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礼物×交锋×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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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马库斯看宫崎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就随口多问了句。
“没什么？日安，马库斯先生，今天您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宫崎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答道。刚才那句简短的言语让他却有些莫名的触动，和见到在家等候的埃斯梅不同，有种奇怪又陌生的情绪，感觉倒不赖。
“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虽然还有点不确定和可惜。”马库斯今天看起来的确比往常温和了不少，只是看着宫崎的眼光中却多了几分兴味与审视。
宫崎见对方没有停止话题的样子，也不急着回家，上前几步做到了马库斯对面的沙发上，手中的文件袋也自然地塞进桌几下面的各层上。“那就恭喜你了，马库斯先生。”宫崎不太明白对方此时的想法，只是顺着前言接道。
“你不好奇？”马库斯看着看着神色如常的宫崎，意喻不明地问了句。
按着那种奇怪的默契，宫崎多少有些了解到对方口中提及的事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但是，那又如何呢？“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而不该我知道的，知道了又能如何。况且你说抑或不说，岂是我能决定的。”宫崎说的很平淡。
马库斯看起来却很满意，他甚至笑了笑，不过也许是肌肉久不牵动的缘故，这个笑看起来实在有些阴冷与僵硬。这千年来对马库斯而言，慢慢流失的除了记忆、激情和感情，也包括了那些外在的表情，比如愤怒，比如笑容，因为那些淡薄冰冷的情绪根本无法负荷那些鲜活。所以他才会那么轻易地和狄黛慕陷入一段不知真假的爱情，即使知道对方的特质就是令人感到幸福和被人所爱。只要能激起心中的涟漪，又哪管得了是飞花落叶的亲吻，还是那被刻意抛落的石块。
“你看起来比我以为的要有趣。”马库斯说的直接又带点暧昧。
宫崎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悦，确切的说又像是一种被轻慢的郁愤，算不得真正的怒气。“您说笑了，你看起来也和我原以为有些不同呢。”宫崎不动声色地小小反击。
马库斯毫不动怒，瞥了眼桌几下方的文件袋，醇厚的嗓音带着点奇怪的音节调调，也分不清是那个时代遗留的发音习惯，“怎么，看起来收获不浅的样子，看来我们还是有点低估了，除开特质就连你的头脑也很值得激赏。”
“不过是一些沃尔图里的史料而已，”宫崎拿起袋子，慢条斯理地打开，将里面的拿刀文件取了出来，“正好我也有些地方不明白，原来也是想去找你请教，毕竟这里我熟悉的人不多，除你以外也找不到其他能说话的人。”宫崎的话音里透着淡淡的无奈和信赖，心中却有些庆幸多复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倒也不打眼。
马库斯只是略略地扫了一眼，语气中透着懒得掩饰的无谓和倨傲，“那些东西你也不需要太花心思，偶尔消遣着看看就行。我们漫长的生命很少需要这种文字的记述，它们的保存期限对我们而言太过短暂，又少有真实，多半都是那些谄媚取巧的血仆为了讨好沃尔图里的族人而编纂的。就算我和阿罗几个看着，都觉得里面描述的是全能的神而不是我们自己，放在书架上也不过是由于一些幼崽的虚荣和自傲，没多少实际意义。”
宫崎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等到马库斯说完才慢慢地谦顺开口：“我也不过是随意翻翻，沃尔图里对我而言是个陌生的地方，看着多少也算增加些了解，而且这些的文笔倒是不错，就当温习我的意大利语了。看起来和一些野史列传差不多，可读性也不差，还挺有趣的。”
“随你吧，能找到打发时间的东西也算一件好事，不过与其这么费心不如早点决定加入沃尔图里，成为这里的一员和卡莱尔是你的家人并无冲突，他是你的家长这是既定的事实，任该隐在世也无法抹杀，以我对卡莱尔和埃斯梅的理解，只要看到你过得好，你自己愿意他们并不会计较太多。他们也可以时常来看看你，当初卡莱尔就曾在沃尔图里定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马库斯毫不拐弯抹角地说道。显然宫崎先前的掩饰和表演通通全是徒劳，丝毫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宫崎对此也不失望，神色依旧如常，四两拨千斤地岔开话题，“我曾耳闻您是个寡言的人，现在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我倒是有些过于心急了。”马库斯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于自己的反应有些失笑，这种渴望就如同本能被铭刻在每一个吸血鬼的骨血中，叫嚣着去占有去掠夺，不管用什么手段。原先不明白的时候，有些懵懵懂懂的感觉反而没那么清楚，虽然对方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血液但是，存在本身的意义却不会改变，不容错失的注定。
“哪里的话。”宫崎虽然不太明白马库斯这一句之下的那种奇怪情绪，但依旧不咸不淡地客气着，反正那些没有营养的话术也代表不了什么。
“对了，我有个礼物要给你，”马库斯将沙发边的一个盒子拿到了桌面上，打开来却是一直沈睡的黑猫，与其说是黑猫更像是一只微缩版的小豹子，“听阿罗说你很喜欢这种小东西，你看看这只怎么样，不喜欢的话我再让人送别的过来。”
宫崎小心地将那只黑猫从盒子里取了出来，光滑柔软的皮毛甚至还带了点自然的体温，手感上和真的实在差不了多少，只除了没有呼吸间那轻缓的伏动。不需要去看说明书，宫崎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开关，手中的猫咪也随即醒来，翡翠色的眼眸还会因为外界的光线而变化，和活物毫无二致。
它定定地盯着眼前的陌生人，偏着脑袋像是确认了什么，眼球中快速地闪过一串类似编码之类的黑影，很快又恢复正常。低头蹭蹭宫崎的手，发出软糯糯的“喵喵”声，看起来绒绒肉肉的身躯显得有些小笨拙，萌得不行。
如果是平时宫崎早就把小东西捧在眼前好好地端详，逗弄，但此刻却没了这个心情，他好像抓到了什么。“这小家伙和……”宫崎看起来似乎有些迟疑，话才起了个头就没了说下去的意思，抬头看着马库斯，暗自等待对方接口。
马库斯扯扯嘴角，清明的眸子倒映着明明灭灭的光影，“卡伦家能给你的，沃尔图里自然不可能做不到，怎么不喜欢吗？”
宫崎明白对方肯定是故意避开了重点，却也莫可奈何，把话挑明了一些，“这个小家伙和我家里的实在有些相像，不免有些惊喜，而且无功不受禄，您之前已经送过我礼物了，没必要再破费。”
“有什么你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这东西和卡伦家的那两只都是一个地方的产物，谈不上破费，不过是些实验废料，你明白的，人类的欲望总是那么的难以填平，奢望着一切看似美好的禁忌，宁愿成为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惨烈得坠海而亡，也不愿平淡却安祥地度过一生。”马库斯语气听起来有些沈重，充满着感叹和鄙夷，永生这种东西远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可惜偏偏这种东西不曾得到过的人却永远不会明白。
宫崎眼观鼻，鼻观心对于马库斯刚才的话保持缄默，那段话与其说是马库斯在对宫崎说，不如说他是在对自己说。那不是现在的宫崎能触碰的领域，就算窥见了端倪也还是装作没看见的好。不过，宫崎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猫咪的背脊，这种科技的确不像人类现有能做到的，那种追求永生的实验室有吸血鬼插足也不算太出乎意料，不过……
“这猫就算不是成品，也不应该仅仅只能当做宠物吧？”宫崎意有所指地问道。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如你所想，现在这只能当的也就只是宠物了。”马库斯避而不答，反而对着宫崎问道：“不给它取个名字？”
“就叫Frae吧。”宫崎想了想，说道。
“Frae？Frame（1）？还是Free？”马库斯凑近了一点，兴味地低声问道。
宫崎只是抱着手中的宠物，半敛着眉眼，沉稳地回答道：“中文，福瑞，是个吉祥的名字，就只是那样，之前的朋友们之间很流行给自己的宠物去这种讨喜的名字。”
“是吗？我从来没碰过这种东西，也不太明白，希望就像你所说的，Yonji，我记得卡莱尔他们是这么叫你的吧。”马库斯言语中的音调比刚才低了四分之一个调，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宫崎看起来像是一无所觉，浅笑着回答：“是的，那是我人类时候的名字，后来卡莱尔作为家长，为我取了新的名字，事实上很多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所以对人自我介绍一般用的也是赛文尼奥德·卡伦这个名字。”
马库斯沉默地看着宫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过了很久才慢悠悠地开口：“赛文，你的中间名还没定下？洛克利斯(Rockleigh)（2）怎么样？”
宫崎的拳头一紧，面上却不显，依旧笑着应答道：“我在家里就听卡莱尔说起您的博学，您取得名字自然不会差，但是按照惯例，新生儿的名字都是由转变的家长来取的，就算是冠名也需要家长首肯，我个人虽然很喜欢，但是没有知会过卡莱尔，还是……”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半响，马库斯却出人意料地先退让了，他叹口气，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这点算我疏忽了，实际上我基本没有为谁取过名，记得不是很清了，希望你别太在意，今天就到这里吧。”
宫崎有些意外，不过也不至于不识趣地再做逗留，欠身道了句别，也就抱着Frae回了自己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礼物×交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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