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堇色年华》zero殿下

14、14.那个女人的味道

　　樱花瓣飘过，世界被黑暗覆盖着。
　　谁在耳边轻轻的说着话，抚摸着他的脸。
　　“以仇恨为养料，快快长大成人吧，我可爱的零。”
　　他看到樱花树渗着透明的光亮，感觉着脸上粘稠的液体，耳边的声音时而混沌时而清晰。
　　“想要杀死我吧？真想这样一直注视着你，这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只属于我的，你和我已经结下了无法分开的羁绊。”
　　看到了！
　　那个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女人。
　　那个夺去了父母性命的女人。
　　那个抢走了他最爱的弟弟的女人。
　　不要！！
　　锥生零猛地从桌子上弹起头，不知什么，浑身已经冷汗淋漓，他痛苦的捂着头，已经辨不清现实与梦境。
　　“做恶梦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将他拉回现实。
　　锥生零侧过头，循声望去。
　　“你怎么在这里？”锥生零问。
　　青木堇并不答反问，“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锥生零厌恶的别过脸，“与你无关。”
　　他的话让青木堇心底一紧，在她看来，零也好，优姬也好，黑主爸爸也好，他们是一家人，锥生零的话无疑伤害了她，青木堇很想说，‘但我们是家人！’但也许零并不这么认为，否则，四年前发生的一切，他不会埋在心底独自承担。
　　她强扯起笑脸，“我不是来惹你生气的，只是看到你刚才的表情很痛苦……”
　　是的，他带给她的印象是冷漠而坚韧的，她也曾想过，也许在无人之地有着痛苦回忆的他总是独自一人舔着伤口，她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被梦境折磨的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做着同样的梦，同样的伤，同样的疼。
　　锥生零倏然低吼，“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青木堇并没有被他的吼声所惊吓，造成零今日不比寻常的原因只有那个人的到来，他们两兄弟的事她本无权过问，但好奇心与担忧却又让她忍不住想窥探其中的真相。
　　夜色如墨。
　　玖兰枢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被云掩住的月亮，眸光清冷。
　　‘如果二者只能择其一，你选哪个？’
　　选哪个啊……这是他未考虑过的。
　　堇与优姬……对他而言有着不同意义的两人，却又同样重要。
　　侧头看着玻璃矮桌上的棋盘，半眯着的双眸渐渐呈现血红，即便所有的棋子都碎成粉末，唯有那国王与王后完好无损，他执起国王若有所思的看着，指尖不断摩挲着棋子，眼中弥漫着深厚的情愫。
　　他欠她的太多，优姬亦是如此，要怎样才能双方都保全，这是个难题。
　　如果绯樱闲与他有着同样的目的，事情或许好办得多，啊……也或许，她的出现，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听到窗外的动静，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到窗前。
　　玻璃外正上演着另一幕。
　　“零！”青木堇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锥生零护在了身后。
　　锥生零冷冷的望着眼前的少女，目光恍若冬日寒冰，几乎要冻结了空气，而他手中的‘血蔷薇’正直指她。
　　红玛丽亚却回以笑颜。
　　锥生零半眯紫眸，四年前的记忆像汹涌的潮水喷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无时无刻，他不想杀了这个女人，刻骨的仇恨像是尖针穿刺着他的每一个细胞，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疼痛着，撕了皮连了肉的疼。
　　红玛丽亚定定的注视着锥生零，眼底掠过一丝诡秘的笑意。
　　“你想做什么？！”锥生零冷漠的质问。
　　红玛利亚轻笑，“零……我……”
　　“不准你叫我的名字！”他低声嘶吼，带着强烈的恨。
　　“呵呵……”红玛利亚依旧浅笑，侧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青木堇，道，“我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想跟她交个朋友而已，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呢？”
　　青木堇被这一幕弄得稀里糊涂，她只不过在巡视的时候碰见了前面这个夜间部的学生，对方说想跟她认识认识，她正要走过去零就突然出现挡在了她的前面。
　　她怎会不了解零，虽然他很恨血族，就像上次自己为他受了伤，他误以为自己是血族而一时没有出手相救，事后也以别扭的方式算道了歉，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的拿出血蔷薇的，难道这个血族是坏人吗？青木堇也不得不重新审量那个少女。
　　“零……”青木堇拉拉锥生零的衣服，就算那个人是坏人，她也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不需要他这样谨慎。
　　锥生零并没有因为她的举动而让开，反而将身后的她护得更紧了，眼前的少女散发着和那个女人一样的味道，虽然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方式变成了容貌完全不一的血族少女，但是，他的的确确能感觉到她就是那个女人！
　　零总是这么坚持己见，青木堇也只好由得他去了，垂头之时却见零的另一只手正在颤抖，她心下一惊。
　　红玛利亚却突然一眨眼，“啧啧啧……零，你这么护着她，真让我心寒呐。”
　　锥生零并没理会红玛利亚，只是狠狠的瞪着她，目光似要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没，此时此刻，他的情绪激动得几乎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这是继父母过世后，第一次接触这个女人，只要他一闭眼，就能看见父母的尸体躺在身边，一缕的笑容侵蚀着他的每一寸心脏。
　　“零……”青木堇瞳眸颤了颤，蔓延出明显的难过。
　　与此同时，锥生零的双手停止了颤抖，因为，一直小小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心的冰凉已被温暖，他竟不自觉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红玛利亚的目光落在二人交叠着双手上，眸光顿时一凛，一片落叶倏地朝青木堇飞去。
　　猎人的感知非常灵敏，侧面传来的杀气让锥生零立马反应过来，将青木堇推开，自己的脸却被树叶刮伤。
　　“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她呢……”红玛利亚勾着冰冷的唇角，而那笑却未达眼底。
　　“你要是敢伤害她半分，我会杀了你。”锥生零半眯起紫眸，语气冷得骇人。
　　红玛丽亚沉默了会，俏皮道，“啊……玩累了，我该回去了。”她意味深长的一笑，随即转过身，“零啊……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锥生零一怔，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猜测她话中之意。
　　青木堇绕到锥生零身前，看着他脸上的伤心里有些难过，她觉得零跟那个少女之间似乎有什么事，她连忙翻捣着自己的衣兜。
　　“找什么？”
　　“创可贴啊。”
　　锥生零哼笑，“你这不修边幅的家伙会随身带创可贴才奇怪了。”
　　青木堇抗议，“可是优姬上次给了我好多，她说我总是很容易受伤，所以要我一直带着……啊……找到了。”
　　锥生零无奈的摇头，擦掉自己脸上的血，“不要紧，这种小伤。”
　　青木堇坚持道，“不行！快点……”一边用手势让锥生零的低下头来。
　　知她倔强，锥生零只好随了她的意，青木堇小心翼翼地替他贴好创可贴之后才叹了口气。
　　“别接近她……”
　　青木堇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他所指的便是刚才的少女，虽然不知道零与她之间到底有过什么往事，但零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他的原因，她不过多的追问，应道。
　　“好。”
　　楼上的玖兰枢转身，朝里走去。

　　黑主学院是一如往日的平静。
　　无论是白昼的日光还是黑夜的灯烛，都照不亮那黑暗的深处，只有阴影……蠢蠢欲动。
　　青木堇与优姬很难得在厨房里忙活着，她们二人的目的很简单，她们不知道这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消失了四年的一缕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两兄弟间存在什么隔阂，但还是希望这他们能和谐相处。
　　“堇，你这笨蛋，叫你把盐给我，你给我糖做什么？”这是黑主优姬的声音。
　　“能怪的着我么，这糖跟盐都一个样，我怎么知道哪个是哪个？”无疑，这是青木堇的。
　　“糖的颗粒要大些，盐是粉末！”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锥生一缕走到门口，就看见这么一幕——
　　黑主优姬与青木堇二人皆穿着米色的围裙，黑主优姬在整理着各种调味料，而青木堇也在一旁帮忙，但看样子似乎越帮越忙。
　　“这个是味精啦！”
　　“可是他们都长一个样，又是白的，又是细细的！”
　　优姬无奈抚额，“你帮我把西红柿先洗洗。”
　　“噢……”青木堇这才从袋子里摸出几个西红柿来，放在水缸里清洗，洗着洗着她似乎才发现外面那层皮可以剥掉，便开始一个个剥了起来。
　　黑主优姬整理好各式各样的调味料放好之后，才转过头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几乎吓了一大跳，“小堇!！”
　　“怎么了？”
　　“你干嘛剥皮啊？”
　　那几个西红柿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里面那青白粘稠的籽都流了出来，外层简直是剥得，四个字——惨不忍睹！之所以称之为外层，因为剥的那层已经算不上是皮了。
　　“能剥为什么不剥，还挺好玩的。”
　　黑主优姬简直无处吐槽了，无奈道，“好了好了，这些你别管了。”她又重新拿了几个，“随便冲冲，冲你总会吧，一会水热了，放进去烫一下，皮很容易就掉了，你这样剥，一会还怎么吃啊。”
　　“哦。”
　　站在门外的锥生一缕不由的好笑。
　　听见声音的二人转过头来，却见他已经撩起了袖子，“要我帮忙吗？”