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少爷和前影卫的故事》zaq

14、第 14 章

　　连小少爷依稀地模糊地不太确定地记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曾经这么善解人意地考虑过他对秦大少爷的打扰问题。虽然那个很久，其实好像也就是半个月的光景。
　　所以他努力地收敛着自己的言行，努力地配合着秦大少爷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努力地想当一个称职的好主顾。结果呢？
　　连小少爷愤怒地瞪着秦大少爷，结果呢！
　　“胡说！”他一边想着自己甩不掉的处男身，一边义正辞严地指责，“你对我的打扰远多过我对你的！”
　　“比如说？”
　　“你想散心我就得出门！”
　　“不错。”
　　“你想喝酒我就得吃饭！”
　　“是这样。”
　　“你想休息我就得住店！”
　　“还有呢？”
　　“你想——”连小公子语塞了。不，最严重的那条罪状的主语该是我想，我想跟姑娘上床你偏偏老在屋里瞎晃荡！
　　可是刚刚十五岁的连小公子，脸皮还薄的连小公子，还知道羞耻心长什么样的连小公子，这句指责，他说不出口……
　　“没有了？”秦影卫明知故问道。
　　连小公子抽了一下鼻子，紧抿着嘴无话可说。
　　“而我的苦处其实只有一点，”秦影卫慢条斯理地总结道，“不管我想干什么，我都只是一个影卫，不能出现在太阳下。”
　　连休觉得自己听见一两声低不可闻的唏嘘声，他狐疑地四下看了一圈，没找到墨四公子的影卫藏在哪里。最后他决定不管墨四的影卫了，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他清清嗓子，转过头再度面对秦贯之。
　　秦贯之站在他面前，眼帘微微垂着，又黑又长的睫毛像停在花蕊上的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翕动，连飞扬肆意的眉梢也收敛了一点，像一柄杀累了想要休息一会的剑。
　　他看起来，竟有那么一点可怜。
　　不管这个姓秦的有多可恶，说到底，他现在也不过是寄人篱下的落泊少爷而已。
　　连小少爷一想到这件事，心又有点软了下来。
　　可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想到这里，连小少爷板起脸，把视线移开，故作强硬地说，“那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呀！”
　　他刚想继续说下去，突然意识到这些话不适合被别人听见。
　　“出去出去。”他推着墨信游往外走，一边推一边又回头冲小婵招招手，“还有你，也出去。”
　　“喂喂——”墨四少爷不高兴地抗议，但房门仍然在他身后“嘭”地关上了。
　　“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墨四对着房门愤愤地嘟嚷道。
　　小婵好奇地看着他，“什么？”
　　“媳妇——”墨四想要重复一遍他刚想到的绝妙评论，头两个字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没什么没什么。”

　　“我们……”连家小少爷张开嘴，突然想起隔墙有耳这个词。说良心话，他这间屋子，墙是够厚了，可是架不住窗户纸和门板薄呀。
　　他抬头看了看秦贯之，皱了一下眉，伸手勾着对方的脖子强迫秦大少爷弯下腰。
　　“我们打个商量行不行？”连休在他家影卫耳边小声说道，“在外面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想睡哪就睡哪，想去哪玩去哪玩，全都随你，但是……”
　　他别扭了一下，就算这事在两个人之间完全不是秘密，真要亲口说出来还是很让人脸红的。
　　“但是……”
　　“但是什么？”秦影卫的声音听起来超级无辜和好奇，听得连休很想揍他。
　　“但是你不要再吓我了。”
　　“吓你？”秦影卫的声音继续超级无辜和好奇。
　　连小公子内心暴跳如雷，这个混蛋，这个混蛋，这个明知故问的混蛋！
　　“就是那个的时候！”
　　“哪个？”
　　还哪个？！全天下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那个是哪个了！
　　连小少爷把拳头捏得格格响，“秦贯之，你欠揍！”
　　秦大少爷把他的手自己的脖子上扒拉下来，站直身体，笑眯眯地看着矮他一头的连休，“唉哟，你说的那个，是指你办事的时候么？”
　　连九少爷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
　　“总之，”他摆摆手，“总之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像鬼一样地冒出来吓我！”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发现这个要求根本不能达到他的目的，于是又急忙补充道，“我、我办事的时候，”现在他连手指尖都红了，“你也不能待在屋子里。”
　　“就这样？”
　　连小少爷用力点点头。
　　“也就是说，”秦少爷总结道，“你办事的时候我不能待在屋里，其他事都听我的。”
　　连小少爷继续点头，点了一半发现不对，“什么叫其他事都听你的！”
　　“你不是说，吃什么睡哪里玩什么，全都随我么？”
　　“那也不是其他事都随你啊！”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事？”
　　连小少爷陷入了深思，除此之外，他确实好像没什么事可干了。可是，不不不，不能答应，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秦贯之挖了一个坑给他跳。
　　秦少爷拍拍他的肩，“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连休抬起头刚要反驳，发现他的影卫又鬼一样地消失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墨四公子一边拍着手一边走进来，“你们这问题总算解决了。”
　　连小少爷吓了一跳，“你怎么知……”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就像他很清楚的那样，他家屋子的窗户纸真的是非常非常薄的。话又说回来，全国的窗户纸都是这样这样薄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