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试探×告白×装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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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打开房间的门，宫崎就看到马库斯正对门坐着，也不知道已经那样坐了多久。
“你很慢。”马库斯把玩着手中的怀表，没有抬头去看面露惊讶的宫崎，平静却又有些突兀地说道。
宫崎直觉着此时的马库斯有些反常，刚琢磨着准备开口接话，那边的马库斯又接着没头没脑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也在思考，终于下了一个决定，所以现在来知会你一声，毕竟也和你有关。”
“什么事？”宫崎的面上虽然依旧镇定如常，心中却开始有些烦乱起来，毕竟他此时的心情本来就算不上多好。
马库斯摇摇头，做了个停摆的手势，“你不用急，我既然来了，有些话自然会说，不过，你刚才和卡伦家的见过了？”虽然出口的话有些像质问，他的脸上却不见一丁点责怪的意思，反而像是一场在普通不过的闲聊。
“先不要急着否认，任何言语上的瞒骗对我而言都没有一点实际意义，卡莱尔有和你说过我的特质吗？”马库斯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拍了拍右边那把椅子的扶手，示意宫崎坐下。
宫崎难得的升起几分心虚的情绪，乖乖地坐到马库斯指定的那个位子上，准备出口的话语在脑中反复推敲了许多遍，再三地精简，只希望能少说少错。“是的，卡莱尔确有提及过。”
宫崎此时的拘谨到像是取悦到了马库斯，他发出一阵低沉却愉悦的轻声，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面对我，你无须拘泥，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更坦诚一点，就像这时日来的那样，你会发现我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难以相处。”
面对宫崎的沉默，马库斯也不在意，径直解说着：“其实这很好发现的，幼崽，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你和卡伦家的那种羁绊的加深，几乎像是突然的喷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维系需要正确的互动与彼此间的不懈努力，那种单方面的爆发，激变，坚守通常都是不存在的。明白吗？”马库斯暗示性的言语令宫崎有些不安，莫名的有一种心事被戳穿般的羞怒难堪，但是心中那份真正被触动的心情却怎么也无法清楚辨认，像被一层层最深厚的浓雾所笼罩，怎么也看不到最深处，无法想起到底是什么在那么深那么深地挣扎。
思及对方刚才的发言，宫崎干脆直白地回击道：“您最后的一句是在威胁我？是的，这种被遗忘的岁月固然可能会冲刷掉一些东西，但是，有些真心想铭记的却永远都不会褪色，就如同我们卡伦家的那些坚持。如果您无法体味到这一点，那么我很可惜，恐怕您的特质在给您带去一些便捷和清明的同时，也带走了您原本可能会拥有的一些永恒色彩，真是遗憾呐。”
“很好，”马库斯不怒反笑，脸上的满意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认知，这很好。”
宫崎越发摸不清马库斯此时的想法，事实上，在宫崎眼里面前的这个男人永远都显得有些怪异，比任何人都难以看清。看起来总是那副无欲无求样子，有时候沉默地像个石雕，有时候却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虽然给人的感官总显得冷酷而淡漠，仔细一了解又会发现，对方恐怕是整个沃尔图里中最温和心软的一个。有时候总会冒出一些看似突兀的举动，可稍微一细想，又好像非常顺理成章，活得那么自我又那么拘束。
在宫崎这么盯着马库斯神游的时候，对方却凑了过来，面色沉静地说道：“我们在一起吧。”
“哈？”每一个单词拆开来都显得很耳熟，可是一凑到一起宫崎就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无法辨认，反射性地吐出一个单音节的疑问词，大脑突然有些死机。
对此马库斯笑得有些得意，伸手摸了摸宫崎的发顶，故意问道：“怎么，被吓到了？”
宫崎快速地摇了摇头，动作看起来有点僵硬，勉强地牵了牵嘴角，试探性地回答道：“您能再说一遍吗？我发现自己的意大利语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好像错解了您的意思。”
“我们在一起吧。”马库斯用日语又说了一遍，发音标准地令人发指，还特意地将语速放得极慢，几乎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朗读着。
这下宫崎自然可不能再自欺欺人了，眼神怪异地再三地打量了一边马库斯，无法确定眼前的马库斯是本人，还是哪个家伙用黑暗天赋伪装的。对宫崎而言，被同性告白自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有生以来所有的告白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次来的惊悚。“如果我没听错，没理解错的话，所谓的在一起应该只是字面上……”
“以永恒的伴侣为前提，如情人一般地在一起吧。”马库斯将所谓的绅士风度和礼貌暂时地扔到了一边，利落地打断宫崎牵强的装傻论调，神情诚恳地说道，“从知道某个事实的时候我就在试图辨别心中的情感，如你所言，我的黑暗天赋的确是给了我一些旁人很难有的清明，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能清楚地意识到每一份悸动的来源和每一段情感的真正性质，所以，在此我想问你，你是否愿意以伴侣的身份，为我和我们以后的岁月添上那份名为永恒的色彩？”
“您不觉得对于一个囚徒说这些很可笑吗？或者说，您觉得看到我被愚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又或者说，您的感情已经廉价到了会随意地是谁给任何一个闯进您生活中的人？那样的话，我真为您过世的夫人感到悲哀。”对于马库斯的真切表白，宫崎第一反应不是感动，反倒是一种出离的愤怒和被侮辱感。
马库斯并没有被打击到，实际上，宫崎的这种反应也算在他的意料中，即便这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回应，倒也算不上是最坏的。他伸出食指比了个一，自顾自地用那种古旧贵族的腔调，慢条斯理地陈述道：“事实上，你的这些问题都是不成立的，首先，囚徒这个词并不尽然，其实在理论上只要你愿意，你现在就能够离开，解决的办法一直就在你的左右，对此我不会提醒，也不会去销毁。”
那悠缓的调子让宫崎的情绪平复了一点，注意力很大一部分转移到了马库斯所透露的信息中，那条所谓的就在手边的解决办法。不可能是自己查到的那个，可是又会是什么？
“其二，”马库斯伸出第二根手指，接着悠然述说道：“我对你不存在任何愚弄的意思，我对你的每一句，过去不曾，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愚弄。你该发现的，我对你有一些不同，除了你没人可以进入我的画室，除了你也没人可以搬进我的房间，除了你也没人可以让我说出现在的任何一句话。”
“马库斯先生，我现在才发现，您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大利人，您浪漫的情话天赋令我由衷地感到敬仰，可惜我那蠢笨的语言天分却令我无法体会到其中的真意，对此我深表歉意。”宫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铁了心地要用那莫须有的语言障碍当做逃避的幌子，摆明了是要将装傻进行到底。
对此马库斯只是好脾气地笑笑，也有没和宫崎较真的意向，那温和到令人咬牙的样子简直像是被卡莱尔附身了一般，让宫崎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言语永远只能是最肤浅的表达，我选择用它只不过是做个宣告，宣告一份开始，你无视也罢，否认也罢都是你的态度，却不能代表我的态度，最后关于第三点，我只会说一遍，”马库斯的表情比刚才庄重了很多，连语调都低了几度，“对于狄黛慕，我对她的确是有过一种不同的情感，她对我而言就像黎明前的第一抹辰光，就像清晨时分的第一滴珠露，就像微风拂过的第一场涟漪，像救赎多过于像爱情。没有她的出现，没有那份唤醒，我也许就会遗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名叫幸福，名叫爱情的东西，慢慢地变成一具真正的活尸，变成一具机械的走肉，即便是那种触动源于她的奇妙特质，依旧令我本能地想要抓住。”
马库斯的手无意识地在椅背上摩挲，瞳孔的焦距也不知道定在了何方，连嗓音都透着几分虚幻和空洞，“也许再过千年你也会理解那种像溺水者抓紧浮木般的急迫感，当然在个人情感上，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有机会产生那种感觉，那可不是什么美妙的滋味。”
那种悠远的神情莫名地让宫崎有一种伸手触摸的冲动，事实上，宫崎也的确出手了，石膏一般苍白的肤色，冰冷坚硬的触感，却让宫崎的指尖有些轻颤，刚想收回手却被马库斯一把抓住，紧紧的，不留一点余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试探×告白×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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