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小碗一号

5、算不过生日会

　　林林呆呆的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不管怎么换台都是同样画面的新闻联播，脑子里面乱嗡嗡的。
　　郝海凉最后那个凌厉的眼神，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忽闪忽现。
　　自己是怎么跑出办公室的林林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的脸很红很红，以至于最后引起了孟德等人关切的围观。而听过她的讲述，他们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应该啊，我这么久以来，还从没见过郝经理发火呢。不过以前，好像还真没有谁在他不在的时候，进他的办公室。难道他真的有洁癖？”
　　孟德叔他们都从来没见过郝经理发火，可是我才来第二天就被他给骂了，难道我是被讨厌了？

　　林林窝在沙发里挑了挑眉，拼命的回忆了一番自己实习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没发现自己有干过什么奇怪的、特别的、让人讨厌的事情。
　　她皱着眉头，看着电视上“祖国形势一片大好”，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看来真的只是因为我进了他办公室而已啊。”看来真的是因为他有洁癖啊，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相当于侵入了他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私人领域？看来我还真是做了一件让特非常厌恶的事情。
　　林林扯了扯嘴角，一脸尴尬，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就在林林为郝海凉的事情纠结不已，同时对今后的实习生涯十分担忧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手机闹铃响了起来。
　　林林慢慢从沙发边摸出手机，有些疑惑的望了上去——
　　“安酩生日一个礼拜倒计时！”

　　“啊！”安酩的生日快到了！差点都给忘了！
　　林林一下子从沙发里站起来，把坐在一边看着天气预报打瞌睡的林林爸吓了一大跳。林林没管老爸惊吓地眼神，拿着手机直直的走进了房间。
　　前年送他的正版大号暴力熊摆件，去年送他的签名篮球，今年送他什么呢？
　　贵于前年的送不起了，去年的则是可遇不可求找朋友买来的安酩最爱，那今年该怎么准备才会不逊于前两年呢？
　　她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打开空调，绞尽脑汁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郝海凉的事情就这样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床上扭来扭去的想了一下无果，林林一个翻身从床上弹起来，打开电脑，决定向度娘求助。
　　接下来，林林愣是跟度娘纠缠了整整一个晚上，才终于决定了要送给安酩的礼物——
　　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
　　本来是想做巧克力，但是总觉得巧克力应该是女朋友才送的东西。虽然对安酩跟汪泉在一起这件事，林林有着很深的怨念，但是横插一脚当小三这种事，林林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要保持距离，她懂。
　　所以只是蛋糕的话，应该是还在作为朋友也可以送的范围内吧。

　　“嘀嘀嘀”的声音响起，林林看着屏幕右下角安酩突然闪动起来的□□头像，有些小兴奋的点开了它。
　　——实习还顺利吗？
　　——必须的！
　　——哈，有不明白的记得来问我哟。
　　——恩恩。诶，好像马上要到你生日了哦。
　　——是哦。
　　——你跟汪泉一起咩？
　　——应该吧，我也不知道。

　　林林看着安酩的话，有一瞬间的落寞。但是这种淡淡的失落，马上就被自己小预谋的兴奋感给压了下去。

　　——那你生日前一天有空吧？我有惊喜要给你哦。
　　——真的？那就我生日那天给我吧，我早上来找你顺便送你去单位。
　　——听到惊喜就这么积极了啊？
　　——嘿嘿，必须的。
　　——不会影响到你跟汪泉约会？
　　——惊喜比较重要嘛。
　　——切。

　　林林望着电脑屏幕，傻笑了起来。脸上的呆呆笑容就像个听到了大人表扬的小孩子。
　　惊喜比较重要吗？
　　林林咬紧了嘴唇笑容还是溢了出来，手指渐渐捏紧。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就像看到的是“你比较重要”一样。

　　——木木，你真好。

　　安酩又弹出来一行字，林林望着这行字，竟有些痴了。
　　她的傻笑渐渐收起来，脸上变成了安宁的神情，透着一种深深地幸福感。
　　没关系了。
　　不管他有没有女友，不管他有没有可能跟我在一起，不管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以后会不会喜欢我、或是永远不可能喜欢上我，不管我的这些想念、这些爱恋、这些付出到底有没有意义、有没有回报，只要能让他开心，一切都够了。
　　真的。
　　只要他能开心，什么都无所谓了。

　　于是，之后的一个礼拜，林林就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了草莓蛋糕的海洋中。
　　记得安酩说过，“所有男人对蛋糕店的可爱女店员都有幻想”。
　　林林眯着眼睛，一边仔仔细细的插着衰号器，一遍一脸痴相的想着安酩。
　　其实郝海凉其间面无表情的来来回回路过很多次，只是林林都没有在意他。“踏入了他神圣不可侵犯领地”的事情，也被林林选择性的遗忘掉了。

　　好困，林林揉揉眼睛。
　　没想到做蛋糕这种动漫里面这么简单的情节，在现实生活中，是这么的困难啊。林林叹口气，明天就是安酩生日了。还好自己在熬了四个通宵以后，终于做出了能拿得出手的蛋糕了。
　　插完了一卷光纤，林林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做了毁了三个蛋糕，还有两个尝了一下实在不怎么样，当早餐打发掉了，这昨晚做好的最后一个，终于成了。不容易啊。
　　林林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到了看到蛋糕就要吐的地步了。而爸妈那边也很艰难地用“高中老师孙子满月我负责蛋糕，所以一定要做好”搪塞了过去。（这是怎么搪塞过去的）
　　这次的礼物，可是我最花心思做的一次呢。
　　林林扶在架子边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起了手上的工作。
　　“林林，你那边的做完以后，去帮小兰一起搬新板子过来吧。”身后响起了陈姐的声音。
　　林林大声的说了句“好的”，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
　　走廊边，郝海凉慢慢停下了脚步，望着她的表情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晚上下班回家，林林绕了远路去礼品店去了自己订的蛋糕盒。回到家，她拉开冰箱取出蛋糕，把它跟小蜡烛一起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蛋糕盒中。
　　她望着做好的成品，眯着眼睛甜甜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林林赶在闹钟响之前醒了过来。
　　跟安酩约的是八点，她先检查了一下冰箱里的蛋糕，很好，没有被老爸或老妈动坏；然后就一头栽进洗浴间，洗起了澡。洗完以后，林林对着镜子吹了很久的头发。
　　穿上自己很满意的一套夏装，林林拎着蛋糕就出了门。

　　夏日的早晨，空气中早早的就有一种粘稠的质感。
　　有些热，再加上林林躁动的心情，她整个人都有种在微微颤抖的感觉。
　　等了一会儿，没有看到安酩的人影。
　　林林抿了抿嘴，踏出了门栋，往安酩家走去。
　　从自己家到安酩家只有这一条路，所以怎么也不会错过吧，大概会在路上碰到。
　　今天凌晨的时候，给安酩发了长长的生日快乐短信，安酩很快就回复了呢。真好。
　　林林边走边傻笑起来。
　　走了一小半的路程，林林的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衣服也已经开始黏在背上。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五十五。
　　虽然以前安酩也常常迟到，但是一路上应该会收到他不停发来的抱歉短信的啊。
　　比如：对不起啊木木，路上堵车了。
　　比如：木木，今天路上不是一般的堵啊。
　　比如：木木，路上被老同学叫住了，一时走不开，你等会儿我。
　　……
　　但是这次，他却什么也没发来呢，明明还是他安排的早上见面，还说要送我去单位呢。林林开始有些小担心，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点一点的涌了上来。

　　正想着，手上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是安酩。林林猛地定在了原地，接起了电话。
　　“喂，木木吗？”
　　“是啊，”林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你人呢，我已经下楼了哟。”
　　“我可能来不了了，要不你把惊喜先留着，我明天来找你吧。”安酩的声音里透着很少一点点的歉意。
　　林林提着蛋糕的手指紧了紧，深深地吸了口气：“怎么呢？怎么突然来不了了呢？”
　　“昨天汪泉说要给我过生日，找了一票人一起出去玩，早上就要出发。我就跟她提了你的事情，问她能不能把时间推后一点。她很坚决的说不行，还有点闹脾气，所以我就……”
　　“你现在也开始重色轻友了啊，真过分。好吧好吧，那你们好好玩，我就直接上班去啦。”林林有些匆忙的打断了安酩的话，尽最大的努力说出了句调侃的话，就挂了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先挂电话。
　　安酩听着手机那头“嘟”的一声，皱了皱眉，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了。
　　他在镜子前照了照，拿好东西走下了楼。
　　楼下，有软软笑着的汪泉跟不是很熟悉的朋友，在等着他。

　　林林在原地站了很久，手里的蛋糕盒已经起了一层浅浅的水雾。
　　身边有急急忙忙的上班族哼哧哼哧的骑着自行车路过，掀起了点点灰尘。
　　林林死死地咬了咬嘴唇，转过身朝单位走去。

　　当她走进检测区更衣间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汗湿了。
　　有些木讷的套上工作服，林林望着摆在椅子上的蛋糕，有种大脑还是处于停滞状态的感觉。
　　思绪拉不过来，大脑不能很好的运转。或者说，不能让大脑很好的运转。要是什么都想清楚了的话，应该不出所料，会很难受很难受的吧。虽然明明说过，只要他快乐就行了，其他什么都无所谓的。但是果然，还是很难过。
　　不知道拿它怎么办，林林有些冒傻气的把蛋糕提进了工作区。
　　晨会刚开完。
　　才走几步，林林就看到了往办公室走去的郝海凉。
　　郝海凉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没有什么停留的继续往办公室走去。

　　诶？刚才他好像确实有看向这边吧？
　　在看清是我以后，他好像确实直接想移开目光，却被我手上的蛋糕吸引住了吧？
　　他看蛋糕的时间确实比看我的时间要长吧？
　　林林挑了挑眉，莫非郝经理很喜欢吃蛋糕？
　　“踏入他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领地”事件突然一下子被林林记了起来，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郝海凉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一副没人要样子的蛋糕，轻轻地点了点头。
　　把你送给郝海凉当道歉礼物算了。
　　正好上面也没有写什么生日快乐之类的东西。

　　决定了要把蛋糕送给郝海凉，林林咬咬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刚要打开门进办公室的郝海凉。
　　“郝经理！”林林从后面叫住了郝海凉。
　　郝海凉转过身，一脸疏离的看着她。
　　“之前没有礼貌，没经过您同意就进了您的办公室，让您十分生气。我一直想向您道歉，所以就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当道歉礼物，您就别再生我的气了。”林林断断续续的说着，一脸真诚的看着郝海凉。
　　郝海凉看着她手中的蛋糕，慢慢抱起了手臂。
　　他一直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林林看着郝海凉的眼睛也开始有些心虚。
　　郝经理的脸果然是长得很好看啊，不不不，现在怎么在想这个！应该是，我刚才不会看错了吧，他不会其实刚好最讨厌的就是蛋糕吧？

　　“其实我并没有特别的生你一个人气，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随便进我办公室而已。谢谢你了，蛋糕我收下了。”郝海凉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终于露出了招牌式的和善笑容。他看了看林林深深的黑眼圈，接过了她手上的蛋糕，转过身走进办公室。
　　林林有些诧异的站在门口。

　　他刚才转过身去的时候……确实是一脸欣喜的看着蛋糕笑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