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古剑>彼时年少》咎井寒

20、未成改变

　　屠苏和天河两人兴致勃勃的一起在PS3上摇着手柄刷三国无双6。

　　“……别拖我后腿。”

　　天河压根就没把屠苏的话当一回事。

　　“天河，来打麻将，三缺。”天青把桌子一收拾整理干净冲着儿子一挥手。

　　天河马上把手柄一扔：“苏苏你自己玩战神吧，我去陪我爹和我大哥还有紫英打麻将去。”

　　“……师尊他……居然会……”

　　“紫英吃喝嫖赌什么都会！”天河一脸骄傲。

　　慕容紫英直接把一口上等的铁观音喷了出来：“云！天！河！你少败坏我名声！”

　　“我爹说的，紫英可厉害了！能把系里那几个爱打麻将的姐姐输的连内衣都穿不回去。”

　　“…………”这形容让紫英欲哭无泪，他只不过是在三缺的时候被红玉拖过去凑了几把随随便便就摸了一把清一色和□□而已……

　　屠苏情不自禁的联想了一下，瞬间脸色涨得通红，然后很不纯洁的看了紫英好几眼，人不可貌相啊，师尊果然无所不能么？

　　慕容紫英看到屠苏那满脸绯色的神情，真是不晓得这孩子想到哪儿去了：“百里屠苏！休得胡思乱想！”

　　屠苏顿时觉得自己膝盖一软，差点就条件反射的下跪了，不过还好，因为是坐着，好歹没有直接跪下去再加一句徒儿知错。有时候这种毛病这不是个事儿。

　　玄霄的表情无比的难看：“成何体统！”

　　云天青笑了半天：“紫英，你一世英名啊！”

　　“还不是你说出去的……”

　　“我云天青可没那么三八八卦哦。”

　　“爹，明明是你说出去的……”

　　“臭小子你居然敢拆你爹的墙角！！”

　　“爹！饶命啊！！！！大哥……我爹他……”

　　玄霄脸色一阵发黑，脾气直接上来用力拍了一掌桌子：“云天青你给我住手！打不打？！”

　　“打，打，打，师兄说了算。”

　　四个人瞬间都闭上了嘴，几只手一致在桌子上滚着麻将开始打起来。

　　此时此刻的欧阳少恭正在和另外省份的巽芳打着电话问候新年，并且文绉绉的暗示了自己对妹子很有意思。

　　巽芳在电话那头客客气气的说，到时候去学校，欧阳学长是要请客吃饭的。

　　欧阳少恭顿时觉得自己在旧的一年内被人平白打的那回也没有白挨打，你看，妹子还是喜欢他的，这不是都答应让他请客了么？

　　“少恭！少恭！我妈让我给你带个猪头过来给你家过年！”欧阳少恭另外一只手里拿着家里的话机接着方兰生的电话，他兴冲冲的表示除夕夜要来他家。

　　这两家本来离得就近，刚才他妈还表示让兰生过来吃年夜饭，无奈家中二姐太凶残，非要兰生带着少恭去他家吃饭，其实两栋别墅，就隔壁邻居的，一开窗就能看到对方的脸，少恭觉得未免这些有些矫情，但是以他的文艺细胞，顿时又觉得，每年的新年，都是应该如此的。

　　接到菱纱和风晴雪的电话，是云天河一局翻盘把其他三个人面前的零钱全部都归为己有的时候，大家相互问候了新年，表示来年开学要去吃烧烤，暑假要去自助游，非要天河带路去青鸾峰去看看。

　　新年十二点的时候，天河带着屠苏和亲爹三人拎着大包小包的炮仗拎到楼下等着十二点的钟声去放。

　　玄霄和紫英两人待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几个人，映着忽明忽暗的烟花笑颜灿烂，除了百里屠苏一直抿着嘴，想笑又死憋着装内涵。

　　在楼上的紫英倒是扯着嘴角笑的云淡风轻，在任何时候，他都是能笑的很好看的。他看着玄霄看着云天青的眼神。

　　他觉得自己像是明白了什么，又觉得自己好像终究什么都不明白。但是紫英并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过去，有些事情，是关于别人的故事，他永远都是故事外的人。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来，所有的烟花爆竹像枪林弹雨一般噼噼啪啪的响彻大街小巷，慕容紫英接着陵越打来的新年电话，两边的爆竹声不绝于耳，连对方在说什么都听不清楚，最后相互问候一番便挂了电话。

　　玄霄的手机始终没有响过，紫英觉得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孤独的那一个。尽管他自己看起来那么不合群，但是他手机上的问候短信，从来没有停过。

　　看着楼下一直开心的没肝肺的云天河，又觉得自己无比羡慕起来，有些人，永远无忧无虑。这让紫英又觉得无比羡慕。

　　看着下面的父子二人集中火力对准屠苏小朋友开始凶残的欺负的时候，紫英真的笑了出来，边上的玄霄侧过脸，看着慕容紫英的脸，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看着楼下的云氏父子，谁也不知道在烟火轰鸣忽明忽暗中，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若干年以后，慕容紫英回想起来，玄霄的表情是带着一丝笑容和宽慰的，也许还有更复杂的成分，只是他看不懂罢了。

　　之后的每年，他都会被云天河拖着过来一起吃年夜饭，这个阵容一直没有变过，后来又加上了考研年末不回家的陵越。

　　新的学期又开始了，学校的生活总是周而复始，经过了一个寒假的学生们总是透着一股子懒散劲儿。

　　玄霄放着好好的荣誉教授不当把夙瑶一脚踢下了教导主任的宝座，大家以为走了灭绝师太应该会来个开明的，但是换来的却是更斯巴达的玄霄老大，这让大家又泪流满面。

　　人生就是那么的浮云。

　　欧阳少恭开始和巽芳出双入对，感情这种事，都是说来就来。打着光棍的方兰生在宿舍里觉得无比的寂寞，这一年的11.11他拉着云天河去喝了一夜的可乐，以表抗议。

　　云天河告诉他，其实菱纱和他在交往的时候，方兰生想起了一首歌——全世界下雨。

　　第二个学年开学的时候，方兰生在校门口迎新看到了百里屠苏的学妹——襄铃。他觉得爱神之箭一箭射中了他的小心肝，从此之后围着襄铃又是一对欢喜冤家。

　　后来云天河被韩菱纱在毕业那一年甩掉，她出国去深造，分开的理由让云天河摸不着头脑，她说你对每个人都一样的好，她是他的每个人之一，而不是独一无二。

　　云天河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那天晚上慕容紫英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被逼着去了机场送走了韩菱纱。

　　云天河想起来，很久以前欧阳少恭塞给他看过一本很文艺的小说，叫做毕业的时候我们失恋。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自此失去，在人生的长河中第二次感受到了离别的痛苦。

　　他在宿舍里痛哭，慕容紫英长叹一声问世界情为何物，这让百里屠苏觉得其实师尊也有肉麻的时候。

　　他给他递过了一块热毛巾，天河把囤积了很久的肉块和老爸送的烧刀子从百里屠苏的床底下挖出来，两个人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天河边喝边和另外两个人大唱黄沾的沧海一声笑。

　　云天河敲着酒瓶子，百里屠苏敲着饭盆，紫英干脆拿筷子敲着床脚，毕业的时候总是要疯一把。

　　隔壁考研依旧也留校的欧阳少恭听的激情澎湃，操起古琴和方兰生击筑而歌。

　　最后动静越弄越大，整栋楼都在哭嚎着这首歌。

　　从失落到悲壮到最后的豪气干云至终末的鬼哭狼嚎。

　　大家才深深的觉得，大四的学长们真的要离开了，是真的要挥别这少年时代最美好的光阴，一去不复返的奔向求职的青年时代了。

　　毕业离别最苦，失恋不堪相思，在天明之时204的三位累的睡了过去。

　　明天，大家终将各奔前程远离校园。

　　而慕容紫英大抵，还是在学校里继续迎接下一批的新生吧。就像校门口的梧桐叶，落了又长，长了又落，生生不息，反复循环。

　　也许，他一直都是别人人生中的看客。

　　云天青从来不为这些事儿伤感，云天河也一样，他们父子都是丢哪里都能活的很好的人，百里屠苏毕业终究也没能完成自己的夙愿去当警察，而是和师兄一起考了个律师证干起了救助律师的活计。

　　云天河一路打工一路和旅游一起，花了一年游历了大好山河，时不时的把照片寄慕容紫英那，让他转给老爸和大哥。

　　紫英每个月都会买一本有云天河投稿的旅游杂志，也许是出于习惯，也许还有更多的含义，他自己到最后也搞不清楚，那是基于什么感情在做怪。

　　世上总是有那么些事情是你说不清道不明的。

　　年少往事，终将变为回忆中人生中的一部分的，就像慕容紫英永远忘不掉，他们毕业那天云天河含着泪光眼神复杂的唱着沧海一声笑。

　　他想也许在那个时候，少年已经蜕变为青年，远离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年代了。

　　之后又过了一年，他依旧在校园门口迎新。

　　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拎着一条野猪腿没有骑单车的云天河像深山里出来的野人一般，晒的看不出五官，站在慕容紫英面前：“师叔，大哥让我回来考研，听说指导老师是你。”

　　紫英抬起头，只看到一排整齐的白牙闪亮笑的让人炫目。

　　也许，有些东西，从来就未曾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