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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026 景康之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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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直也死了,尸体运回大阪市区的时候,早就有一大群的记者等在警署门口,闪光灯到处都是。上杉佐为接到消息取消了去东京的计划,当时也在场,但他只是简单的对管家交代了一句:“运回去。”
他不是刻意镇定,而是完全的冷漠,资本家的特质在他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好像死的人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与他相反的,上杉羽纱都快哭死过去了,看到如此冷漠的父亲,更是心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苦涩堵在喉咙里,让她疼得想冲进警署去大骂一场,但是被老奶妈拦住了。
上杉直也的失踪本来就给检查司对于大阪银行的财政问题的检查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如今他死了,也就相当于线索断了,想要深究下去,更是难上加难。上杉佐为的态度,很难让人不怀疑这之间存在某种必然的联系,但虎毒不食子,上杉直也可是他亲儿子呐!
做为目击者,凤珞步和原野亚美在警署做了一个晚上的笔录。从警署出阿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忍足侑士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看到她出来,就挥了挥手,喊:“小步。”
凤珞步安静的走过去。她脑海里闪过安田章子那苍白的面孔,似乎那紧闭的双眸突然睁了开来,在背后紧紧盯着她。没来由的,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明就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内心深处却感到无比的恐慌。
“怎么了?”忍足拉过她的小手,感受到来自她手上冰冷的体温。
“没事。”她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
“先去吃点东西吧,然后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就没事了。”忍足说。
凤珞步点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上杉直也和安田章子的事情肯定已经上电视或者报纸了吧?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为什么他只字不问?
凤珞步第一次在她和忍足之间感到了距离,第一次觉得不安。如果有一天她也消失不见了,甚至死去,他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牵着别的女孩的手,再也不会关心她的任何事情?甚至一声问候都不会给予?
但是,同时她又在内心深处责问自己,如果他真的过问安田章子的事情,自己是不是又会以为他忘不掉过去的感情,对自己不够一心一意呢?
女人真是矛盾的存在!
“侑士,安田章子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在餐厅里,她搅着碗里的皮蛋粥,这样的话最终还是破口而出。
“嗯。”忍足应着,平光眼镜下,两眼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如果有一天……”
“没有如果。”忍足打断了她的话,“世界上不存在‘如果’,‘如果’这种东西存在了就不叫‘如果’了。别乱想!”
即使他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的想,忍不住的担心,六年来从来没有过的焦虑在那一刻竟然全部涌了过来。难道是因为长大了,要考虑的也多了吗?还是,自己已经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忍足侑士交往过了女人太多了,但没有一个长久的。在她以前,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小提琴老师——安田章子。而安田章子同样是她的钢琴老师。这个女人成熟、性感又漂亮。有时候,凤珞步甚至想着,自己是不是成为了第三者,是不是因为她的出现才使得他们分手。因为安田章子就是在她成为忍足侑士的女友一个月之后离开冰帝的。
不知道是感觉到了她的心情还是出于别的因素,忍足喝着咖啡,望着窗外的晨景,说:“真不应该听父亲的话回来呢,在巴黎平静多了。”
凤珞步没有说话,碗里的粥已经被她搅成一团浆糊,完全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她也望向窗外,明明就是朝阳,却感觉像是夕阳,给人一种寂寥的苍凉。
大阪乱了,东京也乱了。
景康证券的股票在一天之内下跌了2个百分点,许多买家很不安,纷纷聚在景康总部大门前要求撤股,甚至代理公司的投资也出现的撤资的现象。
“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迹部景吾坐在会议室的代理社长席位上,问着下面一干理事常务。
“据说是大阪银行的财政问题已经被定性为严重贪污,公司因为合作关系被牵扯其中,今早大阪驻站柳下常务来电,说上杉直也死了,所以怀疑……”吉川秘书长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即使不说完,听的人也能猜出后面的话了。
迹部蹙着眉,上杉直也竟然死了?
就像他父亲说的,他祖父答应这样的合作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他实在找不出任何能让他祖父做出这种决定的理由。
“所以当时就劝过社长要认真考虑了嘛。”野口理事说了一句。
“可不是嘛,可是外交理事长很赞成这样的事件呢。”酒井理事应和。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
迹部看在眼里,也不发表意见,对身边的吉川秘书长说:“接线纽约,我要和社长直接通话。”
但是电话还没有拨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迹部景司在纽约突然昏阙,至今未醒,确认为心肌梗塞。
迹部的手握成了拳。秋天还没到来,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啊?
这一消息又使会议室里的理事常务们炸开了锅,更吵了。
迹部挂了电话,镇定下情绪,问吉川秘书长:“外交总理事长呢?”
外交总理事长就是他的母亲——迹部茉子。
“理事长今天早上和常务总监一起上了去巴黎的飞机。”吉川小心翼翼的回答,“估计听说社长的事情后,会直接转机纽约,不过还要等待下一步确认。”
迹部不由自主的又摸着他的泪痣,早不去晚不去,母亲大人还真会选时候啊。
“联系上她就通知我!”他对吉川说。
“是。”吉川秘书长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
“少爷。”接待课长片山岩站在门外。
迹部点点头,示意他进去。
片山岩递上一封信,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就退到边上站直了。底下的理事常务又窃窃私语起来。
迹部打开信看了一下,眉头蹙得更深了。信是桦地的父亲桦地崇明写来的,他是参议院的议员。
追溯起来的话,他们的关系已经不能停在互利互惠的层面上了。议员竞选是需要很大一笔资金的,而作为数一数二的财团,也需要zheng府相关的情报,这样的情况下,往往就会有这样的关系形成。有钱的迹部家和有背景的桦地家很早以前就构成了这样的关系,说句不好听的,桦地崇弘其实是押置在迹部家的人质,以防桦地崇明的背叛。虽然迹部景吾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也从没有把桦地当做人质来对待,但有些事实,从来就是这么的残酷。
他将信折起放回信封,然后点着打火机,烧了。
竟然连参议院都牵扯进来了吗?
参议院、检查司、警署、银行,真是有够麻烦的!
“你们没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吗?”迹部又问了一遍。一干理事常务又是一阵嘈杂,交头接耳的,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大声说话。
迹部景吾可不认为这群老狐狸一点想法也没有,能够在迹部景司身边呆上这么多年而不被撤掉,没有点本事是不可能的,归根到底,还是信不过他迹部景吾的能力,欺负他年轻,看不起他吧。
这群老家伙!
“既然你们没有话要说,那么我就说了。”迹部开了口,“酒井理事,麻烦将近两年来的所有财务账单整理总结好,野口理事,自营业务部的人员调动及相关工作也请整理总结好,山本理事,稽核部似乎很久没有向高层反应过情况了呢,麻烦了,小松理事,固定收益部的事情就拜托了,至于办公室、前台、中部、后台,还有研究所那边,吉川秘书长,请通知下去,在明天之前,我要见到所有整理归类过的材料!”
一干理事常务愕然…这么多部门,这么多表单,一个人看不完的吧?难道他要全部过目?
“哼~~你们不要以为我看不完或者看得马虎就不认真应对,要是让我查出什么来,相信后果是什么,大家都是很清楚的。”迹部哼笑。
一干理事常务这才稍稍收敛了方才高傲不理世事的姿态。
“还有什么问题码?”迹部沉着声音问。
“没有。”有人低低的回应。而其他人要么正襟危坐,要么闭着双目靠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有,吉川秘书长,请尽快联系上外交理事长!”现下最棘手的还是这件事啊,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和大阪银行的合作还是母亲促成的呢。
母亲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迹部抚着泪痣心想。
吉川抱着文件夹匆匆走出了会议室,迹部看着一干子理事常务,说:“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去准备把。”
“景吾少爷。”野口站了起来。
“什么事?”
“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现在股票下跌严重,代理上市的公司要求撤资,您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件头疼的事。
没等迹部说话,他又说:“在资金问题上,目前或许还不会有任何的困难,但是,恕我失礼,如果这种情况维持下去,不出三个月,可调用资金就会消耗殆尽,也许不到半年,就会导致公司的破产。”
众人哗然。
迹部眼里露出了少有的赞许,这个野口宗次郎,才三十多岁,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果然有本事。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大家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我不希望在这个关口上,有任何的漏洞,不然,破产的可不止迹部一家!”他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一干理事常务这才恭恭谨谨的站起来,弯腰说:“是,请您放心!”
各人接二连三的出了会议室,吉川却又匆匆的跑了回来。
“联系上了?”迹部问。
吉川咽了咽口水,脸上表情纠结,她看着边上的片山岩,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没有关系,有什么事就说吧。”
“是…”她咬咬嘴唇,“是学校方面的事情,说……”
“说什么?”迹部眼睛眯了起来。
“说苏景歌小姐和黎微夏小姐失踪了。”吉川紧张的说完。
“嘭!”迹部猛的站了起来,椅子都被他撞倒在地。
失踪?开什么玩笑!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阴沉着脸问。
“昨、昨天。”
“现在呢?怎么样了?”
“听、听说是被绑架……”
“绑架?!”迹部有点头疼,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有没有什么电话找过我?”
“有…”
“什么时候?”
“昨天、昨天晚上……”
“为什么现在才说?!”他怒不可遏。
吉川秘书长吓了个哆嗦,不敢吱声。
绑架…还真敢做啊。迹部的手握成了拳,他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前所未有的萧条。
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他转过头对秘书说:“不用联系外交理事长了,时刻盯紧纽约动向,我要24小时知道社长的病情,还有,通知医院,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记住,是任何!”
“是!”吉川唯唯诺诺的退出门去。
“少爷…”片山岩低低的喊了句。
“你去准备一下,叫上桦地,我们去大阪!”锐利的光芒从他眼中闪过,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高高在上。
既然游戏开始了,那么就等着瞧,看是谁吃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