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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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婉从沙发上直接摔了下来，苦着一张脸望着云淡风轻喝茶的始作俑者。
“有问题？”叶翊挑眉，随后有些不开心的回头看早已站在两人后面，咯咯直笑的叶言，“加了薄荷？”
叶言努嘴，放下水果，走到万婉身边蹲下，伸出手指头戳叶翊的小腿，“这算是求婚了么小嫂子？”
万婉眨眨眼睛，望天花板，“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叶言愣了一下，扭头看老哥的表情，直接趴到茶几上大笑，“哥，你是捡到了个活宝么？”
叶翊冷脸，推开叶言的爪子。
“小嫂子，怎么认识我这个冰山老哥的啊？”
万婉扯扯叶言的袖子，小声说，“我在他部队医疗部实习。”
“哟~那你下周不是也要去灾区支援？”
“啊？”万婉惊讶的问，“我没听说这档事啊！”
叶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拿茶杯停顿了一下的某人，“咳咳咳，上面的命令可是所有部队的军医都要支援灾区，怎么有人循私心啊？”
万婉严肃的看着叶翊，“副团长，你是不相信我能力么？”
叶翊黑着脸进厨房倒茶。
“怎么又坐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站了个人，只穿了军衬，手上搭着作训服，皱眉低头看着地上的叶言。
“哟~回来了啊？这都三个月没和小爷我见面了，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凶啊？”
男人走了进来，单手把叶言挽了起来，期间看也没看旁边的万婉，“被关了两个星期。”
“啧啧啧，又杀红眼了？左亦就放心把你这么放回来？大半夜的把我切了怎么办？”叶言扒在他身上，把弄他的军衬扣子。
“这么晚在做东西？”男人揉揉叶言的短发。
“哼！就是他干的！”叶言小手一挥，指向叶翊，“老公！毙了他，他一大晚上的带媳妇儿来欺负我！”
男人顺着叶言的手看过去，和叶翊对视，敬了个军礼，“中队长”
叶翊点头，“管好老婆也很重要。”
男人闻言只是扯扯嘴角，握紧叶言的手。叶言颇有微词的在他怀里扭了扭，“李施同志！你这不公平好不好，老哥已经不是你中队长了！”
叶翊挑眉，不作评价，李施看了一眼仍旧坐地上的万婉，“谁？”
叶言嘿嘿的笑，搓着两手，实足老鸨像，“你猜~我给你寻觅的二房哦~”
万婉看着一整个沙发被叶言和李施霸占得只剩一个小位置，理所当然的往叶翊旁边坐过去，顺便白了叶言一眼。
李施把叶言从身上抱到沙发上，看了眼叶翊，眼里没有任何表情和闪烁，万婉奇怪的看着两人，都没注意叶言这个妖孽又爬了过来，“怎么样，这眼神？想当年，我就认为他和我哥两个人搞基。”
噗•••••万婉一口茶喷了出来。俗话说一入腐海再无回头之日，你这也太强悍了一点吧？叶言拍拍她的肩膀，递一个理解之情。
那边两个意思搞基的男人也完成了沉默对话。
——你的？
——我的。
“言儿，东西差不多了，去厨房看看。”李施探身，把正在嘲笑万婉呆样笑得乐不可支的叶言再抱过来。
叶言跳起来，挠挠头发，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又跳出来，精致的托盘里放着蒸糕，“是这种么？”
万婉拿着托盘，尝了一口“叶言！你太神奇了，就是这个！”
“啊~你早说嘛，不就是很简单的南方人的小点心么，害的我还想半天。”
万婉有些尴尬，抱着小托盘不松手，叶言咯咯的笑，找了个微波盒装起来，“你都比得上杨贵妃了，什么一骑红尘妃子笑，弱爆了啦，我哥这种半夜三更扰人梦才叫人品。”叶言揶揄的看着两个坐在一起的人，对叶翊冰冷的眼神丝毫不怕，“老公！你看他，又瞪我。”
李施低下头，在叶言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大大咧咧的叶言脸刷的红了，一个上勾拳打过去，“不要脸！”
李施轻松的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一拳，看向叶翊，“还有别的事么？”
叶翊起身，看了眼万婉。万婉姑娘得令，拎着小保鲜盒屁颠屁颠的跟着叶大人下楼了。
“他们好幸福啊。”万婉在电梯里小声感慨。没有注意叶翊的目光，直视着自己手里的糕点，“和朋友约好几点？”叶翊淡然问
“七点”
“还有两小时，就在车里睡一下，我开车带你去墓园。”叶翊大步走出电梯，带着万婉上车，从后座拿了大衣给她披上。“闭眼，睡觉。”
万婉是识时务的好孩子，这孤男寡女的，还是睡觉比较安全。脑子里全都是今天凌晨到刚刚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路柠的电话，叶言的调笑，叶翊的私心。万婉抬手摸摸额头，好像又有点低烧，迷迷糊糊鼻尖萦绕的都是叶翊的体香，实在扛不住了，跌入梦境。
睡梦间感觉一晃，头磕在窗户上，又是几下颠簸，万婉咬牙准备继续接下来的碰撞，但是头却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手上。
万婉从大衣里面钻出来，正好看到叶翊也盯着自己，赶紧缩回头，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闷闷的问，“到了吗？”
“自己找不找得到路？”
万婉扒在车窗向外看，外面依然下着小雨，不远处就是墓园的正门，远远望去，山坡上整整齐齐都是墓碑，鲜有的几个墓碑前面才有新鲜的菊花。万婉第一次来这里，眯着眼睛看着山坡上的菊花，喃喃自语，“我忘了买。”
刚说完，一大把菊花被放到了自己手中，“把大衣披着，快去快回。”
万婉捏着花，花茎上还有叶翊刚刚递给自己时手上的温度，不知怎么的，眼泪就要出来了，强忍着不让叶翊发现自己的失控，带着浓厚的鼻音小声回答。“恩”
裹着叶翊的大衣，万婉进墓园后回头望了望他的车，清晨的墓园只有他一辆车，开着大灯，停在那里。等的是自己。万婉觉得仅仅是这样，就能简简单单的一扫因为来墓园，因为要面对过往的伤痛。
转身按照不知道在梦中出现过多少回的好牌，找到了C园的二排四号。
多得惊人的菊花已经围满了墓碑，路柠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大衣站在其中，静静的。直到听到万婉的脚步声，才如隔世而归般的回头，她今天化了妆，比平日的美丽更多了一份惊艳。就像用浓厚缤纷的化妆来掩饰脆弱和悲伤一般，让人心疼。万婉把怀里的菊花放到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一张黑白照片，狠狠的咬住下嘴唇，“路路，是我太自私了。”
路柠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那只是一场医疗事故。”
万婉捂着脸，蹲下来，即使过了这么长的年月，逼迫自己来到他的面前，仍旧不能忘记那一瞬间的诀别。
“路柠，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只顾着自己的学业，犹豫了，才会导致他错过黄金抢救时间。”
“所以说你贱，从来都没有冤枉你。”路柠俯身把花摆好。
万婉蹲在地上，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闷声哭。
路柠一把把她扯起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看看！放弃了那么好的学业，死乞白赖的回来了，放着那么好的天赋，混一天是一天！立南帮你克服了那么多，到最后都不忘记帮你一把，怎么死的不是你？”
“怎么死的不是我！”万婉趴在路柠肩膀上，哭的无法自己，“他再也不能回来了。”
路柠抱着万婉，看到山坡下站着的叶翊，拿着烟，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的望着万婉。
“这次雪灾的受灾地方是X市。”
万婉突然就止住了哭泣，“立南的家乡？”
“恩”路柠垂下眼帘，有些自嘲的笑，“也不知道我们野餐的那个村庄被毁了没有，你想去看看么？”
万婉顺着路柠的眼神望过去，看到了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叶翊，抹了抹眼泪，“想。”
路柠一掌拍到万婉的头上，“小丫头，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总得脱离叶副团长的控制了。”说完点了根烟，抢过万婉手里的糕点，“王义洋说108团就你和肖存之两个混蛋没有上报了。”
万婉红着眼睛，没心思和她两个打诨，低着头吸鼻子。
路柠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山坡下推，“快点下去吧你，等下叶副团冲上来我可不帮你。”
万婉吸着鼻子，一步三回头的下小斜坡。路柠推得急，万婉一脚就踏进了稀泥巴里面，心里暗叫不好。
“我说让童念教你军体拳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叶翊在万婉摔跤前一秒抱住了他，略带怒气的低声说话。要不是这么一摔刚好碰到了她，不知道这臭丫头什么时候才会说自己发烧了。
“只是发烧，物理治疗就行。”万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叶翊的手拿开，站稳。
“哦？”叶翊讽刺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开始呢？”
万婉知道叶翊铁定是生气了，一时半会也不想去猜想他到底是生的哪里的气，万婉不是笨蛋，但起码现在，在一切都缺乏定数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是虚无的。万婉裹紧衣服，跑进了车里，直到叶翊发动，才小声的开口，“下周我和王医生一起去灾区。”
叶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面的红绿灯。
“灾区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但我想去。”万婉侧过身，看着叶翊，“副团长，我不认为我这样有什么过分，这是上级的命令不是么？”
突然的刹车，万婉砰的撞到了前面的玻璃，额头上火辣辣的疼。开着暖气的车内都顿时被一股寒流侵袭，叶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对万婉说，“你在威胁我？”
“我觉得这个话题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万婉揉着额头，眩晕和发烧已经足够折腾的了，叶翊真是会挑时间。
如万婉想的一样，接下来的路程，叶翊再没说过话。
车缓缓驶进部队宿舍区，万婉在门口就下车了，对叶翊说了声谢谢就往里面走。
“万婉”叶翊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清冷而安心。“到灾区后，一切自理，行李整理妥当。”
小雨慢慢停了，万婉背对着叶翊，低头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知道了，叶翊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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