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天街小雨》如月之恒

8、事端

　　事端
　　这次顺天京闱的主副考官分别是李蟠和姜宸英。
　　李蟠，上届的状元，为人刚正不阿，胸中自有韬略，是个怀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能臣，有“天朝第一人物”的美誉，深受皇帝的赏识，被点为这届的主考官。
　　姜宸英，与主考官是同榜进士，上届的探花郎，性情孤傲，善书法，素来以才思敏捷、博闻强识而著名，创了有清以来“布衣修史”的先河，与满清第一词人纳兰容若是莫逆之交。
　　在外人的眼中，三天的时间恍如白驹过隙，但对考生而言，却是度日如年。年父由于回京述职的时间已过，在年羹尧考试的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京城。临走前自又是千叮咛、万嘱咐。
　　考试很快就过去了，小雨坐在马车中，由小厮驾着车去接二哥。到了考场外，只见来往车辆熙熙攘攘，已有众多的考生家人焦急的在外面翘首以待。
　　不一会儿，考场门开了，众多考生一涌而出，等在外的人群顿时拥挤了起来。出来的考生有的身体好点，倒也勉强支撑着走到了家人面前，有些体弱的，竟是直接倒在了考场外，“有人晕倒了”、“有人晕了”叫嚷声此起彼伏。小雨担心地叫小厮上前探探，时间过了那么久，二哥竟然还没有出来，不会也晕了吧？担心着不免有些胡思乱想了。
　　好在，待考场外的人走的稀稀疏疏后，年羹尧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虽然脸色有些苍白，眼中也充满了血丝，但是整个人精神气度上，还是那样饱满，可见那些灵力还是真起了些作用的。
　　年羹尧甩开小厮的搀扶，径自上了马车，却见马车中，妹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很是高兴：“小妹，你怎么来了？母亲让你来的吗？”
　　小雨见二哥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开了心，扶着他的手臂撒娇：“什么叫你怎么来了啊，我就不能来吗，二哥~~~”
　　年羹尧见妹妹撒娇倒是高兴，宠溺的勾了勾嘴角，点点她翘挺的鼻子“你啊！”
　　接下来就是等待放榜的日子了，年羹尧自那日回来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后，就又开始了日常的作息，整个人倒是有了一丝宠辱不惊的味道。
　　明年就是康熙三十九年，三年一届的八旗选秀要开始了。清朝从顺治时期就有了规定，凡是满族八旗人家年满十三岁至十六岁的女子，必须参加每三年一届的皇帝选秀女，选中的秀女，就留在宫里随侍皇帝成为妃嫔，或被赐给皇室子孙做福晋等，未经参加选秀女者，不得嫁人。
　　小雨也已到了豆蔻年华，还长得如此漂亮，正是赶上了明年的选秀，张氏一时间有些急了，宫内可不是好待的，那是深宫大院啊，内里不知道有多少的阴谋诡计呢，这漂亮在宫内是祸啊。
　　还有二儿子，这次考好后，就要定亲了，人选倒是有了几个，不过还要仔细相看相看，定要找个蕙质兰心的。真是忙完了这头忙那头，一个个儿女都是那么不省心。
　　虽说丈夫向她透露过女儿的归宿，但这一切都是以选秀中表现不错为前提的，见着女儿古灵精怪，调皮可爱的模样，张氏自己是觉着好，认为女儿不仅模子漂亮，规矩也大方，可不见得别人也这样认为啊。得，还得去请宫内放出的嬷嬷、姑姑，来个系统的学习。
　　而小雨是一无所知，白天进行着她的才女养成，偶尔调调皮、捣捣蛋，有空了就去大嫂哪儿歪歪，时不时的给大嫂肚子里的侄儿一些天地灵气，或者她弹琴，大哥画画，或者看二哥练武。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了。到了晚间，照例的进入空间，在温泉内泡泡澡，欣赏芝兰玉树，去山上游览茂林修竹，到白云洞府内碰碰时机，见能不能多学几句口诀，闲着发慌也会去无极潭，被冻上一冻，能极大的促进天地灵气的导入。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如流水，眨眼之间，放榜之期到了。
　　放榜之日，天微微亮。
　　张氏很早起床，在照例的早晨请安后，在安嬷嬷陪伴下来到年家佛堂，插上三炷香，跪坐在蒲团上，默默念起了经，面容安详肃静，却不知心静不静。
　　年家大哥一早就去工作了，想也是有些关心的。年羹尧作为主角，也早早的起了床，在院落内狠狠的打了一会儿拳，直打的汗流浃背，梳洗过后，就来到了书房，再也没有一丝动静。
　　小雨因为知道二哥一定能中，所以没有怎么担心，由于大嫂怀孕，最近院内的事物都由她来管理，除了账务方面花了点时间外，还狠狠敲打了院内一些个乱嚼舌头根子的丫鬟小厮。
　　天已经放亮很久了，院内的人都等得有些着急，恨不得飞到飞到放榜之地，揭了榜单细细看。不一会儿，有年府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脸上都笑出一朵花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中了，二爷中了!”
　　张氏听到消息，走出了大厅，那小厮一见，连忙跪下：“小的给太太请安，小的，小的有事禀报。”
　　张氏不耐烦了：“好了，别婆婆妈妈，快说。”
　　“是，太太，四十二名，二爷中了，二爷是四十二名。”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快，去通知二爷，”张氏也高兴起来，有对那小厮说“你去账房那领一吊钱，赏你的。”
　　那小厮听了，小的嘴角都合不上了。
　　张氏又对小雨说：“你二哥中了，年府上下也该一起乐乐，就把每个人这个月的月钱都提一提吧。”
　　小雨自然是乖乖应了，这打赏的事她也学了十之八九，这些人情世故还是懂的。
　　我们不说高中举人的那些人是多么多么的高兴，只单说名落孙山之人。
　　有些落第秀才，心态好，见未中，也就伤心一会儿，只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收拾好包袱，打算着下一届继续努力。
　　有些名落孙山之人，实在是无法忍受自己的失败，就把失败的原因归结在他人身上，比如什么考试时隔壁的某某睡觉呼噜声重啦，害自己睡不好，或者是隔壁考生脚太臭了，闻了三天脚臭味，掩盖了他的灵感了，这些都还只是小打小闹，笑一笑就过了的。
　　但有些落第士子竟然公开与朝廷官员叫板，说科场腐败，主考官收受贿赂，这次考试自己不过，不是自己不行，而是科场太腐败。竟然无耻到了这地步，好嘛，无耻就无耻吧，还扯到了年家，说年羹尧之所以会中举，就是因为他老爹贿赂了考官一万两银子，说年羹尧实在是个纨绔子弟，没有真才实学。
　　年家竟然连躺着也中枪了。~~o(>_<)o ~~
　　随着谣言四起，是越传越不像话，都说谣言止于智者，可有些落第士子就等着浑水摸鱼呢，怎肯罢休，于是这谣言传着传着就到了当今圣上的耳朵中。当然是大大的震惊了，然后是大怒，决定复考，这次他决心自己带着儿子们一起监考。对于这次的主考官和副考官就怀疑加迁怒了，真是一点事情也办不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蟠和姜宸英当真是无辜，有点难兄难弟的感觉，一起被关进了大牢。李蟠还年轻，尚且还能承受一时间的变化，可姜宸英年逾古稀才得中探花，还没过几年呢，就因为士子的污蔑，马上被打入了大牢，他是个文采丰富的人，很有诗才。古今中外，一般比较有诗才的人都容易想不通，比如屈原，比如海子。他其实挺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可惜，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在牢里喝毒药自杀了。
　　死前自拟挽联：“这回算吃亏受罪，只因入了孔氏牢门，坐冷板凳，作老猢狲，只说是限期弗满，竟挨到头童齿豁，两袖俱空，书呆子何足算也；此去却喜地欢天，必须假得孟婆村道，赏剑树花，观刀山瀑，方可称眼界别开，和这些酒鬼诗魔，一堂常聚，南面王以加之耳。”
　　年家也是听到了谣言的，更是被中伤的，年羹尧听了，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待在书房的时间长了起来。张氏对这些流言的谣传者很是生气，但还是冷静下来让年希尧给远在湖广的丈夫去了信，决定先沉住气，问过丈夫后再作打算。回信很快，吩咐府内众人以不变应万变，年府内也太平了。
　　小雨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不了解的，作为一个不研究历史的现代人，谁会去知道康熙三十八年发生了什么事呢，即使是原主，她也不了解，也许是张氏的手段了得，府内没有一人谣传，也许是她的不关心。现在，在听了什么行贿的事后，也惴惴不安起来，怕二哥被怪罪。
　　这时张氏已经给她找来了位选秀系统教育的嬷嬷，每天都练习的苦哈哈的，不安了一会儿，就沉浸道嬷嬷的教育中去了。
　　本来李蟠在复试还没好时，就待在牢里，坐等圣上为他洗刷冤屈，冤屈洗刷了，还是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可什么是祸从天降啊：孔尚任，就那编剧《桃花扇》的，还没有考据呢，就以自己的想象写了《通天榜传奇》一剧，在京城宣播，—时之间闹得满城风雨，李蟠的名声也被败坏的可以了。真不知是不是李蟠前世欠了孔尚任的，两个完全没有相交的人，因为这一事件，搅在了一起。
　　康熙帝震怒，把李蟠给流放了，一个腹内满是经纶，治世大才的能臣，就这样及早的凋谢了。而孔尚任也没好到哪里去，在第二年就被罢了官。
　　有人说，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的确，在复试后，终于确认这是一起落第举子的恶意中伤，年羹尧也被人所承认。可是那两位主考官呢？他们都是大才之人，若得重用，必能在历史长河上发出夺目的光彩。结果，一个死，一个流放，还被败坏了名声，这就是政治，它残酷、无情，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深渊。
　　年羹尧自那起子事情后，成熟了很多，对官场有了新的看法，更坚定了从武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谢谢各位支持，有些历史会提前、会后退，千万别考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