝桐城那臭酒的除了桐城派还有谁？不过是些杂碎，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事先布置了罢了。倒是这配毒雾的人是个人物，那假毒毒性虽然不如花落雁，但也有些七八分像，光是这样就已经是制毒高手。只可惜手下一群酒囊饭袋，实力如此不济也成不了大气候。”
我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到现在，力气已经恢复了五分，不像方才那般弱了，于是立刻站了起来。
徐小小惊喜地上来在我身上东摸西蹭：“啊？你已经好啦？”
我推开她的手：“嗯。”
听我已经大好，徐小小反而不高兴起来：“唉，我还想让武暮北背你的呢……”
武暮北笑道：“行啊，让我背掌门师兄倒也是一件幸事。不过现在需要背的是凌师兄，对不对？”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麻烦你了。”
“呵呵，掌门师兄客气得有些见外了，师兄受伤本就该师弟帮忙照顾，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武暮北折扇一合轻轻背起凌暮清，似乎也不用花费多大力气，大踏步地走在前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遇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