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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014 另类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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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点亮了长街,绿酒沉溺了纸翠金迷。
黎微夏将手里的又一包小脆饼捏了个粉碎,阴测测的说:“我—不—去!”
那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印度女仆吓了一大跳,纷纷心想:“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少爷还要带她去参加舞会?”
“小姐,可是少爷说了——”
“他是你们的少爷,可不是我的少爷!”黎微夏一脚踩在凳子上,细长的手指抓过桌子上的薯条,慢悠悠的说,“如果你们再来烦我,我就像对待这只薯条一样,‘咔’的把你们一分为二!”
几个仆人听到那脆亮的折断声,又是一阵哆嗦。
其中有个女仆眼骨碌转了转,索性豁出去了,故意大声说到:“哼~~我们家少爷就说你没有胆量去了~~是胆小鬼!”
她旁边的女仆一脸惊恐的撞了撞她,她死倔的昂着头很镇定的样子,其实两脚已经在打颤。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说你是胆小鬼,没胆量!”
“好啊,竟然说我没胆量!”黎微夏狠狠咬断了手中的薯条,恨恨的。“谁说我没胆量去的!时间、地点、人物、场景,都说出来,我就偏去了!”
几个女仆终于松了口气。匆匆忙忙的给她梳洗换装。
“不就是个舞会吗?至于这么麻烦吗?”在肚子被高束腰带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是时候,黎微夏发现这些上流社会人士真有够变态的,尤其是这些欧洲人。
“小姐,听说这是复古宫廷舞会,都要这么穿的。”一个女仆解释。
“那、那为什么没有穿内衣?”她低头看了看裸露的锁骨和几乎曝光的胸脯,嘴角抽啊抽的,“欧洲人,喜欢烫卷发扎公主头?喜欢勒个半死?喜欢长裙没过脚踝上面却露得没边?喜欢穿着走几步路都怕摔着的高跟?”她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小姐,还要披披肩的。”女仆答非所问。
“给我穿上胸罩。”黎微夏总觉得很不舒服,又阴测测的说,“不然我不去了,敢骂我是胆小鬼,我把他剁了做成人肉包子,喂狗!”
“小姐,这种衣服就是不穿胸罩才好看,有高束腰带紧扎着,不会掉下来的。”女仆很为难。
“你确定与及肯定?”
“是,奴婢保证。”
“可是——”
“小姐,好了吗?车子在外面等着了。”一个女仆从外面小跑着进来。
“好了小姐,我们出去吧,不然迟到了少爷要生气的。”没等她说话,几个女仆就给她披上披肩,推搡着她出门去,生怕她又反悔似的。
黎微夏长这么大,高跟鞋也不是没穿过,但是12CM这么高的她还真没穿过!走路摇啊晃啊的,真怕一不小心就摔倒。但是穿得不高的话,绝对会踩裙子!
迹部景吾,故意整人的吗?!她心里的怒意莫名的又窜了出来。
她摸了摸腰间束带,碰到那个硬硬的东西,才松了口气。哼~~她也不是没有准备,母上说过,女孩子出门,要刀不离身。这把小刀可是她趁女仆不注意的时候塞进去的,就算派不上用场,拿来壮壮胆,图个心安也好。
好吧,其实她心里很忐忑。
车子一路前进,从辉煌的高楼大厦底下穿梭而过。因为西班牙人习惯下午5点以后就不开门做生意了,所以路上行人很少,但过往的车辆却很多。只有一些社会男女在街边游荡,连同流浪的野猫,似乎找不到回家的路。
驶出市区,车子上了一座山岗,竟然穿过森林向里前进,里面昏暗得看不到四周任何的景物。
“师傅,我们是去哪里?”
“是去阿萨克城堡,美丽的夫人。”司机回答。竟然叫她“夫人”,显然是把她当成了迹部景吾的太太。
“在、在哪里?”黎微夏不禁打了个寒战。城堡听起来很美,但是夜晚的城堡,听上去就有点阴森森的了。
“在山顶,夫人。”司机回答。
黎微夏莫名的烦躁和心慌,先前太大意了,竟然被激得冒火,以致神志不清,答应来什么鬼舞会。本来彼此就没有什么好感,这下好了,荒山野岭的,在他的地盘上,他还不把她整死才怪?
“那个…师傅,可以…打道回府么?”她小心翼翼的问司机。
“夫人别开玩笑了,我们已经到了。”司机说着,车子已经听在了一座橙黄色的城堡前。
黎微夏下了车,抬头张望,看见城堡占地面积不算大,但却很雄伟,它的门前有两座至少4米高的赤身铜像,估计是西班牙的什么历史名人。两个圆圆的大石柱架在门的两边,呈扇状的门扉上刻着她看不懂的古老的西班牙文浮雕,一些有些模糊却闪着别样光芒的图案布满了墙壁,苍郁的爬山虎布满了每一个角落,每一点都说明了它年代的久远。无形的压迫向她欺来,险些抬不起脚步。
“怎么?怕了?”迹部穿着白色燕尾服站在台阶上,抚着他华丽的泪痣看着黎微夏。
“哼~~有什么目的你就说吧,要是单单跳个舞什么的,赶紧的跳完走人,我还要早点休息,明天去法国!”黎微夏说的很有气势,但实则底气不足,紧张害怕的心情在迹部看来,已经暴露无疑了。
他大笑着,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示意身边的女仆去把她扶上台阶。
“这个就是迹部君的朋友么?真是个迷人的小姐,我是这里的主人,温伯敦。”有个同样穿着燕尾服的西班牙男子上前来,抓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说,“欢迎您来到阿萨克城堡,希望您有一个美丽的夜晚。”
“呵呵~~”黎微夏有点不自然的笑着,“谢谢您,温伯敦先生。”
“不客气,里面请。”温伯敦说。
黎微夏平了平紧张的内心,才小心翼翼的迈出脚步走进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门内侧,显得异常恐怖。
温伯敦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进去,好像还要在门口等待客人。
“不错,有点淑女名媛的样子。”走在长长的过道上,迹部突然说。
“你说什么?!”黎微夏拿眼斜他,“我一直就这么优雅,是你目误了,没看出来!”
“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只要不说话还算个女孩子,一说话——哼~~”
“哼?什么意思啊你?!”
“没什么。本大爷说话一向只说一遍。”
黎微夏恨得咬牙切齿,索性不理他,抬头看着里面的环境,同样有着很多的浮雕,但线条却比外面的柔和多了,在暗黄的灯光下,幽幽寂寂的。
走得远了,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古典乐声,有人细微的说着话。拐过一个弯,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厅里面或坐或站的,满是上流社会的贵族男女。大厅的四周围满了不规则的木质桌椅,中间是舞池,有好几对正在里面愉快的跳着华尔兹。
她原先以为这个城堡是私人住宅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个酒店。有钱人才享受得起的酒店!
看见迹部景吾进来,立时有好几个不同肤色不同发色不同眸色的外国人围了上来,说着一些客套的话。然后同温伯敦一样对她打招呼。
黎微夏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几个女子拉到了一边,说着一些她自己觉得很莫名其妙的西式幽默。但出于礼貌,又不得不笑,所以在灯光映射下,她的脸就像毕加索的画,抽象到难以形容。
看到迹部和那群男人一直在另一边说着话,原来是打着舞会的旗号谈公事啊!她此刻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这么无聊的地方,还真的不该来啊。她心里郁闷,四肢发凉,心想:今天真的栽在迹部景吾手里了!
几个小时过去后,都快入夜了,黎微夏的脸都笑僵了,这时迹部才端着酒杯从那群男人中走出,向她走来。
“迹部君真是风采迷人,真羡慕你。”一个西班牙贵妇在她耳边这样说。
“呵呵~~是吗?”黎微夏僵笑,“大概~~”
其实她心里已经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还风采迷人?简直就是魔鬼!魔鬼中的魔鬼!!不过——这种情况下,她忍!!!
“怎么了?”看见她幽怨的目光,迹部瞬间以为自己错觉了。
“没有,英明神武的迹部大人,能够百忙之中抽出那么点点点的时间过来看望小女子,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泪如泉涌,无以回报啊。”
这话……怎么听着像闺中怨妇?
她自己也觉得不妥,又说:“你错觉了,刚才我什么也没有说。”
“哈哈哈~~”迹部笑,伸出手,“跳舞吧。”
黎微夏眼皮子跳了跳:“开什么玩笑,夜半三更了,不是该回去了么?还跳什么舞?!”
迹部弯下腰放了酒杯,有点阴谋得逞的样子,坏坏地在她耳边说:“因为,这是舞会。”
黎微夏差点给他震出血来。真想拔出刀来划他几个大叉叉!
本来保持着淑女的坐姿,僵笑了几个小时,都已经浑身血液凝固,呼吸不畅了,她这一站起来,险摔倒。
迹部好心的扶住她,说:“没想到意外的娇弱啊。”
“有本事你也这样坐上几个小时!”黎微夏抓他的手不由狠狠的用了力。
“哼~~那是因为你笨。”迹部也不介意她那狠狠抓着自己的手。
“迹部君,我们结仇了!”黎微夏说。
轻柔的华尔兹又响了起来,溢满了整个大厅。黎微夏以前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很高档的舞会,非得跳华尔兹不可。现在她深刻体会到,这些贵妇们除了要保持良好形象外,要是坐上大半天还能活蹦乱跳的玩迪斯高,那就真的神奇了!
黎微夏原本就有168CM,穿上12CM的鞋子,就是180,和迹部站在一儿,头顶就到了他的鼻梁附近。边上的人看见他们要下舞池,纷纷拍掌,说着一些郎才女貌的恭维话语。
黎微夏心里冷笑,还真给她狐假虎威了一把,恐怕这些人都以为她是什么大集团大财阀或者大政客家的千金吧?真是受不了!
“迹部景吾,回去你得赔偿我。”跳舞的时候,黎微夏低低对迹部说。
“理由。”迹部说。
“不给就算,果然越有钱的人越小气、越抠门!”
迹部笑:“开支票还得有个理由,你不说,本大爷凭什么给你开支票?”
“谁跟你说钱了!”黎微夏哼到,“庸俗!”
迹部一僵,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骂他,骂他迹部景吾庸俗。但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他放开她,说:“走吧,到上面去。”
“上面?哪里?”
“屋顶。”
“去那里干什么?”
“看星星。”
“……”迹部景吾要看星星,天下奇闻啊!
踩着那么高的高跟鞋爬上楼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黎微夏走到一半,说:“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迹部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头看见她脚下高高的鞋子,也不说话,折过身来,把燕尾服脱了丢在旁边的围栏上,卷起白衬衫的袖子,竟然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就往上走。
黎微夏吓得怪叫一声,高跟鞋因为突然的晃动掉了下来,从楼梯上直滚而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好多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眼里发出“哦,我明白了”的神情。有好几个贵妇甚至还暗暗的冲她翘起了大拇指,做着加油的手势。
黎微夏真是又恼又怒,又不好发作,脚一蹬,另一只鞋子也被她甩掉了。
迹部景吾把黎微夏往屋顶上一放,自己也坐到了旁边。黎微夏往下面看了看,哎呀妈呀,好危险!竟然是在房顶的斜坡上,下面就是茫茫的一片林海。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残。
“你、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这里空气好,环境好,风景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嗯?”
“要是摔下去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
“又不是你说了算!”
“本大爷当然说了算。”
“哼~~还说看星星,又没有星星。”
“看月亮。”
“漫天乌云呐!”
“看太空!”
“哼~~我要回去,这里冷!”
“想扑进本大爷的怀抱就来吧~~哈哈哈~~~”
“做梦!”黎微夏唾到,然后想到什么似的,小声的问,“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哼~~本大爷知道你喜欢我。”
“真自恋!“
“哼~~是自信。”
“切~~自大狂!”
“是有身份。”
“你目中无人。”
“是高贵。”
“无聊,鄙视你!”
“随你。”
“我要回去睡觉!”
“在这里睡也一样。”
“我信不过你!”
“本大爷对你不感兴趣。”
“……”黎微夏托着下巴不说话了,天底下还没这么作弄人的,这个名义上的舞会算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许久,迹部又问。
“我在思考人生。”
“啊嗯~~黎大小姐也会思考人生?思考什么人生啊?”
“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本大爷带你来开阔人生视野,你才有了思考的机会。”
“呸——谁稀罕?!”
又好一阵沉默。
“迹部君。”黎微夏第一次对他用了敬语,“问你个问题。”
“嗯。说。”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家,家大业大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儿子啊?”
“……”迹部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说,“可以回去了。”
“诶?那么突然?真受不了你,才对你有点点好感的,真是……”黎微夏拍了拍裙子,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怎么,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喜欢本大爷。”
“做黄粱美梦去吧你!”黎微夏实在受不了,一脚扫了过去。迹部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下,向身后退了几步,一个不防,从屋顶上滚了下去。
“啊——”黎微夏一声尖叫,又赶紧捂住了嘴巴。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低声喊着:“迹部景吾,迹部景吾?”
一点反应也没有。
心凉了一片。不会是死了吧?
她趴了下来,头探得更加向外一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干脆一咬牙,又向前移了几分。结果屋顶斜坡太滑,她自己也滚了下去。
“啊——”又是一声长长的划破夜空的尖叫。
“哼~~”接着是一声沉沉的闷哼。
房间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向屋顶望去,满眼的意味深长。几秒钟后,大厅内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该吃的吃,该说笑的说笑,该跳舞的跳舞,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去看是怎么回事。
“还不起来?!难得压在本大爷身上,舍不得么?”迹部的声音。
黎微夏揉了揉发昏的脑袋,这一摔可摔得不轻啊。
她抬起头来,才发现是一个突出的草坪阳台,就在屋檐下面,难怪先前他说死不了,原来早就知道!
看到迹部景吾被她压在身下,还一副帝王样,一点也不着急的摸着脸上的泪痣看着她。
“哼!”黎微夏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的就掐!然后才爬了起来。
“嘶~~”迹部终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恶毒的女人!他终于忍不住要暴走,却看见这个他眼前的女人,在站起来的那一刻,高腰束带松开了,连衣裙一整件的掉了下来。
愕然!
黎微夏赶紧拉起裙子,又羞又怒,一脚又踹了过去:“混蛋,还看!”
“哈哈哈~~~~”迹部反而不恼了,忍不住放声大笑,他的手撑在草地上,要起来,摸到了个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嘴里说着,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小刀。“你带着刀,以为本大爷会对你做什么?嗯?”眼神微眯,十分危险。
“防狼!”黎微夏想都没想就说。
“哦~~原来如此~~”迹部把她欺到墙边,单手穿过她的长发,抵住墙壁,在她的胸脯上狠狠捏了一下,“是这样?”
“你——”黎微夏想推开他,双手又提着裙子,想踢他一脚,裙子又太长,完全的无能为力!
他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略带邪魅的问:“还是这样?”
“你混蛋!”黎微夏觉得自己以前错了,还被人家称做文学院第一才女,现在好了,骂人就会这一句。真恨自己没有好好学学骂人的技巧,不然喷死他!
看见他们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下了楼来,一个侍者将外套和披肩捧上。黎微夏满脸郁闷又带着点羞红,一把夺过过来,披在肩上,眼晴扫到其他人投来的暧昧目光,更是羞愤,连鞋也不穿,提着裙子就往外走。
“今晚过得可愉快,迹部君?”温伯敦上前问。
“很愉快,谢谢温伯敦先生的招待。”迹部回到。
“不必客气,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欢迎您下次再来。”
“多谢。”迹部说着,也和其他的人道了别,才向外走去。
“怎么了?”刚摆脱了死缠烂打追问白天的事情的陈若冰,苏景歌才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黎微夏拖着长长的裙子从外面满脸郁闷的回来。
“迹部景吾是混蛋!”黎微夏说。
“你们不是约会去了嘛?”苏景歌趴在护栏上问她,“他怎么你了?吃你豆腐了?”
“他——反正他就是超级王八蛋!!”
“你这么凌乱的是怎么回事?”
“那是…那是因为……总之,总之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她狠狠的踩着步子回房间去了。
“啊,那么严重啊~~~?”苏景歌满脸的担忧,但心里却偷乐着呼喊“这下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