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邪人生》木公白

55、第十二章 恨不相遇未嫁时，隔岸柳树又逢春之八

　　木亚舟开着小车并没有满城市的转悠，再找些特色景点区留影纪念之类，而是一直朝市外急开。越过三环线，上了高速公路就开得更疯、更疾，王小怪都有点担心她的状态，莫不要来个双双殉情在一起？头顶的太阳正中晒了下来，浑身热哄哄的，可耳边疾驰的风儿让人丝毫不觉得那点热度能影响到什么心情来的，看过眼前呼啸而过的美丽景色，望着前面伸向天际的双行轨道线，王小怪有些发困，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再加上这环境不想睡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小怪又做梦了，真出车祸了，木亚舟满身是血，白色的礼服全变成刺眼的血红，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沽沽的血流还从胸前、肚里不断冒出。自己比木亚舟好多了，居然手脚是全的，能爬起来到处行走，自己围绕木师姐转了个圈，冷汗湿了全身，只怕木师姐命不久矣，这伤势太严重了。木亚舟虽痛苦难忍、晕迷不醒，口中却一直喃喃着，王小怪，你别离开我，你不要再跟秦思邪那坏女人在一起了，永远和我在一块好不好，永远只和我一个人好行不行？那凄切悲凉的音调听得自己眼泪刷刷地流，她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这事，木师姐，我答应你，从此只与你相守，秦思邪让她找别人吧，我们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比任何人都要活得好、活得有意义、活得更有价值。
　　木亚舟似乎从遥远的世界听见自己的深切呼喊，懒懒地睁开血渍斑斑的眼睑，深情地凝望着自己，真的，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嗯，我们要好好地活在一起，你还要帮我生一大堆的孩子，天天围着我们的脚头叫爸爸、喊妈妈。木亚舟闻着王小怪那动人的描述，精神好了很多，眼眸有神起来，啊，我看到了这一些，那最坏、最像你的小怪头还故意钻到他大姐姐裙下躲藏起来，叫最像我的傻姑娘找不到呢？王小怪觉得木亚舟应该是回光返照，边做幸福的点头样边垂泪不已，心里更在祈祷救护车能不能立马来到身旁，只要木亚舟没事，叫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行。
　　小怪，抱着我、抱紧点，我感觉好冷、好困，真想这样美美地躺在你怀里睡一觉。眼看着木亚舟眼中的彩光越来越弱，身子越来越冰，自己只得更怨天恨地悲人，木师姐，你别睡，你千万别睡，医生马上就来了，你就这样睁着眼睛和我说话，如果你觉得累，你就静静地听我唱歌，你别闭眼睡着就行。此时的王小怪真的担心木亚舟一合双眼就像电视剧里女主角一样，再也醒不过来。偏偏世上的事情就是那样地发生，木亚舟渐渐地阖上眼皮，呼吸慢慢地停歇下来，风静了，鸟儿也不见了，世界停留在那儿，一切是那样的安静而又那样的令人不安静着，王小怪终于像个丧妻的中年男子一样豪哭起来，你去了，怎么留下我一人呢！
　　自己抱着木亚舟的尸体换镜头似的来到了悬崖边，木师姐，你别走得太快，我这就来了。丫，居然砸在地上半点事情也没有，似乎地是软绵绵的，比棉花还柔，这下可咋办，再爬上去重新坠一次？还是老实呆在这舒服的棉花地上好好地休息一下，再想其他的办法吧。王小怪用脸蹭着地面，突然发觉这地当然不是棉花来的，而是人的□□，只不过隔了一层薄薄的服饰。王小怪一张眼就看到木亚舟那笑盈盈的脸，赶紧爬了起来，可悲的是自己的口水早把人家的裙摆打湿了好大一半，这要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你醒了，嗯，王小怪才发现车还真停在树林边，树荫浓得很。木亚舟却脸红起来，拘谨地问自己，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梦啊，哭哭啼啼的，又像好幸福又像很悲切的样子，让人摸不着头脑来的。啊，梦里与真实还真是一致来的，这也太让人无语了吧，这要叫别人知道，自己这男人的面子往哪搁哦。不过相对木亚舟，自己倒无话不说的，也不忍心欺骗下去，何况前面就答应她今天全听她的呢。
　　王小怪才讲到一半，木亚舟早就格格地笑个不停，你太油菜花了，这梦也只有你做得出来，别人哪有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什么车祸啊、什么生死诀别，什么孩子一大堆、什么悬崖殉情啊。最叫人笑喷的是小怪头钻在姐姐的裙子下面，让小亚舟找了个遍、大半个天的，硬是没寻着半点影子，估计这裙子底下的香味够好闻吧，以至把小怪头熏得在裙摆下睡起美觉来了，哈哈……
　　有种你就别出来，今天的晚饭不要吃，那才叫我更佩服呢，小亚舟愤慨地怒言着，双手高举成拳头状在空气中挥舞着，似乎那空气就是小怪头来的，就要把这小弟弟打扁，每次都欺负自己来的。小怪头躲在裙摆下面，发起愣来，这下可咋办呢，你要回答的话，就要被她立即发现了，可不回的话自己就得装英雄、装孙子地今晚真不吃饭来的。饿肚的玩意可不好玩，自己上次跟爸妈斗气饿得可惨了，恨不得把手指头吮个没完，还好大姐偷偷藏了一块饼，半夜送来给自己，自己是从来没吃过那么香、那么甜、那么快的饼。看得大姐都后悔没多藏一块，也好于此时尝一尝是什么滋味，竟让小弟这样的开胃。
　　现在是出声要上她的当，不出言更要吃她的亏，小怪头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不出来为妙，不是好男不与女斗，而是男子汉大丈夫饿肚子算什么事，叫她小亚舟佩服得五体投地才是人生快事呢。既然小怪头保持原样一动不动地呆在大姐裙下挑战到底，大姐也只好舍命陪君子把手上翻完的书从头看起来。王小怪和木亚舟感觉今晚有点不对劲，小怪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小亚舟嘿嘿地笑个不停，这小妮子肯定知道点内幕，可怎么问都问不出来。而一向最听话、身体最壮实的大姑娘却说自己身子有怏，不想吃，这三个家伙肯定搞做一团了。不管了，看是你们厉害还是米饭香。因此故意大张其鼓地招呼其他孩子多吃、猛吃、狠吃一点今天多买的小怪头和其他孩子都最喜爱吃的酸菜炒鱿鱼，只恨得躲在床裙下的小怪头暗骂爹娘几百遍，我还是不是你们亲生的，难道真是路边捡来的？
　　突然大姑娘哭叫起来，小怪头，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把尿拉在我床上呢？你知道不，我也最喜欢吃酸菜炒鱿鱼，每次都被爸妈让着你、宠着你，却害得我今晚都没口福来的。我再也不跟你好了，你去找你的对头小亚舟玩吧，别再来烦我了。小怪头哭丧着脸，我这不是憋不住了吗，我刚才已经和你商量咱们一起偷溜到厕所去解手，你不愿。原来你是怪我影响到你今晚的酸菜炒鱿鱼，酸菜炒鱿鱼有我这么可爱么、有我这么重要么，亏我天天叫你——我的好大姐、我最亲爱的大姐、最疼我，最喜爱我的大姐来的，你要断就断吧，我们从此谁也不欠谁。大伙从侧门挤进来，看到小怪头边抖着裤头的尿滴，边不甘示弱地反击他大姐，而大姑娘则满脸的委屈样，似乎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对，这时哪还忍得住笑，全都笑翻了。小亚舟一个劲儿地刮着脸，羞、羞、羞，羞你个头，都是你害的，害得我和大姐的关系搞僵了。
　　木亚舟的肚子都笑疼了，小怪啊，如果我们真有这一天，你叫我现在死都行。王小怪也确实不好意思地陪笑起来，这故事讲得太滑头了，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敏感的阶段，不该啊，悔不该！可自己已经答应她好好地玩一天，就让她更幸福一点吧，将来想起自己也不至于全是悲伤来的，也曾有过点滴感动，也不枉对自己倾过点心、动过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