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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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亦一口水呛在气管里，“万婉是么？”
童念正手忙急乱的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听到同样不好惹的左队长如此问到，缩缩脖子不作回答。
这样有戏剧性的场面发生叶翊这个曾经在军校神话般不苟言笑的人身上，身为他的同班同学，左亦觉得自己绝对有这个见证的必要。
于是，向来不服从上级命令的左亦招呼上自己的兄弟，以战后归队休整这等完全没必要的理由强硬的调来了队里的直升飞机，悬在正准备出发的叶翊头顶上，非常有义气的放下了绳索。
叶翊早在听到熟悉的轰鸣声时就停下了脚步，淡定的抬头，接住左亦丢下来的手套。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S市。
左亦的老首长早就知道这小子不听话，老早就在S市等着他的到来，于是，叶翊也被困住了。
左亦换好了衣服，坐在会议室里讪讪的看着旁边脸由黑变青的叶翊。
“什么表情啊你们两个！”老首长啪的拍了下桌子，“这次主要任务你们都看过了吗？”
叶翊和左亦不说话。
“老子就知道你们两个混蛋是这个德性！知道这次要不是早已和第三方国洽谈过了，就他妈的成侵犯他国领土了！”
叶翊迅速在大脑里计算出边境领土分化的数据，“不存在，还差两米多。”
左亦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看到老首长脸色阴暗下来，才勉强收住了，拿出仪器，“他这是实话。”
“翅膀硬了是吧？”老首长把钢杯砸得砰的一声，“老子也不跟你们扯淡！不听从上级调令执行任务的是哪个？”
叶翊抬头，平淡的说，“我”
“私自调动直升机的是哪个？”
左亦跷着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我”
老首长把帽子往旁边一甩，“反了你们了！都跟老子去关禁闭，除了睡觉他妈的就是睡觉！还他妈有脸跟老子回来。”
左亦抹了把脸，这样的场景时有发生，但是今天情况不同，从边境回到S市已经接近午夜，某个人一直黑着脸反复玩弄手机，看某人的样子，应该是忍耐至极了。
“想违抗命令不成！！”老首长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就朝左亦丢过去，“还不跟我去准备着！”
叶翊起身，大步走了出去，门摔得轰的一响。
左亦反应极快的拿走了老首长手边的钢杯，然后在同一时间，窜出了门外。
老早就等在外面探听门内腥风血雨的小同志，看到左亦出来的时候几乎是飞奔的拉住了他。
“报告！”
左亦正急着去追叶翊，不耐烦的吼，“什么事！”
小同志吓得背后一凉，“您……嫂子的电话！”
左亦愣了一下，抢过手机，盯着手里的手机半天不说话，直到电话里传来女人柔和而婉转的声音，“左亦？”
左亦有瞬间的愣神，慢慢把手机靠近耳边，“我在。”
“妈妈今天去医院了，血糖有些高，我怕她多想，就打电话给你了。”易浅墨的声音很轻柔，听在两个多月没回家的左亦耳朵里，连心坎都被软和了。
“是吗？”左亦紧紧捏着手机，和原来无数次通话一样，循循善诱，只希望易浅墨能多说话，“医生都说了什么？”
“我对这不大清楚，不能乱重复。”易浅墨轻声回答。
左亦就知道会这样，只能又绕回少得可怜的通话时经常的问话。“最近还好吗？”
“恩”易浅墨一手拿着听筒，一手搅拌紫砂锅里的汤，听到他这么问才松了口气，“还有事么？”
左亦很想告诉她自己到S市了，离家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任务很顺利，想吃她做的一顿饭。可他还是忍住了，“没事，挂了。”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就如同易浅墨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态度，趋之以远。
左亦走到了隔离间，看到正站在窗边，同样拿着手机踌躇不定的叶翊，扯动嘴角笑了笑，“趁还没闩门，赶紧走吧！”
叶翊回头，冷淡而平静的看着左亦。
“出了事我兜着，就一个条件。”左亦把手机抛给叶翊，“浅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我还在执行任务，别吓她。”
叶翊皱眉，按常理，特种队员执行任务回来后都要进行隔离，左亦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易浅墨关于任务和隔离的只言片语。
“实话实说方便得多。”
左亦笑笑，“说了她也不会在乎。”
叶翊收起手机，朝左亦点点头，“我走了。”
“赶紧搞定上面的，迅速去医院是正经。”左亦整整衣服，进了房间。
寒冷而空旷的空地，万婉独自一人坐在中间，旁边是无数双闪烁的绿色眼瞳，在黑夜下显得恐怖骇人。万婉想要逃跑，却被其中一只按住了脖子，白晃晃的牙齿直接撕下了自己身上的肉，万婉大叫一声，只看见鲜血慢慢浸透了衣服。挣扎着想要推开它，却被身后轰鸣而至的雪给掩埋住了。
鲜血，窒息。
万婉有知觉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都是冰冷的，脖子火辣辣的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消毒水味提醒了万婉现在所处的地点。
万婉试着睁开眼睛，双眼浮肿让她如何努力都只能看到一条细缝，刚好能看到输液管，一滴滴的顺着往下流。万婉想挪动脖子看看趴在床上的人，只那么稍微动了一下，就如同断裂开来一般的疼。
“你是想再裂开么？”路柠没好气的捏万婉的手，又撕了一截胶布贴在她的输液处，“一晚上做恶梦好几次，能安分点么！！”
万婉使劲睁大眼睛再不敢随便动了，终于看到同样穿着病号服，正在输液的路柠。张嘴想说话，又是疼的全身一颤抖。
路柠拿了个暖水袋塞到万婉的腰下面，伸手把她额头的碎发扒开，“雪崩，记得么？”
万婉用右手比了个OK的姿势。
“我也被压在雪堆下面了”路柠把手伸给万婉看，“全负伤了！不过王义洋及时找到我了，所以没事。”
万婉眨眨眼睛，表示万幸。
“狼……”路柠看了一眼万婉，赶紧闭了嘴，尴尬的拿了个苹果，“吃么？”
万婉当然知道路柠在介怀什么，抓起她的手摇晃了两下，撅撅嘴。
“别装！从昏迷开始一晚做恶梦三次，次次都全身汗湿透，你骗谁！”路柠吸了吸鼻子，白了她一眼，转身调快输液器，“想吃什么？我这个轻度伤残帮你去买，只限流食！”
万婉转了转眼睛，刚好看到推门进来的王义洋，高兴的指了指他。
路柠疑惑的看了看王义洋，“王义洋，不认识么？”
万婉继续指着王义洋咂咂嘴，路柠翻了个白眼，“海鲜粥是么？”
万婉竖起大拇指。
王义洋推推眼镜，忍住笑，把大衣披在路柠身上，低下身子轻声说，“还加一杯咖啡。”
暖和的大衣让路柠很是满意，拉低王义洋，“参谋同志，支开我时要向平时一样多动动脑子。”调皮的眨眨眼，穿着拖鞋出去了。
王义洋看着她走远，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万婉笑笑，“叶翊知道你受伤的事了，你最好给个电话。他人就在军区，刚刚任务回来。”
万婉有些晃神，王义洋也发现了她的犹豫，“我帮你打通，只要让他知道你醒了就行。”
万婉皱了皱眉头，伸出右手比划字，‘他忙，算了。’
王义洋笑笑，“他要是真忙，这个时候应该还在任务中。”径自拨通了电话放到了万婉耳边。
嘟。
嘟。
嘟。
“嫂子，副团在开会，刚忘了说，副团说晚上到您那儿去一趟，左队长有东西给您。”童念捧着电话，快速说道。
万婉脸色瞬间就白了，单手拉起被子盖住头，另一只把手机递给王义洋。
王义洋当然也听到了电话里的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童念，是我。”
另一头的童念愣了愣，“王参谋！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嫂子。”
王义洋拿着手机背过身，对捧着海鲜粥的路柠使眼色。路柠刚进来，云里雾里的，侧过头只看到把自己盖得密不透风的万婉，赶紧跑了过去。
王义洋闪到门外的转弯处，“不巧的是，刚刚接电话的是你以后正牌的嫂子，童念同志，你严重影响了你们未来团长和未来团长夫人的感情历程。”
童念苦着脸，连声音都在颤抖了，“您说得太对了，副团等下出来就是团长了。您救救我吧！”
王义洋也不急，闪身看了看里面两个女人，路柠依旧是满脸疑惑的样子，几次想扯开万婉的被子都无果，于是愤怒的掉头朝王义洋发火。
“怎么回事啊你！”
王义洋勾勾手指头要路柠出来。路柠没好气的摔了勺子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猜猜刚刚接电话的是谁？”
路柠想都没想，“叶翊那个祸害？”
王义洋低低的笑，“是他的代言人。”
“哦？暴露他什么了”
“旧情人。”王义洋勾唇，拍拍路柠的肩膀。
路柠往回缩了一下，“疼啊！”，衣服领子有点大，王义洋刚好可以看到她后背上贴的膏药。
“我以为你不再感情用事了，怎么会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路柠拉拉领子，缠满纱布的双手又让王义洋极不满意的瞥了她一眼，“知道如果没那棵树你的下场是什么？”
“知道啊！”路柠点点头。
王义洋被她毫不在乎的语气气得胸闷，声音顿时大了一些，“要不是其他人通知我，怎么样也不会那么快赶过去找到你。”
“那就不找！”路柠也提高了音量，“我们和立南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了，你有想过去看看他奶奶么？”
王义洋侧过身，不说话。
“因为他是私生子是么？你觉得丢脸？和他拥有一个爸爸！！”路柠双手使力推他，无奈他却一动不动。
“不是你想的这样。”王义洋两步走到窗边，“路路，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能！除了你是我上级，我是你下属，就没别的说了。”
王义洋叹了口气，眼角瞥到楼下军车以某种熟悉的速度往这边开过来，转身把路柠推进了另一间房，“一年前我就把他奶奶接到W市去了，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十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