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堇色年华》zero殿下

18、18.对立

　　锥生零以疼痛唤醒了自己的神智，绯樱闲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这样做，在她愣神的那一刻，锥生零看准时机，猛地连连朝绯樱闲开了几枪，绯樱闲被击得后退了几步，胸前的白色衣襟被鲜血染得绯红，像开得及其妖娆的曼珠沙华，竟有着诡异的美感。
　　锥生零恨恨的看着她，目光冷冽如利刃，似要将她的血肉片片剥开。
　　“呵……”她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那笑声弥漫在影影绰绰的月光下，让人觉得悲凉，“对了，就是这种眼神……”
　　锥生零紧紧的握住血蔷薇，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唇瓣似已溢出血来。
　　绯樱闲泗流的鲜血将她白色和服染成鲜红，她却似乎感觉不到痛楚，半眯起眼，面带浅笑，“看来，我们都需要时间复原身体。”
　　锥生零直觉脖颈处的咒印已开始发烫，他的双目渐渐凝成血红。
　　“流血后是对鲜血的强烈渴望，这就是吸血鬼的本性……”绯樱闲淡淡的说道，嘴角的笑容不曾退却。
　　锥生零痛苦的捂着头，面色苍白，呼吸开始不顺，他的目光游移到阁楼，恍然发现那里正站着一个人，却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那人神色冷漠，嘴角挂着讥讽，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旁观。
　　体内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握住血蔷薇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身体也开始痉挛起来。
　　绯樱闲呵呵的笑出了声，走到锥生零身边，“那么……零，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挣扎呢？”
　　锥生零咬牙切齿，撑着墙壁，“你……休想！”
　　绯樱闲淡笑道，“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吧？”
　　锥生零目光森冷，更带着浓烈的欲望，语气中更是透着无尽的憎恨，“没错，我要杀了你……”他颤抖着双手举起血蔷薇，就算这手使不上力，他也要拼命扣下扳机。
　　绯樱闲并没有躲闪，一缕跃下楼来，用一把长刀挡开了绽放的血蔷薇。
　　锥生零咬牙切齿。
　　“为什么？！一缕！为什么？！”锥生零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能站在杀害父母的仇人身边，甚至那么理所当然！
　　“我恨你们！”
　　锥生零浑身僵硬，抬起头，见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说什么？”
　　“我恨你，恨那两个给了我生命……”
　　锥生零挥拳砸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抓住，仿佛进了铁钳一样无法动弹，他抬眸，看着他冷漠的脸，双唇有些颤抖，“闭嘴……”
　　他嘴角冰凉，带了嘲讽，“不是你让我说的么？我只是回答而已，那两个人的死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他们给了我生命，却没有考虑过活着的我的感受，对我来说，他们死了反而能消我心头的恨意。”
　　锥生一缕冷漠的表情像钢锯一样来回锯着锥生零的神经。
　　他猛地推开锥生零，拔出刀来，指着他。
　　体内的吸血鬼因子狠狠作祟，锥生零无力支撑，瘫倒在墙边，这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却又害怕知道的。
　　恍然忆起小时候，心脏的血液仿佛被抽干了，他低着头，不再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能这样……一缕……”
　　锥生一缕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说了三个字，“我可以。”
　　锥生零缓缓咬紧牙关，双手撑着墙壁站了起来，握着血蔷薇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绯樱闲站在旁边，微扬的嘴角证明她在看着一场好戏。
　　“绯樱闲！”他想朝她开枪，却被锥生一缕挡住。
　　锥生一缕手中的刀直直刺向锥生零，却在前一秒停下了。
　　“一缕，不可以哦。”
　　那是绯樱闲的声音。
　　“是。”锥生一缕收起刀。
　　呵……对那女人的话如此言听计从，锥生零忍不住冷笑，即使双臂不停的互搓着，也无法停止他对鲜血的强烈渴望。
　　锥生一缕忽然走近他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亲爱的哥哥，想要血吗？”
　　锥生零紫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即便这样，他仍是保持着理智，“想让我求你吗？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锥生一缕轻柔的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血红的双眸与他对视，“呀咧呀咧，说这样的话多见外啊，我们可是亲兄弟啊，现在的你当然渴求我替你结束生命，因为很难受吧？难受到想以死结束？”
　　锥生零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求我吧……”
　　锥生零听着他嘲讽的语气，眉心紧蹙，五官因为身体内的吸血鬼因子的剧烈涌动几乎扭曲。
　　“还能忍啊，那……这样呢？”锥生一缕似不满于他的反应，纤长的手指松开了他的下巴，缓缓下移，直到胸口。
　　五指如利刃般狠狠划过，胸膛被指甲深深划开，裂出三条伤口，鲜血泗流。
　　“唔！”锥生零一声闷哼，还来不及感觉疼痛的侵袭，鼻尖的血腥味就已直袭大脑，喘息无限制的加重，血红的瞳孔瞬息几乎掩埋住全部的紫色，他猛地抓住锥生一缕的双肩，力道之重，似乎要从那肩膀上抠出血肉。
　　仅存的一丁点理智压抑着那无限而强烈的欲望。
　　锥生一缕没有来得及说下一句话，脖子便被谁掐住，推到了墙边。
　　那人的出现是毫无预兆的，只是一瞬间。
　　锥生一缕呼吸不顺，从齿间吐出三个字来，“橙……茉……堇……”
　　绯樱闲的眼底溢满了浓厚的笑，却依旧静默在旁。
　　很难想象那纤细的身体会有如此的爆发力，纤长的五指掐住锥生一缕的脖子，硬是将他的脸憋成了铁青。
　　“青木……不，一缕说的对，应该叫你橙茉堇才对啊……他是我的人，可以请你松手吗？”绯樱闲说道。
　　橙茉堇斜睨过他，一手将锥生一缕甩了出去，锥生一缕重重的摔倒在地，不停的咳嗽。
　　她垂眸看着不断痉挛的锥生零，蹲在他身边，将脖子凑了过去。
　　“来，零……”
　　无法抵制的诱惑，甘甜的香味从眼前如玉般白皙的肌肤中散发出来，他抓住她的肩膀，早已生出的獠牙狠狠地刺入她脖颈的血肉。
　　橙茉堇轻轻闷哼了一声。
　　但是，在锥生零尝到这股鲜血的味道之时，紫眸猛地颤抖了。
　　虽然一样，对，与之前所吸食的她的血液味道是一样的，香甜到无以复加，但是，却有他最憎恶的气息，那是……属于吸血鬼的气息。
　　然而，他没有时间思考，体内的欲望如决堤的洪湖猛兽，他只能不断的吸食她的血液。
　　橙茉堇轻轻抚摸着他银白的发，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真是个乖孩子。”
　　当然，他也不可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啊啦，你这么偏袒他呢。”绯樱闲轻描淡写道。
　　橙茉堇轻轻笑着，也不否认。
　　锥生一缕看着橙茉堇的背影，眼中有着深刻的探究。
　　直到完全压制住体内的欲望，锥生零才狠狠地擦了嘴角的血渍。
　　不过刚咬出两个小洞的脖颈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复合，吸血鬼的自愈能力……
　　他定定的注视她，不一样了，跟他所认识的那个她有太多的不同，明明是同样的面孔，一样的眸，一样的鼻，一样的唇，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微微昂着头，浑身散发着诡秘的高雅气质，他的鼻尖弥漫着她身上的淡淡樱花香。
　　她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妖精，眼中有挥之不去的邪恶，却美到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锥生零的双眼从震惊到失望，最后是憎恶。
　　“被你讨厌了呢……”她纤细的手指想要覆上他的脸颊，像以往那样，可是，却被他打开了。
　　在憎恶之下，他的眼中有着隐藏太深的那几不可见痛苦。
　　他没想过吗？不，有想过，从那件事之后就想过，就如同一缕的事一样，他一直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为什么偏偏是吸血鬼，还是他最恨的纯血种。
　　为什么偏偏是你……他想这么问，可是，话却硬生生的咽在喉头，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脏闷得发疼，似乎血液都被堵塞了。
　　她扬起嘴角，美得不可方物。
　　“这么恨我的话，杀了我不就好了？”她轻轻地说道。
　　他缓缓闭上眼，似在压抑某种情绪，“我的敌人不是你。”
　　她忽然转过头看向绯樱闲，说道，“是她吗？要我帮你杀了她吗？”
　　朦胧似月光的声音浅浅掠过耳畔，像以往一样，她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